第十二回 兽人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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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晓蕾,女性,大学三年级生,学生会的副会长。
父亲在乡下经营武馆,母亲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有一个妹妹。
学业超群,兼修三个学士学位。
仪表甚佳,长相与气质都在标准值以上。
逻辑清晰,擅长同时间处理许多事,有条不紊,面面俱到。
原则上,晓蕾是个很棒的女孩子,这一点,认识她的人多半认同。
实际上,晓蕾是个超棒的女孩子,这一点,认识她的人也都不会反对。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形容晓蕾的个性。
这并不是表示晓蕾的个性有着某种缺陷,而是,晓蕾的思考模式与一般人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好比说,一通打错的电话:
“你好,我要订比萨!”
正常人的反应都是否认,然后挂掉。
“你打错了,我们家不是**萨的。”
但晓蕾的处理就很特别。
“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需要什么口味?”
索性以此误会为起点,展开之后的谈话为乐趣。
从这个案例研判,晓蕾似乎很喜欢捉弄人,但其实她没有那么无聊,她或者常常捉弄自己喜欢的人,
不过,那算是特例,大部分时候,她很少主动恶作剧,只有当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时候,她才会考虑
不按牌理出牌。
她讨厌任人摆布,她总是掌握着主导权,而她也享受这种感觉,显然她很好胜,但那种评语并不适合
她,好胜者多半会带给周遭朋友压迫,而晓蕾的朋友只感觉到信赖,他们深深信赖着晓蕾,正如同晓蕾深
深信赖着他们。
面对抉择,晓蕾一向都能做出最好的决策,那不单单只是因为头脑聪明、心智洗炼、又或者个性早熟
的缘故,更主要的因素是,晓蕾拥有极端敏锐的女性直觉。
也正是因为这直觉准确的可怕,每当必须对她撒谎,梁图真总是感到胆颤心惊。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也知道爽约是我不对,但是,晓蕾,请听我解释,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
衷,那天……”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会长煞有其事的向副会长诉说一个并不存在的故事。
“那天傍晚,我牵着西恩去散步,天空飘着毛毛雨,街道上弥漫淡淡雾气,公园里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万籁俱寂,越走感觉越不对,我决定早点回家,就在我拉着西恩准备调头的时候,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块
香蕉皮,一个没注意,我当场滑倒!”
“你该不会想说……”关晓蕾眉头轻蹙,眼神里尽是怀疑:“滑倒之后撞到头,昏迷到今天才醒?”
“不是,那未免也太荒谬了!”梁图真斥之无稽,继续编故事:“这一滑没有撞到头,倒是臀部痛得
要命,你知道有多痛吗?痛到我都站不起来,干脆先坐着休息,这个时候,草丛里传来枝叶摩擦的声音,
一个黑影跳出来,吓死我了。”
“…喔…是吗……”显然剧情发展比关晓蕾的想像的还要荒谬。
“那个黑影是一位老头,穿着破破烂烂,说话颠三倒四,自称以寒冷的季节为名,以破旧的拖把为笔
,我猜他大概是迷路的失智老人,而且好像很饿,出于同情,我就把口袋里的零钱都捐给了他。”
“真是有爱心呢……”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咩!”梁图真大言不惭:“但他不肯收,说自己并不是乞丐,而是肩负重责大
任的先知,穷尽毕生之力寻找世纪末的救主!”
“世纪末过很久了吧……”现在可是世纪初耶。
“呃……”学生会长一时语塞,旋即续道:“他脑袋阿达阿达了,当然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我看他
那么可怜,也不好意思争辩,只好顺着他的逻辑走,我问他,人海茫茫,要去哪里找救主,又怎么能够确
定谁是救主。”
“那他怎么说呢……”关晓蕾耐着性子听下去。
“他从破烂的外套里掏出两罐可乐。”梁图真故作神秘:“左手是原味的可口可乐,右手是低热量的
健怡可乐,慎重的告诉我,喝下健怡可乐,就会忘记见过他的这回事,继续当个碌碌凡夫,喝下可口可乐
,就能够看透这个世界的真相,甚至,成为揭竿起义的救世主。”
你以为自己是基努李维吗?
关晓蕾很想这么问梁图真,不过,都已经听到这个地步,打断他,似乎有点可惜,就让他掰完全套吧
:“你选哪一罐呢?”
“都不要,我跟他说我比较爱喝芬达。”
“这恐怕由不得你吧…”
“是啊,当场他就生气了,硬是把原味可乐往我嘴里灌,搞得我差点窒息。”梁图真的脸色如临深渊
:“可乐液顺着喉咙流进我的胃袋,又从胃袋窜进消化系统,一股强烈的能量在我的丹田爆发!”
关晓蕾不认为梁图真知道丹田的正确位置:“然后呢?这股能量直冲向上?”
“不。”梁图真比出食指摇啊摇:“直冲向下。”
“向下?”关晓蕾不太明白。
“是的,向下一路冲到肛门。”梁图真双手盘胸,往事不堪回首:“而我也一路冲向了厕所,狂泻一
日夜,拉到两腿发软,躺了好几天才能够下床。不是不想去接你,实在是身体太虚弱,爬也爬不动!”
谎言终于说完,梁图真深吸一口气,调整有些混乱的呼吸,静待女友的回应。
关晓蕾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图真,我看起来像是智障吗?
“不像。”
“像是白痴吗?”
“也不像。”
“那么,你怎么能够期待我会相信你这些KUSO的藉口?”
“的确不能,但……”梁图真索性耍赖:“我总得说些什么吧。
“笨蛋!”
“我承认故事编的不太好……”
“不是那个啦!笨蛋。”关晓蕾微微发怒:“我是说你居然会笨到以为我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管
家婆,真是太令我生气了。
“难道你不管我吗?”
“当然管。”
梁图真摊摊手:“那就对啦。”
“不对!”这两个字,关晓蕾讲的铿锵有力:“我管你是因为我关心你,不是因为我喜欢管你,更不
是因为我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图真,我其实并不在意你放我鸽子,虽然入海关时没看到你,让我很失
望,但我并不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梁图真很坦白,也敢于承担:“你有权利生气。
“我并不生气,图真,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毫无理由放我鸽子。”关晓蕾的语气无限温柔,比夏天的木棉花还要轻盈:“我更知道,那个理由一定事关重大,我很想
了解那个理由是什么,但,如果你不想说,又或者不能说,我绝对不会追问。”
梁图真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友这么大方,老实说,晓蕾一向比他强势,某些程度上,他总是战战兢兢的
跟她相处,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突显了他愚昧。
抿抿嘴唇,梁图真很不好意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晓蕾还有话说:“但,图真,我希望你记住,你可以不告诉我,你可以躲着我,但你不可以骗我。
我认同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我不能接受什么善意的谎言,无论基于好意或者恶意,欺骗就是欺骗。”
“嗯……”梁图真点头允诺,仍然无话可说。
“那就这样吧!”关晓蕾处事一向不拖泥带水,说定就是说定,不会死缠烂打,谈话的过程中,她的
表情由微怒转变为温和、温和转变为正经,现在,则从正经转变为喜悦。
喜悦中带有些许兴奋,这样的情绪,就被称为“喜孜孜”。
关晓蕾喜孜孜的从会议桌下拉出一个精美手提袋,放到心爱男友的面前。
“这是澳洲带回来的纪念品!
“那一定很贵吧?”梁图真没有表现出同样的兴奋,他的情绪一向维持在中庸地带,既不偏于热情,
也不流于冷漠,保持平常心看待每件事。
手提袋里没有多余的包装,直接了当就是一条灰色的围巾。
“百分之百纯羊毛编织而成的唷!”关晓蕾不忘商品说明:“我自己也买了一条。”
为表真心,梁图真立刻拿起来试戴,尽管天气并不冷,还有些闷热,他仍然扮出一副寒冬添暖意的幸
福貌,感激涕零的说:“谢谢,我很喜欢。”除此之外,恐怕找不到更恰当的台词。
◎◎◎
领了围巾之后,梁图真如获大赦的走出学生会议室,他很想跟分离已经有一阵子的女友多聚聚,不过
,有堂课他不能缺席,随堂补修上上学期被当的学分,这学期如果再不过,文凭恐怕就会很危险。
爱情固然重要,却也不差一时片刻,相较之下,教授可不等人。
看着男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角,关晓蕾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资料夹,那是学生会工作进度表,记录着
学生会各级干部每周计划的执行情形,详细载明了进度延迟、进度超前、计划成功、又或者计划失败。
本来呢,这份报表应该是提供给会长翻阅,掌控团队运作的效率,但梁图真不是干领导的料,不喜欢
管人也不喜欢被人管,当初之所以荣任会长,也只是因为关晓蕾密谋陷害,非他所愿。
面对学生会的业务,梁图真大都抱持“放给他烂”的想法,既然他是这么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陷害
他当上会长的关晓蕾当然得负起责任,因此,学生会里头真正发号施令的,其实是副会长关晓蕾,而所有
上呈给会长的文件,也都会转交到她的手中。
翻开上礼拜的工作纪录,梁图真那一页详细记载了好几天无故旷课,以及,大学博览会筹备座谈缺席。
大学博览会的展出是学生会年度工作重点,关晓蕾很重视这个部份,如果不是因为与澳洲缔结姐妹校
的时间点冲突,她会全程照料每一个环节,现在梁图真搞砸了,她应该会感到生气,但她不会,因为这在
意料之中。
她太了解自己男友的惰性与迷糊,完全也不寄望男友会把事情办好,所以,临走上飞机之前,另外又
安排了优秀的人选配合协办,在预设立场的前提下,她相信,梁图真一定会把事情搞砸,但是,协办的另
一人绝对会适时补救。
那个优秀的人选就是张语默,虽然只是一年级新生,处事态度冷静堪担大任,最难能可贵的是,在那
出尘的外表之下蕴含着出俗的学养,这令关晓蕾相当激赏,已经将她列为下届会长的候选名单之一。
“图真缺席不要紧,语默有去就够了。”
副会长对于自己妥善的安排感到满意,不过,那种愉快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在翻开语默的工作进
度表时,好感随即烟消云散。
《无故旷课多天,大学博览会筹备座谈缺席。》
张语默也缺席,意味着座谈会彻底搞砸,这很糟糕,但关晓蕾已经不在意。
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更重要的事。
咦?
无故旷课多天……
好眼熟的记载,跟图真那栏的备注似乎有点雷同。
回翻图真的工作纪录表,两相比较,这两个人缺席的日期居然一模一样。
难道……他们两个人的旷课……有所关联?
废话!
晓蕾暗骂自己笨,这还用问吗?同一天可以说是巧合,同两天可以坳是意外,同三天以上……还需要
证据吗?更何况,还同样都是无预警旷课,若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鬼,谁也不会相信。
阖上工作进度表,晓蕾陷入沉思。
她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女孩子,也试着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孤男寡女两个人失踪多天可以做的正
当活动有很多,钓鱼、研习、登山、露营都有可能,图真跟语默未必有什么奸情,但问题是,他们两人之
间如果是那么样的单纯,为什么图真不肯交代失约及旷课的理由?
北宋名相‘司马光’尝言:吾无过人者,但生平所为,无不可对人讲者耳!
梁图真的态度如此不可告人,关晓蕾的疑心怎能不起?这不是忌妒、吃醋、多疑、又或者占有欲过盛
,这只是最基本的不安而已。
【一但扯上语默,图真就会变得不老实吗?】
上次也是这样,问他认不认识语默这个新生之花,他说不认识,结果人家主动靠过来向他打招呼,还
一语双关感激他的帮助,显然彼此之间熟到不能再熟。
认识与不认识的分野很模糊吗?那个时候,晓蕾想不通图真为何要说谎,现在,晓蕾更搞不懂图真为

何要保留。
这些事情像是一圈又一圈的谜团,环环相扣,一层包裹着一层,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又不得
其门而入,质问或者是跳脱泥沼最快的方式,但那同时也是破坏感情最快的方式。
这事儿急不得……关晓蕾劝自己要有耐心。
迟早,会找到方法让图真向自己坦白。
不带任何情绪,没有一丝愿怼,主动诚挚的坦白。
而在那之前,自己必须搜集更多的情报。
◎◎◎
对于大多数人类而言,太古遗族并不存在。只有极少部分玄学界人士略有耳闻,不过,就算法力高强
如同三大除灵世家,所知仍然有限,而且,坦白说一句,在太古遗族的面前,装神弄鬼的人类玄学毫无招
架之力。
只有长期监控并且制裁太古遗族已经超过两千年的教廷,才是人类制衡太古遗族唯一有效的武力。
两千多年前,基督凭藉无上超卓大能力,在西伯利亚与及冰岛,两个天南地北的端点分别建置了修道
院,前者命名神威狱,后者命名神恩海,作为囚禁太古遗族的牢笼,以及,培训能人异士的道场。
他们被梵蒂冈内部昵称为两院。
他们称呼太古遗族为兽人。
他们制裁兽人的围捕行动叫做诛兽。
他们浸泡炼金药水强化身体机能,制衡兽人异常发达的自然本能。
他们向上帝祈祷咒文,对抗兽人向精灵结约的魔法。
他们修练被祝福的“奇异荣耀”,抗衡兽人强横无匹的“野蛮斗气”。
他们代表上帝,绝对不容许兽人滥杀无辜破坏社会秩序,被他们盯上的兽人,绝大多数都是疯狂嗜血
的家伙,上帝的教义以悔改为中心,对付再怎么丧心病狂的嗜血兽人,他们也都给予改过的机会。
兽人接受,就会被拐到西伯利亚关一辈子。
兽人抗拒,那就上演全武行。
兽人赢了,逃亡,躲避永无止境的追捕。
兽人输了,没死,一样带到西伯利亚关一辈子。
◎◎◎
布局全球,两院在各大都市都有派驻据点,以便全面监控太古遗族。在梁图真居住的这个城市,也有
一个据点,这个据点位于市中心,以教堂的名义作为掩护,表面上是布道的天主教“灵遥堂”,实际上却
是配备先进的两院中继站。
此刻,灵遥堂的地下室里,一场诛兽会议正在进行。
“这次的案件比较特殊,稍有不慎,就足以酿成巨祸,希望各位兄弟姐妹执勤的时候谋定而后动,别
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主讲人是满脸落腮胡的中年神父“余衍”,外型豪迈、个性稳重、态度严谨,他是灵遥堂里位阶最高
的院士,这个城市里头所有的诛兽任务,都必须经过他的判断与策划才能够行动。
手上拿着幻灯片的切换遥控器,余衍展示出一系列建筑物相片。
“这间学校位于城东闹区,规模不大,仅仅三排校舍,没有操场,夹在高楼大厦之间,连围墙也省了。在私立高中里头,这间学校恶名昭彰,飙车、行窃、非礼、混帮派、滥用药物、援助交际。几乎三分之
一的学生在国中时代都留有辉煌纪录,升高中之后更是发扬光大。”
“烂学校、烂学生,一般民众普遍如此看待这间私立高中,但那并不是我们注意这间学校的理由,私
立烂学店这个国家太多了,光这个城市周围就有什么‘一中、三开、四方’,但就我们的眼光看来,全国
的流氓学校加起来都不及这个学校危险,因为这所高中的学生,有四分之一都是兽人。”
“刚好这所学校的校名就叫做‘寿仁高中’,取谐音的话,就是‘兽人高中’,想来创办者必定拥有
耐人寻味的幽默感,否则的话,校名不会取的如此实在,关于这所学校的背景历史,在此我就略过不赘述
,有兴趣的话,你们自己去翻资料库,接着,我要开始进入重点。”
余衍手上的遥控器迅速连按,幻灯片展示一系列人脸照片
“近几个月,画面上这些人陆陆续续死于非命,头颅不知所踪,被害者的年纪、性别都没有规律,唯
一的共同点在于,他们全都靠近寿仁高中,不是住在那附近,就是在那附近上班,毫无例外。”
“教会的鉴识小组确认这些命案是兽人所为,凶手的手法并不特别,无从判断族别,也就是说,每个
兽人都有嫌疑。那也正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通常,一定的区域之内,兽人的数目屈指可数,逐一过滤
,必有收获,但寿人高中聚集了这个国家北部八成以上的少年兽人,草草估计,总数逼近两百,又或者超
过,而嫌犯的特征如此模糊,我们的调查工作如同大海捞针,事倍功半。
讲到这里,满脸落腮胡的神父也不禁叹气,诛兽多年,强敌没有在怕,怕就怕这种没有头绪的案件,
旷日费时,虚耗资源。
聆听余衍说明案情的院士共有四男三女
男者都是白俄人种,年龄相近,都在三十上下,由左至右,名字依序是“白亚哥”、“伊里斯基”、
“汉斯”、以及“索拿夫”,前两人穿着神父袍,后两人由于喜好的缘故,一个总是穿西装打领带,另一
个则穿些很酷的街头T恤。
女者国籍比较复杂,分别是中国、德国、跟比利时,名字依序是“王茵”、“席斯蒂”、以及“培妮
蕾尔”,三者之间年纪差距颇大,最多相差十岁。
“也没有那么难吧!老余。”及肩发丝束在脑后成马尾,俊朗的脸庞透露极端自信,白亚哥总是最先
发表意见:“以我们的经验,哪个兽人嗜血,一看便知,大伙儿以传教名义去每间教室走一趟,凶手还不
浮上水面吗?”
“我的想法跟你大致相同,但是,成功的机率我并不看好。”余衍的外表粗旷,心思却相当细腻:“
你们过往应付的都是成年兽人,从来也没有对付兽人青少年的经验,劝你不要把两者想的太相似,那是完
全不同的类型。”
“的确,现在的青少年不像以前那么单纯,在思考逻辑无法揣测的前提下,调查的效率将会很有限。”培妮蕾尔戴着一副陶红眼镜,褐色的发丝盘在头顶,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知性美。
“不过就是一些小畜牲罢了,每个都抓来扁一顿,哼哼!很快就会有结果。”索拿夫的笑容很坏,他
通恨兽人,可以的话,他希望杀尽每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兽人。
“不准乱来,索拿夫。”余衍认真的劝诫:“我打算把你们分成两组,一组主动出击,进学校传教。
另一组守株待兔,严密监控学校四周,只要凶手再度犯案,事情将会简单很多。但调查归调查,有一条规
矩你们要谨记,那就是,不得任意骚扰学生。”
“普通学生吗?”伊里斯基沉声发问,他的话一向很少。
“不,我是指所有学生。”余衍解释:“虽然每个兽人学生都有嫌疑,但你们不可以把他们都当作嫌
犯处置,尤其是你,索拿夫,给我管好你自己,不要玩什么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搞清楚,这所学校的兽人
学生太多了,哪个学生的家长大有来头你不晓得,最近教会跟兽人高层积极培养善意,不要在这种时候制
造闲隙,听到了没?”
“听…到…了…”索拿夫故意拉长字尾,表达他的不悦。
“说到这个……”白亚哥忽然想起一事:“前几天晚上兽人封闭辛亥隧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元老
院”勒令我们只能旁观?这么明目张胆的破坏社会秩序,应该予以干涉不是吗?元老们到底在怕什么?”
“这事儿跟怕不怕没有关系。”余衍身为管理者,知道的事情自然比其他人多:“现存最老的兽人之
一,月识姥姥,事前已经知会过两院。大家应该都晓得,兽人做事,就算要开战,也不会问过我们,这次
竟然打声招呼,又是月识姥姥这等层级作为代表,元老会自然卖
个面子。”
“又是月识族,啧!这个族群倒也十分古怪。”席斯蒂的年纪不到二十,讲话的语气却特别酸:“连
带上次阻止兽血沸腾的事件,我们可以颁给月识族‘教廷之友’的奖章了。”
“令人意外的是,我们没有插手,反倒曼丘浩瀚跑来插花。”感觉有些闷热,汉斯拉松了领带。
“最令人意外的应该是连曼丘深邃也出动了。”余衍很在意这一点:“这个人胆敢直接与太古遗族冲
突,视各族高手如无物,引起元老院高度注意。白亚哥,这里就你跟曼丘家族的交情最好,能够形容曼丘
深邃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这个嘛……”白亚哥双手盘胸,表情很是困扰:“他跟猖狂强势的曼丘浩瀚完全不一样,他温和并
且内敛、低调而且神秘,他……深不可测!”
此言一出,包括余衍在内,众人无不色变,这番高等评价如果出自其他人嘴里,或者没什么稀奇,但
白亚哥是个标准的自大狂,同时也是艺业精深的高手,一向自以为是、目无余子,能得他如此钦佩,曼丘
深邃的实力绝对可怕。
“传言还说曼丘家族就靠一个曼丘浩瀚撑着,真是笑话。”余衍再按遥控器,投影片画面继续切换:
“言归正传,兽人学生年幼归年幼,还是有几个必须提防的角色,我由衷的希望,凶手不会是他们其中之
ㄧ。”
首先出现在画面上的,是一名笑容可掬的娇小少女
“踪靡族的伊比雅,俗名段紫苓,寿人高中一年级,看她笑得多么萝莉!不认识她的人,很难想像这
个小可爱会是一个心狠手辣、奸险狡诈的剑术高手。”余衍意有所指地问道:“是吧?白亚哥、汉斯。”
想起之前在白云山顶,伊比雅残忍杀害巨戮族独臂的凄惨画面,汉斯不由得叹气点:“唉,是啊,令
人印象深刻。
当时也在场的白亚哥则忿忿不平:“哼!最好凶手就是她,我刚好名正言顺替天行道。”再怎么说,
独臂也是一方霸者,撇开人兽情结,白亚哥为他的死感到委屈,一名强者不该死的那样屈辱。
“兽人之间的斗杀与我们无关,白亚哥你别太情绪化。”余衍奉劝:“伊比雅始终是踪靡族首酋的女
儿,这一族普遍阴险狡猾,一但被他们列为报复的对象,白亚哥,就算是你,也无法全身而退。”
幻灯片再闪,一名肤色暗沉、下巴尖锐的消瘦少年取代了踪靡族少女。
“说实在的,我并不清楚这名少年,我只知道他就读寿仁高中二年级,家经营葬仪社,其他的,俱皆
不详。”余衍语焉不详的说着。
索拿夫觉得莫名奇妙:“那你为什么要提他?”
“因为他是虚袭族人。”
“虚袭族?”王茵有着一双东方女人专属的凤眼,芳龄已经挤破三十大关,说起话来特别妩媚:“没
有听过耶?”
其实不光是她,在场除了余衍之外,没人知道虚袭族是什么玩意儿。
“你们当然没有听过,虚袭族的人数很少,少到快要绝种,再加上他们擅长隐匿踪迹,你们要是看过
,那才奇怪。这一族的兽人以倒楣出名,而且楣运会传染给其他人,要你们提防他,是为了你们好,否则
到时候,出门踩狗屎、洗手间马桶爆炸,可别怪我没提醒。”
“有那么夸张吗?又不是整人专家!”众人都觉得余衍太扯,世上不可能有那么诡异的事情。
投影片又更换,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画面上是一个头发染成银白色的少年,满脸倔强,眼神不羁。
“跋厉族的阿姆雷特,俗名欧大军,十大神兵之ㄧ‘焚海戟’的天命传承者。出身于“霸爵世宗”,
本来应该成为兽人中的菁英份子,却因为性格叛逆,离家走,其母霸爵“欧娣娜”一气之下移居海外,与
其断绝关系。”
“简而言之,这小子不成才,他是最近才转学到寿仁高中,时间点上非常巧合,几乎可以说,命案是
在他入学后才开始发生,我允许你们把他列为最大嫌疑者,但请记住,焚海戟不是闹着玩的,一但确定凶
手是他,万不可以擅自行动,一切以团队为优先。以上所言,请尔等务必遵守,避免不必要伤亡,简报到
此结束,我宣布行动开始。”
余衍的双手在胸前十指相扣,诚挚祷告:“愿上帝保佑我们,阿门!”
众人同时低头:“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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