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光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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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叫高飞,是杨云聪和朱玉宝的校友,却并不同班,而是在体育系。
朱玉宝长得高,高飞也比他矮不了多少,从小练到大,跟魔鬼肌肉人似的。他和朱玉宝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敏捷!但高飞爆发力更强。
一次两班因为打球起了小摩擦,不知谁先动手就打了起来。朱玉宝是场上队员,一双肉乎乎的拳头揍得对方五个人鬼哭狼嚎,结果把高飞惹来了。
两人倒没在场上打,毕竟校规严厉。相约晚上去校体育馆进行散打较量。
朱玉宝是识货之人,见高飞的精气神就知是高手,心里没底,就邀杨云聪一道去了。
晚上体育馆的拳击台上打着大灯,知道内情的五六十个学生围得满满的。杨云聪一见高飞,就知道朱玉宝不是他对手。想着这死胖子折花无数,吃点苦头,也算为广大妇女解气,杨云聪并未阻碍。
结果不出杨云聪所料,不到五分钟,高飞将朱玉宝揍成猪头一般,这还是没下重手。
本来事情到这,也差不多了。学生争斗一般都不会记多大仇。谁知道体育系的人见高飞打得漂亮,喝彩声中就掺着不少辱骂这边的词。
朱玉宝头肿眼眯,却扶着杨云聪的胳膊跳脚大骂。杨云聪不胜其烦,看着仍在台上冷眼相望的高飞,手一按台面跃了上去。
“高飞,够了,你领你们同学回去吧。”
高飞斜眼看着杨云聪,心里惊疑不定,看他上台的动作,有点功夫,但这体型却不大象。
高飞没有接触过内家功夫,以为能打的,都是肌肉男。但是他在几分钟后就知道自己错的太离谱了。
两人争了几句,高飞火气渐渐大了,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要想说话就先比比拳头!
杨云聪也未动怒,退后三步,静静看着高飞。
“你刚刚打了一局,我不占你便宜,一只手和你打,你输了就离开。”
这样的打斗,极不公平。高飞不愿意占便宜,杨云聪却也不再说话,飘身上前,轻轻拍了高飞一掌,算是比赛开始。
打的时候,高飞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杨云聪右手背在身后,仅凭左手进攻,腿都不用,强行欺身抢进,未待高飞砸出几拳,已被杨云聪掌切指拿,打得浑身酸麻,站都站不住。而高飞砸在他身上的重拳,仅仅留下几个灰扑扑的印子。高飞的拳头却已肿了起来。而事实上杨云聪连三成功夫都没使出来。
高飞不得不服,从此对杨云聪佩服得五体投地,天天缠着他要学功夫,没多久三人就成了朋友。不过杨云聪一直没传什么功夫给他,原因很简单,一是不能传,二是传了没心法也练不成。
正宗杨氏太极拳、粘衣十八跌,岂是虚名?
许雨虹暗恋杨云聪,全班人都知道。但是许雨虹是个矜持的女孩,又受过严格的家教,根本无法做出投怀送抱这样的举动,偶尔说几句稍微带点暗示的话、经常有事没事找找杨云聪,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
一方面,追许雨虹的男生如同疯蜂乱蝶,一方面,许雨虹四年苦恋,换来这无言的结局。打死她都不相信米米仅仅是杨云聪的“私人助理”这样简单。许雨虹凄楚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人,端起一杯酒,默默地喝了下去。
“杨子,你马子拿的是什么,小提琴么?”
一位男生指着米米膝边的琴盒问道。
杨云聪也懒得一一解释米米的身份,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哇靠,才女啊,大家欢迎米米小姐给我们表演一个节目怎么样?”
王宁,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有点小歪才,却从来瞧不起穷人,颇不招人待见。不过这个提议倒是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

米米为难地看着杨云聪,她并不想在此表演,虽然对她来说,拉一首小提琴曲就象喝一杯茶一样简单,但是今天、此时,她是来玩的,而不是工作。
“她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是那几天啊,就算是那几天…”一个女生正在嗲声嗲气地反驳,突然看见杨云聪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冷、凌厉,还带着令人恐怖的窒息感,吓的一下子闭住了嘴。
胖子在一边察颜观色,适时跳出来打马虎眼:“妈比,都静一静,老子要说话!”
停了一停,朱玉宝突然一改嬉皮笑脸的表情,相当严肃地用他那独特的低音说道:“在这样一个分手的季节,我们毕业。在这样一个火热的夏天,我们失业。在这样一个疯狂的日子,我们**。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们…我们一齐唱歌吧!”
朱玉宝把音量扭到最大,点了一首《光阴的故事》,面对一屋子人,单膝跪地,慢慢地唱了出来。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日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杨云聪的心慢慢的感动起来,这首极其经典的歌,用他那淡淡的旋律诉说的光阴一去不再回的故事,珍惜今天、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朱玉宝的嗓音有着穿透力,更有一种魔力,慢慢的所有的人都低声跟着和了起来,感性的女同学泣不成声,哭倒在男友的怀里,杨云聪见米米也听得眼睛红红,微微一笑伸过手臂,米米一下子紧紧抱在怀里,甜甜的笑了。
不得不说,朱玉宝有着极强的组织能力和感染力,杨云聪望着被祸害的眼泪哗哗的习雯扑进朱玉宝怀里,主动送上香吻,不由得恶毒的想:这死胖子要用多久会甩掉她?
室内气氛被重新点燃,朱玉宝得意洋洋,连灌几大杯啤酒,挺胸凸肚,抱得美人归。
几对情侣争抢着点歌,许雨虹也唱了一首梅艳芳的老歌《亲密爱人》,赢得满堂喝彩。
许雨虹人长得美,更难得的是有一副堪比王菲的嗓子,略带沙哑,歌中的柔美和淡淡的忧伤被许雨虹演绎得淋漓尽致,杨云聪也笑着鼓掌。
一曲演罢,许雨虹放下麦克风,推开面前伸过来的四五只端着酒的手,端起一杯酒,径直走到杨云聪面前,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你不敬我一杯酒吗?”
杨云聪站了起来,端着酒杯,眼睛里的宁静和安详,很让许雨虹陌生。
“许雨虹,敬你!”
许雨虹侧眼看了看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米米,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心头气苦,仰首一饮而尽,喝的又快又急,却被呛倒了。
杨云聪见许雨虹又咳又喘,呛得满面通红,眼泪都流了出来,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着许雨虹的背。
许雨虹腿一软,一下子扑进杨云聪的怀里,颤抖着问道:“你爱过我吗?”
杨云聪的脸部肌肉僵了起来,默默地推开许雨虹,递上一方丝织手帕。
许雨虹的心里顿涌起无尽的伤悲,用尽全力站稳身子,返身拎起包,踉踉跄跄推门而出。
包间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只有那台52寸液晶电视里的痴男怨女还在唱着:“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
“杨云聪,你好过份啊!”习雯小声地说。朱玉宝揽紧习雯的腰:“别乱说,这事你少掺乎!”
“哼,都是你害的!”习雯脸色一变,伸手掐上了朱玉宝的腰。
杨云聪已无心情,站起身来,拉着米米,匆匆和众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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