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我只是一个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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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声,任国铸喷出一口鲜血,靠在柱上看着杨云聪,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愤恨之色。
“啊呀!”许豪放看到这一幕,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任国铸其实是自己的助理加保镖,一身横练功夫,却被杨云聪轻松击败。许豪放不是武者,也不知规矩应该如何,看着任国铸受伤,不知道该关心他,还是该表扬杨云聪。
杨云聪由心知肚明,任国铸被自己击伤,没有两个月恐怕养不好。这一切只因为他使用了禁招。
原本是要切磋,却逼得自己下重手。杨云聪并不悔意,却不得不走上前,替任国铸推宫过血。
在他胸口拍了几掌,任国铸又喷出一口淤血,胸闷涨痛之意稍减,这才开口。
“杨先生功夫高深,任者佩服!”
杨云聪淡淡一笑,并未答话。
“真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许豪放见任国铸并未埋怨,放下心来,满面笑意扶起任国铸:“国铸,要不要紧?”
“不妨!”任国铸站起身来,满面愧色。
三人重新入座,换了热茶。杨云聪仍是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而任国铸早已没了开始的冷酷,望向杨云聪的眼神复杂了很多。
许豪放看着杨云聪,却发现他突然皱了皱眉。
不远的山路上,许雨虹挎着只小巧玲珑的竹篮,满面都是幸福的笑容。
看到三人,许雨虹脸上的笑容更欢了,两条藏在羊毛袜下的小腿摆动起来,厚厚的呢绒裙还未过膝,象张荷叶似的围在许雨虹腰间飘着。
“爸!”许雨虹气喘吁吁地跑到亭子里,放下篮子,伸手挽了挽头发,精致的脸上因为运动而略微有点潮红,瞄了一眼桌子后,拿过一只杯子,侧过脸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随意地说:“好苦!”并且还夸张地吐了吐舌头。
只是,许豪放却发现了女儿在耳朵根整个都红了,因为她端的是杨云聪的茶杯。
杨云聪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只是淡淡地笑着,并未介意,这未免让许雨虹有点失望,放下茶杯后,低着头揭开篮子上盖的布,端出几只带着高脚的碟子。
“嘻嘻,尝尝我做的饼干。”许雨虹拿起木夹,把几种饼干分成几份,撒娇似的撅着嘴:“老爸,你都没表扬我!”
“呵呵,那老爸就尝尝。”许豪放拈了一块放进嘴里。虽然心知肚明这些饼干全部是妻子做的,许雨虹最多是打得下手,却仍然高声表扬了她。
“云聪,好吃吗?”
许雨虹晶亮的眼睛望着杨云聪,这使得他不得不垂下眼帘,用力咽下还没嚼烂的饼干,匆匆点点头道:“味道很好。”
杨云聪伸出手,待想要喝口茶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许雨虹刚刚才喝过他的茶。
“看你急的!”许雨虹笑嘻嘻地又斟了一杯,塞在杨云聪手上,脸上都是幸福的味道。
杨云聪谢绝了晚餐邀请,告辞而去,并不敢去看许雨虹哀怨的眼神。
回到先锋时代,朱玉宝已经回来,并带来了一个消息。
朱玉宝邀请崔植汉整整玩了一天,花天酒地加红包攻势下,崔植汉终于吐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韩国常青会社,原本是收到一个重要大人物的指示进行提价。但是就在昨天,会社社长李善龙,却传递出一个最新消息:要求与杨云聪明天会晤。
“妈的,今天亏大发了!本来崔植汉就准备通知我们,正好我们送上门,又请吃饭,又请洗澡加按摩,还发奖金给这狗东西,亏大了亏大了!”
朱玉宝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哀声叹气,很为自己“哈韩”而感到羞愧。
杨云聪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拉着米若一只软软的小手,沉思起来。至于米若,已经由一开始的羞不可抑,变成了听之任之。
反正这个男人从未侵犯过我,对我又好,喜欢拉着我的手,又挣不脱。他还是我的老板,除了随他,还有什么办法?
米若叹了口气,感受着杨云聪大手传递的热度,脸庞微微发热。
他的眼睛,好亮啊!
“这样,胖子,豹子,明天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去。”杨云聪站起身来,说道:“法国波尔多红酒公司的事,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你们不要乱找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云聪并未回家,而是先去了精武拳馆。
他已经不再恨韩道,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明显的退了一大步,再也回不去原先那种相对而坐,宁静致远的感觉。

杨云聪找韩道,仅仅是因为他需要确定自己明天晚上的比赛对手。
韩道听到走廊的脚步声,就已经知道是杨云聪。整个武馆,除了保安和借宿在最后一进院子的少数学员,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会来这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杨云聪的脚步声,韩道已经听惯了。
杨云聪拉开门,却发现韩道正静静坐在轮椅上,望着自己。第一次没有在下棋或看书。
楞了一下,杨云聪进了门,默默地坐到沙发上,主动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韩道凝视了半晌,由上而下俯视着杨云聪,只见两道剑眉下,一道笔直的鼻梁和侧着的脸勾勒成的脸型,竟然有点陌生。
“茶已经不是瓜片了,我换成了毛峰。”
杨云聪默然,喝了一口,点点头:“我是来拿明天的拳手资料。”
韩道似乎有点失望,轻轻叹了口气:“你难道真的不在乎?”
似乎根本没有指望杨云聪回答,韩道自言自语起来。
“她还在北京,但是她却根本不再与我联系。她竟然为了你,不惜与我翻脸…”
杨云聪听到韩道语音有异,好奇地抬起头,才发现韩道已经满面泪痕。
“我对不起婉清,我也对不起她的爸爸妈妈。无论婉清如何待我,我都要发誓,不让她受到一丝危险!”
韩道双眼渐渐红了,枯瘦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桌上,指着杨云聪道:“你是一个男人,你是婉清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你难道无动于衷吗?”
杨云聪站起身来,平静地拿起桌上的一沓资料,转身出了门。
“我只是一个拳手,我只关心我的比赛。”
空洞的声音,在午夜的走廊传来,象刀锋一样寒冷。
回到休息室,杨云聪咬着牙草草看完了资料,“啪”的一声关了灯,坐在黑乎乎的屋里。
“刺蛇”,跆拳道高手,体重182公分,臂长183公分…
后面的内容,杨云聪已经不想再看。其实这份资料,对于杨云聪来说,同样完全没有价值。
既然走了这条路,那就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无论前面遇见的是神,还是佛,杨云聪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神,弑佛!
“嗵嗵嗵”的连续重击声又在训练大厅响起,睡得迷迷瞪瞪的田野洋次被惊醒,揉了揉眼睛,细辨了一会儿,确认是杨云聪。
他的重拳,击打的节奏和力度,整个拳馆无人能及。
“杨桑!”
杨云聪已经连续训练了一个多小时,先是做了海登堡设计的一整套体力组合训练,然后又对着沙袋练习重拳和扫踢,这时已经有了微汗。
杨云聪喘着粗气,飞起一脚,沙袋打着旋撞上边上的墙,又狠狠撞了回来。
“怎么啦,田野?”
田野洋次左右看了看,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杨桑,你是我最尊敬的人,你拿我当你的朋友吗?”
杨云聪很奇怪田野洋次这样的粗人,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且作为一个外国人,能提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汉语要好,更需要学会用中国人哲学思想来指引自己的思路。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似乎都不是田野洋次该说的。
“当然,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杨云聪点了点头,似乎为了加重承诺,伸出手还拍了拍田野洋次的肩膀。
当然,杨云聪依然是偷偷踮了踮脚。
田野洋次高兴得一张大脸笑得绽放出油饼似的光,伸出大手使劲挠了挠脑袋,露出了很滑稽的表情。
“杨桑,你为什么这么晚还来训练?”
杨云聪扯下手上的运动绷带,随手扔在窗台上,坐到地上。田野洋次见状,立刻坐到了杨云聪身边。
“其实,我是晚上睡不着…”杨云聪只能这样解释。
“杨桑,我觉得…你似乎隐瞒了什么。”田野洋次一脸正经地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大脑袋:“杨桑,是不是婉清小姐伤害了你?”
“这关她什么事?”杨云聪偏过脸,又说了一句违心话,心里刺刺的痛。
“杨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觉得,婉清小姐喜欢你,而你不喜欢她,她是个很好的人,很好的,女人!”
“很好的,女人?”杨云聪笑了起来,悄悄攥紧了拳头,长身而起。
“田野,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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