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就是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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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哈哈一笑,放下挟在另一支胳膊里的少年,答道:“老夫三龙堆萨满温禺,这是小徒于夫罗。久闻严吕二家刀枪双绝,冠绝全郡,今日路过九原特地赶来会会。”
人群中的少年一愣。三龙堆?那里不是匈奴人的祭祀中心么!这老头儿怎么不提严吕两家的“雷霆动劲”与“无极电罡”,偏偏点名要见识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刀枪双绝?
其实这是他思考的盲区,严吕两家定居之地是大汉边陲,常年受胡骑侵扰。战场上岂有舍兵器而就拳脚的道理,自然是刀枪齐举,怎么砍杀方便怎么上了。因此在周边诸胡之中,严家的“修罗刀”和吕家的“霸王枪”名声远在两家的雷电奇功之上。倒不是那温禺有意贬低。
观众可以发愣兼思想开小差,场中的吕大少和他的对手却没那个美国时间,听到对面的匈奴老汉大言不惭地挑战,气冲牛斗,抢着冲上前去。不料身后却传来两声断喝。
“住手!”“退下!”
严、吕两老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喝住他们的动作。然后对望一眼,再次齐声道:“我上!”“我来!”
严重性急气躁,抢先出招。却是把吕平一拦,然后才蹬腿迈步,踏着震卦,发动“神雷一击”。温禺脚下不动,上身一扭,反臂当胸一掌,连消带打,把个严老汉打了个踉跄,差点跌倒。
见严重吃亏,吕平紧跟而上,双掌一错,光华耀目的无极电网当头罩下,却被温禺单臂一扬一旋,收了漫天银蛇,凝聚成一道电柱,向着刚刚立定脚跟的严重轰去。
“移山转岳**!?”
首当其次的严老汉面色一肃,掌心相对,将飞来的电流隔空压缩在两手之间,形成了一个外暗内明的雷电圆球。但是没等他把能量稳定下来,温禺已经闪至身前,右掌在球底轻轻一颠,也不见触及球体,那颗能量极不稳定的球电便飞了出去,越过温禺的头顶,落到了尾随而来的吕老汉怀里。
“糟!”吕平快逾闪电的身法,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要命的破绽。与那团集合了他与严重二人之力的球电撞个正着,还来不及做出防御就被炸飞,浑身冒烟地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严重也被温禺觑准球电离手,胸前门户洞开的破绽,进马一肘顶中心窝,口中拉出一道血虹,朝反方向飞跌出去。
场上三人交手,动若天神行法,闪似鬼魅幻影。大多数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威震五原的严、吕两家的族长就已经双双落败。
少年倒是把三方交手的经过看了个清楚,对那温禺举重若轻、借势败敌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敌。整个过程中温禺真正拿出力气的只有在收聚吕平电网那一下,其余时候,都是借力打力,对敌手动作、反应的计算之精准,若是仓促而就,那这个人的武艺只怕超过两老不止一筹。
事实真的如此吗?少年仍然有些怀疑,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挑战,绝非温禺的心血来潮,而是在来踢场子之前,就已经经过无数人无数次不为人知的观察、琢磨与演习。目的就是为了用最小的代价打破严、吕两家在五原汉人心中的常胜形像,反衬出胡人的强大和不可战胜,使日后汉人在面对胡骑侵掠时抵抗不那么得力。
以上种种想法,说时迟那么快,几乎只在少年的脑中一转,就得出了结论。而这个时候,严瑛已经纵身接住了从空中坠下的叔父。
严重一边咳血,一边望了吕平那边一眼,断断续续地叹道:“想不到霸王真传,居然在我们两人手上折了威名。”
那边刚被独子扶起的吕平前面半个身子都是乌燎燎的一片,伤势看起来比严重还要沉重,听见老对头的感叹,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他只有苦笑。

两家子弟则是面面相觑,他们的武艺和族长相比差了老大一截,眼前两老联手抗敌尚且败得如此惨法,哪还有勇气上场自取其辱。
男儿束手,反是女儿身的严瑛一咬牙,把严重往旁人怀中一放,就想上去搦战,却被严老汉反手抓住脉门,摇了摇头。
“二叔,让我去吧!”
“要想赢,你们都不行。”严重喘了口气,目光在身后子弟队列中一扫,忽然指着吕布说:“你去!”
少年正在脑中重播刚才一战的影像记忆,研究温禺的身手。突然觉得四周静的出奇,回过神来就见严老汉一根沾血的指头正正点着自己,不由傻眼。
没搞错吧,您老!我又不是严家人,你点兵点将怎么会点到我的头上?
严瑛也是目瞪口呆,忍不住质疑起族长的权威:“二叔,他怎么行?”
要是没她这句话,或许少年还真的会无视严重的命令。现在却不禁心生恙怒,忍不住走出队列,对着严老汉淡淡说道:“我不姓严,今个儿要是接了您老这个令,怕是有些麻烦。”
“只要你赢了场上那老臊货,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的麻烦,都有我严重给你担着。”
少年打个愣神:您老这是话里有话啊!说什么前面的麻烦,难道我偷学“雷霆动劲”的事被他发现了?
虽然心中生疑,但少年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当下整了整衣衫,借着这个动作也把灵台扫清。然后抬起头来冲严重一揖,正色道:“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喂,你……”想到堂妹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严瑛便想拦住少年,被他满含凛然决意的视线扫过来,什么话都被堵了回去。
他怎么突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一刻,严大小姐确实在少年身上感受到了堂妹口中所谓的霸气。
万众瞩目中,少年一步步走到温禺对面,拱了拱手:“老人家好心计,好手段。小子不才,敢请指教。”
之前场下种种,温禺冷眼旁观,见闻分明。当下轻蔑地问道:“你小子不姓严,难道是姓吕么?姓吕的站在姓严的队伍里,要是个倒插门的赘婿,你就不配向本座叫阵。”
温禺的声音极大,场内场外每个人都听得分明,顿时起了一阵骚动。严、吕两家子弟想到关于吕布与严家某女有私的传言,又见他应了严老汉的点将,看他的眼神也不由变得古怪。
对温禺的讽刺,少年却没什么感觉。不要说他不是严家的赘婿,就算是,古代人看不起赘婿的道德观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困扰。依然是那么一副用古人的话说是荣辱不惊、用后世的话说是神经迟钝的脸皮,不缓不急地回道:“您很不幸,我直到现在还是个黄金单身汉。因此,如果您没有别的附加条件,比如要求我一定是纯洁的童男什么的,那么我想,您是不能拒绝我的挑战了。”
人群再次起了骚动,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憋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后世现场演唱会上常玩的人浪。
眼见之前苦心营造出的肃穆气氛被少年几句闲话破坏殆尽,温禺怒气直往上撞,但以他的身份,对着吕布这个年纪的后辈实在不好一言不合就抢先动手,只好把声音往高里提:“小子恁多废话,说来说去,你到底是谁?”
你是谁?这个简单的问题,却扰乱了少年淡定的表情,后世今生的种种情景交错而过,最后嘴皮动了动,吐出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来:“我就是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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