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祈命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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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对于客栈掌柜来说真是糟糕透顶,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乐极生悲!晌午,当他看到十二个人走进客栈,又要了十二间上房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暗自的庆幸:多亏早上出门的时候给在家里供奉的财神爷上了炷香,一定是财神爷保佑,才会有这么大一笔生意送上门来!谁知他庆幸不了多久,就亲眼看到那小童死在自家的客栈之中,早先的欢喜顿时烟消云散,换来的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那大夫一向与自己关系不错,又收了自己的好处,想必不会对外随便乱说!”掌柜的站在柜台前胡思乱想:“只是要让这群客人不声张却是难事,这些人只怕不太好说话,嗯,那个书生倒是面善,或许能找他商量商量,哦,还有一个人,虽然面色冷峻,看样子却是这些人的头领,或许找他商量更加有用,至于其他人……”掌柜的在脑海里将那些人的容貌一一过了一遍,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中暗自思忖:这几人相貌倒不凶恶,只是那眼神,那眼神怎的如此冰冷!
客栈掌柜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抬起头来,不由得吓了一跳,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人,眼神冰冷,正静静的看着自己。(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
掌柜定了定神,说道:“这位客官,不知您有何吩咐?”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不会是要买棺材,纸钱之类的东西吧!若是如此,这事只怕再也遮掩不住!”
那人正是随风帅而来的一名侍卫,开口说道:“掌柜的,你速速去找一盆黑狗血来,皮毛要纯黑的,不能有一丝杂色!”
黑狗血乃是天下至阴至寒之物,民间就有黑狗血能除晦破邪之说。客栈掌柜面露难色,期期艾艾说道;“这位……,这位客官,此事万万不可!”眼见侍卫脸色阴沉,眼中寒意骤增,掌柜心中一突,硬着头皮说道:“小人开门做生意,最怕客栈名声不好!若小人去找黑狗血,其他客人必然以为小人客栈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下次焉敢登门?客官切莫为难小人!”
那侍卫皱了皱眉,说道:“好,我不难为你,你只将黑狗寻来,我自己取血就是,决不让其他客人见到就是,莫再啰嗦,惹得我火起,一把火烧了你的鸟店!”
客栈掌柜见那侍卫目中露出狰狞之色,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言,招来伙计,嘱咐一番,四处寻找黑狗去了。
那侍卫将满满一盆黑狗血端进房间,放在地上,又有侍卫按风帅吩咐,将小童从床上抱起,放在地上,脱光了衣服,仰面朝天,四肢张开,呈“大”字形,又用厚被将窗户遮个严严实实。屋里顿时漆黑一片,王明儒将素油灯点亮,灯光昏暗,火苗闪烁,将风帅、王明儒等人的背影投射在四周的墙壁上,随着灯光的明灭,那背影时显时隐。风帅挥了挥手,侍卫躬身退了出去,站在屋外守护。
风帅披散了头发,正襟危坐在小童身旁,调息片刻,只见他缓缓伸出手去,探入盆中,满满一盆的黑狗血顿时将那只手淹没。风帅嘴唇轻启,念出一段艰涩难明的咒语。那盆血顿时活跃起来,围着那只手缓缓的旋转,越转越快,再至后来,那血突然迸发出一团光华,照得屋内纤毛毕现,在那光华之中,那只手犹如透明了一般,四周弥漫着一层雾气,而那血则幻化成万千条小蛇,围绕着那只手挣扎撕咬,扭曲盘旋,竟有不少的小蛇,仿佛撕破皮肉一般,钻入那只手中。风帅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眉宇间盘旋出一团黑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帅将手掌缩回,那盆血顿时失去了活力,安静下来,万千的小蛇在那手掌离开的刹那,群声悲嘶,纷纷掉入盆中,疯狂的挣扎、盘旋,慢慢的融入血液当中。那血竟少了一半。而那只手却越发的明亮,亮得刺眼!屋内的温度却刹那间降了下来,如坠冰窖。而风帅却全身热气蒸腾,汗出如浆。(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风帅伸出手去,食指飞快的在小童额头轻快的一点,在眉心留下一粒黄豆大小的血珠,那血珠浑圆剔透,在眉心快速的旋转,犹如一颗璀璨的夜明珠,焕发出血色的光华,那血珠越旋越快,渐渐的变成了锥形!“嗖”的一声,钻入眉心,消失不见。那小童浑身战栗,面露痛苦之色。
风帅毫不迟疑,那只手犹如行云流水,或点,或画,手势更是变幻万千,或以全掌涂抹,或以拇指按压,或以小指勾勒……不一而同!手掌过处,便会留下浓重的血迹。不一会,就在小童身上画出一副古怪的血**案,那血迹既不干涸,也不流淌。反莹莹然,焕发出异样的光华。

那只手在画完那副血**案之后光华尽敛,恢复如常,风帅起身站立,以脚为笔,又在小童四周地面上画了起来,只见那脚犹如铁杵,所到之处,地上青砖纷纷化为齑粉,与刚才行云流水又有不同,只见风帅步履蹒跚,身形不稳,但脚下图案却笔画圆润,有始有终。地上所画图案渐渐成型,与小童身上图案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巨大、诡异的符咒。
风帅端起血盆,将那盆剩下的鲜血向空中泼洒开来,犹如下了一场血雨,那血雨落在地上,仿佛受那诡异的符咒吸引,咆哮着向那符咒涌去,瞬间就将地上的笔画填满,鲜血在笔画间流淌,顺着那符咒诡异的走势,越淌越快,而小童身上的血迹,仿佛受了某种刺激,也快速的流淌起来。
血流越淌越快,隐隐有呼啸之声。突然间,阴风大作,鬼哭四起,整个房间如坠入地狱一般,四周影影绰绰有鬼魅闪过。而那符咒却在瞬间金光四射,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小童拉扯起来,悬在半空,小童身体犹如透明了一般,在金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呔!”风帅咬破食指,大喝一声,双手结印,手印变幻万千,犹如一朵莲花不断的绽放。一滴鲜血漂浮在空中,随着风帅手印的变幻,那滴血缓缓的往小童飘去。待那滴风帅精血飘到小童头顶,突然下坠,落在小童眉心,消失不见。
一时间,鬼哭凄厉,阴风肆虐,黑暗中有数条黑影扑向空中的小童,自小童头顶百会**缓缓进入,那滴消失的精血又渐渐显现出来,呈金黄色,位于小童眉心,那些黑影绕着精血快速旋转,慢慢融入其中。那滴精血光华渐渐消退,隐于小童眉心,消失不见。
四周阴风悄然散去,鬼哭渐远,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小童自空中缓缓落下,身上的血**案已消失不见。
风帅踉跄一下,跌坐在地。
王明儒看得目瞪口呆,待醒过神来,见风帅闭目调息,不敢打扰,便上前抱起小童,放在床上,见小童虽仍无呼吸、脉搏。但身体温热柔软,就如活人一般。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风帅闭目调息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叹道:“这祈命之法当真凶险!”声音竟已哑了。
王明儒见风帅面色死灰,神情疲惫,便道:“我扶风帅回房休息一下吧?”
“不用,”风帅哑声说道:“这小童被我施以祈命之法,十日内,可保魂魄不散,你即刻动身,前往崂山,求见我那师兄!此事成败全仰仗明儒兄了!”
王明儒对这风帅深鞠一躬,说道:“风帅放心,明儒决不辱使命,就是舍了这条性命,也求得他下山助你!”
风帅正色道:“明儒切莫勉强,我那师兄性格颇为古怪,最烦他人啰嗦,你只需将那事说于他听,下不下山,全凭他意,你若勉强,反而不美,若惹我师兄性起,只怕你有性命之忧,切记,切记!”
王明儒点头答允,心中却想:风帅对我有救命大恩,为人又光明磊落,心怀黎民百姓,此次一定要帮他办了这件大事,如若不成,舍了这条性命就是,也算报答了他的知遇之恩。
风帅哪知他心中所思,见他答允,便放下心来,说道:“你且先行,我需在此调养半日,明日就启程赶往崂山,崂山脚下有一县城,以崂山为名,我便住在城内同来客栈,等你事完之后便来寻我,我只能在客栈等你五日,你若有事耽搁,便直接前往南京。”
王明儒一一记在心里,辞别风帅,雇了辆马车,将小童放在车上,又怕马车颠簸,又买了两床厚被,一张铺在小童身底,一张给小童盖上,一路不停,往崂山去了。
行了三日,已至崂山脚下,道路渐渐崎岖,马车无法通行。王明儒见有富贵人家上山,皆乘山轿,那山轿与普通轿子不同,轿身略小,离地甚高,方便山道行走。便留了心,却见山道两旁,三三两两的,不时有轿夫与人搭讪,招揽生意,想是要载人上山,赚些辛苦钱。
王明儒让车夫停下马车,下得车来,果然就有轿夫上前,陪笑问道:“客官上山可要山轿?”
王明儒见那人面相忠厚,不似奸诈之人,点点头说道:“我正要上山,小儿身患重病,听闻山上华严寺中住有高僧。特上山求医。”
那人笑道:“既然如此,客官正要坐轿才是,山上风大,令郎身体有恙,受不得风寒!”
王明儒与那人谈好价钱,回头给了车夫一些银两,着他回去。自己抱起小童,上了山轿。那小童虽无呼吸、脉搏,但脸色红润,一如常人。那轿夫也不起疑。招呼同伴,抬起山轿,吆喝连声,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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