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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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带着一定的排斥心理,又把《太极拳论》和《用武要言》看了一遍,对于一些
“要诀云:捶自心出,拳随意发。总要知己知彼,随机应变。”
“要诀云:借法容易上法难,还是上法最为先。”
“‘出身先占巧地’,是为战斗要诀。骨节要对,不对则无力;手把要灵,不灵则生变。发手要快,不快则迟误;打手要狠,不狠则不济。脚手要活,不活则担险;存心要精,不精则受愚。”
……
等等的《用武要言》之语,觉得已经看懂。
而对
“太极拳者,其静如动,其动如静。动静循环,相连不断,则二气既交,而太极之象成。内敛其神,外聚其气。拳未到而意先到,拳不到而意亦到。意者,神之使也。神气既媾,而太极之位定。其象既成,其位既定,氤氲化生,而谓为七二之数。”
等《太极拳论》的语言,虽然不完全理解,也认为已经看懂。因为这两本书讲的都是武术要论,不是具体的练习方法,所以,当乐安觉得看懂,又不知道怎么练,颇感痛苦。想要去偷偷看一般的弟子练武,又觉不妥,去找梦遗道人,想要说已经再看过,却发现梦遗道人正打坐起劲,乐安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对方动一下,心想,还是听梦遗道人的话,等够时间,明天再找他。
次日,乐安再来找梦遗道长,发现他一早又在打坐。乐安把两本书的内容都过了一遍,觉得背的已经很熟了,对每句话,也有自己的理解,来到梦遗道长身边,刚想大侃自己对武术的看法。才刚说完:“我觉得武术……”梦遗道人便迅速摇头,却道:“恩,不够,再看!下次没看懂,不用急着找我,至少,三天以后再来……”说着又入定去了。
乐安更郁闷了,但梦遗道长的武功他是亲眼见过的,似乎属于目前认识人里最厉害的。而且也不相信对方会耍自己,只好带着重重疑问,继续回房,苦苦钻研。
第一天,毫无收获,感觉就是那些东东啊。还有什么好钻研的,甚至开始怀疑梦遗道人是在耍自己。第二天继续钻研,还是没有收获。乐安有些崩溃,但心中傲气一起,坚决不问任何人,呆在房里,继续苦苦钻研第三天。还是没有新的收获,痛苦,迷茫。不过,已经到了梦遗道人说的三天时间限制。他回想往昔,觉得自己肯定是天赋高,其实一个晚上已经悟了,可是梦遗道人以为要多给自己几天,又或者他刚好没空,所以才又加了三天。
乐安这么安慰着自己,再次找到梦遗道长。这次乐安没有直接开口,等梦遗道人开口询问。等了一个时辰,梦遗道人打坐完毕,走过来,微笑的看了看乐安,拍了拍乐安的肩膀,很失望的叹了口气,就又走了,甚至一句话也不说。
乐安晕了,心中豪情万丈,如果不是梦遗道人耍他的话,就一定是书中有万分玄机。乐安再次回到房中,思索新的学习方法。
“要诀云:捶自心出,拳随意发。总要知己知彼,随机应变。”
……
“拳术如战术:击其无备,袭其不意;乘击而袭,乘袭而击。虚而实之,实而虚之;避实击虚,取本求末。出遇众围,如生龙活虎之状;逢击单敌,似**直轰之势。”
一行行文字在乐安脑海中划过,划过,再划过。忽然,乐安的脑海中思想发生重大的变化,变化到了本质的层面———他睡着了。
睡醒之后,乐安还是毫无收获,乐安又把书看了看,良久,没有收获,终于,心中的傲气渐渐消退,然后看着文字,不再奢求快速的学习。只求能看懂到一个新的境界,他心想,能看懂一句,就能推知整本书!于是,盯着用武要诀第一句。
“要诀云:捶自心出,拳随意发。总要知己知彼,随机应变。”
乐安喃喃念着,念着,忽然回想起自己见过的一次次武打场面。柳如心和若雪的对打,飞刀门和杀手党的对打,然后是那日白秋恩和杀手党在自己床前的对打,一招一式,渐渐划过乐安的脑际,那些残留在乐安脑海中的打斗场面一幅幅的重新演绎起来,一招,一式,一方为什么要往这个角度劈?另一方为什么要如此抵挡?如果往下一点会不会好点?如果这招故意出慢点会不会好些?更接着。乐安已经忘记了他关注的是第一句,用武要诀的其他行文字几乎本能的划过乐安的脑海,然后想法就变成了:“啊,这一招符合要诀的‘及其不备’很好……这一下是要诀说的‘避实击虚,去本求末’,好……这一下果然如要诀所言‘静如山岳,动如雷发’,厉害,厉害……”
不知不觉,乐安置身遐想之中,浑然忘了时间流逝,甚至连“明天同学”来送饭了,也浑然不觉,明天看到乐安闭着眼睛,偶尔这样比划,偶尔那样比划,脸色兴奋,还道他做梦,也惊诧于这陶乐安做梦也能做到这么兴奋的程度,时不时还“对,对,对!”的喊着,便出去了。

又过了很久,乐安才从幻想中醒来。发现对用武要诀有了具体的认识,已经不是简单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层面。不过,对于要诀中的:
“先动为师,后动为弟。能教一思进,莫教一思退,胆欲大而心欲小。‘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而已!一理运乎二气,行乎三节,现乎四梢,统乎五行。时时操演,朝朝运化;始而勉强,久而自然!拳术之道学,终于此而已矣”
这种战略性的句子还没怎么理解,更多的是对战术性的句子,如:
“击手勇猛,不当击梢,迎面取中堂;抢上抢下势如虎,类似鹰鹞下鸡场”
的句子有了一定的理解。
不过,饶是如此,乐安也兴奋无比,忽然明白梦遗道人果然用心良苦,不过,梦遗道长怎么能眼就看出我陶乐安还没到这么个境界呢,哎,高人行事,莫测,莫测。
忽然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乐安才想起晚饭未吃。急速的吃过晚饭,乐安又迫不及待要用适才的方法加深理解,忽然发现脑海中自发弹出的句子,都是《用武要诀》的句子。《太极拳论》中一句也不曾和哪一招联系上。乐安一想:对,两本书性质不同,一本是用武要诀,一本是《太极全论》,两者是统属关系,这《太极拳论》的原则应当符合《用武要诀》才是。果然这么一想,乐安发现,《太极全论》的很多言论,几乎都是相当符合《用武要决》的。
譬如《太极全论》的“太极拳者,其静如动,其动如静。动静循环,相连不断,则二气既交,而太极之象成”明显是符合《用武要决》“能去能就,能刚能柔,能进能退。不动如山越,难知如阴阳;无穷如天地,充实如太仓;浩渺如四海,眩曜如三光。察来势之机会,揣敌人之短长。静以待动,动以处静,然后可言拳术也!”的原则。
这么一想,乐安更是明白了梦遗道长给同时给自己两本书的良苦用心,两者相辅相成,互相理解。用太极拳论可以加深对用武要诀的理解,而用武要诀又可以指导太极拳论的应用原则,大大加快了学习速度。乐安不禁笑自己前面连这么个关系都没搞清楚就自认为看懂,也难怪梦遗道长叹气失望了。
接着乐安更是从总体统观《用武要诀》全书,发现主要有要诀和战斗篇的描述,而且有战术和战略的相互交叉验证。不多时,理解更深,带着这更深的理解,乐安再去重新映衬自己看过的打斗中的一招一式,发现也有了新的理解,一些原本招数的内涵,讲究的原则,似乎比自己前面想到的还要多,这么一来,又是一阵开心,不过,也同时发现了武学的博大精深,看是简简单单的一招,其实包含了许多原则的考虑,乃是经过无数个选择后的一招!
是夜,乐安在对武术的痴迷中渐渐入睡,等到第二天醒来,猛然发现个重大的失误:昨天太兴奋,连纤纤也忘了想念了!忙拿起纤纤送的竹马,狂亲一番,道歉一阵,补救起来。
是日,乐安又把两本书的各个句子,相互印证,从整体至局部,直到自认为理解到已经不能在进步时,带着兴奋和期待来找梦遗道长。心想,这次可以让他夸夸找自己了吧,待会应该低调些,谦虚些,哈哈。
一如既往,梦遗道长,还在打坐,乐安这次没有等太久,甚至没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只是心中还略微有点期待的紧张。
梦遗道长看到乐安一脸期待的站在那,走上去,似乎满意的点点头:“恩~不错!”乐安正待谦虚几句。梦遗道长道:“你这发型今天不错啊!”然后就走了,丝毫不提及武术的事情。乐安急了:“梦遗掌门,我对武术的理解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原来,你……”
梦遗道长却忽然叹了口气,很是失望的样子。道:“哎,哎……”然后就走了,似乎觉得乐安还是远远不够水平。
乐安吃了一惊,很受打击:“怎么,难道还是很差!至少也等我说完不是。怎地他稍微看看我就能知道我还不够,看他那语气,不止是不够,还是远远不够,难道我真的那么差,我理解的,莫非只是最基础的,或者,他根本是在耍我……”不过,想起前两天梦遗道长的失望,和自己之后的进步,乐安还是觉得,对方应该是看出自己远远不够。
虽然很受打击,虽然和痛苦,但是,乐安还是调整心态,再次回到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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