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一统江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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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号召部和文化部以及东夏作家协会联合举办的《烈焰骄阳》的研讨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正值妙龄的突然上来的号召部副部长兼文化部第一副部长的王骄阳——过目不忘的我记得王部长有发在《文坛》上的小说我,我曾经想写一些诸如此类的王部长的小说的读后感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如果我硬写,溜须拍马的痕迹太明显了;或者也是因为如日中天的王部长在场,所以沉默老迈的彭铁——我昔日的文学偶像就显得虚弱不堪了,尤其是他审视我的目光里居然有一次茫然和难以觉察的遗憾;但现在看来,我必须写了,因为作风硬朗素面朝天的的王部长有力的玉手握着我的羞涩的大手半天没撒开:
“这部小说太好了,好的简直没话说,你是个文化战线上的一等功臣,你将获得一级文化勋章,谁说我们这样的国家不可能有史诗有长篇小说?你给了他们迎头一击,你必须马上来文化部工作,祖国的文化事业需要你会这样的新鲜血液;好吧,先赏析你的小说,这个伟大的时代需要一部伟大的小说,而你,填补了这个空白,这简直是发明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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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我都晕晕乎乎的,跟在混血儿王骄阳身后,难免晕。
舒服!太舒服了!尤其因为你又是如此年轻的!
我甚至都不记得我都说什么了,但我记得我赞美主角和二叔乃至王骄阳的话,我甚至居心叵测地提到了王部长的两篇小说对我的致命的影响,当时我好像还站了起来冲面带笑容的王部长鞠了个躬,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稍后我也给李怀孝老师鞠了个躬。
回到作家协会的招待所(食宿免费),我才多少清醒过来一点,我记得李怀孝老师好像说起过作协要给我颁发国家特级作家的证书——我终于成为作家了!而且是特级作家,沧海市作家协会发的沧海市一级作家(业余)证算什么呀?

我真能到文化部工作吗?那我可就是真的太牛B了!文化部啊!
我不必在因为许清源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那么大事业而自卑了!
我不必再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看申玉娇的脸色了!
假以时日,我就会成为文化部的处长了,再假以时日,我就是司长了,我一定会成为部长助理的,我相信我不但可以写最讨人喜欢的小说,我也能成为最讨人喜欢的文化部官员甚至高级官员,除非必要,从今以后,就不能再乱写小说了,要淡化自己的小说天才的形象,要谨言慎行,充分体现自己少年老成的一面,这样才可能实现自己跻身仕途光宗耀祖的梦想,这还学什么绘画了?那不过是偶尔的陶冶性情而已,古代高级官吏都是诗书画通才,许多年之后,古老的民族禀赋卓尔不群的才能在我身上焕然一新地再现江湖,我不就是传说中的大才子吗?我需要一个名号了,唐白虎是俗名,唐银是笔名,我还需要一个诗书画的提款,有了:桃花翰林——但是目前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雄心,这必将是一条遥远的路,一定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定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许清源的老领导说的对:伴君如伴虎啊!

我坐了起来。
以我四年公社通讯员练就的察言观色和半年专职秘书锻炼出来的体贴入微,尤其是长达一百万字的《烈焰骄阳》的艰苦写作,我相信,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从容走过,何况还没那么严重哦,我的前途一片光明,我的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在官场上混,我几乎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或者也有——我唯一需要的就是作风。
我能因为女人而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吗?
我当然不会因为女人而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
我重新躺下。
我笑着闭上了看破红尘的那双即将布满血丝的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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