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之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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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耳大尾,雪背墨爪的小狗轻盈地跳进宫墙,抓了抓头,暗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泰归跑到皇宫里来干什么?莫非他也卖了一块会惹麻烦的玉?”
忽然,绿眼一凛,蓝光没处,白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荷池边一块青石旁。就在它消失的一瞬,一位罗衫款摆的宫人悠悠行过,差点踩到白狐没来得及收回的尾巴。
“呼……”白狐吐出一口气,现了出来,喃喃道:“真是麻烦死了……嗯?又来一个?”
斜前方芭蕉林中,一幅水蓝裙摆倏的一闪。白狐刚要隐身,却定住了。
翠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疑惑的神色闪烁不定。
“那个人……”
白狐轻轻向池边靠了几步,耳朵竖了起来。
“……那个人……在哪里见过么……”
一阵风拂过,顿时撩起一池叶浪,满耳枯叶缭乱的“沙沙”声如碎荷晚香,四散飞舞。白狐不由又向前走了几步。
蓦的——
“哗”大片水幕毫无预兆地从荷池中破空而起,霎时散作漫天水珠覆顶而下!白狐一惊,白影一闪激退而出。但那水珠快得出奇,饶是白狐反应如此之速,仍慢了一拍,几点水珠几乎在白狐跃起的同时击在了它身上!
“嘶——”小狗倒抽一口凉气,只觉中弹处直痛入骨髓里去,竟比中了钢珠还疼痛百倍!
它还没站定,忽一凛,前足条件反射地一点,立时如地泉喷射般弹上了半空!“嗤——”几根雪白长毛缓缓飘散,擦着它尾巴射过的水箭无声地没入了背后宫墙,赫然留下一个边缘平滑、茶碗般大的洞!
“我靠!”白狐毫无来由被抢袭一通,心中恼极,两眼红芒大放,白衣白发霎时飘扬风中,舞动如妖。刹那间,空气如有重量轰然凝滞,血腥杀气肆无忌惮地弥散天地间!“啊——”白狐身在半空,双腿一屈,陡然伸展!只见那白衣人蓦然间陀螺般旋转起来,微微一顿,“嗖”一声爆响,炸破空气以身为箭势挟万钧撞进了荷池!
“轰——”一声仿若火药爆炸的巨响,小小荷池竟被击起滔天巨浪,哗然扑到了池岸上。敏锐的感觉几乎一瞬间收到了回应,两臂急展,连锁带扣抓了下去!这一抓又狠又快,那偷袭者始料不及,两腕顿时被死死制住!
“诶?”白狐只觉那人手腕筋纤骨细,不由微奇,但手下却毫不迟疑,一扭一错,“啪啪”两下分筋错骨直接废掉了那人双手,同时一脚飞起,正中那人侧腰。“不好!”白狐忽觉手中一空,立时心知不妙。果然,那本来必中无疑的一脚只激起一片水纹,那人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融进了身周无处不在的池水中。
激斗,陡然间平息了下来。
白狐双眼微闭静静悬浮于水中;而那不知潜藏到了何处的偷袭者手腕使不出力,且见识了白狐厉害,亦不敢妄动。一时间,水面渐渐平静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
飘舞白发下,两耳微微耸动——
莲根瘦石下,水气缓缓凝结——
——“嗡——”“轰——”两声令人心摧胆折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白狐大吼一声,如野兽般扑进了乱荷里,两眼一片清虚月白!但陡的,他身形一滞,白眼剧烈波动起来——
——成百上千道水箭扑面射至,箭后残影无数,速度较之先前快了何止十倍?白狐轻哼一声,身影一晃,在水箭中连闪数次,立即让大半水箭都落了空。但,还不待他喘口气,异变陡生!几枝稍稍落后的水箭幽芒一转,蓦的偏转相撞,方向霍然大变,十数道水箭如鱼网般无孔不入地撒落,封死了白狐每一处逃路!
“来得好!”白狐斗得性起,大喝一声,白眼后墨光隐现,直直迎着箭网冲去,全视水箭凌厉攻势为无物!
这荷池本就不大,再加上水箭速度极快,只在电光火石间,人与箭已轰然撞在一处!只见墨光一转,“咔”一声脆响,那无坚不摧的玄墨眼防御竟连一息也没坚持过去,一触即碎!顿时,蓄势已久的能量剧烈爆发。只闻一声巨响,整个荷池都被掀上了天去,枯茎碎叶、残花败絮和池水一并炸开在半空,顿了顿,“哗——”如覆顶阴云落在院中,本来整洁雅致的小院立时一片狼籍。
那偷袭者刚刚略放下心来,不详之感忽直刺心房,立时心叫不妙,真元一转,如有实质的水牢从天而降,朝那危险所来之向套去!但,一招只用了一半,一只手已从颈后疾穿过来,立掌斜劈正中他侧颈!偷袭者顿觉一阵眩晕,险些晕过去。只是毕竟水中阻力大,稍缓了缓那一掌之力,方让他仍能强保一点清明。但被袭的刹那,真元一泄,水牢立时化为一串泡泡消失了。

白狐一击得手,却再不敢轻忽,眼中红光陡现,右手一翻,五指指甲霎时如尖长如狼爪,瞬也不瞬直刺那人毫不设防的喉管!
“……碧水三千……”
池水忽如滚沸般剧烈翻腾起来,但那似只响起在耳畔的呢喃低语却仍字字清晰。
“……魂碎时……柔丝绕指痴缠遍……”
本来略显浑浊的池水在声音响起的一瞬蓦的清透如晶,隐隐似可见一道道白丝在水中疾速穿行,一闪即逝
白狐扬起的右臂忽顿住了。
血红瞳孔一分分向右转去——
——蓦的收缩!
千万道极细极细的白丝一圈又一圈错综繁复地绕在臂、腕、指上,轻盈柔软,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重量。只是,若定睛看去,每一白丝后,透明晶莹的反光直延伸进水池幽深不可见处,就好像——
整个水池中的水都化成了这条纤韧长丝!
“……只是,这样么……”白狐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霍然间,寒光爆涨,白衣下肌肉陡然勃起,刹那间爆发出足可毁天灭地的力量,陡一挣——
——“隆隆——”仿佛大地震动的闷响摇抖疾速向四面扩展开去,整个皇宫都为之一震!只是,那白丝——
纹丝不动!
糟了!
白狐忽觉全身一紧,急低头看去时,竟连脖子转动都感到困难!但,这已足够让他看到不知何时悄悄缠上身的,数也数不尽的莹白水丝!
“……混……蛋……”
从牙缝中蹦出的字让那水丝又紧了几分。白狐略抬了抬眼,但见满池池水早已消失无踪,只有千千万万、极细极韧的白丝蛛网般缠绕四处。清亮剔透的水光在白丝中流转不止,于阳光下竟有一种妖异的美!
“……你最大的错误……”
那偷袭者终于站了起来,背对着白狐,一甩满头黑瀑,幽蓝水光霎时耀亮天地,美如蓝晶。
“……便是,不该——”
水蓝长裙哗然摆开,飘摇风中似浪起海上。那长裙,竟没有沾上一滴水!
“——跳到水里来!”
终于转身,妙目一凝落在了白狐脸上,却立即怔住。
“是你!”
“是你!”
两声讶异呼声不约而同地响起。白狐诡异地看着面前这柔美至极的少女,眼中红光渐渐被祖母绿般的颜色所取代,一时似连自己正被死死缠在原地这件事都忘了。
一片红云忽飞上了少女面颊。她定了定心神,轻声道:“楚天不知公子来此,只觉这边有人窥探,因此贸然出手,多有得罪。”言罢微微抬头,却正撞上两道似要杀人的目光。
“你,还想把我绑多久!”白狐怒吼一声,使劲摇了摇手,却连一根白丝都没有抖落。楚天终于反应了过来,微微闭眼真元暗运。只听“哗啦”一声——
刚从白丝中解放出来的白狐反应不及,顿时被铺天盖地涌来的浑浊池水呛了几口。但下一秒,一个小小的气泡盖在了他头上,新鲜空气源源不断地进入了肺中。
白狐仍为被人,尤其是被一个小女孩打败而恼火不已。只是这及时的空气又让他再不好发作,一时心中郁闷已极。楚天一到水里,霎时更比地上灵活百倍,轻轻一跨便到了白狐身边,衣带轻扬,翻舞起伏如浪起浪落。她刚要说话,忽然——
白狐猛一展臂抱过楚天,两足一点利箭般从水里蹿了出去,白影连闪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了芭蕉林中,右手食指紫光隐现,飞快地在空中画出一个奇怪符号。立时,二人眼前的景物略略扭曲了起来,仿佛一道玻璃幕忽然现在了二人面前。
就在这一切完成的一瞬,一个人仿佛凭空站在了荷池前。那人表情呆滞,目光直直定在眼眶正中,直如一尊石雕。他机器人般转头,无言地巡视着一片狼籍的小院,怔怔不知想着什么。几息后,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竟就这样如来时一般诡异地消失了。
楚天秀眉微蹙,回想了一遍先前之事,不觉留有什么破绽。可就在这时,忽觉身边之人有些不对劲,不由转头一看——
“……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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