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偷吃的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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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重跟着朱衡走进那间小屋,里面一片漆黑,既没点灯,也没开窗。正疑惑时,朱衡伸手一拉墙上机关,“嘎吱吱——”齿轮木块摩擦的声音响起,苏晚重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地板竟缓缓抬了起来,漏出一丝丝暖黄色的灯光。地板渐渐抬高,终于整个竖立在了地上,露出一搭配可容两人并走的石梯,地道内灯光大亮,照得屋内一片通明。
朱衡神秘一笑,带头走了下去。苏晚重只得跟上,心道,藏得这么隐秘,还费尽心思修了个地道,不知有何宝物。
石梯并不长,绕着左侧石墙一转就已到底。底下是一个不小的石**,**内满满当当地堆着——
各种垃圾!
(苏晚重是这么看的……)
朱衡却已兴高采烈地跑到“垃圾们”跟前,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久都没来看你们了呀。”说着蹲下身,捡起一个中间有腰轴,两头两个空圆盘的东西,举到苏晚重眼前,庄重道:“这是风葫芦。”
“风葫芦?就是什么?”苏晚重的确从未见过眼前物事,不禁好奇道。
朱衡见苏晚重不知道,大为得意,道:“就知道你没见过。看我玩给你看。”言罢将一条绳索从风葫芦腰轴上取下,把风葫芦往空中一丢,熟练地扯动绳索,正好接在风葫芦的腰轴上,那风葫芦顿时随着他的手势上下翻飞。朱衡先高高低低扯玩一阵,忽手势一变,一松抖绳,风葫芦顿时急速旋转着向地上跌去,眼看就要碰到地面,苏晚重“啊”地惊叫一声,冲上去想抢救那风葫芦,却见朱衡又一甩抖绳,风葫芦顿时贴地飞起,滴溜溜在空中急转。
“如何?”朱衡伸手接住将要落地的风葫芦,呵呵笑道,“这是我在紫玄国的都城里买的宝贝。我跟你担保,我现在玩这风葫芦的水平,就算土生土长的紫玄国人见着了,也得服气。”不待苏晚重接口,又弯腰拾起一个小方木盒,故作神秘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苏晚重见那风葫芦有趣,对其他东西也产生了兴趣,不禁问道:“是什么?”
“飞行棋!”朱衡如宣告一个重大秘密般道,言罢隆重地揭开木盒盖子。苏晚重接过看时,只见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棋盘盖住了盒内物事。拿开棋盘,但见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的木棋子码得整整齐齐,此外还有一个骰子摆在正中央。
“这飞行棋如何玩法?”苏晚重看得有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木盒问道。
“这是南方柔水国的游戏。”朱衡当下将飞行棋的规则讲了一遍。规则简单,苏晚重立即明白了,玩心大动,正想就地摆开棋盘一试手气时,却又被朱衡拉到了另一边,抛给他一个扁扁的馅饼一样的玩意,道:“这是白漠国的摇摇!”还没等苏晚重细看,又扔过来一个涂着不同颜色色块的四方体,道:“这是冰月国的魔方!”
苏晚重自小生长在闭塞的小山村里,除了看书就是养花,哪曾见过这么多好玩有趣的玩具?越看越是觉得这堆满了各式小东西的地下室真的如同藏宝阁一般,对朱衡的感觉也从一开始的好气好笑到现在的佩服万分。话说这老儿对地下室里千百种玩具了如指掌,原产地、玩法、诀窍……无不记得清清楚楚。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不仅会玩,还玩得极高、极妙,令刚刚入门的苏晚重有望尘莫及之感。虽说苏晚重于花道上可谓是不世出的奇才,但此时——
哦,原谅他吧,风葫芦掉到地上不是他的错……某个宇宙中已经有人证明真正该对此负责的是万有引力……

唉……扔不出“六点”怎么能怪他呢……手气不好,手气不好而已……但朱衡老儿凭什么想要几就要几!
魔方转不出六面?没关系,很多人都不行,那就转一面吧。也不行?算了……别太打击他了,给他发一盒颜料吧……
好在苏晚重倒是不急。摇摇卡绳了?没事没事,缠上去,再试一次。哦不,又卡了,再缠一次。又卡了,我再缠……只把朱衡在一旁看得心急火燎,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半天,还抢过来亲自演示了几次,却偏偏拙于口舌,不得要领,越讲越混乱。
就在二人在下面闹得不可开交时,一声惊叫忽由地上传来。朱衡脸一变,道:“是我徒儿!瞧瞧去!”说着身形一闪,消失在石梯尽头不见了。苏晚重倒是惊愕,看不出,这老头儿心性跟小孩毫无二致,竟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襄灵剑宗,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小觑不得。当下心里又多了几分谨慎。
正待也跟上去看看时,又一声惊叫传来,满蕴痛心之意。竟是朱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晚重三步并作两步赶上石梯,冲出小屋,一见眼前景象,顿时怔住。
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这里仿佛是个花园吧……虽未细看,但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景色,却是深深印在了心里。而此时,眼前唯余一片狼籍,不久前还生机勃勃的花草,此时或蔫蔫地半搭拉在断茎上,或被连根刨起,啃得面目全非,或被踩了两脚,半死不活地陷在泥里……竟找不出一株完整的草来!而平整的泥地也被践踏得坑坑洼洼,土屑到处都是。整个花园,都如同遭了极大的劫难一般。冯俊一和朱衡正见鬼一样呆呆望着花园正中,脸上只写着四个字:难以置信!
众人目光所指出,一个醒目的白毛似雪的动物正抓起最后一颗艳红的果子,不舍地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叭叽”一声扔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唔,很好,老头儿有点本事,唔……晚重,你真该跟人家学学……”
“挖,会说话的狗!”朱衡惊喜地叫了一声,凑上前去,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白狐吃得花猫一样的脸和罕见的翠绿眼睛,兴奋道:“你怎么会说人话的?是不是我也能学会说狗的话?”
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么……
“这有什么不行的?”白狐斜乜了他一眼,耷拉下耳朵,懒懒道:“饿了半天,好不容易吃饱啦。就教你两句,算作回报。”
朱衡一听有戏,大喜过望,心中暗道:“师兄那老牛鼻子看到我竟能和狗说话,估计眼睛都会掉下来。”又想:“如果他求我教他,却是绝不能吐露一个字……算了,还是教给他为妙,不过一定要先吊足他胃口,让他不住恳求,我再大发慈悲……”越想越是得意,拍掌笑道:“好好好,什么时候?就现在吧!”白狐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一马当先向里屋走去,朱衡欢天喜地地跟去了。
靠……
苏晚重和冯俊一对望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个字。
冯俊一不可思议地道:“老头儿平日不知把这些花花草草看得多紧,我碰一碰都不给,今天见了你的小狐狸……”
“小狗。”苏晚重插嘴道。
“……咋就这么慈祥呢?靠,我吃醋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是不要废话为妙……
苏晚重摸了摸鼻子,大叫道:“冯俊一,你们这有没有什么吃的?我也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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