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成长第二十一节 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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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之后,因为新厂开办好友诸多的困难,李远山只得减慢新厂和招募工人的进度。只是先将派人去欧洲留学的事情决定下来再说。
跟陈其交代了让他领队去欧洲考察的事情,陈其也是犹豫再三。长期跟洋鬼子打交道的他深知:如今这洋人里面如同希金斯先生的凤毛麟角,像白斯德这样的坏家伙可是一抓一大把!自己到了欧罗巴去不是羊入虎口吗?李远山一听陈其是这个顾虑当即找来希金斯和他谈谈如今欧洲的风貌。希金斯先生很是绘声绘色的讲述了美丽的多瑙河、热情的巴黎女人、繁华的伦敦、处处响彻天籁之音的奥地利!一番讲解下来再告诉陈其欧洲人很是文明,恩十分讲究礼貌,完全不是这些淘金者和冒险家的摸样。让他放心的跟着他去,一定不会有事的。李远山听希金斯越说越带劲,不禁撇撇嘴不噱的想:如果都是好人,怎么你们的政府会坚持鸦片贸易保护那些热口贩子?我看不过是假惺惺的多罢了。但是这些可不能和陈其谈,好不容易哄得他不担忧了,还是让他自己去见识一下才好。
从桃园里的乡亲和同宗的孩子里选了十个十四到十六岁的后生,再从已经招募的人手里面选出十个进行突击培训。主要讲解些外国人的礼节和洋人的新鲜玩意,免得到时候出了洋相。为了小心万一,李远山又特意选了五个护院的庄丁出来,跟随着陈其一道出发。此去万里历时要有两年的时间,实在是前途未卜。好在李远山也是大方,每个去的孩子发了一百两做安家费,庄丁五十两,回来再奖励一百两!领队的陈其和李河水责任重大都是五百两的安家费。同时李远山对帮忙的希金斯也是重礼相谢,送了他一套正宗的巴山文化的遗宝——陶人俑。把希金斯乐得喜不自胜,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好生照顾这些人。李远山将一船的糖果作为经费,免得携带银子容易出问题。希金斯的这船糖果到了印度和伦敦出手后就能得到大约四万两银子。这些应该足够他们使用了。如果还有短缺的从希金斯那里先借着回来还他。李远山也是每日里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些人都是第一次出国,到了外面一无所知,万里之遥无亲无故的,出点事情帮忙的都没有。突然一个词从李远山的脑子里蹦出来:“先驱”似乎他们就是中国打开窗户看世界的先驱了吧。李远山不算,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这些人是!他们就是种子!他们会带回来文明和开放的种子!
等到李远山带着一大家子站在码头欢送希金斯远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份了。此时广州城里发生了不小的震动,年底道光上谕调耆英回京,过完年耆英收拾收拾打道回京了,回去的时候又宴请了一遍广州的富绅,赵掌柜出席了,献银一万两作为贺礼。原广州巡抚徐光缙升任暂署两广总督,暂署就是代理的意思,既然代理也不好意思大办宴席,况且这个徐大人颇是爱惜名声。无奈广州父老的热情无处捐洒只好弄了些银子继续修缮城防了。这个数字是五千两!新任的广州巡抚是个大大的名人叫叶名琛!而此时因鸦片战争罢免的林则徐则加太子太保赏花翎,继续在云南巡抚任上追缴赵州匪乱。此时的清朝遍地都有小规模的抵抗,下层百姓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稍有点燃必将是一片熊熊烈火。

李远山慢慢也琢磨出味道来了,不管怎样乱世里总得能自保才能想及其他。如今的官府如同剥皮屠夫恨不能把民脂民膏都盘剥走,自己何去何从都该有所计较了。正好此时一个倒霉的孩子出现,给了李远山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南沙镇的那个和记船厂,因为近年大家都是购买洋人在香港设的船厂的大船,很少有人去他那里购买新船和修理船舶了,逐渐经营不善,资金周转不灵了。此次耆英卸任只去了五百两谢谊,很是让老制军大人恼怒,当即让知府刘浔给他点小鞋穿穿。很快船厂就因处在“海防重要位置”被勒令搬迁!和家哪有这个能力搬迁船厂,苦苦哀求可惜刘大人也是看中了他的那块地;求助无门只得贱价拍卖船厂。李远山本来就打算的有在自己的新厂旁边弄个码头,如今有便宜的工人和设备当然出手相帮。和记的东家千恩万谢的带着残余的银子回老家了,李远山顺利成了和记的新东家。李远山将船厂的工人都搬迁到自己的新厂的地方去。他已经计算好了,这个英国人贪得无厌,自己的地方距离租界如此近,如果再加上英商合营那英国人就又接口将租界扩大,好将自己的工厂包括进去,日后自己就只能给英国人缴税了。虽说有点卖国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李远山觉得和记的遭遇就是自己的影子,如果将来官府柿子都挑软的捏,哪天自己软了不救被捏死了?这个世道去哪里说理呢?
也该着李远山转运了,同年香港总督也换人了原来驻新加坡总督文翰替换了德庇时,近日已经到任。此人对于扩张英国在华利益十分热衷,自然觉得李远山的新厂是个十分良好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将租界的范围扩大了。很快和李远山见面洽谈了一下,对于李远山的开放和务实的态度很满意,李远山也不失时机的夸奖了英国的优秀制度和严明的政府,对于我们这样的商人来说就是最好的父母官了。文翰的到来一方面要继续进行德庇时没完成的事业,关于英人的进城问题。除了每年冬季外广州城还是不允许英国商人自由出入的,这让当时的英国政府感到十分不满,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歧视。文翰也认为不正式进入到广州城内无法摧毁广州百姓们的抵抗意志。所以一方面继续给广州的新任通商大臣徐光缙施压,一方面也在寻觅像李远山这样的“合作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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