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则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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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索林斯站直了身体,把手里的法杖在地上顿了几下,好让自己显得庄重一些,“我原来还在考虑一些问题,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我听着呢,索林斯爷爷。”戴林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决定收你做我的学生。”索林斯热烈的看着戴林,“你也许会是我收下的最后一个学生,你有成为魔法师的天分,再加上我与你父亲的交情,我想我有足够的决心做这个决定。”
“索林斯爷爷,你想要教我做一个魔法师?”戴林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是不是觉得很幸运?”索林斯得意的扯着胡子,等着看戴林惊喜而兴奋的表情。
“索林斯爷爷……”戴林支吾着开了口,“我想……我想……我还是想做一名骑士。”
“骑士?”索林斯脸上的神情呆滞了一下,“戴林,我想我得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其实我是一名魔导师。”索林斯拉着戴林坐了下来,“整个大陆上,连同魔法公会会长在内,只有四名魔导师,几乎整个大陆的人都想成为我的学生。”
“可我更想做一名骑士,一名能斩杀恶龙的骑士。”戴林仍然摇着脑袋。
“该死的。”索林斯扯着胡子,完全没有了魔法师的风度,“你一定是听多了故事,那些故事里总是喜欢把骑士当做主角。你得知道,强大的魔法师一样可以杀死凶恶的巨龙,那可不是骑士们的专利,那些故事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欺骗孩子们,魔法师们一样可以做到。”
“呃……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真的可以找到一条龙的话。”索林斯一边挠着戴林的黑头发,一边兴奋的挥舞着胳膊,“真是太美妙了,在我的指导下,我保证你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魔法师。”
索林斯停下了话来,他希望他的话能让戴林动心,但是戴林脸上的神情简直可以用木然来形容。
“我还是想做一名骑士。”戴林对老魔法师的兴奋无动于衷,他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成为魔法师可以拥有无尽的财富,整个大陆的国王和贵族都会对着你鞠躬,谦恭的请求你的保护。”索林斯诱之以利,虽然他说的这些只有成为最顶尖的魔法师才会实现,“你简直就是无冕的国王,你要知道,我的追随者几乎可以组成一个军团,你拥有的可能将会比我更多。”
“那好吧,我既然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之一,现在我又站在这里,那么我就有责任代替你的父亲来引导你,我觉得学习魔法是你最好的选择。”老魔法师见利诱作用不大,又胁之以威,“作为一个后辈,你必须耐心的听从长者们的训教和指导。”
“魔法很好玩。”老魔法师有些黔驴技穷了,他召唤出一个一级的水元素集合体,顺便用杯子接下一杯水来,元素体只是缩小了一点,“你可以随时解决吃水难的问题,嗯……你瞧,它不但是合格的保镖,味道也很不错。我听说派拉达的贵族们正在做一项被称为南水北调的事情,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足够的魔法师。”
三十秒之后,水元素体碎了开来,一小片雪花纷纷而落,“你看,非常有趣,你会有足够的东西去向你的伙伴们炫耀。”
“千万别相信那些故事,那些什么一万年前的老家伙。”老魔法师义愤填膺的刮着戴林的鼻子,“可是我翻遍了所有的历史书籍,也从来没看见过一万年前的任何记载,你听到的只是故事而已。”
“索林斯爷爷。”戴林一本正经的站在老魔法师的对面,“我想,我的父亲更愿意看见我成为一名骑士,这也是我的理想。”
“虽然魔法师也是一个很棒的选择,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做一名骑士,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呃……”沉重的打击让老魔法师脸涨的通红,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那好吧,我们先谈谈最近的事情。”老魔法师有气无力的坐了下来,“你说过愿意跟我一起去达拉然,你的母亲也希望这样,而且你也已经去向你的朋友道过别了。”
“是的,索林斯爷爷。”对于这一点,戴林倒是完全不否认。莎赫拉也告诉自己,只有跟着索林斯爷爷走出河水镇才能成为一位真正的勇士,戴林很愿意听母亲的话。
“我们计划明天就离开这里,这可不会再变了,你得知道,作为一名魔导师我有很多事情要去忙,可不能总呆在这里。”索林斯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的东西很少,一点也不会耽误。”戴林朝着箱子走了过去。
“快点收拾,你的母亲我会想办法安顿的,你只管放心就是,我们唯一不能耽误的就是时间。”索林斯呵呵的笑着,眼睛里面闪出一丝精光来。
“这只是一个小家伙,总会有很多办法来解决问题。”索林斯站起身来朝着卧室外面走去,最近他一直睡在这间小屋的外间里,对于一个魔导师来说,任何地方都会很舒适。
“我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和一些很少的机会。”老魔法师对自己说,“耐心点,索林斯,嘿嘿嘿。”
“索林斯爷爷,您在说什么?”戴林从箱子边转过头来。
“噢……我在考虑明天我们应该走哪条路去达拉然。”索林斯头也不回,直接迈出了门槛,“也许我们应该雇一辆车,你放心,这不需要你花钱,魔法师并不缺钱。”

当躺在被窝里的时候,戴林忍不住又把前几天契何夫爷爷送给自己的徽章拿出来把玩。徽章上那蔚蓝色的圆点在黑暗中总是会发出幽幽的蓝光,这让戴林感到很好奇。戴林用手指轻轻的抠了一下,发现这个蓝点其实是徽章是一个整体,并不是后来镶嵌上去的。
也许是因为一直贴身收藏的缘故吧,整个徽章抓在手里显得很温暖,丝毫没有黄铜那种冰冷的感觉。
戴林翻了个身,把徽章重新塞进了贴身的口袋,渐渐的陷入了梦乡。
这天晚上,红月桑瑞尔和银月奎纳斯终于同时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一起慢慢向西移去。
“啊……”一声惨叫从房间里穿了出来,一双小手四处抓着,企图找到遮蔽身体的东西。
“该起来了,小家伙。”,老魔法师手里抓着戴林的被子,乐不可支的站在床前,“你瞧,太阳都已经出来了,我们今天要开始赶路了。”
“噢……”戴林无奈的揉着眼睛,寻找着昨天晚上扔在床上的衣服。被子在老魔法师手上,看上去他暂时没有归还的意思,即使想再睡上一会儿也不可能了。
“穿上这个。”老魔法师用另一只手把一堆衣服一古脑扔了过去。
“这不是我的衣服。”戴林揉着眼睛,手里抓着老魔法师扔过来的衣服,这些衣服对于戴林来说,华丽的有些过了头,起码在河水镇上,戴林从来没看见有人穿过这么华丽的衣服。
“这是你的,快给我穿上。”老魔法师得意的舞动着法杖,“昨天晚上我去了最近的城市,我们要去的可是达拉然。”
“你去了岗多,我听说过那里。”戴林更吃惊了,“那里离这里几乎要有一百里路,即使骑着小马也要走上大半天。”
“你瞧,这就是魔法师的好处。”索林斯时时不忘引诱,“只要你学习了魔法,你也一样可以办到。”
“妈妈。”戴林看着对面的一张床,上面空荡荡的。通常这个时候,妈妈应该还躺在床上,因为她的身体很不好,而早餐通常是由戴林做的。
“亲爱的戴林,我给你们做了燕麦粥。”莎赫尔听见他的戴林的叫声,从隔壁伸出脑袋来,灿烂的笑容已经回到了她的脸上,正像戴林经常梦见的那样,“你最好赶快起来,否则这些粥很快就会冷掉。”
“我立刻就起来,妈妈。”看见妈妈真的恢复了健康,戴林的心快乐的几乎要跳了出来,他飞快的将索林斯扔给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跳下床去。
索林斯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戴林所穿的袍子的左胸位置,一枚小小的红月徽章骄傲的绣在那里,下面还有一个像是私人印记一样的标志,看起来就像是一道小小的闪电。
“没有什么能比让他亲身体验更有说服力的了。”索林斯看着戴林的背影,得意的揪着胡子,“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莎赫尔快乐的在厨房里穿来穿去,把牛奶加进燕麦粥里然后端给了索林斯和戴林,她的笑容不再苍白。
“哇,妈妈,燕麦粥里有牛奶。”戴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真好吃。”
“你要谢谢索林斯爷爷,是他帮助了我们。”莎赫尔疼爱的抚摩着儿子的脑袋,目光中满是不舍,她的儿子就要远行了。
“做了魔法师,每天早上都可以吃这个,甚至更好的东西。”索林斯左手托着胡子,一边用汤匙把燕麦粥往嘴里送,一边还没忘记嘟囔着。
“还有,莎赫尔你也不必感谢我,如果换做是安东,他也会这样做的。”老魔法师谦恭的点着头,他留下了一袋金币,这完全足够莎赫尔生活了。
“妈妈,你也和我们一起去达拉然吗?”戴林含着汤匙看着妈妈,他相信妈妈一定不会离开他的。
“不,孩子。”出乎戴林的预料,莎赫尔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只想继续呆在这里。”
莎赫尔手里拿着盘子在厨房里走进走出,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儿子,眼里全是不舍,但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戴林,你已经长大了。”莎赫尔走过来,把戴林的脑袋拥在怀里,“你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我的小勇士。”
当戴林随着老魔法师走出门外的时候,准备好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着了。河水镇的居民和孩子们都在身后嫉妒的看着戴林,要知道一个魔法师的身份丝毫不比一个贵族低,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甚至能够比贵族享受更多的特权。
“很荣幸为您服务,尊贵的魔法师先生。”车夫低着腰,请索林斯和戴林坐到车上。
“看看,看看。”索林斯得意的朝戴林挤弄着眼睛,“你听见什么了,尊贵的。做一名骑士,你只能自己去赶你的坐骑。”
戴林对索林斯的话表示沉默,顺便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和申诉权。
车夫骄傲的甩开了鞭子,能够为一位尊贵的魔法师服务是他的荣幸,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自豪过。马车的轮子碾过路面的石子,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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