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坦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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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笑筝抬头一看,是她的"竹马"--邢炎辉,她微微笑了下,不知道从何说起,邢炎辉坐在她旁边的台阶上,沉吟了许久,问道:"晓晓,你到底是什么人?"文笑筝疑惑的望着他,一语不发,邢炎辉笑了笑说:"这话问的有些突兀了,只是我总见你不在,有时还半夜三更的出去。。。",他猛然停下了话头,有些紧张的看着文笑筝。
文笑筝淡淡的说:"你不会跟踪过我吧?"邢炎辉有些歉意的说:"因为关心你,总是对你的行踪注意一些。""能知道我晚上出去,就不是注意那么简单了吧?",文笑筝依然淡淡的说。
邢炎辉有些着急,慌忙说:"知道你夜里出去,是碰巧。。。那天,我刚好也晚上出去。"文笑筝慢慢的笑了下,还是淡淡的说:"没事啊,你又不是别人,我不介意,你不用着急。"邢炎辉沉默的看着前面的操场,操场上没有一个人,只有那些雏菊在风中摇摆。
过了很久他才说:"晓晓,我们真的离的那么远了吗?",不等文笑筝回答,他又说:"是啊,太久了,从六岁到十八岁,整整十二年,足够让一个人忘记些什么,又开始些什么,可是。。。"他转过头,细细的审视着文笑筝的脸,悠悠的说:"这张脸,依然是我记忆中的那张脸,让我放不下,忘不了。"文笑筝一直微笑着,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在她疼痛时陪伴过她的伙伴,她当然记得,可是,每次她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么多疼痛,她怯懦。
邢炎辉直视着文笑筝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不要你回报什么,只想你能让我陪伴着你,当你难过或者疼痛的时候,能想起我的肩膀。"文笑筝笑不出来了,她怔怔的看着邢炎辉,无法回答,答应和不答应都是一种残忍,她不想就这样伤害了他,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做,她陷入了深深忧伤。
邢炎辉轻轻抚着文笑筝的脸颊,象小时候给她擦眼泪那样,轻柔的,抚过她的颊,一下下的,仿佛要抹去她的忧伤。
文笑筝呆呆的,一动不动,她凝神着这张圆圆的脸,他的眼底有那样深那样深的关爱,几乎能把人溺死,可是他却只把它们放在眼底,不肯说出来。文笑筝低下头,她又想哭了,可是,她不想让邢炎辉看到她的悲伤。忍了一会儿,她站起身,闷闷的说:"我先走了!",不等邢炎辉回答,她转身就走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邢炎辉张了下嘴,又闭上了,他来找文笑筝是想告诉她一件事的,可是,却跑题了,他看着文笑筝缓缓走开的背影,压下了叫她回来的念头。
文笑筝慢慢的走着,又想起那一幕--夕阳西下,两个小孩子走在河堤上,一个小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儿蹒跚的走着,轻轻的喊:"辉子,等等我!"那个小男孩转过身,疼爱的说:"晓晓,我背你好吗?"。。。想到这,文笑筝的泪止不住的开始流,她开始跑了起来,泪一滴滴甩落在身后,风吹的脸凉凉的,刀割般踏着泪痕一道道掠过,她却根本不理会。

跑了许久,文笑筝才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跑上了山,眼前一片树林,郁郁葱葱的四散着枝桠,仿佛伸出一只只手,她找了一棵树,靠着树干坐下,抬起头,看着天上云彩行走,看着看着,她突然恍惚了,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高中,坐在那个角落,等待坦克训练完了来找她。
文笑筝看看自己手中,已经没有了那本总握在手中的历史书,而时间,也阳光般掠过了花架,一些回忆,仿佛被埋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只是挖出来时,却不曾腐烂,依然鲜活的好象不曾被掩埋过。
这时,文笑筝听到身后的树哗哗的响,她回过头看到一个人穿过树林向她走来,她的心脏一下快速的跳动起来,专注的看着那个身影走近,她以为坦克真的归来了,伴着呼咚咚的心跳声,她屏气凝神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那个人影就消失了。
伴随着那人的接近,她的心跳的更快了,呼吸也急促起来,她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怕来的不是坦克,又怕来的真是他,突然,那人抬头一笑,洁白的牙齿轻轻闪耀着,文笑筝觉得有些眩晕,她偷偷掐掐自己的腿--疼!不是做梦啊,她瞪大了眼睛。
文笑筝看着那人微笑的走近自己,动也不能动,她的大脑开始飞速的旋转,她不明白,一个说已死去的人,此刻,怎能如此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还冲自己不停的微笑。
那人轻轻的俯下身子,脸送到她面前,依然如故的笑着,仿佛是专门让她好好看清楚。
文笑筝摸摸自己的脸,泪痕残留的地方有些凉,可脸还是有一些温度的,她皱起眉,自言自语的说:"跑步把灵魂跑出壳了?还是我死了?可脸还热的呀!"那人轻轻叹息说:"你还是这样,柔软的象一朵花儿!"说着,伸手擦去了她脸上残留的泪水,心疼的看着她,哀哀的说:"你还是不开心!"文笑筝抬手,压住他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的叫:"坦克?真的是你?"那人点点头,反手握住文笑筝的手,怜爱的吻着她的手指,轻轻将她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眼睛里满含忧伤的看着她。
文笑筝不能置信的再次问道:"坦克?坦克?你真的是坦克?",她摸着那张温热的脸,依然不能相信。
坦克轻轻笑着说:"我不是鬼,我没有死!"文笑筝慢慢回过神来,她兴奋的跳起来,一头撞到了坦克凑在眼前的脸上,她唉哟一声又坐回了地上,坦克也揉着鼻子说:"还是这个样子,都当特工了还样毛燥!"文笑筝一边揉着头一边笑,听他这么一说,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一直都在对吗?你一直都看得到我对吗?",她的声音嘶哑了,"那为什么说你死了?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坦克眼中闪着无法言说的疼痛,他看着文笑筝,沉吟了一会儿说:"你恨我吗?"文笑筝的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她死死的看着坦克,半晌,她笑了:"你回来了就好!不是吗?"坦克的眼里闪起了泪光,他猛然抱住文笑筝,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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