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里犯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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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瞅了几眼,感觉毛毛然地赶紧转移了视线,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的锦囊,倒也壮了不少胆量,有老段给我的东西傍身,我硬着头皮也要说,怕个毛线。
何况韩谦站在我的旁边,平时他都是以我为马首是瞻,在这节骨眼上,我不可能摆着比他还胆小的架势来。
要不然,我薛蛮子的名头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就算害怕,我也要装得镇定一点,嗯,就是这样了。
我杵着身又打量了一眼灵堂,那些请来念经的和尚,和奏哀曲的人分坐在棺材的左边,而我和韩谦作为守灵人,则位于右边正中,按照老一辈的做法,就是这样的。
而下边是那个睁着黑白眼的画尸人,此时,这半瞎子的中年人正架着画架呢。
在我看下去的时候,他也回瞪了我几眼,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赶紧把视线移开,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多余地瞥了几下,因为我相当的担心,这长得惊人的家伙会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我才注意到,那画尸人还再朝我们这边看呢,搞得我背脊不由的阵阵发凉。
其实,我害怕的不是他投来的眼神,而是这个画尸人的那双黑白眼。
别说你们不会害怕,要是一只全系眼白的,加上一只绿豆般的眼睛盯着你看,你感觉会怎么样?怕是有多远就跑多远,说不定晚上睡觉作起恶梦来,可能都会被吓得惊醒吧。
“薛良哥,你说那家伙干嘛看着咱们?”
我朝韩谦的方向摇了摇头,谁知道那家伙看什么鬼。我跟他说不要理睬那个画尸人就对了,我们只管守好灵堂,其它的甭管。
韩谦点了点头,性格温和的往我身旁靠了靠,我晓得这哥们向来胆小,比我都还小。说起儿时的玩伴,就属韩谦最好玩了,平常儿我只要跟他说一句话,他都会被我怂恿干些调皮的事,但这小子胆量就是没涨,只有我在的时候,他才会跟我瞎胡闹,全然被我带坏了。
我正和韩谦有一句没一句的嘀咕着,谁知那个画尸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两位小兄弟,看来你们是今晚的守灵人了,呵呵。”
我听着这道嘶哑的声音,浑身不由一颤,我和韩谦都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就愣在了原地,也不打算开口答话。
擦!答什么话,好好的画你的画就好了,非得从旁边跳出来吓人,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何况还长得一副磕碜的样。
见我们没有回话,画尸人也不觉得尴尬,他面向我打量了几眼,嘴里吐着让人呕吐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久没有刷牙的缘故。
“两位小兄弟,今晚我有话要交代与你们,第一点,在我作画的时候,千万不要和我说话,也不要打断我,要知道,画逝者遗像全凭一口作气,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被打断的话,会冲撞了逝者的怨气,那样不仅导致死者不愿离开,反而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去……谁愿意跟你说话,就算你给我钱,我也不会开口。
我暗自吐槽了几句,也不知道画尸人所讲的真假,对于他们这一行的规矩和门道,其实我真搞不清楚,只晓得画尸人是一种非常吃香的职业。
所以以画尸人的言语,我半信半疑着,谁知正因为这样,以致后面的怪事犹如梦魇一般,始终让我无法脱身。
“第二点,这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实是命里犯煞,怕是捱不过今晚啊!”
在我疑惑的时候,画尸人突然冲我说出了这么一句。我瞪了他一眼,心里非常地恼怒,特么的说的啥话,我怎么可能会捱不过今晚呢,老子我还年轻的好伐!
大爷的,该不会是因为我刚才多看了你几眼,虽然觉得你长相稀奇,但也不要这样咒人家死嘛。
“啧啧,你别不信,你现在看看你的右手掌心,是不是已经发黑了许多!你知道吗,中了鬼咒术的人一般活不了多久,加上此地乃是死者的灵堂,生前好好的却突然枉死,怨恨之气可谓极大,你若还停留在此,一定会受到死者的怨气缠绕,那时候必死无疑!”
我抑制不住,正想臭骂他几句,但再次听见这中年人道出我内心的彷徨和疑惑,以及他说出了我右手心有灰色印记的事实,而我真是中了鬼咒术‘桃花咒’啊。
只是,眼前这个画尸人是怎么知道的呢?我皱眉想了想,是了是了,刚才我在搬蒲团坐下的时候,右手掌心是朝外的,可能就这样被他看见了印记,而我倒是有些粗心,竟然没有在意。
我当即伸手检查,果然,右手心的灰色印记比昨天黑了许多,虽然不疼,但总觉得怪怪的。这不禁让我感到害怕,就连韩谦也被吓坏了,那小子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仿佛我即将要与**明的死法一样离奇呢。
我愣是皱着眉头,暗自冷静了下来,分析画尸人跟我讲的话,他说我活不过今晚,这点跟老段所说的一致。而老段早上有严厉地跟我说让我来韩家避难,只有躲在韩家灵堂,我才能躲过劫数!
可此刻的画尸人却说只要我离开这个地方,我才得以活下去,留在这必死无疑!
这两人所说的本是截然相反的意思,一个要我留,一个要我走。
眼下,我不由细细地琢磨着,老段与画尸人的话里,到底哪个说的真,哪个说的假?另外,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会活不过今晚呢?

莫非他们俩人是在骗我?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眨巴着眼,貌似又觉得不大对头,或许我现在的猜测可能走进了一个误区!
咱先说老段,自打十几年前,老段搬来和我同住在一栋楼后,他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直到现在,我俩也没少在一起喝过酒,而且我家老头子与他相处得不错,在老头子去逝的那天,老段还来帮忙打理呢。
加上这些天来,我撞见鬼新娘和那些女鬼索命的事,都是老段帮我解决,我才得以活到今天,在他说出胖子的死是跟我有关后,便让我来韩家避难,而且还送给我一个救命用的锦囊,从这些情形来分析,老段应该没有骗我。
说到这,我到底相信了老段的话,也相信他绝对不会害我,要不然,他要取我性命也不会等到现在。
排除了这一点,那么就到眼前这个画尸人了,这个中年人与我素昧平生,就算今天见了几回面,但此人性甚名谁,我一概不知,为什么只要和他相视,他就老盯着我看,而且还故作熟识的称呼我为小兄弟,小伙子。
我跟他熟吗?一点都不熟!
咱可以抛开这一点不论,但他提醒我右手掌心已经发黑了许多,这点我很感激,可他要我赶紧离开灵堂这种集聚怨煞的地方,那我该理解为这是对方出于好心,还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唉,我不知道!论起画尸人的好坏,我不会说他是个坏人,单单看他面相,也不像是个好人,所以,我留了个心眼。对于他刚才的话,我就保持沉默不回答了。
画尸人见我一句话也不说,识趣的他便冲我微微一笑,尔后径自回到了他的画架那,开始备些材料绘制遗像,从我的角度倒也看得清楚他的一举一动,包括画架上的面纸。
但现在我没有心情看这个,我在想着,在守灵仪式还没有开始前,要不要离开灵堂,然后赶回家什么的。可我又在想,兜里还有个老段送给我的锦囊,应该可以渡过难关。
“么的,死就死了!”
我打定了主意留下,就算灵堂有万般凶险,我死也会死得痛快一点,可到了外面,谁能保证我不会被一群女鬼索命,何况还有个老是来送我香烟的胖子呢。
这会,韩谦的老爸进来交代我们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说在守灵时,必须提起精神,不可以打瞌睡,否则就是对逝者的不敬。
交代完这些,他就出去了,说什么得处理别的事,以备明天好进行送葬能够顺利。
大概距离十点守灵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我赶紧起身,按照老段吩咐我要在灵堂开始前,点上三根香火,这是先敬逝者,然后我再另外点燃了三根,这香火时刻不能离身,而且在快烧完时,得不停断的续上。
这是老段跟我交代的原话,我必须老实照做,我才把三根香火放在右边,只见几个帮工走了过来,围着檀香木造就的棺材,一手将棺材盖给掀开了,显露出了**明的遗容。
我因为好奇,加上没忍住,所以往里面瞥了一眼。韩谦也跟着抬眼瞅了瞅,过会他就低下了头,不知是被吓坏了还是因为悲从中来。
而我乍一看,么呀,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瞅见**明的面上似乎被刷了一层厚厚的粉末,煞白煞白的那种,但也掩盖不住其脸颊上的黑色手印。如果以真面目示人,那得多吓人!
只是,韩家为什么要把死者的黑手印遮盖住,这是为了仪容,还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呢?
我猜测,**明的死一定有蹊跷!
守灵开始后,那些念经的三个和尚,和奏乐的人有序地进行着,我和韩谦则负责守灵,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偶尔抬头望了眼那个画尸人。
那画尸人还真是闭口不言,他一边望着棺材内的逝者遗容,一边只管在画板上作画。
也不知道这么一望又一望的,那家伙回家后是否能吃得下饭。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张管家进来叫我,他说大门外有个老头找我,我疑惑这时候谁不睡觉,却跑来治丧的人家作啥子。
这让我疑惑了,说是一个老头,莫非是老段?
我在韩家,也就只有他知道了,可是这老头不是不来吗?
难道他有什么急事不成?
不管他有没有急事,只要有他这个老道士在,我还怕那些恶鬼来索命。
我和韩谦交代了几句,就起身往门外走去,才走到假山池水那,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屋内有灯光照射,我特么还找不着路了。
只是,今白天大晴天的,怎么晚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呢,连月亮啥的也不见。
唉,不管了,先接老段进来再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屋外确实站着一个人
“我说老段你……”
话还没说完,我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
因为我见胖子站在门外,他正用一种诡谲地笑脸对着我,搞得我心头的寒意一直凉到了脚底。
么的,喊我的人哪是老段,这分明是胖子的鬼魂!
操!
“薛良,我给你送香烟来了,你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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