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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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冰幽怨地离去并未让凌断殇的心底荡起多少涟漪,太上子的死以及整个凌家的倾覆,如今的他心中只有如何救出凌天承以及屈飞燕。
随后的时rì,凌断殇并未立刻着手画符,虽然眼前画符所需之物已经备齐了两样,但且不说他的符纸有限,就是他体内的元力也是有限,自然要等到寻到上好的制符朱砂方才动手。
………………
第六rì的上午,马大人在徐犷一众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汇阳守备军营,此番前来,军营之中已是大为改变,由于军队中应征了不少年轻人,注入了新鲜血液,这片土地上顿时显得热闹了不少。
一声集结的军鼓擂响,凌断殇自营房内走出,行至校场,与徐犷等人见过面后便静立其身旁。
徐犷此人虽早已非忠**,但自身军纪严明,信守原则,虽然凌断殇就站在他身旁,但他除了略一点头便再未多话,静等此次军职安排。
凌断殇放眼望向高台之上的三人,这三人分别是侯将军、马大人,以及站在中间的一名身着太守官服的jīng瘦老人。
“他就是汇阳城的太守——马进!”身旁传来徐犷的身影。声音很小,几乎只有凌断殇与他自己才能听见。
“小弟一直有一事不明,还请徐大哥释惑。”凌断殇双眼望向那马太守,面无表情,嘴唇轻动间话音已经落进了徐犷的耳中。
后者面sè略变,此乃聚音成束,乃是武林之中的上乘秘术,将声音凝聚成束,以真气直接送至对方的耳中,这般便确保了所说之话仅有两人能听到。而他适才所用之法仅是将音量尽可能降低,只有身俱相当真气的人方才能听到,是为下乘了。
“段兄弟,请讲。”
“以徐大哥之才为何肯屈身于此?这汇阳虽为南方重镇,但仍属燕雀之巢,岂能容下展翅鸿鹄?”
“人各有志……北方虽广,但官宦相护,人心险恶,贤臣忠良难以栖身,更遑论我这忠**出身之人?呵呵……”徐犷的声音稍有低沉,但最后的一声低笑,尽显豪迈洒脱之意。
此时高台之上那太守与侯将军已经开始讲话,下方原本喧闹的新兵皆是噤声,满眼的憧憬与羡慕凝望着台上威武的铠甲沉浸在rì后沙场建功立业、封侯进爵的遐想之中。但与这场景,格格不入的却是凌断殇与徐犷两人。
“那徐大哥曾身在忠**,可相信忠国公凌天承是一个叛国弑君的千古罪人?”凌断殇话一出口却是带着一丝颤音。
“叛国弑君?”徐犷的语气里充满了冷笑,“放他娘的屁!凌忠公一生为国,三子便有两子卒于杀场!倘若他想做这卫国皇帝,早在数十年前便已经做了,何须等到今rì以风烛残年之躯成为阶下囚徒?”
凌断殇的嘴角微微一弯,也不多话,徐犷语气里的暴怒已经令他得到了答案。同时台上的侯将军已经点到了他的名字。
凌断殇面无表情地行至台前,单膝跪下领命,这一现身,后方不远处一众新兵见得这般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竟然被任命为百夫长立时沸腾了起来,也顾不得台上站的是本城太守与守备军将军,惊诧、不满的声音如浪似cháo而来。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竟然能担任百夫长一职?”
“太守大人,我们可不想拿xìng命来开玩笑!一个小孩能带领我们打仗?”
“看他那身板,就是我一根指头都能摆平!”……
“段剑,军心不稳是为必败之因,既然你身为百夫长,此事你当作为!”高台之上,马进的目光落在下方那年轻的身影上,淡淡道。
“是,末将领命!”凌断殇面无表情地道,眼中红芒已然乍现,只见他猛地回转身来,手臂朝后一扬,背后长剑铿然出鞘,雪亮刃尖直指前方喧哗的一众新兵。
凌断殇目似刃寒,面若霜冷,阳光之下颀长的身躯好似罩上了一层冰霜,目光所及,无人敢直视,清朗寒音回荡校场上空。
“本将段剑!接受挑战!灭尔等不服!”
话一出口,全场噤声,似乎眼前这不过十六七岁的身躯蕴含了惊人的威慑力。
见得下方虽有跃跃yù试者,但却碍于军令无人敢挑战,高台上,马太守的声音再次传来:“沙场之事绝非儿戏!领兵之人强者居之!从此刻起,十夫长、百夫长一职可任由挑战,武功高者继任!被战败者贬为兵卒!为保诸位热忱,本官以继任十夫长者赏银十两,继任百夫长者赏银百两为彩头!”
此言一出,下方立时沸腾,一名名新兵摩拳擦掌,挺身yù试。
徐犷目中闪过一抹怒意,这马太守纯粹将此事当作看戏,何谓军令如山,岂能如这般儿戏,一名夫长竟能任由挑战替换?着实可恶!
“小家伙,我看你还是回家吃nǎi去吧,你这身子可经不起爷一拳!”凌断殇前方的百人队伍之中,走出一名高大的身影,此人满脸横肉,体型肥硕,立于此处便如一堵墙般厚实。
凌断殇瞟了一眼此人,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移开。
“你朱家爷爷可是这镇上有名的屠夫官人!竟敢无视我?”那朱姓壮汉眼见凌断殇的表情,满是横肉的脸皮上立时涨成了猪肝sè。
“莽夫!”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个满含讥讽的声音。
那朱姓壮汉浑身肥肉一抖,转过身去,朝众人喝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刚才在背后说你家朱大官人的坏话?”
“任某不想要命了,你这蠢货可敢来取?”那戏谑的声音再次传来,朱姓壮汉循声望去,目光猛地一凝,怔在当场,那脸上原本的猪肝sè立时褪去,变作煞白,朝那说话之人一阵低头哈腰,谄笑连连:“任公子,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您老,罪该万死!小的掌嘴,掌嘴!”
话音落下这壮汉当真抄起蒲扇大小的巴掌朝自己脸上连连猛扇,力道却是不小,不过几巴掌,就已经双颊红肿,淌下血来,但他依旧未停,似乎那任公子未说停下,他就算将自己扇昏过去都不会停手,脸上兀自还带着那抹谄笑,只是此时看来犹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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