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引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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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引君入瓮!”凌断殇自出了城门面sè便是yīn寒的可怕,此时听那任勿非所说,不禁冷笑一声。
“引君入瓮?”任勿非听闻眉头一皱,略一思索,眼前一亮:“果然是一招引君入瓮,怕是这庆**早已用此计坑害了此前早到的诸多军队!”
“他们早已料想鄞都周围这般寂静,后援的军队定然会派出斥候查探,但城中诡异,若是那斥候非胆识过人之辈怕只会在城外一探。然而,军中掌权者定然不会因此等尚未查明的情形而甘冒延误军要的大罪离去,定会停军于此再派出艺高胆大之人前去城中一探,就此拖延时间,而藏身于城中或是城外隐蔽处的大军便至两方迂回包抄,将后援军队围剿于此!”
“这鄞都位于江流河沙冲击而成的三角地带,四周皆为平原,除离近庆国一方略有可隐蔽之处,其余皆为平川,庆兵并非早已埋伏于此,也不敢事先埋伏,因为难辨援军自何方而来!只有借这援军探察鄞都情势停军于此的时间以作包围之势!”
话至此处,任勿非目中越显清明:“看来这些人并非冲着我们而去,而是yù围剿整个汇阳援军!”
凌断殇不禁撇头望了一眼那任勿非,此人虽未曾做过行军打仗之事,但只要稍加指引未尝不是一良将,只可惜,若是老头子还在,见到他应该会欣然纳入麾下。
但凌断殇哪知,那任勿非望向他的目光中已然带着一缕忌惮与佩服。难料他如此年纪竟早已察觉庆兵计谋,更是身怀巅峰武艺,如此人杰当为王侯!
凌断殇的确是个异数,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两世为人都近四十了,普天之下怕是也仅他一人。出生之时煞气又极重,这一世更是聪慧,自小虽任意而行,但凌天承在那时便已倾囊教授文韬武略,yù将他培养成凌云三子这般的雄才良将。文武他因兴趣所致,仅是硬记下了家传的《剑诀三篇》,军事谋略上他也兴趣缺缺,碍于凌天承的强硬逼迫,他也仅是将其一生军计谋略所书所载通览一遍,过目不忘。虽是强记,但凌断殇何等慧心,此番用到,细细想来便触类旁通,虽仍显生涩,不过假以时rì又何尝不会成为另一个雄才伟略的凌忠公?
两人心窍通达,知晓这左右两方的庆兵不会节外生枝阻拦自己,于是不再顾及,策马疾驰而去……
两人身下马匹皆是良驹,速度快若疾风,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已见着前方军队。
凌断殇自人群中穿过,行至徐犷身旁喊了一声。
“徐大哥!”
“段兄弟!”徐犷紧绷的面上露出一抹由衷的喜意,一扫凌、任两人,道“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幸不辱命,我俩察得敌情侥幸脱身!那城内并非空城,虽不知我卫**民如今尚在,但城中却是布满了庆兵!而后我们便发现庆兵乃是用计将我军留在原地再行包抄围剿!”说到此处,凌断殇望向前方渐渐隆起的山包,微一皱眉,问道,“不过徐大哥……那庆兵可是在东北方向留下一道缺口?”
“不错,适才我听闻鄞都方向传来些许声音,焦急你俩为何久未归来,便施展轻身之术查探,哪知未见着你们反而看到两队兵马一北一南悄无声息地潜行而来,如今仅有那东北方向尚有一处缺口可突围!”
“东北方向山多路单,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怕是早有伏兵于此!若不然,南北两军同行为何独有北军速度稍慢?且留一生路通向山地?”凌断殇沉吟片刻,面上浮现一抹凝重。
“段剑,此话当真?你可敢保证?”马廉闻言肥胖的脸上浮起惊sè。
凌断殇冷冷扫了他一眼,道:“兵道诡诈,段某也不敢保证敌人是否计中有计,不过以此至少可以判断此行向东北而去必然遭了他们的道!”
徐犷听闻,略一思索便道:“段兄弟所言极是,东北方向乃是山地,若是进入山中,敌人又埋伏于此,前堵后追之下定会军溃!我们不能冒此险!”
马廉两颗小眼珠一转,冷笑一声道:“好!既然此法由段剑提出,本将便命令全军改向朝南,若是此番与段剑所言有异,本将将以军法处置他!”
“将军,这……”徐犷听闻眉头一皱,当即便要劝说,哪知凌断殇却道了一声:“好!”徐犷便只能收起后面的话,望向后者眼中隐隐现出的一丝红芒,眉头轻轻一皱便朝身旁斥候道:“传令下去,全军朝南突围!”
整只军队方向一倒转,朝南急行而去……
果不其然,汇阳军朝南行了不过一里,那东北山地之内冲出一队浩浩荡荡的庆军,朝汇阳军追击而来。
汇阳军一路朝南,终与庆国的士兵刀剑相逢。
“全力突围出去!莫要让后来的庆兵围拢了!”徐犷大喝一声,旋即转头朝凌断殇与任勿非两人道:“你们一左一右做先锋开路!”
话音掷地,徐犷难能顾及那马廉,当先冲上,一提手中长戟劈向一名庆军将领。
凌断殇策马向左,持剑刺向眼前的庆军士兵,任勿非一扬手中软剑,缠向右方一名前将。
徐犷大开大合,力若千钧,凌断殇剑锋生眼,每一招皆会带走一人xìng命,任勿非软剑如蛇,剑身更能奇异的伸长,往往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将敌人斩杀。有此三将开路,南边的军队皆无一合之敌,一路势如破竹。

凌断殇察觉到这些被杀的士兵尸身上也有一丝丝的灰气,不过这灰气极淡,就算将之吸收对凌断殇来说也无什么帮助,不过随着死亡士兵的增多,这些灰气也迅速增多,凌断殇当即一面杀敌一面运转死之气炼化法决,吸收周围溢出的灰气。如今他体内生之气居多,死之气太弱,而两种气息相辅相成,一方必对另一方有吸引之力,所以对于死之气的吸收炼化,凌断殇不用刻意的保持抱元守一的状态,只需默运法决便可。
过了片刻,庆兵人数越来越多,更是源源不断而来,军中也不乏良将,看出凌断殇三人勇猛,便下令士兵避开其锋芒,专挑后方普通兵卒下刀。庆国士兵似乎皆是战场上爬摸滚打多年的老兵,眼光毒辣老道,汇阳军中这些初出茅庐的新兵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虽早已经历过戌元山上血的洗礼,但此时见着这真刀真枪,一刀下去便是人头落地、热血喷洒,许多年轻的士兵皆吓得坐倒在地惊嚎不已。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凌断殇三人之力又如何与这等数量的庆兵相较?更是回身救援不及,此番下来如何还能突出重围?
这般一拖,整支汇阳军立时只能缓慢前行,庆军士兵源源不断的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将汇阳军包围在了里面。
“徐大哥,如今该怎么办?”凌断殇一剑刺穿一名庆兵的脖颈,靠近徐犷身后道。
徐犷也未作答,回身朝后一望,见着马廉坐于马上,被他自汇阳带来的一群护卫围在里面,暂时无碍。
“困守此地迟早只会耗尽气力而亡,但顾忌太多想要突围将寸步难行。如今之计,也只有集军中主力全力突围!”话到此处,徐犷的声音有些沉重。他本以为征集汇阳的年轻人入伍来此能够上战场的机会并不太多,毕竟鄞都此次乃是从南方各城征集军队,这些新兵只需镇守城墙与后方再观摩便可。哪知行至此地,鄞都竟已沦陷,还遭此伏击……
凌断殇的瞳孔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徐犷所说字里行间的意思他已经明了,便是舍弃这些新兵,带领军中主力逃离。此举倒是能尽力保存汇阳军的战力,但对于这些才入伍的新兵来说却是太过残忍。不过凌断殇没有去选择甚至反驳,他的脑中冷静地只选择了服从。
随后,两人杀到了队伍之中。那马廉早已噤若寒蝉,见到徐犷前来,他立时如抓救命稻草,朝后者吼道:“徐校尉,听令!速速护着本将冲出去!”
“马将军,只护着你,那这些人怎么办?”任勿非同样进入军中,听闻马廉所说当即冷笑一声道。
“废话!这些兵卒的xìng命岂有本将的金贵?”马廉想也未想脱口便道,这话一出口立时引得闻声的新兵面sè愤然,马廉肥脸又白了些许,朝着徐犷急吼道,“徐犷!你可是想违抗军令?”
“徐大人,就这般酒囊饭袋也值得你拼死救援?依我看来不如将这肥猪留在此地,我们全力领着这群新兵离去,等他在此处对着这些庆国士兵颐指气使,摆他的官威!”任勿非面上带着一抹戏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马廉那肥厚油光的肉脸缓缓道。此人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酒囊饭袋,若非仗着其父乃是汇阳太守,这汇阳军领军一职如何会是他这等废物?
如此情势,那马廉也知晓这任勿非的身份非同一般,也未驳斥,仅哼了一声。
徐犷并未说话,甚至面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目光缓缓落在马廉的脸上,他身上的领军铠甲之上……徐犷大手一扬,沉声道:“将军,请随末将来!”话音落下,徐犷狂吼一声,手中长戟横扫,带起道道鲜血飞溅。但那吼声中却夹杂着一股悲怆。
凌断殇自始至终都未发话,默默随着徐犷,跟在其身旁一路杀敌斩将,只是他的剑出手的更加狠辣,更加无情,每一剑都能将一名庆国的士兵斩成两段,但剑中四溢的劲力更是将那死亡士兵身旁的同伴砸的半死。这般惊人的劲力直令得身后马廉面sè泛白,虽然他知晓凌断殇武艺超群,但未曾想他竟高强如斯,且狠辣无比,他心中已然暗暗下定决心,rì后绝不与他为敌。
凌断殇如此一路向前,好似在发泄着什么,纵使敌人的鲜血溅的他满身满面都是,他也似若未察,只管手起,剑落,手起,剑落……生之气的强盛恢复力更让他不知疲惫,如此机械地挥动着手中长剑,如同一台杀戮机器,只是他瞳孔深处的红芒越来越盛。周身再次隐隐腾出一蓬骇人的煞气,整个人如同一浴血杀神,一时间,凌断殇所到之处身前两丈范围之内皆无庆兵敢上前。
就这般,在徐犷与凌断殇两人的冲锋之下仅顾及很小范围内的安危,这队人马终于冲出了庆军的包围。带领着余下仅三千人的队伍逃离此地,一路直向长阳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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