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暗渊潜龙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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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暗渊潜龙吼
是妖兽
凌断殇与玥灵儿同时心道。
真是奇了,堂堂五大修仙派之一的奇仙门,山门之外居然还有妖兽作乱?
“公子,前方有三股气息”玥灵儿漂浮在凌断殇的身侧低声道,“距离我们有近二十里远。”在灵觉的感知上,玥灵儿具有不凡的天赋优势。
“三股?”凌断殇眉头一皱,按照这种威势来揣测实力,这三股气息怕是都在灵智期以上,甚至有成婴期都不一定。
“其中有一股气息很熟悉”就在此时,玥灵儿再次道,大眼中透出一丝疑惑。
“我见过的厉害妖兽也只有赤血妖虎和青獠,其中一个已死,青獠是条大鱼不可能会跑到这么远的连翠山来……走我们去看看”说罢,凌断殇脚下施力,在玥灵儿的辅助下朝战斗发生的地方奔去。
如今玥灵儿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潜修,修为已经上涨了不少,更是吸收了一丝真龙之气,魂魄之中产生了些许变化,而凌断殇体内煞气极为jīng纯,玥灵儿置身魂血之中也受了不少好处。
若要论掩人耳目,隔绝他人探察天下妖兽中玄魅yīn狐足以排进前十,拥有玄魅yīn狐血脉的玥灵儿自然也擅长此道。
玥灵儿小口一张,一缕粉sè雾气洒下将自己与凌断殇罩在其中,一人一狐便迅速靠拢战场。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前方的战斗更显得激烈,穿过一片葱郁的树林,凌断殇见得前方一片开阔地,说开阔却是成片成片的树木被压倒这才形成的一片空地,而再远的地方则是一处瀑布,此时已是水花四溅,漫天水雾,瀑布之上两人、一妖正在隔空对峙。
“是他”凌断殇心头一惊,此人赫然便是那衍心洞的守洞老者,看来玥灵儿所说的熟悉的气息应该就是此人的气息。而另外一人一妖显然是一个阵营的。
“这妖兽是……莫离”玥灵儿突然道,语气里却是透着些许惊诧。
凌断殇目光望来,显然是不知道这莫离究竟为何方神圣。
玥灵儿当即给他解释道:“在我的传承记忆里,莫离是一种很特殊的妖兽。混沌初开时本为地水火风四元,而这四元之后便诞生了四大天妖,这四大天妖分别对应这四灵,莫离这种妖兽便沾有这水灵天妖的一丝血脉,虽然仅有一丝血脉但也比寻常妖兽强出太多,若以修为来衡量,灵智期的莫离便能与成婴期的普通妖兽对抗而不落下风”
那妖兽莫离乃是一身青灰sè如狼一般的体貌,不过这青灰长毛远看之下如同青钢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双耳颀长,两根红sè长毛自耳尖伸出如同紫金冠的冲天翎羽,颇有些威风凛凛的意味。
而另外一人,一袭墨黑衣袍,头上都罩着斗篷看不清形貌,不过他周身却是升腾着一蓬幽幽黑气,阳光之下也难以穿透这蓬黑气。
“沃真,祁某知道仅凭我们两个绝不会是你的对手”那黑袍之中蓦然传来一个声音,音sè低沉压抑,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不过单凭声音,凌断殇感觉声音主人的年龄不会太老,至少看上去不会太老。
“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既然这样那就滚吧,趁老夫还未动真怒之前”那名为沃真的守洞老者负手而立,此刻他的身形再度变得有些佝偻,那面容似乎随时都要踏进棺材一般,不过那周身散发的威压却是如山岳般悍然而立,峥嵘不可犯。
“沃真,你已经老了在你用还灵术治愈伤势之后你就已经提前衰老到这副容貌你那对骄傲的角呢?没有了角你如何能够面对你的族人?哈哈……”那妖兽莫离口吐人言,尖锐的目光中却是透着一分戏谑。
不过它显然太年轻了,这番话一出口,那姓祁的黑袍人已经朝后略退了一步,显然这句话是一个大忌。
果真如此,沃真原本微阖的双目猛地一睁,那原本昏黄的眼珠竟瞬间缩成一条缝,一双透着嗜血之意的兽瞳竟然出现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言语,沃真猛然一抬手,朝着那只妖兽莫离凌空划下,却见那干枯的手掌在高抬之时已经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枯如干柴的手臂瞬间膨胀,化作十丈大小,现出一片片斗大的青sè鳞甲,五指一分,其中两指消失,三指膨胀出粗大的骨节,指尖如利剑出鞘一般长出一根极为锋锐如巨型弯刀一般的利爪。这一幕不过弹指间,那莫离刚想躲避时却已经晚了,那只巨大的兽爪猛地一拍,结结实实地砸在它的身上,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如同击打在金属上的巨响,那莫离便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砸落进瀑布下方的深潭内。
“轰”一道高约十数丈的水花高高溅起,下方潭水顿时溢出大半。
“看在莫严的份上,老夫没有取你xìng命”沃真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与此同时,那巨大的三指之爪再次化作一只干枯的老手被他收于宽大的灰袍之下。
“那是龙爪?”眼见如此一幕,凌断殇这时才反应过来,顿时惊道。
“不是……不过那应该是蛟的手爪这名叫沃真的妖修具有完整的蛟的血脉,并非如灵儿这般是半妖,恐怕它是一只真正的大妖”玥灵儿的目光落在远处沃真的身上,一双晶亮的眼瞳中绽放着异彩。显然,能够见到一只真正的大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妖修十境,大妖者,便是对第六境化形期以上妖修的尊称。要知道妖修的本体实力惊人,通常能够勉强抗衡比自己高一整个境界的其他修真者,也就是说化形期的妖兽便相当于化神期的修仙者。足以见得这老者沃真的实力惊人。
就在凌断殇与玥灵儿两人愣神间,下方深潭的水竟然沸腾起来,紧接着四周的土地如同地震一般开始了剧烈的震动,凌断殇顿时立足不稳,险险跌倒在地。此时,他与玥灵儿离那战圈足有五六里的距离,未曾想如此远的距离也会被波及。
“公子,快躲开”玥灵儿一声急喝,便不由分说地扯着凌断殇向后方奔去,这个级别的战斗如何会是他们能够触及的?稍被波及必然便会死于非命

凌断殇与玥灵儿朝后方飞跃、逃窜。半空之中那黑袍人蓦地转过头来,目光却是落在远处凌断殇奔逃的地方。
“桀桀……没想到还有一只小老鼠在这里,倒是不知他以何种方法迷惑了我等耳目?”话音落下,黑袍人袍袖一甩,一道幽黑的匹练飞shè而出朝凌断殇追来。
“公子”玥灵儿仅是来得及惊叫一声,却是猛地现出妖魂挡在那道匹练之前,如今凌断殇肉身气力被封,实力远不如前,但对杀气的感应还在,不过就算他此刻拥有全盛时期的实力,怕是也难在这匹练之下挡过一击。
“祁祀,若是你不想死,就将幽魂链收回来”就在此时,一声沉喝乍鸣,那黑袍人周身黑气一颤,与此同时那道飞shè而出的匹练一窒却是在距离玥灵儿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凌断殇甚至能够听到那匹练之上不断哭号的死魂。
“桀桀不就是奇仙门的一只小老鼠吗?”黑袍人祁祀略一招手,那黑sè匹练顿时飞shè而回融入其周身黑气之中。
而在此刻,下方潭水已是沸腾到了极点,那肆掠的水行元力连沃真都略微皱了皱眉。
“连翠山的景sè可不能被你们这些混蛋给破坏了”沃真一阵喃喃自语,周身衣袍顿时鼓胀翻飞。下一息,沃真双眼圆睁,昏黄老眼已然化作蛟之兽瞳,其身后更是隐隐约约现出一道狰狞的蛟影。
“魇华之术”祁祀惊喝一声,声音已然sè变,却见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自袍袖中探出一双煞白的手掌,双手一握印决,口中真言低吐,周身黑气升腾变幻,旋即猛地一涨涨作一纯黑圆球,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了其中。
此时下方深潭一阵轰响,潭水一涌而起,化作一头巨大的莫离妖兽扑向半空,巨兽血口大张便要朝老者沃真一口吞下。
“嗡——”一道肉眼可见的波动自空气中席卷而出,那水化莫离刚要阖上巨口,却是在这嗡响之后停滞在了半空,紧接着自巨口处崩散,露出其内那头莫离妖兽。波动的涟漪继续荡开,四周的树木山石如同平静的水面一般在涟漪下膨胀、收缩,触及那祁祀形成的黑sè球体时亦是如此,那球体如水化莫离瞬间崩散。
涟漪席卷,凌断殇同时察觉到一股沛然莫御的杀意卷荡而来,四周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瞬息之间化作一片血sè,四周血水如江,尸骨堆积如山,一道道冤魂恶鬼在耳边幽泣哭号。
“灵儿,回魂血”受此刺激,凌断殇双目如同充血,但这些天对心境磨砺让他依然留有一分神志。
玥灵儿略有犹豫,她担心的是凌断殇,但在后者的厉喝下她也只能回到那滴魂血之中。
四周血海如狱,尸体中、冤魂中凌断殇已然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徘徊、哭嚎、泣诉……
“丝——”一蓬血红煞气冲涌而出,在这鲜血遍布的世界里化作一柄长剑劈斩开这一切的虚妄。
蓦地一缕jīng纯的元力自胸前的血剑令中涌出,注入进凌断殇的檀中穴,继而这股元力随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体内经脉中流转,那透出体外的煞气顿时一收,进阶缩回了体内,准确的说是融进了那股元力之内。
就在此时,凌断殇口一张,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势猛然在体内凝聚,这股力量当真是不吐不快,急速朝喉头涌来。只见得凌断殇张开的嘴前一团血气盘旋成一道球形的漩涡。
“这是……”沃真面现微讶,一双瞳目凝聚在数里之外的凌断殇身上,在他身后分明望见了一头庞然巨兽正张开恐怖的巨口yù要仰头啸天……
暗渊潜龙吼
“吼——”一蓬已经超脱人类范畴所能发出的怒啸,排山倒海般冲涌而出,音浪所过之处血sè的世界尽皆破碎,露出原本晴朗的天空。
“好小子,竟然能破开老夫魇华之术形成的幻境”沃真一声朗笑,音浪及身却是不闪不避,但这狂猛的音浪也是未能掀动他丝毫。
一吼之后凌断殇双目逐渐恢复清亮,不过却是面sè一白,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暗渊潜龙吼乃是何等高深的杀气震慑之法,以他如今的修为能够勉强施展出来已是奇迹中的奇迹,当然这一切怕是都要归功于变得古怪的血剑令。以他此时的肉身施展出来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公子”玥灵儿迅速从魂血中飞出将凌断殇扶住。
而与此同时,那祁祀与妖兽莫离却是狼狈至极,一人一妖紧紧靠在一起与沃真遥遥对立。
“沃真,你不要忘了你是属于我们虚海妖族的”妖兽莫离咆哮着,眼中的忌惮之sè难以掩饰。
“老夫说过不会取你们xìng命,赶快滚吧”沃真冷声一笑,面上厉sè连闪,显然这一人一妖在考验他最后的耐心。
“沃真,这一次是妖主遣我前来,既然你不听劝,那下一次就不会这般善了了”莫离吼了一声,当即转身离去。
那祁祀却是并未离开,此时他头上的斗篷已经破损,露出一张煞白却年轻的面容,他朝沃真一抱拳道:“前辈,奇仙门乃是修仙大派,并非前辈久留之地,前辈若是到我西陆,妖王与我宗主必然奉前辈为上宾”
“滚”沃真面sè一寒,喝道,“不要再让老夫说第四次”
那祁祀面sè微变,眼中忌惮之sè浓重,不过以他的修为显然并未受过这等侮辱,终究是一甩袍袖道了声“好自为之”便灰溜溜的飞走了。
过了半晌,那沃真依然静静地伫立在虚空中,双眼遥望莫离离去的方向,面sèyīn沉的可怕,似如一头随时都会暴起伤人的凶兽。直至半柱香的时辰过后,他才收回了目光,长声一叹。继而又转过头来望向坐倒在地还在调息的凌断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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