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纷繁人间 第五章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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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仍然一派天真的透过窗户,染了一屋纯美的光泽。本是极美的夜,却因为屋子里的人.气氛异常的沉闷紧绷,白白的辜负了一番秋意。
黑衣女子的长袖在屋内不断抖甩,每一个动作都决然的置人于死地,碾倒的烛台,劈陷的床榻,在寂静无声中化为残骸,无不彰显着这个女子的辛辣狠烈。
严谦微侧过头闪过奔面而来的袖带,擦面而过的劲气刮过他的肩膀,带来皮肤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那袖带卷带着他的几缕发丝,在操者的拉抖间转过方向拍了过来,清冷的剑光划过,合着剑身的低鸣,斩断。严谦眼中渐渐起了波澜,看着满地的碎布断袖,这女子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袖带,供她操控间杀人,供他避闪中斩断。
厄农刀刀携着犹能开山破石的劲气,遁着幽冥般的步伐诡异的穿杂其间,那微颤着的刀贴合着他的前胸,在严谦的翻转中切擦到了身后,刀锋的气犹如利刃遇见了薄纸,再次轻易地蹭破了严谦的白色衬衣,滴滴血珠沁了出来。虽是只划破了衣衫,但更凌厉的霸气冲荡着他的五脏六腑,勾动起不断上涌的腥甜味道,严谦终究是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猩红的液体衬着脚下的月光,在低沉的喘息中格外的醒目刺眼,缕缕血迹残留在唇边,惨淡苍白。
此时的严谦已是极度虚弱,自己的每个招式都被两人压制而伸展不开,除了纠缠于招架间,没有丝毫的气力反攻,疲倦与伤痛蚀咬着他的意志,咬紧牙关期待坚持更久一些,拖延的越长,沐若越安全,暗自咬破了舌,**神经的痛让他强打起精神.戒备的看向两人。
厄农瞥了他一眼.微微不屑的皱眉,将刀横贴在后背轻点脚下倾身跃起,伴着身后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箭若离弦的滑向了窗外。
严谦眼中出现了焦虑,却不得不挪动脚下闪开欲跃直追的身体,先前他落过的地方本是光滑的地面,此时已咧开了烂碎的大嘴,搅起一阵尘土飞扬。黑衣女子继续翻身斗甩着袖布,面无表情的旋转操控着,浓浓的决伐杀意弥漫在眼底。
沐若此时头发凌乱的披散开,唇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已经干涩,面色惨白好不狼狈,单手扶住墙面不停的缓息着。她是想走都走不动了,先前两人缠绵之际已是筋疲力尽,此时双腿酸疼难以迈步,刚好血脉觉醒更是泄光了灵气。她强迫着自己不要停下,不要回头,不要想严谦,不要诸多种种,只是越强迫,画面停留得越长久越清晰,木讷霸道如他.温柔体贴如他.冷清从容如他....,泪水卷带着无尽的执拗悲哀,不断漫出双眸。
“哼!爬虫。”凌厉的低哼在她身后响起,沐若呆滞的停下,缓缓的转身看向来人,文弱清秀的少年孤身站在她的身后,噙着不屑与鄙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他呢?”她看着眼前的人,压抑住恐惧微颤着又问了一遍,“严谦呢?”
厄农扯起嘴角,无比清晰冷淡的说道,“死.了。”
沐若闻言凄然惨笑,瘫软的坐在地上,死了?她依旧能感觉到他此时若有若无的气息,怎么会死呢?明明知道他故意骗她,但她极不愿听见这个邪异的男子这么说,固执的反驳着,“你胡说。”。
“我胡说?”厄农在她身前蹲下身子,伸出粗糙的苍白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斜蔑嘲弄的看着她,轻佻道,“你求我,我就放了他。不然,必死。”
“求你?你就真的能放了他?”沐若嘲讽的冲他一笑,却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求?”
“你说呢?”厄农眼光下移,缓缓的落在她起伏的胸前,目光不停的辗转流连。
“你休想!”沐若狠狠地甩出手掌,啪的一声脆响,清晰地指印留在了厄农的清秀脸上。
厄农也不躲,只是依旧戏虐的看着眼前的可恨女人,靠近她的耳边低低缓缓的蛊惑着,“如果我是你,我就愿意,他留了这条性命,以后就很少有人能伤了他了是不是?你们的血脉,他的天赋。”还有很多.....厄农想到这里,竟是有些期待的开心,继续说道,“而你,只需求我一次。”说着他向后看了看,缓缓的转过头贴近她的脸庞,“快点决定啊,不然,我就来不及救他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上,却让沐若觉得冰寒彻骨。她此时心神紊乱,已经难以感应到严谦的状况,如若我求他,严谦就可以活着,只是会恨死自己吧,严谦说,活着比什么都好,他说,人就算是挣扎也是为了活着...
在她的理智前作出判断的.是她的声音,她听见自己毫无声息的道,“我求你,放过他。”
厄农闻言冷冷的干笑着,嘶啦的破碎声异常沉重的击打着她的心底,她条件反射的双手护住身前,绝望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在对方意味浓重的眯眼中,异常艰难的松开了手.闭上了双眼,压抑着不断上涌的恶心,屈辱的泪水簌簌而落。
厄农看着眼前娇美的丄半**,看着严谦留在上面的紫红色的吻痕,缓缓的俯身向前,贴在她肌肤的瞬间邪邪的笑开了。
“你在做什么?”包含怒气的清冷声音在厄农身后响起,沐若浑身颤抖的睁开双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急速的推开伏在她身上的厄农,拉紧衣襟蜷缩起身体躲到了一边,闭上眼睛不去看严谦的表情。
厄农翻身盘腿而坐,嬉笑着看向他,“**做的事。”复又无辜的扯着嘴角笑道,“是她求我的。”

严谦挽着清冷的剑光含怒的斩向身后,劈开黑衣女子紧随而上的袖带,瞬息之间扬起的嗡鸣碰击,搅得周围的空气汹涌地激荡起来,在他饱含怒气的挥击中,袖带应声扑哧扑哧的碎破开。他此时全凭着心性毅力死拼的赶到这里,却看到刚才的一幕,悲怒难以自制缓步走向沐若。
空气中的嗡鸣引起了他人注意,有人不知死活边骂骂咧咧的边开着窗户,却在头探向窗外之际,忽觉喉咙一紧,看见自己天旋地转的滚落在自己的脚下,滚落的头颅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后一瞬间鲜血从体内喷射而出,身子瘫软倒地**,毙命。
黑衣女子冷冷的震断沾染着血迹的长袖,不悦的说道,“吵闹。”墨紫色的眼眸淡淡的落向了街角,巡夜的官差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超常发挥的一路飞跑着远离这里,他们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惹不起这些古怪人物啊。街道上瞬息之间鸦雀无声,即使在黑夜也显得异常诡异。
严谦对身后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缓缓的走到沐若身边拽起她,看着在自己面前紧闭双眼的女子,眼底的风暴不断酝酿着,抖出两人空间里的衣衫,一件一件的执拗的套在她的身上,未曾看向身后两人一眼。
那边厄农缓缓起身,静静的走到黑衣女子的身边,低缓地说,“放过他?”
见到黑衣女子挑眉,挠挠脑袋自语道,“不大可能哈。”
黑衣女子看着他不屑的说道,“如果你独自承担后果,我就放了他。”
厄农闻言不满的将钝刀狠狠地插在地上,看着没入石面的刀端,低缓地说,“还是杀了他吧。”语调稀松平常,好像在聊着天气,沐若闻言张开双眼怨恨的瞪着他,攥住衣襟的手泛着青色的白。
嘲弄的声音在厄农耳边低低的响起,“你想要他的命,有没有问过我?”
修长的身影缓缓的从拐角走出,藏蓝色的衣袂无风自动,踏着月光从容而来,投注在他身上的月光,随着他的移动在他脸上不断变化着,直到走到近处,才看清这个清朗的男子,此时正惬意的笑着。
沐若看向来人,疑惑过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低垂着双眸看向地面。
厄农轻蔑嗤笑道,“就凭你一个人?”他提出刀,缓缓的绑回身后。
那人也不理睬他,只是看向严谦微微的颔首,当分辨出那个被包裹成了肥胖木乃伊的人是沐若时,一个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接着是一阵畅快淋漓的爽朗笑声划破了今夜诡异的沉默。
无声无息间又出现了个中年人,慵懒的踱着步子从厄农与那黑衣女子的身后悠闲走过,好笑地看着呕着气的严谦,歪过脑袋仔细打量着沐若,无奈的摇头闷笑着。沐若脸腾地红个通透,耷拉着脑袋寻找起地缝。
严谦看向中年人,拉下青白交加的脸.不悦的皱眉,紧绷的神经却在逐渐的松缓,身子微微的晃了晃,沐若心惊的想扶住他,却是苦涩的一笑,自己被他裹的快透不过气了,更何况是伸出手扶他。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靠在街角,上面的白衣青年轻轻的收拉缰绳,淡淡的看向了这边。
那中年人用略微诧异的目光打量起厄农,许久之后微合起双眼.凝重的伸手按在了胸口之上,砰砰..砰砰..砰砰的心跳鼓动着耳膜,节奏由低沉变得有力。一个女子的身影与他虚虚实实的交错着,直到心跳声与虚影消默不见。那中年人恍若自语的说道,“十三年了,我终于把你唤醒了,现在的小辈已经不复我们当年了。”
一个女子的飘渺声音在他心底轻叹回荡,“沐战.....”
那是一双深邃无波的眼眸,让人有着不敢直视的威严,当厄农对上它时,呆滞取代了他所有的情绪变化,他看到一个绝美的女子.不断的穿越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些已经灰白的记忆因为她的介入变得色彩斑斓,这样的女子,可怕的是他甘心的任她索取着自己的记忆。一道黑光铮~的一声震得他脑中疼痛,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厄农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狰狞的瞪着中年人,阴冷的咆哮着,“你对我做了什么。”
沐战冷淡的看着他说道,“你,还真有点意思。”复又慵懒的笑问着,“你是不是疯了?”
厄农闻言呆愣了片刻,而后咬牙切齿的笑了,“终于有人发现了,你说,解禁后的我终究会怎么样呢?”偏过头咧嘴笑,眼中跳脱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期待已久的解脱。
“我成全你。”沐战缓缓的收回目光,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空气中还残留着清淡的语气,“换个地方。”厄农跃上屋檐朝着一个方向紧紧跟上,几个点坠,消失无影。
那黑衣女子看着相随而去的两个人,目光落在身前的少年身上,听着远处马匹沉重的喷息,屏息凝神的既不走也不动。那少年也不以为意的笑着走向严谦,在他耳边吐出几个字,待对方纳闷的皱眉时,挥出手掌砸了下去,接住严谦失去知觉的身子,冲着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沐若笑道,“若儿妹妹好久不见。”此时那青年已轻跃下车,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少年将严谦交给他说道,“阁远,送他们去京安城的朴家。”
从容优雅的转身看着那黑衣女子,说道,“我叫沐霖,剩下的我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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