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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一瞧那批人的轻功身法,不禁耸然一惊,原来这批人身手矫捷,轻功造诣极高,一望而知,个个都是一流好手,武功极为了得。
左文娟亦有同感,暗道:“此为圣宫精锐,我那批手下遇上,死无噍类了。”
突然纵身而去,历声喝道:“统统站住!”
这突来的喝叱声,划破了夜的沉寂,余音震荡,四野皆惊。
那批四散分奔之人闻声,齐齐停了下来。
那青布软轿中的女子似是大感意外,呼的一声,轿帘掀开,露出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影,喝道:“什么人?”
左文娟按剑而立,厉声道:“白鹤堡左氏姊弟,左少白、左文娟。”
轿中那妇人蓦地将足一顿,两名抬轿的仆妇急忙放下软轿,只见人影一幌,那中年妇人已掠出轿外,卓立于山道之上。
黑暗中,那中年妇人转目四顾,道:“左少白何在?”
左少白飘身上前,与左文娟并肩而立,朗声道:“左氏姊弟在此。”
那中年女人双目炯炯,打量左少白一眼,道:“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金刀盟主左少白么?”
左少白道:“不错,尊驾何人?”
那中年妇人冷冷说道:“圣宫花相。”
左少白冷笑一声道:“尊姓大名?”
那圣宫花相冷冷说道:“圣宫之人,从不通名报姓。”
目光转动,环顾四外一眼,接道:“还有几位朋友,何不现身出来?”
四戒大师、万良、黄荣、高光、与左文娟那四名侍婢,纷纷由暗中走了出来。
那圣宫花相目光如箭,留心看众人的一举一动,似乎要从众人举手投足中,衡量各人武功的深浅,突然冷冷说道:“这位大师气宇不凡,想是少林派中,鼎鼎大名之人。”
四戒大师微微一怔,肃容道:“老衲四戒。”
圣宫花和道:“果然是四字辈的高僧,失敬了。”
四戒大师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那圣宫花相突然举手一招,冷冷说道:“八常侍随我应敌,其余的人搜寻一痴,尚遇阻碍,格杀勿论。”
只听嗖嗖几声,八条人影电射而回,分立在圣宫花相两侧,其余的人纷纷向上掠去。
左文娟突然冷冷一哼,道:“凭这八人,保得住你的安全么?”
那圣宫花相纵声笑道:“本座闻说你那‘仇恨之剑’为武林一绝,今日遇上,倒要见识见识。”
左文娟脸上,掠过一片狰狞之色,缓缓拔出长剑,移步走了过去。
左少白道:“姊姊稍待,这头一阵,让给兄弟。”
左文娟低声说道:“我先瞧瞧她的武功家数。”
大步走了过去。
那圣宫花相放声一笑道:“本座只说见识你那‘仇恨之剑’,动手相搏,却还用不着劳动本座。”
左文娟冷然道:“只怕你作不了主。”
长剑一振,当胸刺去。
那圣宫花相淡淡一笑,只见她举手一招,一名青衣人闪身上前,直向左文娟迎去。
左文娟暗暗忖道:“难怪对方留下这八常侍护驾,单看此人的武功,已是一流身手了。”
心中念转,招式疾变,唰的一剑攻去。
凌厉的剑势,迫的那青衫人匆匆横开一步,但那青衫人虽在闪避之际,依旧扬手一掌,反击过来,以攻还攻,丝毫不让。
展眼间,二人抢制先机,以快打快,激斗了五六招。
蓦地,左面山道上响起一声暴喝,一阵兵刃交击声随风传来。
左少白突然拔出宝剑,道:“姊姊退后,这批人交给兄弟了。”
左文娟眉宇之间,煞气毕露。道:“你先擒下那圣宫花相,此人与咱们杀父之仇大有关连,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走脱。”
左少白微微一怔,心中暗道:“怪不得姊姊一见这圣宫花相,就显得异常激动,原来此人与咱们杀父之仇有关。”
心念电转,不禁热血沸腾,大喝一声,欺身直扑过去。
但听一阵怒喝,两名青衣男子,挥动兵刃,迎面拦截过来。
左边那身材高瘦之人,正是八常侍之首,手挥一根三棱量天尺,乌光闪闪,气势凌人。
左少白近日来,受左文娟熏陶,仇恨之心愈来愈重,这时闻说那圣官花相是与杀父有关之人,不禁仇火熊熊,出手之际,大为凶狠。
只见他杀气盈面,怒声喝道:“滚开!”
唰唰两剑,斗然刺上了那两名青衣人的手腕。当的一声,右首那青衣人出手未及一招,只见得腕上一痛,手中的兵器已掉落在地。
左边那青衣人虽变招神速,依旧未能避过左少白的一剑,但那量天尺犹未落地,已被他左手抓住,顺势一挥,朝左少白背后袭去。
左少白凛然一惊,身形一扑,就势冲上一步。但见寒光耀眼,一柄三尖两刃的奇形兵器,霍地刺近了眉心。
这乃是指顾问的事,生死判万良突然插手一挥,喝道:“大伙上!”
当先扑去。
黄荣、高光与左文娟那名侍婢,纷纷亮出兵刃,上前助阵,四戒大师,只得随众人攻去。
转眼间,嵩山脚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
那圣宫花相目凝神光,紧随着左少白的宝剑转动,容色从动,大有不胜震惊之感。
这时,圣宫常侍,力敌左少白等十人,已是强弱易势,眼看即将落败。
左文娟突然沉声道:“夜长梦多,弟弟火速冲过去,将那花相擒了。”
那圣宫花相放声笑道:“好一个左文娟,你根据什么,认定本座与你们父仇有关?”
左文娟厉声道:“根据你讲话的声音!”
那圣宫花相微微一怔,笑声道:“本座不懂?”
左少白突然大喝一声,唰的一剑,斩下了一名圣宫常侍的右臂。
圣宫花相脸色一变,转面喝道:“铜、铁二娘上,将那小子毙了。”
那两名抬轿的大脚妇人闻言,每人抽出一根轿杠,厉声大吼,齐向左少白扑去。
左少白心中暗道:“难道两名抬轿的仆妇,武功高过圣宫常侍不成?”
心念转动,宝剑一振,欻然袭去。
他已明白“大悲剑法”虽是旷古绝今的武学,但只能保身,不能伤敌,因这,对阵临敌之际,随机应变,不再完全仰仗那套剑法了。
这一剑剑刃藏锋,蓄力不发,剑势笼罩着那铜、铁二娘,杀机隐蕴,厉害之极。
那铜、铁二娘似是识得这一剑的厉害,脸色腊黄的铜娘横跨一步,轿杠一挥,直向敌剑迎去,那黑脸的铁娘呼的一枚,攻袭左少白腰际。
这两一个进攻,一个拒守,招式配合的极为严密,竟将左少白那一剑破去。
左少白抖擞精神,唰唰两剑,迫的铜、铁二眼相继退了一步。
忽听左文娟大喝一声,长剑一振,刺入一名至宫常侍胸上,那圣宫常侍的三尖两刃兵器,也伤着了左文娟的左臂。
只见左文娟长剑一送,宝剑穿胸透背,左腿一抬,将那圣宫常侍尸体踢出了丈外。
左少白大声道:“姊姊退向一旁歇息,这批人交给兄弟了。”
左文娟怒声道:“废话少讲,速战速决。”
纵身一跃,向圣宫花相凌空扑去。
那圣宫花相放声一笑,道:“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本应了。”
骄指如戟,倏然点去。
这一指来势虽不甚快,但奇幻异常,左文娟看不出那一指攻来的部位,只得把心一横,挤着两败俱伤,宝剑一挥,反击过去。
圣宫花相冷冷说道:“好凶悍的女子。”
身形一转,一指攻向左文娟右臂。
左少白力敌铜、铁二娘,急切之间,竟是无法取胜,眼看姊姊已与圣宫花相动手相搏,手足情深,不禁大为关心,但那铜、铁二娘勇猛过人,左少自愈是心急,愈是击不退两人。
这时,四戒大师与万良等,力搏六名圣宫常侍,战况也越来越是激烈,那六人的武功,约与万良相当,较之黄荣、高光,尚要强上许多,那四戒大师身手高过众人,他若全力搏斗,六常侍早被解决,但因左文娟与圣宫花相都有夺取少林秘这之意,他为本门着想,觉得任何一方获胜,皆非少林之福,因而,搏斗之间,虚与委蛇,始终未出全力,虽然如此,久战之下,战局依旧越来越是猛恶,大有胜负之分,生死立判之势。
忽听那圣宫花相冷笑一声,尖厉的指风,传入众人耳际。
左文娟左臂受伤,血流如注,一时招架不及,危险中,身子一侧,咬紧牙根,以左肩受了一指。
圣宫花相喝道:“好角色。”
欺身一步,一掌击去。
左文娟挨了那一指,直痛的心裂胸断,满身汗下;左半身又酸又麻,知觉大失,但她半生在死亡中挣扎,饱经风浪之余,养成了不屈不挠,坚强过人的性格,这时身陷危境,立时迸出全身之力,宝剑一挥,猛地击过去。
圣宫花相未料她此时尚有还击之力,不禁吃了一惊,身形一幌,转向她右侧攻去。
这都是指顾间的事,左少白心急如焚,一连疾攻两招,迫的铜、铁二娘连退两步,突然叮的一声,左少白剑尖点在铁娘的那轿杠卜,发出一声清脆的音响。
原来铜、铁二人使用的,看去是轿杠,实则是两根独特的兵器,对左少白那削铁如泥的宝剑,丝毫不惧。
左少白急怒交进,突然间,热血沸腾,杀性大起,厉声喝道:“万护法,刀!”
生死判万良心神一震,仓促间,双足一顿,跃起了一丈多高,拔出古刀,猛力掷去。
只听左少白暴喝一声,谁也未曾看出他如何还剑入鞘,如何接刀,如何出手,但见一片刀光,电光般闪了一闪,铜、铁二娘齐齐惨叫,两颗脑袋飞起半空,鲜血飞溅中,两具尸体,缓缓倒地。
当的声响,那两根又粗又长的轿杠掉落在地,金铁与山石撞击,火花四溅,发出一阵清脆的音响。
这时,场中沉寂如死,人人呆立当地,数十道惊惶的目光,投注在那寒光闪闪的古刀上,眼看着数滴鲜血,由刀尖上缓缓滴落下来。
不知何时,左少白已到了那圣宫花相身前,两人之间,相遥数尺,左少白杀气盈面,古刀平举,刀尖直指圣宫花相,那圣宫花相苍白如纸,双掌上扬,蓄势以待。
两人四目相触,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逼的众人心神颤抖,透不过气来。
蓦地,左少白双目之内,凶光一闪,一片刀光,霍地涌了过去。
圣宫花相一见他目露凶光,就知他要出手,顿时扑地一旋,飞速地移动方位,同时间吐气开声,双掌迸出,倾力拍击过去。
左文娟为那刀法的威力所震,一时怔住,这时突然惊醒,急声喝道:“刀下留命!”
霸刀出手何等快捷,左少白闻得一个“刀”字,古刀业已触着圣宫花相的头项,他并未听出左文娟的意思,不过,对这姊姊,他有一种衷心的敬畏,一听她发话,本能地收招缩手,匆匆向后跃退。
但见左文娟右手一扬,金光一闪,一柄“仇恨之剑”,**了圣宫花相“膺窗**”旁。
那金剑深入数寸,却非致命之伤,但与点**有异曲同工之妙,在那金剑未曾拔出之前,圣宫花相功力尽失,毫无反抗之能。
左文娟目光转动,一掠那几名圣宫常侍,峻声喝道:“弟弟痛下杀手,先杀掉残余之敌。”
那几人目光交投,飞快地相视一眼,突然发出一声喊,转身狂奔而去。
左文娟大怒,右手一扬,一柄“仇恨之剑”电射而出,一名圣宫常侍起步稍迟,被那金剑刺入后心,惨呼一声,倒地而死,
展眼间,另外那五名圣宫常侍,四散逃逸。
左少白一望左文娟,赧然道:“兄弟手脚太慢,便宜了这几人。”
左文娟冷冷说道:“今日宽大为怀,下次相遇,凭添五名敌手。”

左少白脸色一红,默然无语。
左文娟大步走到那圣宫花相身前,右手一招,抓住了那圣宫花相的衣领。
那圣宫花相又惊又怒,竭尽了混身之力。抬起双手,抓住了左文娟的手腕。
左文娟煞气盈面,冷冷道:“找死么?”
圣宫花相忿然道:“要杀就杀,如敢折辱本座,我圣宫之人,决不放过你。”
左文娟冷笑一声,道:“我要将你们圣宫之人斩尽杀绝,一个不剩,谁管你们放不放我。”
手一振,抖落那圣宫花相的双手,翻开衣领,凝注着她那白哲的颈项。
圣宫花相道:“你以为本座曾经易容么?哼!”
左文娟双目炯炯,凝注那圣宫花相的脸面,一瞬不瞬。
左少白移步上前,道:“姊姊觉得此人曾经被那圣宫神看改头换面么?”
左文娟满面严霜,摇了摇头,道:“此人确是本来面目,不过,咱们一定见过她,只是时日太久,已经淡忘罢了。”
左少白微微一怔,搜索枯肠,想不出何时何地,曾经见过此人。
那圣宫花相“膺窗”**上,插着一柄“仇恨之剑”,血液缓缓外流,混身功力尽失,痛苦得脸白如纸,满头汗下,几次想要自戕而死,却又心存侥幸,希望牵延时刻,谋取一线生机,一时间,鼠首两端,拿不定主意。
左文娟突然银牙一咬,扣食中二指,在那金剑柄上吁的一弹。
那“膺窗”**在左乳上一寸六分,又称“上血海”,属肝脉,金剑插在**道上,深达二寸,左文娟扣指一弹,痛的那圣宫花相大声惨叫,顿时昏死过去。
左少白目睹惨状,心惊内跳,嗫嚅道:“姊姊……”
左文娟怒容满面,道:“你枉有一身武功,对家门大仇,毫无泣血锥心之意,哼!看你身死之后,有何面见爹爹在天之灵?”
左少白微微一呆,额上冒出一片冷汗,垂首望地,不敢置辩。
只见左文娟手一抬,啪的一掌,拍在那圣宫花相身上。那对官花相身子一震,悠悠苏醒过来。
左文娟杀气腾腾,冷冰冰说道:“姓什么?”
那圣宫花相头上汗落如雨,喘息了一阵,狞声道:“你何不杀了本座?”
左文娟冷笑一声,道:“我白鹤堡一百余口,惨死非命,我杀你报仇,理所当然,算不了什么大事。”
那圣宫花相呆了一呆,倏地仰首望天,格格一阵大笑。尖厉的笑声,划破夜空,震动四野,余音回荡,久久不绝。四戒大师与万良等人,面面相觑,混身汗毛直竖。
忽听那圣宫花相狞声说道:“本座若不吐实,难消你心头之恨,好……你有话就问,本座有问必答便了。”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你可不能捏造事实,胡言乱道。”
左文娟冷笑道:“哼!求生难,求死也未必容易。”
语声微微一顿,喝道:“姓什么?叫什么?”
圣宫花相狞笑道:“邓素琼。”
左文娟冷冷说道:“果然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左少白心中暗道:“邓素琼,这名字似是听人讲过。”
但听左文娟冷冷说道:“此人是母亲的同门师妹,十年前,曾经到过咱们的白鹤堡,当时你年纪很小。”
左少白眉头耸动,突然记起,自己幼年时,曾有一日,姊姊牵着自己,正在庄门外玩耍,曾经有一女子来白鹤堡拜访母亲,闻说那女子是母亲的师妹,以后的事就无法记起了。
左文娟两道目光,仿佛两支利箭,紧紧盯在那邓素琼脸上,阴沉沉说道:“扰攘江湖的圣宫神君,究竟是什么人?”
那邓素琼脸上,泛起一阵诡谲的笑容,狞声笑道:“圣宫神君么?多得很,不知你们要打听的是那一个?”
左文娟勃然大怒,手指一扣,就要向那金剑之上弹去。
邓素琼骇然失色,喝道:“住手!”
左文娟阴阴一笑,道:“你最好是光棍一点。”
邓素琼满头大汗涔涔而下,道:“你最好聪明一点,本座既已决定吐漏实情,就不用你再费手脚了。”
左少白剑眉紧皱,插口说道:“如此讲来,那圣宫神君仍是一个假托的名称,圣宫的首脑人物,不只一位了?”
邓素琼狞笑道:“算你猜对了。”
左文娟冷冷说道:“那圣宫首脑共有几人?”
邓素琼诡笑道:“就算三人吧!”
左文娟双眉一剔,怒喝道:“先说第一人。”
邓秦琼道:“第一人么?一个全身瘫痪,形若冢中枯骨,手无搏鸡之力的人。”
左文娟嘿嘿冷笑,道:“第二人?”
邓素琼道:“那第二人么?哈哈……”
左文娟阴沉沉道:“问你第二个首脑人物?”
邓素琼狂笑一声,道:“那第二位圣宫神君,是一个天性情种,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星。
左少白暗暗忖道:“此人讲话疯疯颠颠,莫名其妙。莫非刺激太深,神精错乱了。”
左文娟却是全神贯注,仔细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容正若思,似是正在揣摸她话中的含意。
郑素琼见左文娟沉吟不语,突然放声一笑,道:“还有第三位,你为何不问那第三人?”
左文娟阴森森一笑,道:“你讲?”郑素琼宁声一笑,道:“说到那第三位圣宫神君,哈哈!是一个外貌端庄,内心淫佚的女人。”
语声微微一顿,大声接道:“你知道那女人是谁?那就是你姊弟二人的……”
左文娟突然怒喝一声,玉掌一挥,猛地掴去。
卟的一声脆响,这一掌拍在邓素琼额上,打得邓素琼身子一转,满嘴鲜血,连同数颗牙齿,喷了出来。
这时,四戒大师和万良等,有似泥塑木雕一般,呆呆地站在一旁,左文娟那霹雳般的手段,使众人不胜震惊,以致连邓素琼所讲的话,也都忽略过去,只有左少白,仿佛蒙上一层阴影,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沉寂中,只见左文娟缓缓弯下腰去,拾起一颗牙齿,仔细看了一看,随即取出寸许高的玉瓶,将那颗沾着血的牙齿装进玉瓶内,缓缓收入囊中。
原来那是一颗假牙,内中装着一种毒性极烈的药粉,是用作山穷水尽,非死不可时,自杀之用,邓素琼原打算话一讲完,立即嚼碎这牙齿,自戕而死,那知左文娟棋高一着,非但不让她话讲完,也不让她死去。
左文娟倏地冷笑一声,两道税利的目光,冷冷凝注着邓素琼,道:“我左文娟以弱女亡命江湖,为了报仇雪恨,尝尽了万般苦楚,任何鬼魅伎俩,我都琢靡过干百遍了。”
左少白闻言,不禁热泪盈眶,心中暗道:“姊姊历尽苦难,时时不忘家门大仇,我身为男子,却未能报仇雪恨,又未能照顾姊姊,当真惭愧得很。”
那邓素琼齿牙脱落,满嘴是血,这时双目之内,仇火熊熊,脸色狰狞之极,不过虽有满腹怨毒,却不敢再逞口舌之利。
蓦地,那七剑主飞奔而来,急声道:“启禀姑娘,山后发现一座石洞,有一批敌人占据洞口,属下等攻不进去,特来请示。”
左文娟双眉一蹙,突然一指,点了邓素琼的**道,问道;“紫云、寒玉。”
两名绿衣少女疾步上前,躬身道:“婢子在。”
左文娟冷冰冰说道:“这邓素琼交给你两人,若有差池,你们提头来见我。”
紫云、寒玉道:“遵命。”
左文娟转目一顾那七剑主,将手一挥,道:“走。”
那七剑主闻得命下,身形一转,当先奔去。
群豪紧随在后,疾奔而行。
四戒大师见所去的方向,是少室峰后,不禁大惑,心中暗道:“一痴那孽障熟悉地形,怎会藏身山后?”
须臾,绕过“面壁庵”行不多远,耳中已闻得兵刃交击,和呼喝叫骂之声。
左文娟突然脚步一紧,越过那七剑主,纵跃如云当先奔去,群豪也各自加快脚步,紧紧追随。
转过一座山壁,耳中忽然闻得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只听那女子娇笑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赶快叫那圣宫神君前来见我,如若不然,我将你们杀的一个不胜。”
话声中,一个男人惨呼之声,传入耳际。
高大叫道:“像是张姑娘的声音。”
左文娟沉声道:“谁是张姑娘?”
左少白道:“张玉瑶,咱们金刀门的一位女英雄。”
说话中,脚下速度更快,展眼间,转过突壁,赶到山后,只见半山之上,突然一片悬崖,悬崖现出一个**尺高的洞**。星光映照下,一位蓬头散发的老者,盘腿坐在洞口,剑掌齐挥,独力拒敌。
左文娟属下六位剑主,各率手下,正向洞中攻打。
左少白睹状,急忙说道:“都是自己人,姊姊快点下令,命他们停下来。”
左文娟游目四顾,峻声喝道:“住手!”
大步走了过去。
那六位剑主见左文娟到来,顿时齐齐退后,让出了一片空地。
那独立拒敌的少女正是张玉瑶,忽见左少白来到,立即双手抱拳,含笑道:“盟主好啊!”
左少白还礼道:“姑娘好。”
一指左文娟,接道:“这位是在下的胞姊,左文娟。”
第六十六章直捣圣宫
张玉瑶星目转动,打量左文娟一眼,抱拳道:“原来是文娟姊姊,小妹这厢有礼。”
左文娟还了一礼,道:“姑娘好武功。”
目光一转向洞内望去。
左少白急忙说道:“这位是闲云大师,峨嵋派上一代掌门人,也是身受圣宫神君残害,九死一生之人。”
左文娟见那闲云大师面目残破,双腿俱断,知道左少白此言不假,当下忙一抱拳,道:
“失敬了。”
闲云大师还过一礼,一顾左少白,道:“盟主怎会赶来此地?”
左少白道:“家姊判断,那一痴并未逃离嵩山,特地赶来查看。”
闲云大师双目一亮,敞声笑道:“当真英雄所见略同,范姑娘也是如此判断。”
左少白道:“两位姑娘今在何处?”
闲云大师道:“都在洞内。”
四戒大师眼怔怔望着洞口,道:“老衲记忆所及,此处本来是没有洞**的。”
闲云大师指着一旁的乱石和泥土,道:“此洞本为乱石和泥土封闭,年深日久,蔓草丛生,外表上一点看不出痕迹,若非深知底细,或是像范姑娘那种智慧绝顶之人,找上十年八年,也发觉不了这等隐密的所在。”
忽听范雪君的声音,由洞中传了出来,道:“大师不用夸奖,咱们又吃了一个败仗了。”
话声中,范雪君右手扶着妹妹范雪仪肩上,缓缓由洞中走出,那黄鹤周正右手高举一支火把,左手提着一根八宝禅杖,挟着一包僧袍,在前领路。
闲云大师本来坐在洞口,一瞧范雪君行来,急移动身,让出了道路。
范雪君走出洞外,朝左少白躬身一礼,道:“参见盟主。”
左少白连忙还礼道:“姑娘辛苦了。”
范雪仪和黄鹤周正也随同范雪君行礼,左少白见黄鹤周正神凝气静,举止沉稳,一派高手威仪,不禁怦然心动,道:“周兄贵恙痊愈,玉体康泰了。”
黄鹤周正抱拳道:“托盟主洪福,属下幸得范姑娘慈悲,贱躯业已康复了。”
左少白见他不但神光气足,讲话也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显然完全摆脱圣宫神君的禁制,不禁大感欣慰。
当下一指范氏姊妹,朝左文娟道:“姊姊,这两位是范雪君、范雪仪姑娘,前辈高人范仲明——”
左文娟莞尔一笑,道:“我逃亡期间,已经见过两位姑娘。”
范雪君道:“可是左文娟,左家姊姊?”
左文娟森严的面容上,露出一片罕见的笑容,道:“正是愚姊,别来数年,贤姊妹风采胜昔,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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