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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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很快返回岳府,并报告给岳斌知晓。
岳斌闻言,哭笑不得,瞄向李致轩,道:“你倒是威风,连赵长老的房子,你也敢烧?”
李致轩低头干窘,道:“我只是想吓吓那可恶的家伙刑释。”
岳斌似乎对那赵长老很是忌惮,又道:“在长老面前吓人,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这一来,李致轩也心里有气,心想:“自不量力?难道那赵长老比马大哥、顾二哥还更厉害?哼!”说道:“我只是看不惯那家伙,摆明是他先向我找碴的,所以……”
岳斌道:“纵使如此,你也不能把人家的大门砸出好些大洞来。”
李致轩道:“当时我以为赵家的人和侍卫队是一伙的,因为他们老护着对方。我也只是敲了两下,没想到门就裂了。”
岳斌好笑又好气,道:“真是!你天生就是来砸人家家门的吗?”
李致轩道:“晚辈下次一定谨慎行事。”
岳斌虽然斥责,但只是形式罢了,心念一转,道:“还有下次?也快午时了,咱们得要先发制人,别让唐彻先去告状。你们要咬定今日之事,原是他们想报昨日之仇,把这两件事并在一起向帮主陈述。”
李致轩道:“事实本就是如此。”
岳斌看了三英一眼,道:“走吧!别让到手的奖赏又溜了。真是,也不忍忍,偏偏在此节骨眼上闹事!”虽然多说两句,但感觉上,李致轩的确够胆量,确像神亭教英雄,先前对他的疑虑已尽扫一空。他甚至发现李致轩有点可爱,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心腹。责言中,也就领着四人赶往永乐帮宫城。
然而方到宫城,问及帮主,守卫却说帮主已到南山打猎去了。岳斌怔愣了一会儿,心想有如此要事,帮主竟然离宫?再次追问,老帐房已出来明确证实。
岳斌皱眉道:“帮主是何时决定要去打猎的?昨晚?”
老帐房道:“不,是今晨围场管事说,有一只肥壮山猪出现在南山,帮主起初不想去,但想想还是去了。”
岳斌道:“帮主和唐彻碰过头了?”
老帐房道:“大概吧!我看见唐彻的马匹跟着狩猎队同行,便问了一下,唐彻的确也到南山去了。”
岳斌暗自苦笑,道别老帐房,转向李致轩和三名手下,道:“看来唐彻已经占了上风,你们先避避风头,待帮主回来,我今晚再去见他。”
四人无话可说,跟着岳斌回府。
李致轩已自暗暗后悔,不该胡乱出手,说不定回归愿望就毁在了这次的莽撞之举上。
岳斌瞧他闷闷不乐,也安慰几句:“下次小心些即是,一切问题,我岳斌替你担着。”
有了此话,李致轩犹如突获保障似的,心情又开朗了许多,连连道谢。他感觉,岳斌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可人品却是难得,很能为属下着想。严格地说,自己还不是他的属下。但觉永乐三英确实识人,找到了明主。
岳斌让四人回去休息,自己几经考虑之后,决定到赵府去解决争端,于是交代了几句,立即动身。
及至赵府门前,果然发现铜门百孔千疮。他眉头不由得一皱,哭笑不得,暗道:“什么才砸了两剑,我看二十剑也不止。那柄无锋剑果然沉重威猛,否则单凭那小子的内力,如何能做到这种程度。”似乎早已看出李致轩只在兵刃剑器的招式上胜过别人,而在内力、拳脚功夫、轻功三项上,却还不能称得上高手。
瞧及此,也难怪赵府众人会大惊小怪。
他敲了门,赵家的守卫迎来。他说明来意,已由守卫引入内庭。
赵府看起来已有半百历史,隐现出一股古朴风貌,瞧来有若隐士的居处。
守卫将人带到一个轩室,面对阵阵起伏的竹林,大有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
不久,一个年约六旬的白发老人平步行来。这老人一脸风雅,目光炯炯有神,确如隐者。在素棕便衣的烘托下,竟瞧不出一丝的江湖味。这人正是赵飞卿长老,当年和前帮主风啸天共创永乐帮,功劳不小,晚年便退隐此处居住,从不过问帮中的任何事情。就连唐彻和岳斌之争,他也照样懒得过问,立场颇为超然。
赵长老虽对家居受到骚扰甚感不悦,却仍以礼相见。
岳斌也不再客套,直话直说:“在下为今天上午的事而来。也许大家都有不是,在下是来商量解决办法的。”
赵飞卿冷声道:“虽然刑释和赵家沾了些亲戚关系,但我也不愿让人说闲话,我查过了,错的确在‘六十四骑’。”
其实刑释只不过是赵家一个管家的表兄弟,谈不上是赵飞卿的半点亲戚。然而,刑释却借此关系,多多少少用以自抬身价。他还和赵家的几名守卫混得不错,故而情急之时才会往赵府里头钻去,结果惹出一大堆麻烦。
岳斌道:“长老一向公正无私,在下素来敬仰,只是您在家所查,可能只是片面之词,在下有个建议,希望长老采行。”
赵飞卿道:“你说吧!只要有理,我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岳斌问道:“刑释现在的伤势如何?”
赵飞卿道:“他的伤确然很重,肩伤不说,剑伤已深及肺部,大夫说可能有性命之危。”

岳斌又问:“神智可清醒吗?”
赵飞卿道:“尚知人事。”
岳斌再问:“能说话吗?”
赵飞卿道:“勉强还能。”
岳斌笑道:“那好,我们一起去见他,劝他说出实话。只要他说的是实情,我绝不反悔,一定负责到底!”
赵飞卿冷道:“好吧,岳二爷都已保证了,老夫也无话可说。”于是领着岳斌行往客房的刑释养病住处。
刑释满面苍白,突见有人到来,便想挣扎着坐起,却因此牵功了伤势,咳嗽不断,果然伤重得爬都爬不起来。忽又见及岳斌,吓得冷颤猛打,直觉上,似乎将会被岳斌抓走,那样岂非没命了。
赵飞卿安慰道:“他只是来问话的,你只要实话实说,一切不用担心。”
岳斌含笑道:“同为永乐帮弟兄,意见不合,吵吵闹闹,事所难免,但一味造假欺瞒,搅得帮众不合,甚或针锋相对,那就是大罪了。我先代李致轩及‘六十四骑’弟兄向你赔罪,也带了些灵药来替你疗伤,保证你痊愈如初。不过,只要你胡言乱语,不说出实话,我调头就走,因为这种人不值得我来替他疗伤。”说完,拿出一个小盒子,正是从李致轩那取来的疗伤圣品,神亭教的金创药。
刑释几乎垂死,忽闻灵药,纵使自己对李致轩和“六十四骑”有所不屑,仍然升起希望。何况处于这种环境,唐彻竟然没来,来的却是岳斌,比照之下,已自暗叹,不知为唐彻尽心尽力,值是不值?他终于说实话,道:“是我先惹了那小子的,我只想替侍卫队出口怨气,没想到那小子的剑法如此高明。”
岳斌问道:“你当时说的话有多难听?”
刑释道:“我说他三脚猫……还让他钻我的裤裆……”虽然随即强调了那是开玩笑的话,然而任谁都明白,身在江湖,没人受得了这种侮辱的话,难怪李致轩发怒,连赵府大门都敢砸烂。
赵飞卿轻轻一叹,不便再说什么。
刑释又补充说李致轩欲烧赵府,实在过分。
赵飞卿却摆摆手,叫他别再多说,免得自贬身份,说多错多。
岳斌瞧他已说实话,也不食言,说道:“都是永乐帮弟子,何苦频频相争,你自行保重。”留下灵药,已和赵飞卿退去。
回到雅轩,赵飞卿已道:“似乎是他不对!”
岳斌道:“我的手下也过分了些,长老的大门破坏了,在下立即遣人替您修复,但如若帮主提及,还请长老多多担待。”
赵飞卿道:“只要是实情,我必实话实说。”
岳斌双手一拱,道:“那么,多谢长老了。”
赵飞卿问道:“却不知砸门之人是谁?竟然能破铜门?听说还是个小子?”
岳斌道:“不瞒长老,他是神亭教派来的援手。听说,还是辛玄洛的义子。”
赵飞卿一愣,叫道:“神亭教帅的义子?难怪武功如此的犀利,将刑释打成重伤不说,还砸了我的铜门。”想起当年,和帮主一起拜访辛玄洛,辛玄洛比他们二人还要年轻十岁,他们二人却都接不住辛玄洛一百招。
岳斌担心赵飞卿会对李致轩怀恨在心,又道:“致轩此举虽然莽撞,还请长老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跟他计较。”
赵飞卿终于笑了,道:“谁年轻时不是如此?这小子该是往后江湖的中流砥柱,岳老弟得要好好栽培啊!”
岳斌拱手道:“在下省得。”但觉公正严明的长老都已发笑,此事应该已摆平,遂再说些有关自己和顾仲高的往事以及自己的近况之后,便告别离去。
回到府第,招来李致轩及永乐三英,告知麻烦大概已摆平。
四人方自露出轻松的笑容。
岳斌趁此机会设宴,也好慰劳李致轩以及“六十四骑”两次打垮了唐彻的侍卫队。他在宴席之中突发感想,不如将“六十四骑”分成四小队,每队十六人,分由李致轩和永乐三英统领。他越想越觉妥当,于是跟四人说了。
李致轩心系神亭教,总觉得在神亭教当个普通教众,也比在永乐帮当个统领威风,可也不便拒绝,心想:“要回神亭岭就要完成任务,单靠我只身一人,要粉碎唐彻的野心,打败来犯的快活堂,真正谈何容易。不若就暂且做了统领,也好得到十六个心腹帮手。”
岳斌见他犹疑不决,料想他不太乐意任职,便道:“让你担任统领是暂时的,如果日后神亭教把你召回,我绝不强留。”
李致轩心想对方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可再拒绝,便道:“全凭二爷安排便是。”
岳斌大喜,说道:“如此甚好,晚些时候我再去求见帮主,让他正式任命你为统领。”
刘子文和吴泰安直道:“恭喜!”
永乐三英虽是统领,原也属于“六十四骑”中的其中三骑。如此一来,他们每人只统帅十五骑,在“六十四骑”之外的李致轩却统帅十六骑,比他们多出一个手下。魏千钧便开始不满意了,成天以此说事。
李致轩也不甚高兴,更不理会魏千钧,只顾自个儿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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