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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嘲弄的眼神看待一些东西,愚蠢与无知还真是一种罪孽,可是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时间会把悲伤冲淡,可是在人的生命中,会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存在,他们的逝去,你永远也不会习惯。事实上心底总有一些东西羁绊着他,比如那天俏立在沙城城主旁的倩影,他有些迷茫,是啊,自己只是小人物,她的选择并没有错,大概那天即使她看见自己也大概认不出来了吧。他想笑,事实上真的是冷笑。没有什么再能触动他了,现在对他而言救出自己的兄弟才是最重要的。
他感觉自己真的变了很多,心境的转变让很多东西变的飘渺,他跟她说自己过去很多年活得很失败,当然这只是一些无聊的低喃,事实上身边的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心思听他唠叨,她关心的真是赶快募集到足够的人手翱翔上天空之城救人而已,女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一起上天空之前,这女人虽然和辽溅关系不错,不过那更多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对身边特别的人单纯欣赏而已,与爱这复杂的东西扯不上半点关系,而现在不知所踪的辽溅却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人心啊,他感叹。
当然世上不屑与强权为伍的人还是有很多,聚集到他们身边的人还是越来越多,隐然成为除了国王,沙城之外最大的力量,这本身是个讽刺,末日来临的时候这么多的人类居然不愿意相信官方的力量,也不愿意相信世间最大的强权,他们更多的会相信一个默默无闻的救世主的突然出现,也是,在漫长的人类纪元里,每当人类处在危险时刻都会有一个英雄挺身而出,英雄用自己的牺牲保全了人族,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人类自然就认为这是一项定律,末日来临必有英雄降世拯救一切。英雄吗,他冷笑,自己绝对不是,只不过坚持一些东西而已,这不过是种悲哀,永远等待着被拯救,这就是人族,何其的愚蠢与无知,如果这一次真的没有英雄出现呢,他们该是如何的绝望。
事实上他很忙,真的很忙,募集到的人手和资源需要整合,军队的编组,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去组织,他需要时间把手上的力量编组成真正的军队,能上战场的军队,人类与天空之城的战争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也许人类真的要灭亡了,他偶尔会这么想,抵抗,终究还是要去抵抗,人在天地之中存在过,这样的拼死抵抗的灿烂绽放才是生存的意义。他给自己的组织命名为“殇”,注定血与火的命运。
她有些愤怒了,那天她匆匆奔进来质问他什么时候才去救人,他冷冷地看着她闹的累了,说,也许这一次人类面对的是真正的绝境,所有的人都会死,你,我,他都会,蓝齐儿,我们得存活下去才有救他的希望,没有足够的力量怎么打败阿修罗族救他。
她有些呆住了,咬着嘴唇,然后说,我明白了,可是迟早有一天我要找到他。
他沉默,女人的坚持是多么可怕,可是如果她知道对辽溅最有意义的存在是在落霞的那个人时会是什么样的反映呢,算了,还是瞒着她吧。有时候女人的妒忌也许一样会毁掉一切。他是这么认为的。
有人匆匆闯进来,“帮主,不好了.”
什么事?
闯进来的人看到蓝齐儿,先是一愣,然后欲言又止,
我们出去谈。
庭院里手下禀报说,帮主,不好了,你派我们去落霞保护的那女人..不见了,属下去渡口打探过,她已经坐船离开了,不知所踪...
他有些两眼发黑,挥手让手下退下,有些哽咽,兄弟,我连最后一点都没能帮到你,她离开落霞了,应该是去找你了,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我再相逢我该怎么面对你。
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不会再掌控中,也是这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真实。

身在局中的人总是很奇怪的,即使知道是噩梦却依然不愿清醒,大概清醒之后就要面对的一些残忍让人悸寒,可以理解一些所谓的噩梦其实就是一些隐忧,蠢蠢欲动必然有变为现实的一天,有的时候觉得可以预见得到一些东西的人应该注定被悲哀所环绕,即使预见得到也只是惘然,因为无法阻止,隐约感觉到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等到醒悟的一刻却还有什么办法,你看得到未来却不能阻止一些必然的发生,尤其在梦中看到的模糊的光影在某一刻成了现实,能怎么样呢,命运之轮的转动,吾等宵小之辈能有什么作为,所要说的仅仅是为这样的人感到悲哀,有的时候在为一些事物感到悲哀的同时却又让另外的存在为自己感到悲哀那才是莫大的讽刺.
大概存在的必然是一种无望的期待,期待又必然是一些飘渺的虚幻,很久不曾有什么期望与幻想,就是这样,也许微微的疼痛可以唤起一些什么,静静注视镜中的自己不过只是愈加的陌生,一些单纯的残念流淌的小巷,当清晨穿越的时候因为单薄的衣服而栗栗发抖,无意中抬头也只是清清微笑,不要跟我说什么世界的必然存在,了解的只是要那么生存下去,也许我需要个未来可我拿什么争取未来,又是什么样的未来,大家为不同的理由戴着面具说谎,伪善也许只是无法阻挡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什么样的无奈与悲伤,心雨蔼然。
冷冷的,没有笑脸,眼睛里面是自信和悲伤.总是那样的反复,在任何的场合中都是那样,即使行走于盼望已久的明晃晃温暖阳光中,即使感觉得到那片光影的温暖,然后嘴角扬起些许微笑,浅浅的,然后在瞬间消散,就像光与影,咫尺的距离,咫尺,也许就是永无法跨越的天涯,辽溅常常这么样。
一如既往的梦境,感觉得到些许什么,想动,却连弯曲手指也做不到,心底的惶恐不安,想要睁开眼睛,奋力的挣扎,沉重的眼皮外却只是模糊的光影,然后永远沉寂黑暗,一个身影在临近桥的路上行走,缓慢,充满试探的韵味,镜头拉近,漆黑的眼睛却似乎什么都看不到,是的,看不到,那睁开的眼睛看到的只是模糊的光影,而且眼皮沉重想要闭合,突然想得到在暗室凝视透窗而入的光影的时候眼睛突然的失明,毫无征兆,然后在漫长的年月,很多个晚上梦境中想要挣扎着起来,却发现似乎失去了对这副身躯的控制,如何努力都毫无效果,然后放弃,直到有一刻可以睁得开眼睛,看得到透窗而入的阳光,沉重的身体,额头上的汗珠,突然想笑,为什么会老是陷入同样的梦境,有什么预示吗,可是他很迟钝,真的想不明白,辽溅,你究竟身在何处,这是什么预示吗,为什么不清楚地告诉我。
传世大陆上的烽火依然在继续,魔族的肆虐也依然在继续,在这场烽火中究竟会走出什么样的人,没有人知道,也许后世的史书会记上这些吧。
来的终究会来,不可阻挡,正如历史巨大的车轮,殇组织的存在终于还是惊动了上层,国王和沙城都注意到它的存在,毕竟这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人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利用与被利用,勾心斗角,哪怕末世也不例外。
昭洁,国王下旨要召见你,这事该怎么处理,听说神武军的上层对我们的存在很不满啊。
他摇头,说,不管什么都要去面对,即使是鸿门宴也还是要去的。
事实上他再想,也许,也许可以在主导这次召见的沙城城主身边看到她的身影吧,这真是一种悲哀,她明明都不记得自己了,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想见到她,多年的痴念还是无法斩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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