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若鱼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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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的时候,太湖里的鱼远比平日里要贪吃。这个时候钓鱼,无疑是一种享受。但是,这种享受,也仅仅是对会钓鱼的人来说。事实上,宋朝这个时候,人们更喜欢捕捞,而不是垂钓。因为垂钓的时间,太过漫长。并且,没有人系统地学过该如何去垂钓。
“如果有那么一场雪,也算是独钓寒江雪了!”王文握着钓竿对云空说道。
云空将帽檐拉了拉,笑道:“这都立夏了,还下雪?”
“还寒江,这里可是太湖!”王武也白了哥哥一眼,“怎么这会儿了还不上钩啊?”说完,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将鱼饵从水中提了起来。
云空笑着摇了摇头,王文稳重,王武性急,和他们的名字也真是绝配。
王文也抓住了一个奚落弟弟的机会,悠悠地说道:“唉,今儿的鱼怎么这么来劲,我都钓了两篓子了。”说着,还瞄了一眼王武,王武气的牙痒痒,随即坐到了云空的身边,看云空钓鱼。
“哗啦!”云空这里又一条鱼上了钩,王武兴奋地将鱼抓在手中,仍到了篓子里,“四哥,怎么你钓的这么快?比阿哥钓的还快!”
云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钓竿钓钩钓线都是云空配置的,再加上做了一些食饵,云空每次出来钓鱼都要比周围的老钓客还要多。周围垂钓的人都是惊讶,怎么一个后生小子垂钓这么厉害!
那些不安分的钓鱼老头们都纷纷打云空这里讨点鱼饵和食料,这初夏的时候,天气也不热,猫在岸边的柳树下,边上放上一壶好茶,就有滋有味地享受着垂钓的乐趣来!
堤岸长几许,遥接太湖深处。如此风光,秀逸无双。
有个老头常常窝在云空的身边垂钓,但是每次过来,都是空手而归,所以他看云空的眼神充满了嫉妒。而云空每次都会得意洋洋地从他面对拎着一桶活鱼过去,这让老头发誓一定要钓的鱼超过云空。
这个老头姓王,刚刚从汴京来苏州的本家客居,听说他是个大人物,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物了。老王的身边,总是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云空知道那是老王的护卫,双手的茧子可以把人吓死,厚重的像一双双从泥里拔出来的熊掌,每个护卫的眼神都是淡然无常,时而扫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又沉寂地一言不发站在那里。
这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云空知道,这些家伙,恐怕也只有乔峰那种人物才可以靠一双肉掌来压服对方!
“唉!今日的鱼儿如此馋嘴,我都钓了二三十尾大鱼了,这些小鱼,还是放了吧。”说着,当着老王的面,云空用颇为正义凛然的眼神目送逃出生天的鱼儿游去。那一副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表情,让老王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他已经有很多次想将云空踹上两脚!云空一脸的猥琐和得意,让老王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目无尊长的竖子!”老王终于再度骂了出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骂云空了。不过还好,还没冲上来踹云空一脚。得意洋洋的小四哥,此时还颇为自得地朝老王挤了挤眼。
旁边的护卫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这个时候也被吹胡子瞪眼的老王给弄乐了。这样的可爱老头,可真是不多呢。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在不远处的凉亭中,正打量着云空这里欧阳老头不由得笑了笑:“这个小娃儿,胆大的紧。”

看样子,这个老王似乎是个大人物,连欧阳老头这么牛的妖人级别都不想露面。云空自然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老王身边虽然有着几个高手护卫,可是从来没有仗着护卫来欺负人。即便是看着云空的眼神多少有些暴怒,甚至是痒到了骨头里,可是老王似乎一直都没有真正地揍云空。
看着云空小人得志的模样,周围钓鱼的老头们都一阵窃笑,这样洒脱的年轻后生,在天地君亲师的宋朝,真是稀罕的人物!
“小文,小武,我跟你们说啊,钓鱼呢,你心静了下来,自然是会有鱼儿上钩,越是烦躁越是无用。”云空人是对着王家兄弟,可那声音总往老王那儿飘,“那不成你对着湖水骂两声,那鱼儿就跳上岸来不成?”
“所以!钓鱼最重要的是安静!要是咋咋呼呼的,没准儿连个虾子都捞不到。”说着,嘿嘿一笑,又甩了一下钓竿,一尾鲜活的红鲤鱼到了钩上!
“好家伙!还是条锦鲤!”云空也着实兴奋了一下,欢实地叫了起来。
这下老王终于按乃不住了,大声嚷嚷道:“那个后生,我看你也钓了不少鱼了,不如和我换个地儿,也让我钓上一两尾!”
“咦?这位老先生,这太湖……是你家的?”云空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你问这干嘛?”老王白了云空一眼。
“既然不是老先生家的,为何我在这儿钓的好好的,就要和你换呢?不换!”云空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你不换?我年纪大你这么多,难道你不知道尊敬长辈吗?”老王恬不知耻地说道,旁边几个护卫将脸别了过去,仿佛那不是他们的主子!
空点了点头,一脸纯洁地看着老王。
“哦什么哦啊,要换快点!”老王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不换!”
“不换你哦什么哦啊!”
“我哦原因是在想,既然老先生年纪大我这么多,不如老先生就爱护一下后辈,让小子再多钓几尾活鱼回家煲个汤。”
远处的欧阳老头嘴角都咧开了,笑的直在那里抽抽,乐的没个正形!整个一为老不尊的老货!
“呀哈!你换不换?”老头子气极了,心道这年头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小后生,要是在汴京,那群年轻后生打破了头都要来拜他的门!
云空笑眯眯地又穿上了一条红丝蚯蚓,哼着小曲地摇了摇头,然后头歪了歪,道:“老先生,太湖这么大,难不成只有我这儿有鱼?”
老王一愣,道:“自然不是!”
“这就是了。钓鱼一事,本就功在钓法,关鱼何事?”说完,又安静地钓鱼!
老王一听,居然不怒了,笑了一下,声音缓和地说道:“小后生还懂些玄理啊?”
“一般般啦。”四哥很不谦虚地笑着说道。
老王也不笑了,但也不恼,居然安静地蹲在云空旁边问道:“天下百姓,若鱼何如?”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饮杯茶去。”云空伸手将旁边的茶壶拿起,对着壶嘴就喝上了一口清爽的淡茶,然后依旧笑眯眯地对着老王说道,“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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