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林家枪法,豹子头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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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能……能赏俩饼子给我吗?”一个穿着粗布青衣衣裳的汉子有些腼腆地站在四海商号的门口,当头的火云旗,今日显得有些耷拉,过了立夏,苏州的天气,就变得开始热起来,出去放纸鸢的人也越来越少。偶尔有些订单,还是远在青州的,靠着黄河,恐怕天气还没有南方这么烘热。
“汉子!你打哪儿来?”云空舀了一碗豆腐脑给桌子边上的客人,那客人笑了笑,又抽了根油条,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那汉子长的颇为精瘦,但是一看就觉得硬朗,是个好汉子。若不是真是没了办法,肯定也不会过来要个讨赏。江湖中人,最厌烦的,就是看商人的脸色!
汉子看着别人大口吃着东西,狠狠地吞了口唾沫,肚子也咕咕咕地响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云空,道:“打青州来,本来是要投奔我师兄的,不曾想却已经成了亡人了。老家没了活路才出来闯荡,身上的盘缠干粮也用了个干净,真没辙了!我……”汉子是个有自尊心的人,云空看的出来!云空罢了罢手,示意他不用多说,然后道:“进来喝口水再说。”
倒了碗凉茶,有添上几个肉馅包子,厚实的大饼上面的葱花泛着白绿,煞是好看!一碗温热的豆浆云空吹了吹,放在了一旁。
“吃吧。”云空淡淡地笑着说道。他知道那种无助的感觉,就像当初他在太湖边上那样,一个好好的汉子,却因为几文钱的包子,为难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知道那个苦处!
汉子呲哄了一下,鼻子里仿佛有针尖儿在扎似的,然他眼泪婆娑的。这么高大的汉子,怎么就落到这样一个田地?汉子含着眼泪没有多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好好地吃上一顿,他饿了两天三夜了!
粗布衣裳已经满是尘土,想来是没有换洗过。汉子边吃边落泪,可还是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云空一看他这样,知道他本来就是个不如意的人,此刻更是遭了大难,有一顿包饭,总是吃个够饱!
“今年青州……又旱了?”边上一个北边口音的客人忽然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青衣汉子,然后问道。
“州府不让从黄河引水,说是会决堤。京杭大运河里的水都让漕帮和漕运司衙门管住了,说是要想引水浇田,就要教一份引水钱……我……我们哪里来钱啊!”汉子忽然噎了一下,云空将凉茶递了过去,汉子猛地灌了下去,才将脖子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忽然他嚎啕大哭了起来,“沿河的村子,那田地都干了!这才刚立夏啊!这天怎么就这么快开始旱了呢!”
山东去年旱了八个月,剩下的四个月,那是逃难的日子。今年难民返乡,以为老天爷会好转过来,谁想比去年旱的还要早!
“临淄那边儿……”客人有些声音颤抖地说道。
汉子愣着看了客人一眼,点了点头!
“我的老天爷呀——”客人忽然也嚎啕了起来,他是临淄人,不过是个卖布的贩子,一年劳累奔波也就是那么十几二十两银子的剩余。想来,临淄还有他的妻儿老小吧。这一年的余钱,怕是要成他家的活命钱了!
他家活了命,那其他人家呢?云空想了想,忽然摇头黯然问道:“官府和朝廷不管吗?”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云空,有个中年的客商垂着眼皮对云空说道:“云四哥,朝廷和官府管得了那么多吗?年前才和辽国打了一场,前年又在西夏丢了两个城池,这会儿光是赔给辽夏两国的银钱,加上两场大战的消耗,这四年来朝廷府库的积存,算是就这么给耗完了!”
“朝廷看着光鲜,可……可是它也就是个空壳子了!没钱,没钱啊!”中年客商说到动情之处,忽然觉得说的过了,于是也不说话了,只在那里发愣。

“本朝税赋,三分农税,七分商税,这是过去朝代不曾有过的事情!商人教上去的钱,朝廷用的用,花的花,官员繁多,候补无数。光是青州一地,一个司马的候补,就多达两百二十七人!而这些人,也是要拿朝廷的俸禄的!”边上一个客商忽然接着说道,“这些人,这种人,养着他们就像养着一群硕鼠!贪得无厌,好吃懒做,不对,是好吃不做!青州一地就是如此,整个山东呢?整个河北呢?整个中原呢?整个大宋呢?”
众人唉声叹气,摇了摇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北宋是个非常言论自由的朝代,这是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可比拟的,即便是唐朝也不可相比。太祖皇上赵匡胤心胸在外人看来杯酒释兵权应该是心胸狭窄的吧。不!他一点都不!民间上下,任何一个人谈及黄袍加身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获罪!天子犯错,万民可以指正!北宋的皇上,恐怕是地位最不集权的皇上!但是北宋的皇上,却都有一个特点,他们允许民间有多种声音,每个人,每个阶层,他们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声音!
相对于后世所谓的康乾盛世,这个朝代,几乎是封建社会中的一个异类!富足,儒雅,谦逊,平等!虽然,它表现的有些孱弱!一个庞大的躯干,却只有一双树枝一样的双手!
“官员繁冗,这是每个朝代都会遇到的问题!”云空摇了摇头,转头对着还在落泪的青衣汉子问道,“汉子,你叫什么?”
“我姓林,名怀远,字山民!”还算是半个读书人,云空点了点头,林怀远摸了把泪说道,“恩人,我林怀远学过几年四书五经,手上也会几手枪法,看家护院记账抄书的本事还是有的。我已经没了活路,若是恩人不嫌弃,就收我当个仆役吧!”
“你会枪法?”云空一愣,打量了一下他的腕子和手掌,十指内侧满是黄色的厚茧,有些地方,还有血块留在肉内!显然是经常练枪的缘故!
“哪一路枪法?”云空点了点头,问道。
“关内罗家枪法的旁支,林家枪法!”说到枪法,林怀远双目忽然爆射出强大的自信,甚至是自豪,一个自尊心强大的人,往往是有自信的地方才会这样!
“会北派的霸王枪吗?”云空又问道。
“自从宇文家的人垮了之后,霸王枪不是失传了吗?”林怀远忽然问道,不过这一问,却也知道眼前这个小老板,似乎是舞枪弄棒的行家!
云空摩挲了一下下巴,思索着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林家枪法,看林怀远似乎没见过霸王枪,那他这一路林家枪法是哪里的呢?云空可以肯定,自己绝对听师傅提到过!
“林……林家……豹子头林冲?”云空忽然想了起来,林家枪法最传奇的一个人物,自然是化为水浒中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豹子头林冲,那精妙绝伦一招回马枪,自北宋之后,还没有人破解过!便是武圣岳飞,也只有叹息的份!
“好家伙,这林怀远不是林冲的爷爷就是他老子,发了!”
云空暗爽之极,握住林怀远的手亲切地笑道:“好说好说,我四海商号虽然场面不打,还真要几个会枪棒的能人来看护一二,这样吧,待会儿我让人在后院扫个单间儿出来!你看如何?”
吃饭的客人们都是眼皮抽抽,刚才悲愤的情绪被云空那张笑的有些毛骨悚然的脸吓没了。这里整条街都知道,这小四哥这么一笑,那准是他又算计了一桩好事儿!而被算计的人,还在那里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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