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风云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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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听了黄越的话不由吃了一惊,他可是吃过鸠摩智的苦头的。只听松林间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为应了两招,勿怪冒昧。”
说着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个和尚,这和尚灰布僧袍,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正是黄越见过一面的鸠摩智。鸠摩智对黄越的利嘴可是领教过的,因此也没敢搭理他免得被气不过失了身份,虽然他在黄越眼中什么都不是。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星河、玄难等人行了一礼说:“小僧途中得见聪辨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来会天下高人。”
鸠摩智这一出场显露的功夫苏星河、玄难等人自然大为佩服,但见他对黄越的无礼毫不理睬,还以为他修养极深,心胸开阔呢,而玄难之前对黄越印象也很好的,百思不得其解黄越怎么会对这么一个高手出言无礼。
黄越看到鸠摩智没理他也没在意,要换作自己早就拔拳相向了。而慕容复瞪了鸠摩智一眼就又下了一子,鸠摩智笑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高,但这弈道怕也平常。”说着拈起一枚黑子下在棋盘中,慕容复冷哼一声“未必便输于你”就又下了一枚白字,两人就此对弈起来,将主人苏星河排开一边了。
段誉看到鸠摩智来了只是跟慕容复下棋,没有上来捉拿他就放下心来,段誉压低声音对黄越说:“二哥,你怎么认得鸠摩智这个魔头?这番僧可不是个好人,怎么你对他那么不客气他也没和你计较?”
阿紫在一旁快言快语的说:“哥哥你不知道,我们在来的路上就碰到了这番僧,黄大哥和他打了一架将他打跑了,现在自然就不敢对黄大哥怎么样了。”
段誉啊了一声,没想到这个二哥竟然这么大本事能打跑鸠摩智,不由大是佩服,黄越摇摇头说:“阿紫你别瞎说,只是平手而已,鸠摩智没敢理会我是怕我将他做的龌龊事都抖漏出来,而三弟你这个受害者就在这,他更是不敢搭言了。此人武功身份都极高,但却偏偏极是虚伪,沽名钓誉,敢做不敢认,丁春秋之流都比他强多了。”
黄越存心要气气鸠摩智,是以没有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可听见,具都古怪的看向鸠摩智。而鸠摩智本就没专心下棋,黄越说的话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黄越当面如此说他若是还不自辩就无异于承认了,当即鸠摩智不再下棋,转对黄越说:“阿弥陀佛,黄施主为何一再污蔑小僧?小僧自认和施主素昧平生。”
黄越哈哈笑道:“我和你是没什么瓜葛,但我这作兄长的怎么也得为兄弟出口气吧?当日你为了谋夺大理天龙寺的六脉神剑,先是想以不知哪偷来的三本少林绝学典籍交换,动武偷袭不成就掳走大理镇南王世子,硬逼他抄录六脉神剑心法,今日镇南王世子就在此,你倒说说我有没有污蔑你?还有你那些少林的武学典籍哪来的是不是也该和在场的玄难大师他们解释一番?”
黄越觉得现在越乱越好,最好少林寺、姑苏慕容还有鸠摩智三方从此纠缠不清就更有看头了,段誉听得黄越当面斥骂鸠摩智心中大感痛快,他当日可没少吃这番僧的苦头。而鸠摩智一时间却也说不出话来,段誉就在场中,要是矢口否认被段誉指正就更是大**份了,而看到旁人看他的眼光中都带着鄙夷鸠摩智更是恼怒,直欲将黄越斩杀当场。
这时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的飘来:“竟是段正淳的儿子在这,实在再好不过了。”
段誉身后的朱丹臣等人听得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声音不由大惊失色,但此时要走怕也是来不及了,只好静观其变,心中期望黄越这个段誉的义兄到时能抵敌住四大恶人。而鸠摩智则松了口气,顺势和众人一起朝山下看去,不一会山下就快步走上一个人,黄越看那人身法奇快,认得是见过一面的云中鹤,只听云中鹤叫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辨先生,谨赴棋会之约。”
苏星河刚说了声“欢迎之至”云中鹤就已飘行到了跟前,不一会段延庆、叶二娘和南海鳄神三人也并肩而至。这时突然听到一直紧盯着棋盘的慕容复大叫一声,拔剑就往脖子抹去,这一下事起突然,众人只来得及惊叫一声,眼见慕容复就要自杀身亡,一直关注着慕容复的王语嫣更是花容失色。
幸亏段誉一直呆看着王语嫣,及时从她那发现了慕容复的异样,发出一式六脉神剑将慕容复的长剑打落,黄越不由暗自摇头,看来慕容复对于复国是时刻念念不忘,终究还是被这珍珑引得入魔了。而段誉的这一手六脉神剑四周众人都大是佩服,看向鸠摩智的眼光就更不对劲了,都认为这门武功这么厉害,鸠摩智跑去抢夺也是正常了,鸠摩智见此情景更是羞愤。至于慕容复被惊醒之后也是心有余悸,谢过段誉后也就不敢再下下去了,和王语嫣等人退到一边。

而段延庆一看到段誉的六脉神剑也是心中大震,但扫了段誉一眼就紧盯着棋盘,待慕容复离开棋盘后段延庆就走上前去,凝神思索良久才伸出左手铁杖在棋盒中吸出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这一手旁观的人们都大是佩服,玄难更是出声赞叹,苏星河对于棋局变化了然于兄,很快就应了一着。
黄越看不懂其中奥妙,就无聊的打量着南海鳄神这个浑人,当日伏击四大恶人时黄越紧张之极根本没有看清南海鳄神,而南海鳄神被黄越看得老大不自在,有心大声喝问但看到段誉就在一旁,要是段誉当众叫他徒弟那可就大没面子了,于是两只牛眼也瞪向了黄越。
黄越和南海鳄神正大眼瞪小眼呢,那边段延庆思索老半天又下了一子,却听旁边有人说道:“这一着只怕不行。”
南海鳄神被黄越盯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转头一看发话的是一个小和尚,不由大怒道:“凭你这小和尚也配说我老大不行!”说着一把将那小和尚提了过来,段誉怕他伤了那和尚赶紧出声制止:“好徒儿,别伤了这位小师父!”顿时让南海鳄神尴尬气愤异常,悻悻的放下了那和尚。
而黄越看到那和尚不由一愣,只见那和尚二十五六岁年纪,浓眉大眼,一个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以至鼻孔朝天,相貌很是难看,那这和尚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之前丁春秋逃走后黄越只顾和玄难说话也没想到虚竹也跟着玄难一起出来了,而虚竹也是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方才段延庆下的那一着和虚竹看到慕容复下的一样,生怕段延庆重蹈慕容复覆辙就出声提醒。
就在此时,黄越、段誉、鸠摩智和慕容复几个功力高深的人都往山下来路看去,却见山下又走上来一群人,领头之人赫然是刚刚逃走的丁春秋!丁春秋逃走之后看到黄越没有追击就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将一干弟子召集到身边,他虽然怕黄越也上了擂鼓山,但逍遥派上乘武功的诱惑还是让他不自禁的上来了,心中期望黄越只是路过擂鼓山而已,因此他也没敢让那些弟子再歌功颂德免得让黄越听到再来找他麻烦,静悄悄的就上了擂鼓山。这下除了“函谷八友”和游坦之,该来的全都来了。
丁春秋此时看到黄越竟也在山上,有心退走但却不甘就此大失面子,而且对于逍遥派的上乘武功的贪婪也让他硬着头皮走到了近前,看到黄越只瞟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丁春秋心中暗喜,他之前可是被黄越的一通乱拳打怕了,逃走之后左臂上的伤倒没什么大碍,但双臂还是酸麻了许久,要是黄越再冲上来他可就只有再次灰溜溜的逃了。
黄越大为好奇的打量着虚竹这个天龙里运气最好的人物,看来今天最大的赢家就会是他了,但黄越也暗自提防丁春秋和鸠摩智,这两人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不过丁春秋上来之后也还老实,只静静的看棋。
这时段延庆下得越来越是艰难,没下一子都得思索良久,此时日已偏西才下了二十余子,玄难忽然道:“段施主,你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段延庆脸上肌肉僵硬,木无表情,喉头的声音说道:“你少林派是名门正宗,依你正道,却又如何解法?”玄难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
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说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这时丁春秋笑咪咪的道:“是啊!一个人由正入邪易,改邪归正难,你这一生啊,注定是毁了,毁了,毁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不能了!”说话之中,充满了怜惜之情。
在场中的人只有几个人知道丁春秋不怀好意,想要乘火打劫引得段延庆走火入魔,除去一个厉害的对手,果然段延庆和丁春秋又说了没几句话段延庆就提起铁杖往胸口慢慢点去,而旁观的人中要么不知道其中蹊跷,要么是在幸灾乐祸,要么就如玄难一般有心无力。而黄越则是要看看虚竹自己的造化,有心慢慢看下去,反正段延庆号称“恶贯满盈”,总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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