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珍珠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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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珍珠观音”我坚定而大声说道丢下他们在那儿楞眉楞眼,我则走出屋去,在堂屋里坐了下来,等待长辈们的答付。
说实在话,这尊珍珠观音极其珍贵,它是用一整枚珍珠雕刻而成的,整尊观音刻得惟妙惟肖,眉眼,鼻,耳,嘴都生动形象,栩栩如生。坐在莲花上的观音,右手净瓶,左手柳枝都刻得纤细奇巧,看了就让人十分珍惜,用它作礼物送给我最亲爱的白玉姐,我觉得最是恰当不过的了。
但这‘珍珠观音’好是好,却有个弱点,就是由于它雕刻的十分逼真,细微之处也都完整的雕刻出来,所以就十分脆弱,似乎吹弹得破,如不慎掉在地上,更不得了,非损坏不可。因为易损,又是祖传之宝,所以我爷爷对它十分呵护,用极细柔的黄色丝绸做袋,外加以美国上等绒棉轻轻包裹,然后呈放在一个极厚而坚硬的小铁盒里,盒盖上还特意铸上一尊韦驮护法像。
那年我过十二岁生日时,爷爷为了哄我开心,拿了出来,捧在手心上,只让我看,我要轻轻碰一下都不允许。当时,只有我的家人和我师傅在场,我师傅看了,说这是明朝之物,那是明朝一个奇巧工匠,费了二十多颗大珍珠才雕琢出了的一尊,而且还说,这位奇巧工匠他亲眼见过,我家的这尊就是那枚珍品。还说此物世间只此一件,存世不易,贵重难得。
爷爷自是珍惜异常,把它深藏炕头柜中,别人极难看到,几乎所有的乡邻都不知道我家有此稀世珍宝。
这回我向爷爷要此物,心里也没把握,但我的确是太喜欢了,我觉得我只有把这个送给白玉姐姐,我才舒坦。
“孩儿啊!咱家所有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但‘珍珠观音’极易损坏,你能保存好它吗?我听出了爷爷有些舍不得。
“我能”我十分肯定的说道:“我把它送给白玉姐姐,她会珍惜的,会保存好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拗呢!”母亲有些不满起来:“把我的那个红宝石金簪给她吧,这可是皇宫里贵妃戴过的。我想,白玉会喜欢的。”
我一听,急忙摇头说道:“不要,这东西不是稀罕物,白玉姐是不会喜欢的。”
“乖儿子”我父亲笑着走了过来,并扬起他的右手的大拇指,大拇指上套着一枚湛青碧绿的翡翠班指,说道:“儿子,把这个送给白玉吧,这翡翠班指可是乾隆爷戴过的皇宫珍品。”
“不要,不要,这些都是白玉姐姐见过的,我就要珍珠观音,哼,我看出来了,你们就是舍不得,你们不喜欢我,但这是我要送给白玉姐的,你们不是很喜欢白玉姐吗?”我执拗起来,并且反客为主,看他们怎么办?
“唉!”爷爷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被惯坏了的我,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从里屋出来,手里捧着个小铁盒子,说道:“雄儿啊!什么宝贝都是先辈传后辈,我也老了,现在,我就正式把咱家的祖传之宝传给你,这‘珍珠观音’属于你了,你可以随意支配它了。”
我一看大喜过望,伸手接过铁盒,匆匆忙忙的给爷爷磕了个头,立起身来,飞也似的向白玉姐姐家跑去。
白玉姐家离我家不远,就隔了一条马路,此时,天刚擦黑,我来到了白玉姐的家。

白玉姐家大门虚掩着,门上一挂匾写着‘济世堂’三个大字。这匾听说是县长送的,是白玉姐的父亲为县长治好了病,县长特意制成了此扁,然后敲锣打鼓送来的,一来是宣扬白伯伯的医道高明,二来是表彰白伯伯悬壶济世的高风亮节。
门两旁是一副对联,上写:
切脉凭三点;
驱病只一剂。
这是乡邻送的,是对白玉姐的父亲白天士名副其实的赞颂。
进了大门,就来的院中。院落不大,但收拾的极其干净利落,院里有三个家人正在轧,碾,炒的忙个不停,他们是在加工着丸,散,膏,丹等药材,整个院子都充满着药材香味。见我进来,都和我打着招呼另外加上投以艳慕的目光。这三个家人都认识我,因为我从小就在这个院子里跟白玉姐玩耍。
这时,白玉姐的母亲出现在她家的厅堂门口。
白玉姐的母亲白伯母长的很美,是一位性情爽朗,外向泼辣的人,与我母亲最是要好。对于我这个未来的女婿,她是满意的不得了,每当有人问及她就笑着说:“我的准姑爷,是万里挑一,没的说了。”
“陆少爷来了!”白玉姐的母亲见我进来,笑着招呼道。
“来了,伯母!您好,我来找白玉姐,她在家吗?”
“在!在她自己屋里哪!”
说罢,对着厅堂后面喊道:“玉儿,陆少爷来了。”
我对着白玉姐的母亲鞠了一躬,就急着直奔白玉姐的闺房。白玉姐的闺房,是我极熟悉的,来了无数回了,她的小屋在院落的北面,屋里的陈设极简单,两个炕柜,柜上是绣花棉被,一张红木炕桌,桌上摆着针线筐,凌花镜等一些女孩常用之物。
我走进白玉姐的闺房。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已晚,白玉姐炕桌上燃着一盏小油灯,白玉姐就笑眯眯的在桌旁坐着,在油灯的辉映下,美得象一轮朦胧的月亮,让人不由自主,让人心弛神往,美极了!我看得竟有些痴了。
“阿弟!怎么傻了?没见过姐呀?”白玉姐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象一阵春风细雨,惊醒了我。我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哦,白玉姐,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看你美的出奇。”
白玉姐一听,笑道:“我的小阿弟,嘴可真甜。”
白玉姐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我觉得我的手臂有些发麻,如果再不呈现礼物,我怕我会动不了了,于是我急忙说道:“姐!我来是,恩,姐,你看,我给你带来个好东西。”
说罢,我拿出了小铁盒,轻轻打开,极轻极慢的拿起珍珠观音,把它捧在手心,在油灯的光映下,珍珠观音发着柔柔淡淡的莹光,光芒很弱,但透着温暖,显得活灵活现,灵气逼人。
“真好看,好美呀!”生性质朴的玉姐,笑眯眯的看着,看的出来,她只是觉得好看,似乎并没有感到它的珍贵价值。
我说道:“姐!这东西,全世界就只一个,好是好,但是很脆。”
白玉姐用额头蹭了蹭我的脸,笑着说:“放心吧,小阿弟,你送姐的东西,就是姐的命,姐会保管好它的。”说完就甜甜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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