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遇蒙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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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骞这些日子一直昏睡,如今见到白澜,也很是欢喜。白澜也已换过新衣服,红扑扑的脸蛋显得颇有精神,比起数天前实有天壤之别。杨骞还没来得及说话,白澜身后有人抢前一步道:“你就是杨骞?”
杨骞愕然望去,只见一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浓眉大眼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挑衅般的望着自己,便道:“我是杨骞,你要找我?。”
那少年盛气道:“不错,我听澜儿妹妹说你箭法很厉害,我偏不信,我们现在就到后花园去比试比试。”
白延墨本想出口喝斥,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喝道:“逸剑,不得放肆!人家杨兄弟受伤初愈,身体还很虚弱,怎么能与你较量呢?”却拿眼去看杨骞如何反应。
那少年听见白延墨训斥,倒也不敢造次,只是眼里的挑衅神色任谁也看得出来。
杨骞看那少年模样,也隐约猜到是白延墨之子,本想出声婉拒,不想被白延墨用语言这么一挤兑,心里也知白延墨想看他箭法如何,想道:也好,教你看看我的本领。当下抱拳笑道:“既然这位少爷想切磋一下,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肚中暗暗好笑,他说话的神情语调都是听白豫讲及一些江湖掌故时学来的,却在这里派上用场。
白延墨见杨骞言辞老练,不似一个莽莽少年,倒也有几分惊讶。
当下众人行至后花园,这时浮云庄中上下家仆都知道少庄主要与人比试射技,争相涌前观看,连夫人也被惊动,在小婢的陪同下也出来观看。
白逸剑走至场中,便有家仆呈上弓箭。少年一手接过,挑衅地向站在一旁的杨骞瞥了一眼,搭箭拉弓,啸声响起,三支劲箭连珠射出,正中三百步开外箭靶红心。场外围观的一干家仆,爆起一阵喝彩之声,白逸剑得意地放下手中长弓。
杨骞看得暗暗点头,白逸剑箭法的确不俗,显是经过苦练,怪不得心中不服,要找他比试。
这时轮到杨骞上场,众人都眼望着他。杨骞箭法却是自幼练起,赖以谋生的技艺,怎么会输与旁人。当下微微一笑,大步上前,接过家仆递来的长弓,拈过箭望箭靶便射,也是三枝劲箭连珠射出,却一支比一支迅猛,最先发出的劲箭先钉在红心上,随后的第二支箭钉在第一支箭的箭羽上,竟把第一支箭从中破开,第三支箭也尾随而至,也是正巧钉在前面箭支的箭羽上,把箭破开,可以说三支箭都射中了一个点。
场外寂静片刻,便响起震天价的掌声。白澜更是兴奋得又叫又跳,白逸剑涨红了脸,却知道自己射不出如此精准的箭,当即向杨骞道:“澜儿妹妹果然没说错,杨大哥的箭法果然厉害,我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杨骞暗想这少年倒是性情坦率,正想谦逊几句,场外传来一声朗声大笑:“好箭法!”一个身形高瘦的人排众而入,对场中的白延墨道:“延墨在家教得好儿郎,蒙某甚是佩服!”

杨骞心中觉得这人声音颇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便抬头向他望起,恰逢那人也转头向杨骞望来。两人皆怔了一怔,不约而同道:“是你?”
白延墨听见那人称赞杨骞,脸上有些尴尬,见二人如此模样,也奇怪道:“你们认识?”
杨骞暗道糟糕,原来这人正是杨骞日前在安邑城中遇见的那个将军,当日杨骞骗了他一次,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蒙骜上下打量杨骞两眼,忽然把目光投向杨骞身边的白澜身上,讶异道:“莫非当日我果然没有看错……”白澜被蒙骜盯得很不自然,便向杨骞身边靠了靠。
杨骞想起当日安邑城中之事,仍是有点心虚,连忙道:“当日我与澜儿妹妹在安邑城内,不识蒙将军,所以出言欺瞒,还请蒙将军见谅。
蒙骜眼中精光闪烁,也隐约明白几分,意味深长地望着杨骞道:“小兄弟倒是机灵得很啊。”
白延墨连忙道:“这处不是聚话的地方,我们到书房去罢。”
书房内,蒙骜听罢杨骞与白延墨的讲述,一拍茶几,恼怒道:“剑阁……异日我攻破邯郸之时,必将这一干奸贼的首级祭旗,以告武安君在天英魂!”又看了杨骞一眼,点头赞许道:“杨小兄弟小小年纪,不畏艰险千里送孤,委实难得。”
杨骞也谦逊几句,白延墨接口道:“蒙大哥一向军务缠身,不知这次为何有时间到延墨的浮云庄来呢?”
蒙骜沉吟一下道:“本来大王派我领兵攻打三晋,蒙某此行到河内郡是为了调配兵力。日前却听闻魏国信陵君秘密潜入秦国境内,不知意欲何为,我放心不下,便率人追寻,到了安邑附近便再无他的踪影。我也顺便来浮云庄看看故人。”
杨骞暗想道:原来那日蒙将军并没有碰上信陵君一伙,想来信陵君等人也折返魏国去了。
白延墨惊讶道:“信陵君魏无忌?此人当年不是因为窃兵符救赵一事怕魏王归罪所以留在邯郸的吗?何以……”
蒙骜神情凝重,点头道:“此人用兵之妙,不容轻视,而且在山东六国颇有威望,实是一个难得的对手。若是魏王不计前嫌,任他为大将,此战怕是有些棘手。”
这时书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三人同时望向门外,却是白澜闯了进来,拽着杨骞的胳膊往外拉,口中说道:“骞哥哥你醒了怎么不和澜儿玩?澜儿等了好多天了。”
白延墨不由露出无奈神色,他这书房不经允许不能进入的规矩到了白澜这个小煞星这里可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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