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京华 第七十九章 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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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提供文字章节) “天舞花奴”这个名字在五年前是称霸丹宁国的梨园孤主。书.书.网
所谓孤主则是一枝独秀其他者望尘莫及只能仰他鼻息。
天舞花奴本是女儿身却以反串男性角色而闻名天下。
做派功夫扮相唱腔皆是上乘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在舞台上天舞花奴就是无可比拟的王曾一度迷得丹宁各大家族争相延请入府而引得丹宁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们都为之疯狂。
历代梨园从不曾出现过如此盛况。
而最为可贵的是天舞花奴虽然名声在外为人却十分孤傲清高。
她身为女子却从小扮演男性角色一举一动俨然是男子之风虽然面容清秀妩媚顾盼之间风流流转却并不是个滥情之人反而洁身自好的很。
因此虽然有诸多男女为她疯狂却不曾惹出任何不好的绯闻。
天舞花奴之名宛如皓月在天名门望族之中莫不以请到天舞花奴到场而以为荣。
一直到两年之前声名如日中天的天舞花奴忽然销声匿迹。
据说她所在的戏曲班也不曾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传说她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短短几个字:得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一曲引自诗经名为《风雨》全篇为: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书.书.网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有人说天舞花奴终于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随之携手归隐。有的说她是跟着一个长相俊美非凡的公子一同离开的又有人说她曾经在舜国出现。但究竟如何确实扑朔迷离真想掩藏在灰尘重重地角落里。
一个天舞花奴却引得一干痴迷追随者皆是怅惘。
而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天舞花奴的下落。却究竟是无人知晓有若干不死心的痴男怨女出示悬赏花红寻找天舞花奴地下落却始终不曾有人来领那价格不菲的花红。
于是天舞花奴行踪成谜无人可知。
夺情楼中。
传出低低地歌声。
幽咽动人缠绵悱恻。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沐浴过后的肌肤白腻生光长年不见天日一张脸在洗去泥污之后。更是雪白过人纤手握着梳子。轻轻地梳理一头久不打理的头。镜子之中露出了美好妩媚的半边脸。檀口轻启她唱“忆昔在家为女时人言举动有殊姿。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
眼泪顺着眼角流出蜿蜒如透明的小小爬虫。
昔日风光无限地名伶谁能知道居然躲在这暗无天日地方一去两年。
天舞花奴呆呆地看着镜子中半边如花盛开的容颜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镜子中仿佛出现往日在舞台之上的情形台下观者如潮人头攒动。书.书.网
而她高高在上眉宇间一丝清冷。
万丈红尘如一场唱作俱佳的戏。
她默默等着开场静静目送落幕。
不期待也不伤心。
演的戏多了悲伤离别都已经看惯。
心也逐渐麻木。
直到那一日。
顾盼之间她蓦地看到台下一张容颜。

流光婉转之中耳畔万千声音忽然全都失了声。
红尘滚滚七色迷离六欲缠身而她忽然跳离原地高高在空中目光只与那人的目光相对也只看着他的心。
他望着她轻轻一笑。
她已经失魂落魄。
那娇柔婉转仿佛女子般的男性。
她演戏多年自然能够一眼分清男人女人只是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啊。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
甚至深深后悔怎么竟没有抓住机会问他姓名来自何处。
莫名地心头攒动。
从来只有别人为了她动心却不料的有朝一日她竟为了一个不知姓名只见过一面的男子怦然心动。
本以为那一眼就是一生。
本以为那不过是红尘之中地惊艳一瞥。
却不料想丹宁国的小世子请她不成恼羞成怒王权永远是最能说话地那个纵然她同诸多名门权贵交情非凡却抵不过小世子快如雷霆地手段请不成立刻派人来抢一顿乱打之下戏班子中多人受伤而她被人压着被迫跪倒在小世子面前那被宠坏了的任性小子望着面前地她笑着:“天舞花奴如何清高自傲今天本世子就要见识见识。”
她羞怒交加知道今日绝对不能善了一身清白可能就此被毁她的性情刚烈当下便欲玉石俱焚却不料就在这时侯有家丁匆匆入内在小世子耳畔低低说了两句话。
那骄横跋扈的小世子立刻就变了面色一阵踌躇之后大怒:“把这个贱人扔出去!”
于是便被扔在了大门口。
彼时天空雷霆阵阵不多时大雨倾盆雨点劈里啪啦打在天舞花奴身上她浑身冰冷倒在地上宛如一只无家可归的狗或者是狼狈极点的落汤鸡挣扎着在地上溅起水花片片。
站不起来还是想站起来。
跌倒了几次终于不想再起身。
索性倒在青石地上任凭雨水冲刷过身上。
她放声大哭。
一双干净的白底黑面的靴子慢慢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天舞花奴慢慢地抬头。
头顶罩着一柄宽宽的雨伞。
杏花春雨一梦江南四十八骨紫竹小伞。
而伞下的人睥睨下看一双尾端微微挑起的桃花眼睛醉眼迷离青丝衬着白净的脸他静静不语站在那里。
天舞花奴呆呆地看了良久。
从那刻起她的心底便一直对他存着一种想要跪倒下拜的冲动。
不知为何。
他只要她做一件事。
她却想要跟着他一辈子。
为了跟着他就算毁了这张倾国容颜抛却繁盛名声从此销声匿迹等在黑暗里也要等。
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别。
“……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她低低地唱着。
只有她心底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
书十年如一日在台上迎来送往做金石之声跟这两年躲在黑暗中等待那唯一的光又有什么不同?
其实没什么不同。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云胡不喜……”天舞花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妩媚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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