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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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生走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蹒跚而略带老态的背影,卓明嫣双腿一软,就要坐在地上。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扶住了她,明嫣回头,正对上林风关切的眼神:“明嫣,我们走吧。”
明嫣点点头,现在的她已经无力反驳,而且在林风面前也没有再硬撑下去的必要,她默默地向母亲的照片鞠了一躬,林风站在她身旁也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两个人一起走出墓园。
到了门口,林风伸出手来,说:“钥匙给我,我来开吧。”
明嫣顺从地把车钥匙递给林风。刚刚与秦天朗和莫家生的两轮对话,已经让她元气大伤,身心两方面都疲惫到了极点,所以上车之后,她就把自己蜷缩在座位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一路上,林风不时地侧头看她一眼,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车子开得飞快,不多时就已经来到明嫣家的楼下。
下了车,林风陪着明嫣上楼。到了家门口,明嫣问林风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林风也不客气,真的就跟了进去。
明嫣的家小小的,一房一厅一厨一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林风坐在沙发上四下打量,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明嫣的家门。
明嫣冲了一杯咖啡递给林风,林风伸手接过来,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沙发,示意明嫣坐下。明嫣犹豫了一下。随后走过去坐在林风地旁边。
“来吧,明嫣。”林风看着她说。
明嫣一怔:“什么?”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林风深深地注视着她,“明嫣。在我的面前你不必伪装。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直在忍着吗?有些话你不愿对天朗说。有些泪你不愿在莫家生和你母亲的面前流,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如果想说,我会做个很好地倾听者,你如果想哭,我会把我地肩膀借给你。”
林风的话说中了此刻她心中最柔软的所在,刚才在清平园里她就想哭。可是她不能哭,也不敢哭,她不想让莫家生看见她如此软弱的一面,也不敢在母亲的墓前表露她的伤心,如果母亲知道她直到今天还生活在痛苦之中,只怕在泉下也无法安宁了。
从清平园到回家,明嫣一直在忍耐着,她要强的个性和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在人前流泪哭泣,可林风地几句话,却一下子就击溃了她好容易才设置好的防线。十年来她第一次又产生了有亲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所有委曲都一下子涌上心头,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林风轻轻把她拉到怀里,拍着她的背,说:“明嫣,哭吧,把你所有的委曲都哭出来吧。那样。你就会舒服得多。”
明嫣的泪涌得更急更多。她把头靠在林风的肩上,默不作声,只是不住地流泪。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开口说话,她告诉林风在她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她与母亲是如何相依为命地生活;母亲如何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她是怎样靠着勤工俭学来维持自己的生计和学业;毕业后,她努力工作,想与以往的生活永远告别。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所有往事地时候。莫小芊闯入了她的视线,从此一切都改变了……
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到傍晚,明嫣一直在不停地说着,眼泪也不时地流着,毕竟,二十年的时间里有着太多的记忆,让人感慨,让人无奈,让人唏嘘。终于,明嫣累了,她闭上眼睛,把头倒在林风的肩上,什么也不再想,什么也不再说。

林风也不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地拍着明嫣的背,让她感觉到一下下的温暖。其实,这大半天来林风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在默默地倾听,在默默地陪伴。他为明嫣地童年感到难过,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被人遗弃的感觉,虽然他的养父母对他视若已出,但仍有一种孤独感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回避的。
就这样过了好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明嫣始终一动不动,林风以为她累得睡着了,就将她轻轻抱起,走到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林风坐在床边,拉了一条被子为明嫣盖上,然后又凝视许久,才起身离开。
“嘭”地一声,传来轻微的关门声。明嫣知道林风走了,这才睁开眼睛。林风,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人般地温暖。她知道,终其一生,林风都是她可以信任和依靠地朋友,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秦天朗,你在哪里?
此时,秦天朗正坐在一个酒吧里,刚刚晚上八点多,可他地旁边已经堆了十几个空酒瓶子。
从清平园出来,他就开着车在城里狂奔。一路上,他的脑子乱乱的,几次都险些与别的车子发生碰撞,他很清楚不能再这样开下去了,于是就随便找了家咖啡馆停了下来。坐在咖啡馆里,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咖啡。以往闲闲的时候能坐在窗边喝杯咖啡觉得是种享受,可现在,他却痛恨咖啡里面的咖啡因让人如此清醒,本来他是拼命地想忘掉一些东西,可越喝神志越清楚,所有的事都不受控制地从脑海里浮现出来,让他难以招架。没有办法,他只能从咖啡馆里结帐出来,又换了一家酒吧走进去。
半打酒下肚,秦天朗终于明白,他去到哪里也没有用,因为他的脑海里始终有一个人影挥之不去,那就是卓明嫣。她与他的初识,她与他的相恋,她与他的误会,她与他的约定……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让人觉得这份恋情是那样的甜蜜和美好,然而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时时的闯进来打断他的思绪:“明嫣是为了复仇才和你在一起的,她的目的是想要打击莫家生全家,所以她故意设计让莫小芊爱上了你却又得不到你,从而使莫氏夫妇和莫小芊都陷入痛苦的深渊。说到底,你只是她的一个工具和一粒棋子,她利用你对她的爱完成了她的复仇计划。秦天朗,原来这段日子你只是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你是多么的可悲!哈哈哈!”
笑声一直在耳边缭绕,秦天朗用手捂住耳朵,却依然于事无补。他忍不住大声地喊出来:“不,不是这样的,明嫣是真心爱我的!”
他的大叫引来了酒吧里其他客人的关注,服务生走过来轻声提示:“先生,如果方便请您小声一点儿。”
秦天朗斜睨着他回答道:“麻烦你再给我来一箱啤酒。”
服务生点头答应着,转身离去。不多时,秦天朗的桌子上又多了二行瓶子。
这一夜,秦天朗一直喝到半夜两点,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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