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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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嫣回到房间,一头倒在床上,用手蒙住自己的脸。有生以来,她头一次过得如今晚这样紧张、懊悔和疲惫不堪。莫小芊的意外遇险固然让她惊出一身冷汗,深知她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都会悔恨一生;而莫小芊得救后对天朗的依赖和两人间的亲密接触,这些原本属于她设计范围内的事情真的在她面前上演时,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坦然面对,那份痛真真切切地袭上心头,让她不得不避回房间,如一只鸵鸟般把头埋了起来。
明嫣的头痛得如要裂开一般,已经无法思考,她只能瘫倒在那里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从身边流过。也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明嫣一动不动,并没起身,不管是谁,这个时候她都没有心情应酬。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明嫣以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继续把头埋在床上。这时,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再这样下去,你的鼻子可就要压扁喽。”
接着,有人把她的身子轻轻翻转过来。明嫣睁开眼睛,看见已经换过衣服的秦天朗正站在她面前。
“门没关,所以我就进来了。”秦天朗柔声说。
明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终于出来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被其中的酸意给惊得呆住。
“怎么,吃醋了?”秦天朗笑着把她扶起来,然后坐到她身边。用手搂着她的肩头,说:“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小芊受到太大地惊吓,所以才会拉住我不放的,你可不要想太多了。”
明嫣点点头,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闹了一阵,现在已经睡了。”秦天朗纳闷地问:“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到湖边去做什么?还有,小芊又怎么会掉进湖里呢?”
明嫣垂下眼睑,不敢看他,回答说:“我和小芊约好去湖里钓鱼她正要上船的时候刚好你来了,她一回头脚下就踩空了。”
“噢,是这样。”秦天朗点点头,不疑有他,随即又上下打量明嫣,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明嫣闷闷地说。
看着明嫣无精打采的样子,秦天朗低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跑到龙跃湖去比试钓鱼的?”
明嫣低头不答。
“明嫣,小芊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秦天朗一想起刚才的事就心有余悸。不禁轻声埋怨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万一我来得不及时,或是救上来得再晚一点,可能就会闹出人命来的。”
明嫣本来已经对晚上的事后悔不已,看到天朗和小芊在一起的情景又是十分心痛。这时听到天朗也埋怨起她来,不觉心中烦躁,大声说:“好啦,我知道都是我地错。我不该在这么晚带你的未婚妻去湖边,我不该没有照顾好她让她掉进水里。我甚至不该和她去抢她的未婚夫。说起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现在就离开我远远的,省得我又让你的心上人受到任何伤害。”
秦天朗和明嫣认识这么久,从未见过她情绪如此失控,他连忙解释说:“明嫣,我不是责怪你,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你,我会更加心疼。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明嫣打断他的话。脸色苍白地说:“整个晚上,你根本就没有心疼过我,你一直在心疼的都是别的女人。”
“我哪有心疼别地女人?”秦天朗抱屈地说。
“你不但心疼她,你还吻了她。”明嫣想起晚上的情景就心痛不已,忍不住脱口而出。

秦天朗也隐隐有些动气:“明嫣,别忘了。是你让我给她做的人工呼吸。”
“那又怎样?说不定你一直就想这么做。”明嫣不假思索地说。
秦天朗被明嫣的话气得脸色发白。恨恨地说:“如果我想亲哪个女孩子,根本就用不着这种下三滥地手段。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让我亲的。”
“是啊,你秦大少爷多有魅力!从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到娱乐圈里的当红模特,从小家碧玉到豪门千金,谁不知道你的绯闻女友遍天下?”明嫣尖刻地说。
秦天朗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声说:“卓明嫣,你无礼取闹。”
“既然我无礼取闹,你只管去找那些小鸟依人地女人好了。”
两个人正争执不休,这时又传来敲门声。秦天朗回头一看,他进来时门没关好,一个女服务生正怯怯地站在门口。
“什么事?”秦天朗不耐烦地问。
女服务生小声说:“2205号房的莫小芊发起高烧,人不停地在说胡话,一直叫着秦先生的名字。王经理吩咐,让我过来告诉您一声。”
“知道了,你先去吧。”秦天朗冷冷地应了一声。他转过身来看向明嫣,后者依然冷着脸,眉头蹙得紧紧的,扬着小小的下巴,一副倔强的样子。“明嫣,这样吵下去,对我们彼此又有什么好处呢?”秦天朗扔下这句话,随后就走出了房间。
明嫣再度倒在床上,这一次,泪水顺着脸颊奔流而下,似乎要借此洗涮掉内心所有的悔恨与委屈。她心里清楚,刚才的吵闹毫无意义,只是徒然伤害彼此而已。秦天朗没有任何的错,他甚至对一切都毫不知情,然而明嫣一想到他将莫小芊抱在怀里地情景,就完全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图一时发泄,蛮不讲理地说着一些伤害对方的话。这,还是平日里那个自信洒脱、豁达明理的卓明嫣吗?
秦天朗步履沉重地走出明嫣的房间,往前几步,就站在了对面的2205号房间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敲开房门,刚才地那个女服务生正陪在莫小芊地床前。
秦天朗走过去一看,果然如女服务生所说,莫小芊脸色通红,显然正在发高烧。他问道:“有没有请医生来看看?”
“有,刚才王经理已经请医生来过。医生为莫小姐开过药,临走的时候嘱咐说夜里会烧得更厉害一些,所以最好留下一个人陪她。”
“明白了,你告诉我这些药要怎么吃,今晚我留在这里照顾她。”
女服务生详细地告诉他每一种药地用法及吃药的间隔时间,然后天朗挥挥手让她退下。这时,躺在床上的莫小芊依然神志不清,嘴里不时地叫着:“天朗,天朗,救我,快来救我……”
秦天朗拉住她的手,小声在她耳边说:“小芊,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他一边嘴里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果然,莫小芊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不多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夜,秦天朗都坐在莫小芊床前,每隔两三个小时就扶她坐起来吃药,然后又轻轻地拍着她,哄她入睡。在秦天朗心中,今晚的意外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他,明嫣和小芊就不会斗气去湖边比赛钓鱼;如果不是他,小芊也不会因此而落水生病。既然一切都因他而造成的,那么照顾莫小芊也就成为他不可推卸的一个责任了。
天亮了,秦天朗一夜未睡,而莫小芊的高烧也渐渐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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