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处女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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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有一张沧桑的面容,仿佛她真的受尽了生活的苦,过早地老去。是的,过早地老去,公主有一种直觉,她还没有到如此苍老的年纪。公主注意到她的眼睛与众不同但又说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并且,公主没有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个资深娼妓的腐烂气息。
“你是谁”,见那妇人不开口,公主又问:“你是谁,你绝对不是一个娼妓,即使神对这地上的事不闻不问,也绝不允许生下他子嗣的女人沦为娼妓。”
“您说对了”,那妇人说:“只一半。”那妇人关上了门。
“你是谁?”
“我的确不是一个娼妓,但也不是那救世之人的母亲。”妇人转身看着公主。
“你是谁?”公主依然执着地问。
妇人向公主走去,期间身体发生着奇妙的变化,当她行到公主的面前,俨然是六翼天使撒拉弗的形象,在她的光辉下整个房间仿佛变大了一百倍,一千倍…..甚至没有尽头。公主怔了一下,然后缓缓跪了下来,心中大概明白了什么。
“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撒拉弗将她扶起来,如同公主在王的书房扶起她之时:“你果然是个聪慧的孩子,你要听好了,我要你为我做的也是为这世界做的,我要你孕育世界的未来,Mary。”
公主相当震惊,“孕育世界的未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难道说……
“你才是我挑选的‘处女母亲’。”
“我……我吗?”公主囔囔地说。她明白作为一个公主将面临的种种问题,在这动乱的年代里,她甚至做好了在必要的时刻作出牺牲的准备,但这样的要求从来都不在她的准备范围之内。谁会想到自己将成为圣子之母呢。
“是的,是你”,炽天使抚摩着公主茫然的眼睛:“但我必须确定你是否有承担这项荣耀的勇气。”
“请您告诉我”,公主再一次跪在了六翼天使的面前:“作为一个圣母应该做的,我不想再犹豫。”
“那么,你是愿意接受这沉重的荣耀?”
“是的,我愿意。”
六翼天使微笑了,使得她四周的光亮更加明媚:“你将产下一对双生儿,我会在你生产之时亲吻其中一个,为他立下标记,那孩子,便是‘Hero’,还有一个——我却要你放弃。”
“放弃?”
“是的,在你孕育他之始便对他放弃,他终究是要离开你的,你这样想。不要对他留恋,他自然也不会留恋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孕育他再放弃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安排他在他要去到的地方?”
“当有天使陨落于世,必有妖孽尾随而至……最纯白永远伴随着最黑暗……只是天使受凡人不受之苦……只是天使行妖孽难行之事……”六翼天使在晦涩的寓言中隐去。
“我不明白…..炽天使……等一等…...”,炽天使最后的光芒让公主无法直视,她被迫合上的眼睛没有看见自己的身体被那光芒贯穿的隆重画面,她只是无助地说:“您还没有告诉我,接下来的事情……”
“这世上最高贵的男人们正在你兄长的书房争论你的婚事,他们中有你可以相信的人……”炽天使的声音消失了,那房间也一如往常,只是不见了那叫Mary的妇人。
当有天使陨落于世,必有妖孽尾随而至……最纯白永远伴随着最黑暗……只是天使受凡人不受之苦……只是天使行妖孽难行之路……
什么意思,谁是天使谁是妖孽,谁又是可以相信的人?炽天使又为什么要扮成这样一个妇人从她的兄长那里走到她的面前。“一个叫Mary的妇人生下双生子,她便是那处女母亲,并且,现在正在公主的宫殿里”,这是炽天使留给那书房里的男人们的信息……用这样隐晦的方式,告知他们处女母亲的下落,万万没有想到,她便是公主Mary。果然,能生下神的子嗣的女人都只能叫Mary吗?
ary,Mary!公主突然想到,大卫王族裔即耶稣先辈的妻子们,荣号皆为Mary。
“这世上最高贵的男人们正在你兄长的书房争论你的婚事,他们中有你可以相信的人……”炽天使口中的“可以相信的人”是指大卫王的子孙吗?那么,那书房里的男人之中,有两个是大卫家的儿子,她的兄长ovgian
埃及国王有与自己的姐妹成婚的惯例。犹太国王们并不奉行这一习俗,但却认为王族的继嗣是靠母系来传承。Mary当然不能和他的兄长成婚,但她的儿子甚至女儿都有资格继承他们舅舅的王位,也将继承他们父亲的王位,是的,他们父亲的王位,因为除去Derek,Max是唯一可以娶她的大卫家的男人。Mary和Max,本就是表亲,同为大卫王的后裔,她们之间的婚姻可以巩固大卫王皇室血统的纯正……法兰克和罗马竟然因为相同的血统走到一起,远在高卢时期他们便战乱不断……
可是,公主并不认为,Max是可以相信的人。要把圣子带去罗马吗——现如今大卫王的子孙们王座的所在,还是该继续留在阿尔卑斯山脉的这一边,继续传承神秘而古老的血统?人类的的未来正孕育在她的子宫里,梅罗文加家族果然是圣杯的持有者,我们的公主Mary正在尽作为圣杯的义务。谁能想到传说中被藏匿的圣杯是梅罗文加家的女人……Mary愣愣地坐在地上,她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并不是感到无助,她需要一些时间,紧张,兴奋,未知,疑惑,让她泪流满面……门就在这个时候被踢开了。
“Mary!”Derek立刻冲到妹妹的身边,将她护在胸口四下扫视,但却不见那个妇人:“Mary……那妇人呢?”Derek抚着妹妹略微凌乱的头发:“是……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见她不回答,Derek对门口的侍女呵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其中一个侍女跪在地上怯怯地说,她身边的侍女也跟着跪了下来:“我们听不见房间里的声音,就想开门进去看看,毕竟公主和那妇人单独在这个房间里,但是,门怎么也开不了……我们想是不是反锁了……我们怕….”

“没有妇人…..没有那妇人……”Mary突然紧紧靠在他兄长的怀中仿佛能从他那里获得力量。
“Mary……”Derek低头看看终于开口的妹妹,转头对门口的侍女说:“出去,把门关上!”
那侍女如释重负。
“也是的,也是的,我就是那妇人……”
“Mary……”
“哥哥”,Mary抬起头望着他,这是她的兄长,来自血统的力量让Mary相信,他是这世上她最可相信的人:“那妇人口中的双生儿将是我的儿子。”
“什么!”Derek一时没有明白。
ary捧着她兄长的脸,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这一切都是炽天使的隐语,我才是那处女母亲,请您相信。”
什么!Derek明白了Mary的话,但他没有办法相信。炽天使的隐语?曾经,圣抹大拉的玛利亚也被污指为一个罪孽深重的娼妓,但她其实是一位女神;炽天使以一个娼妓的形象再度现身,再一次造成了“Mary是娼妓”的假象,其实她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人类不该将污名错加在Mary的身上,Mary本就是这世上最高贵的女人。一个叫Mary的能生下神之后裔的女人在公主的宫殿里……除了公主和那妇人,这里没有叫Mary的女人,而那妇人已经消失了……她说她不曾蒙主招荣……她早就在说明她不是那位母亲……
“您要相信我,哥哥,因为您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
“我相信,Mary”,Derek温柔地向她保证:“我相信。”
皇宫和往日一样平静,但这对兄妹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地拥抱着。
“我差点把你嫁到罗马去。”Derek的声音有些颤抖。
“请把我嫁到罗马去。”Mary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刚才ovgians向我表示他有联姻的意愿。”Max在马背上一摇一晃地对Fd说,悠闲自得的样子看不出他刚经过了一场流血的战斗后又是一场不流血的战斗,一夜未眠。对于这样精力充沛的Max,Fd早已习惯了。但他还是对着他的后背皱了皱眉头,然后对自己又有点惊讶。
ax没有看到他身后的Fd一连串的表情,他很少注意他身后——如果有Fd在那里的话。他总是这样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Max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你说那女人会不会在每一天晚餐的酒里放入一点点的砒霜,然后成为罗马的女王,梅罗文加的皇室终将统治全人类!哈哈哈哈….”他表现得有些神经质,说到最后还松开缰绳双手举天作欢呼状,仿佛是拥戴梅罗文加的一枚民众。
么意思,那女人……”Fd有些迟钝地说,因为他敏捷地触到了一点……
说着又抓起了缰绳:“驾!”
“您这样说……是您已经决定娶她了?”Fd立刻跟了上去,他一直都是追随在他身边最亲密的人,但似乎马上会有一个女人插在他们中间,在某些时候代替他照顾他的后背……Max终于要娶妻了……
“我今天见到她了,是个美人。”
“请不要离开队伍太远”,Fd一边追赶一边说:“这里可不太平!”
“这世上还有太平的地方吗,我观察过ovgians的城,他的城在白天和我的城一样的充满恐惧的声音,他的城在晚上和我的城一样的人迹罕见,我该为此庆幸吗?”
我该为你庆幸吗这样无声地问着,这个他誓死追随的人。
“不过你该为我庆幸”,Max突然勒住马看看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又看看Fd:“这说明我们快要回罗马去了。”
感觉到四周危险的注视,身后的骑兵们也已经赶了上来,Max高喊一声:“全速回营!”骑士们无拘无束策马奔驰。
这是,属于骑士的时代。
公主来到了Ryan的卧室,书房里关于她的未来而发生的战争,她已经全数从她兄长的口中得知。
“Jas没有陪着你吗?”Mary跪坐在地毯上,伏在Ryan的床沿,伸手去拂他的额头,却被Ryan躲开了。Mary被他孩子气的举动牵引出温和的微笑。
“他又不是我的情人,为什么要陪着我。”
“你们总是形影不离,更何况你现在受了伤而你的公主就在这个时候将被嫁到罗马…..我以为他会安慰你的……”
“我不需要!”
“那么,你的情人来安慰你了……”说完,Mary直起上身,接近了Ryan的唇,然后,亲吻他。
这是Mary第一次吻Ryan的唇,僵硬的。
“你做了什么,Mary……”Ryan木纳地看着她。
“你爱我吗?”Mary问。
“我爱你吗……”刚才她的兄长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你不爱我”,Mary说:“你不爱我,Ryan—de—Payns——你从来都不吻我。”
“Mary……”
“你是我的情人吗……更多的时候却如一位兄长,Ryan,你阻止我出嫁是因为爱我吗?还是出于一位兄长对她自小疼爱的妹妹潜意识的占有欲”,Mary几乎是附在他的耳边说:“只是占有……”
“不”,Ryan推开Mary愤怒地说:“你只是想去罗马做皇后,却把罪责都推在我的身上,是你要离开我!”
“那你会娶我吗”,Mary平静地对那爆发的火山说:“可以娶我吗?可以吗……”
ary轻轻地问着,Ryan重重地倒回了床上。Mary见状站了起来,俯视着Ryan一小会儿,然后转身离去了:“我会嫁到罗马去……那个时候,或许你该知道你爱谁……也许真的是我蒙蔽了你的眼睛……”其实说到后来,Mary自己也听不见了。
仿佛有古老的歌谣在风中隐约可见:……随着一声叹息……你转身而去……随着一阵心痛……你已无话可说……你会发现……世界已经改变…..永远……改变……
Ryan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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