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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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真的不会有结果吗?回忆太过完美,好似只能在梦中存在一般。
无数次期待著与你再次相遇,然而,我只能不断的向上帝祈祷,希望他能再次把你带到我的面前。
上帝会听到我的祈祷吗?
十年後。
这里是一条热闹而狭窄的街道,由於这里狭窄而密闭,所以终年潮湿而不见阳光,唯一的光亮也只有你抬头才能体会得到。和这里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街道尽头的宽阔大道,那里宽敞明亮,是这个城市最喧嚣繁华的商业街。
他们一家是在十年前才搬到这里来的,他只记得十年前当他睁开沈重的双眼时,自己已经在这里了,当时他浑身是伤的躺在一张破旧的小床上,身体除了痛楚外脑中一片空白。而後他第一个知道的是自己的名字“安夜雨”,还有爸爸、妈妈和体弱的妹妹,为什麽会这样,他并不是很清楚,因为除了这十年的记忆,他完全没有十年以前的任何记忆。但他并不想去追究这到底是什麽原因,对於现在的生活他有一种莫明的安心感。
爸爸安程光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小生意人,在这条街道的尽头,面向大道的方向开了个小糕点店,整日为了家里的生计而忙碌著。
妈妈叶惠珍则是典型的家庭妇女,在家忙於家务。
体弱而坚强的妹妹安敏丽则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从小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二尖瓣缺失症,在十二岁那年曾做过一次人工心脏瓣膜植入术,生活本来应该日趋富裕的他们,由於妹妹的身体与人工心脏瓣膜产生排斥,每天都要靠服用大量昂贵的药物来维持,且成了医院的常客,一场小小的感冒也许就会要了她的命,所以家里的生活只能用温饱来形容,家中唯一值钱的大概就是爸爸送货的那辆小货车了,幸好蛋糕店的生意一直很兴隆,才不至於让大家饿肚子。
他则是靠打工上完三流大学的普通男生,这十年间他一共打了多少份工,连自己也记不清了,但受家庭的影响,学会了一手做蛋糕的好手艺,每天帮著家里忙完,就到刚应聘没多久的蓝夜调酒吧打工,虽然很辛苦,但很充实。
家里人好像并不愿意和他人有太多交际,所以这十年间,家里几乎没有一个客人,就连见到了邻居也只是点个头而已,他的朋友也是寥寥无几。
昨天父亲接了一笔大生意,据说楚氏企业的总裁楚铭远与林氏企业董事长千斤林豔冰今晚订婚,这件事昨天的报纸是作为头版头条报道的,各个电台的新闻更是连续播放,所以连他们这种跟上流社会根本搭不上边的人想不知道都不可能。虽然并不清楚父亲怎麽会接到这个生意的,也许是父亲的手艺远近闻名吧,但这的确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他和父亲闭门忙碌了一天,才做好了足够份的糕点,以及一个五层的大蛋糕,把所有蛋糕都搬上货车後,父亲准备去送货,而他也到了去酒吧打工的时间。
“爸,一路小心喔?早去早回。”安夜雨向车座上的父亲挥著手道。
“好,小雨,你也该去打工了吧,才上班没多久,可别迟到了。”父亲也不忘叮嘱他道。
“我这就去,爸,你也快走吧,妈还等著你回来吃晚饭呢。”
父亲隔著车窗向他挥挥手,启动了车子,看著车子缓缓行远,他也转身朝著打工的方向走去。
蓝夜调酒吧。
这是一家装饰豪华而不俗气,高贵而不奢华的酒吧,整个环境以蓝色为基本色调,彩色的拼贴玻璃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色彩,灯光柔和,酒吧内洋溢著悠扬的蓝夜调,给人一种安心又舒心的感觉。服务生正一丝不苟的在餐桌上摆放精致的烛台及蜡烛,由於还没到营业时间,整个酒吧显得很冷清。
凡业内人氏都知道,这是一家只有VIP会员才有资格进入的酒吧,这里的会员一年要一次**纳一笔非常昂贵的会费,且不是有钱就可以入会,必须要经过身份确认达到一定地位的人才有资格。就算有其他客人,也必须由有会员资格的人带入,否则概不接待。这里的老板显然并不愁没有客源。因为即便这样,这里的客人也是趋之若骛。
“小安,安安?”一个面貌英俊的魁梧男人用著亲昵的口吻叫著吧台後的安夜雨。
“老板,请不要用这麽恶心的声音念我的名字,第一我刚吃过点心,第二我还不想这麽快就把它浪费掉。”一个伟岸的男人用一种近乎甜腻得发嗲的声音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光想就已经是一件够恶心恐怖的事了,更何况是现场直播。安夜雨实在受不了这个老板了,他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赏他一个头顶,低头擦著水晶杯。
“小安,你真不可爱,就不会温柔一点,说话婉转一点吗?明明长得那麽漂亮。”男人故作伤心的抚著胸口,一脸怨妇状。
“不要老拿我的长相大作文章。”受不了,简直要吐血了,他哪里像个老板的样,整天无所事事也就算了,竟然还无聊到整天寻他开心,堂堂一个樊氏企业副总裁就没别的事情做了吗?他家不是开了很多的宾馆、餐厅、超市什麽的吗?怎麽老看他这麽闲呢。
“小安,安安?美人?”
安夜雨猛地抬头,怒瞪那个英俊却嬉皮笑脸的男人,严肃警告道“不许叫我美人,小心我打掉你一口的白牙。”心里顺便想象著那个画面。
眼前应该是一张成年男子的脸,由於长得过於柔美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很多,一双炯炯闪亮的眼眸微带怒意,似乎比阳光更灿烂,翘庭的鼻子,饱满而红润的嘴唇,细白的皮肤,是属於时下流行的那种很中性的脸。这里多数女性顾客都是冲著他来的,当然男性顾客也不在少数,大概也只有迟钝如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窥探他的美貌了,整天挂著一张亲切的笑脸,光看他此刻生动的表情就够让人赏心悦目的了,樊彦鳞看得不禁有点痴了。
“喂!回魂!”粗暴的给了樊彦鳞一个暴栗,安夜雨顺手递给他一杯白兰地。
“哎哟,会打傻的,你本来就是美人嘛。”樊彦鳞煞有其事的揉著根本不疼的头,但还不忘继续调侃他。奇怪,明明天天看到他,怎麽还没对他的容貌免疫呢?真是奇怪,只怪他长得太漂亮。
“樊彦鳞你到底有什麽事?”很显然他真的有点生气了,看见身边的服务员走开了,他才直言不讳的直呼老板其名。
在表面上他们是主顾关系,在私下其实也算是朋友,自从两个星期前他应聘到这里以後,就一直惨糟他的“骚扰”,非要缠著他不可,像他这种人什麽朋友没有啊,为什麽一定要来缠他呢,看他真的不正常。也罢,谁让他付他那麽高的薪水呢,缠就缠吧,反正他一向想得开,这里大概也只有他知道樊彦鳞的本性了,安夜雨暗自摇头。
“你知道今天楚氏企业总裁楚铭远和林氏企业董事长千斤订婚的事吧?”樊彦鳞一副你应该知道的口吻道。
“当然知道啊,这还用说,他们的订婚蛋糕还是我爸做的呢,这件事大概连乞丐都知道了吧?你问这干嘛?这跟我有什麽关系?”安夜雨莫名其妙的问著,心想像他们这种名人连订个婚都这麽大费周章的,事不关己的继续擦著杯子。
“有关,当然有关,因为我马上就要去参加,所以……我要你陪我一起去。”樊彦鳞故意在所以後面拖长了尾音,一脸兴奋道,几乎到了眉飞色舞的地步。
“什麽?”不可思议的地瞪大了眼,看著一脸兴奋的樊彦鳞,他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至於这麽惊讶吗,不过是请你帮个忙而已,因为我根本不想去嘛,心想去了肯定会很无聊,所以才找你陪我去的,有你在的话我一定不会觉得无聊的,好不好啊。”放下酒杯,樊彦鳞掏了掏有点被震到的耳朵,向他讨好似的一脸掐媚样。
“免谈,开什麽玩笑,你就为了这麽个烂理由就要我陪你去那种地方,你不愿意去可以不去啊,况且我相信你的那些红颜知己肯定会很乐意陪你去的,你找她们吧,我爱莫能助。”这种馊主意他都想得出来,真不知道他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使劲地擦了两下杯子,安夜雨一脸“你是神经病”的表情。
“不行,人家请柬都寄来了,这是商场规矩,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其实…哎呀……不瞒你说,楚铭远…是…我的大学同学啦,谁叫他又年轻,又多金,长得又帅,简直就是个万人迷,他的魅力根本就是从八岁到八十岁的雌性生物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你以为我不愿意带我的红颜知己去啊,还不是他害的,每次出席这种聚会,只要有他在场,我带去的那些女人整个魂都飞到他身上去了,根本就忘了我的存在,还屡试不爽。说真的,其实我也不差对不对?我又英俊,又潇洒,钱也不比他少多少…,喂,喂,有什麽好笑的?还有你那什麽表情啊?”尽管他并不想承认楚铭远是如何的出色,但还是咬牙切齿道,且说著说著到了无人境界,要不是安夜雨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还用一脸鄙夷的表情看著他,估计他还停不下来呢。

“哈…哈…,那你是准备带个男人去看看会有什麽效果吗?呵呵…,真是太好笑了。”实在是受不了他孩子气的想法,听完他的失败史,还有那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安夜雨实在憋不住,不雅地大笑出声。
“怎麽…不行吗?至少我还没听说他对男人感兴趣啊。”被猜对想法的樊颜鳞窘迫的涨红了脸。
“那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吗?这种场合带个男人去,不是很奇怪吗?其实你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吗?。安夜雨还是觉得他的想法幼稚得可笑,不予赞同。
“那会很无聊的,你就陪我去聊聊好了,我根本不想去应付其他人,仪式结束後我们打完招呼就离开,怎麽样?求求你啦,帮帮忙嘛。”樊彦鳞用著小狗般乞求的眼光看著他,眼神中居然还水光闪闪。
“拜托,大少爷,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老是对我嗲声嗲气的行吗?你想让我“立毛肌疲倦而死”吗?(注:由於全身的肌肉为了撑起浑身的汗毛而疲倦的死亡,俗称“起鸡皮疙瘩”。)况且我又不认识人家,我去干嘛?以什麽名义去?亏你想得出来。”安夜雨一副败给他的表情,揉了揉树起的鸡皮疙瘩,越看他越像狗狗。
“安安,不要这样嘛,我在你面前才表现出本性的,也只有你才能看到我的另外一面,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再说人介绍了不就认识了,你就以我朋友的名义去好了,我连衣服都帮你准备好了,就在车上,你今天就当陪我去公干,我加你一天十倍的工钱,怎麽样?这种买卖稳赚的,要不二十倍也行啊,最多我以後再也不叫你美人了,也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心肠好,就当做善事好了,拜托啦。”看来狗狗还真是执著,还使出了金钱政策,他明明知道他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这可是你说的,别说话不算数。”实在受不了他一再的纠缠,况且自己也不吃亏,就当去玩好了,又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安夜雨总算开始心软了,谁让人家放下身份求他呢,最主要是看著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撒娇的样子,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当然算数,我什麽时候食言过,那你就是答应啦?”樊彦鳞称热打铁的追问道,喜形於色。
“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看他一脸欣喜的样子,跟中了头奖一样。
“好耶,小安万岁!”樊彦鳞不顾形象地欢呼出声。
“喂!”意识到其他服务生的好奇目光,安夜雨及时阻止探上前企图拥抱他的樊彦鳞。他怎麽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得意忘形,他这样是怎麽做成大事的?看来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Sorry。”樊彦鳞暗暗向他眨了眨眼睛。
呕,他真的快受不了了,天下怎麽会有像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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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宅,晚八点三十分。
天空好象深色的天鹅绒般散落著如珍珠般的星星,看来明天一定是个好天。但安夜雨并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原因是前一刻还在酒吧擦杯子的自己,这一刻却已经上了樊彦鳞这条贼船,但最大的原因却是……。
望著眼前这扇陌生的大型豪华铁门,似乎又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他应该从来没来过这里才对啊,但心中正在蔓延的心寒却不容忽视,这到底是什麽原因呢?呆呆地凝视著眼前的铁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模糊的记忆,速度太快,在他来不及捕捉到一点头绪的时候已消失无踪,那种冰冷的感觉,使安夜雨不禁打了个冷战,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夜雨…夜雨…。”身边的樊彦鳞轻推了他一下。
“啊,什麽事?”不知不觉闪了神,安夜雨收回眼神,转身问道。
“你怎麽啦,发什麽呆啊?叫了你好几声都不搭理我,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快走吧?我们好像来晚了呢”经樊彦鳞一提醒,他才发现到,楚宅外的车道上停满了车子,由於这是一处独立的别墅区,所以广场上停不下的车子,都停到了外墙边,看来已经有很多客人先到了,场面甚是壮观。
“我们走吧。”樊彦鳞催促著。
“喔,好。”安夜雨回头又望了一眼那扇豪华的铁门,不再多想地跟著走进了楚宅,进入後才发现它不是一般的大,这里有独立的中央公园、私人游泳池、客房部……,皇宫大概也就这样吧,安夜雨在心里赞叹著它的华丽,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人声鼎沸的大厅。
“怎麽啦,干嘛站我前面撞…?”不满的抗议声在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才停止,愕然的看著原本喧嚣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全场所有人都用著一种近乎惊豔的目光注视著他们两。
“有什麽不对吗?他们干嘛那麽看著我们啊?”轻声问著身边同样有点愣住的樊彦鳞。
“呵呵,看来我猜对了,我本来就有这样的预知,但没想到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出乎意料,看看这场面,简直比偶像登场还夸张。我们这样的组合果然不同凡响啊。”看著身边一身银灰色西装,身形修长的安夜雨,在灯光下犹如贵族一般,也难怪别人要用这种眼光看他了,其实他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不过迟钝的他大概是不会知道了。樊彦鳞一副了然的神情偷偷瞄了一眼安夜雨的表情,他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呢。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给他人带来了困扰,客人纷纷转身继续著他们的话题,但还是有少数的姑娘们暗自瞄他们,被发现後又脸红的迅速低头。
“我早说了会被别人看笑话吧?你还偏要拉我来,我反正无所谓,跟他们没什麽交际,看你以後怎麽跟别人解释。”安夜雨低声说道。
果然是上流社会,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花枝招展,就是不知道在他们光鲜的外表下面又是怎样的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呢,他一向对上流社会反感。
“既然我能带你来,就不会後悔,自在一点,有什麽好介意的,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说明我们有魅力啊,我们应该感到骄傲才对,乘现在主角还没到,我们先找个凉快的角落呆著去。”樊彦鳞优雅的拿了杯服务生托盘中的香槟,一派悠闲,满不在乎地拉著他往靠窗的角落走去。
安夜雨也只能佩服他这种谬论了,心想慢慢熬吧,谁叫他收了他的钱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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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受够了,不知什麽原因主角迟迟不出现,却有客人频频过来跟樊彦磷攀交情,惹得他也不得清净。更有甚者已经在偷偷议论他和樊彦鳞之间的关系,否则这种场合怎麽会两个男人一起出现……,大厅明亮的灯光和嘈杂的环境更是刺得他头痛欲裂,他实在有点呆不下去了,正准备和樊彦鳞打声招呼先行离开,心想反正他也陪他来了,不算违约吧?
正在此时,原本喧嚣的大厅好像突然真空了一般,听不见任何声响,时间好像也静止了一般,发现到这一变化的安夜雨不解的看著樊彦鳞。
樊彦鳞指了指厅门的方向,向他微微一笑,轻声地说:“主角出现了。”
安夜雨疑惑的转身和所有人一样看向厅门的方向,下一秒,他却只能瞠目结舌的瞪视著慢步走向大厅的男人。那是一个俊美得几乎张狂的男人,他深邃黝黑的眼睛如黑晶石般迷人,高挺如刀削的鼻梁下是一张性感的薄唇,合身的黑色西服包裹著他修长而完美的身材,浑身散发著不容忽视的王者气息,他黑晶石般的眼眸扫视了一眼在场所有的宾客,惹得宾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安夜雨完全被他这种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所震撼住,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失去了一切感官功能,忘记了如何思考,唯一能做的只是凝视著这个如神一般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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