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〇章 刘老大的招摇过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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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伟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汉灵帝刘宏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寂寞。
眼瞅着就要“熹平中兴”了,明年的大好前景让汉灵帝刘宏莫名得兴奋,但是年前这几个月到阳春三月这段时间却是难熬,得琢磨点新花样出来乐呵乐呵。
“十常侍”怎么会不知道皇帝老大的意思,整天召开联席会议挖空心思地想法子逗老大高兴。曹操在外面的表现让“十常侍”更加恐慌,“捧杀这小兔崽子”的计划得继续实施,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要控制好皇帝老大。凭借自身出入宫掖的优势,“十常侍”在后宫中还有两个大棋可以利用,那就是汉灵帝刘宏的老娘董太后和新近得宠的何进的妹妹何贵人。
这两个娘们儿都不是省油的灯。
董太后一张老脸跟敌敌畏商标似的,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儿,顺便把这个基因遗传给了亲儿子。何贵人貌美如花心如蛇蝎,就是一个美女蛇!这些张让和段珪知道得最清楚。张让伺候董太后花样百出有一套,宫廷中其中伺候后妃的猫腻搞了不少,要不张让怎么会成了刘宏的“爹滴”?
大汉的极品太后不少,先前的高祖刘邦的老婆吕后,后来的窦太后、邓太后等都是非一般的娘们儿,现在把这个董太后抓在手心里“十常侍”的心理防线就坚固不少。
但是老娘们儿终究会挂掉,所以,培养新一代的太后计划也得提上日程。“十常侍”内部对于这个新后宫代理人观点不一,所以便采用“广泛撒网,重点培养”的战术,段珪主攻何贵人,蹇硕主攻王美人。
这两个小娘们肚子好使,给刘老大养了两个儿子。刘宏的儿子生了不少,十几个都夭折了,能剩下的都得着皇帝老大的宠,以后谁执掌后宫还很难说,但是后宫娘娘轮流换,不变的是“十常侍”的天。不过,王美人好像略逊何贵人一筹。王美人才华横溢,灵秀之气充足,就像一股清凉的风,给玩累了的汉灵帝带来不少慰藉,要论手段,跟何贵人没得比。
王美人走的是“阳关道”,何贵人走的是“独木桥”。王美人是大家闺秀,爷爷王苞是五官中郎将,杀猪家的平民女儿何贵人心中可不缺少狠戾之气,如此平步青云,很是“小人得志”,而张让要用的,正是她的这个“小人得志”。
张让是老狐狸了,帝后心理学早就谙熟于心,看惯了东汉末年的皇帝走马灯似的换,知道汉灵帝刘宏貌似心狠手辣九五之尊皇威难犯,但内心里却是极度恐慌,心理阴暗,越是声色犬马,越是极度不自信的表现,心理脆弱得很。
也许,汉灵帝刘宏的皇位来得太轻松了,以至于自己极度得患得患失,随着他在阴谋和险恶四伏的宫廷中不断长大,这个阴影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厚重。渐渐地,他对皇位与皇权形成了一种异常敏感以至于脆弱的心理,总是恐惧有人图谋社稷,觊觎王位,侵夺皇权,就像他突然得到皇位那样,又在突然间丧失,加上一帮阉货从中挑拨,两次“党锢之祸”的发生与此不无关系。
心理的阴暗和紧张必然在外界寻找安慰和补偿,有的人尤其是女人喜欢吃东西暴饮暴食安慰自己,有的人喜欢疯狂地花钱寻找安全感,有的人喜欢饮酒作乐声色犬马……哪一个末世帝王不是如此呢?花样儿玩得一个比一个鲜,诸如陈后主、李后主、隋炀帝,既然无力回天,只能尽情享受剩下的帝王岁月,遮掩自己恐慌的心理,忘却纷繁复杂的政事,在酒色中寻找原始的安慰……
于是,在一帮深谙帝后心理学的极品“太监”(注1)的帮助下,汉灵帝刘宏又找到了新玩法。
听说最近京师洛阳非一般的热闹,刘老大很想出去看看,虽说经过曹操的大刀阔斧的整治已经不错了,但是最近泥腿子闹起义,京师鱼龙混杂,又怕蹦出来个刺客什么的不安全。还是蹇硕有想法,在宫中搞市场闹夜市!
在后宫仿造街市、市场、各种商店、摊贩,让宫女、嫔妃、宦官们一部分扮成各种商人在叫卖,另一部分扮成买东西的客人,还有的扮成卖唱的、耍猴的、开青楼的。而他刘宏自己则穿上商人的衣服,装成是卖货物的商人,在这人造的集市上走来走去,或在酒店中饮酒作乐,或与店主、顾客相互吵嘴、打架、厮斗,或者干脆装成一个叫花子沿街乞讨,或者寻花问柳眠宿烟花,狎妓在宫中的“百凤楼”……好不热闹!
汉灵帝刘宏混迹于此,玩得不亦乐乎,心情大好。

市场上的货物都是搜刮来的珍奇异宝,被贪心的宫女、嫔妃们陆续偷窃而去,甚至为了你偷的多我偷的少而暗地里争斗不休,在宫中互相撕扯,扮作泼妇骂街,灵帝乐得嘿嘿的,好玩!做这个皇帝还不如寻常富商大贾玩得高兴,郁闷!看来天子有天子的快乐,天子也有天子的悲哀……
各种花样玩累了,皇帝老大便驾着他那驾特色四驾白驴车带着一群“狗官”招摇过“市”,亲自操辔执鞭,驱驰于苑中。这个白毛驴要是碰到哪个市人或者“狗官”咬着谁的衣角,都得脱得精光站在那里不动,于是宫女、宦官们见到白驴车和“狗官”们立刻花容失色,大呼小叫纷纷避匿,被“狗官”们追得满宫廷地跑,皇帝刘老大在闹市中来回穿梭,扮演“强盗过街”……
京城的事儿就是新鲜!这件事被来京城见世面的地方豪门、富商大贾知道了,原来今年流行“扮强盗赶着驴车过街”,于是争相仿效!这些人纷纷在自己的庄园举办类似的活动,一时间本来低廉的驴价骤然上涨,甚至与马的价格相同,后来竟发生“千里无驴鸣”的事情——都被士族豪门大户人家抢购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恨得朝廷很多大臣牙根痒痒,刚刚建立起来的强国梦想似乎有点虚幻!就是那帮阉货搞的鬼!很多大臣也是敢怒不敢言:皇帝老大正玩得高兴着呢,这个时候泼冷水,跟伸着脖子找死还容易!
曹伟每次进宫见皇帝老大的时候都见刘宏精神头儿很好,兴致很高,对这个“扮演强盗过街”的游戏乐此不疲。曹伟心想,摊上这样的玩主儿,简直就是没治了。
不久,董太后亲自做媒,把曹家的一个女儿曹操的一个堂妹嫁给了宋皇后的弟弟濦强侯宋奇。曹腾老爷子隐隐感觉有点不妥,但是太后指婚,当今的宋皇后又端庄贤淑母仪天下,又说不出什么不妥来,给了这天大的脸面不要就别想混了。
曹伟心想,戏志才的说法不错,端庄贤淑只能让刘老大敬而远之,难怪身为皇后这么多年肚子还没有动静,何贵人和王美人都怀抱着儿子呢,估计早晚被废,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被废也伤不到曹家的筋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夜色深沉,在曹家热热闹闹办喜事的时候,张让府中的密室里,“十常侍”环坐在一起,一个个冷笑。张让阴阴地说道:“曹操这个小兔崽子,先让他蹦跶两天,早晚让他滚回去……蹇硕,你很快就会如愿以偿啦……”
各地的足球运动搞得如火如荼,华佗的白药、创可贴和红花油还没等到开春便开始热卖,这一路银子也开始流淌。驴市涨价,马市萧条,戏志才便建议用药钱和新龙门客栈的收入开始在西北和京城购买骏马良驹,让十位武士运往谯县曹氏庄园。曹伟心想也是,这个年代,建立一只骑兵是非常重要的,有钱了,可以着手做准备了。
丁丁带着孩子小曹昂和曹铄回老家了,曹伟满怀“热情”地奔波于西园和青凤阁之间。说实话,曹伟已经被蔡文姬深深迷住了,在她身上,曹伟似乎看到了乔丽娜的一点点影子,不知道丽娜美眉怎么样了……
没过几天,当曹伟再次颠颠地跑进青凤阁的时候,看见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正在跟蔡邕老师低声说话,文姬美眉脸色泛红,在一边上正窘迫得难受。
这个年轻人脸色白净略显潮红,瘦得跟麻杆似的,一副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样子,弓着个身子在蔡邕面前毕恭毕敬,不时拿眼睛觑着蔡文姬。
蔡文姬一看曹操来了,如获大赦,叫了一声“孟德哥哥”,轻声说道:“那首《七夕散诀》已经谱好曲子了,一会你来听听……”
说着转身就飞奔回了内室,弄得曹伟心中无措,赶紧先给恩师施礼。那个年轻人看着曹伟雄壮的身躯眼睛里满是出自本能的怨毒和敌意。
蔡邕忙介绍道:“孟德,你来得正好,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河东名门的卫仲道,文姬的未来夫君……”
曹伟眉角一跳,眼中感情不单纯,微笑着拱手说道:“在下曹操,久仰大名,无缘相见,今日得遇,三生有幸,见过卫公子……”
注1:宦官称“太监”,是隋唐以后的事,地位较高的内监就被称为“太监”。唐高宗时,改殿中省为中御府,以宦官充任太监,少监。后宦官亦通称为太监。 到了明代,宦官权势日增,人们就把所有宦官都尊称“太监”,太监也就称为宦官代名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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