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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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少数担心会因为平日与其交好,而受到牵涉,其余的均挂着事不关己的笑容。更有幸灾乐祸的,想着要不要落井下石。所有人或坐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焦急又耐心的等待着。
果不其然,最后,丽妃是被人压着进来的。
“太后,太后,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是被冤枉的,求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啊。”
阮太后皱着眉头,看着狼狈跪在地上的丽妃,不理会丽妃的哭求,反问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大清早的,哀家可是湖涂得紧。”
李治冷笑,道:“国师,给太后看看从丽妃那里挖出来的东西。也给各位掌掌眼,在孤的后宫,居然有如此胆大阴狠之人。孤的后宫,容下下。”
开始做戏了。
唐子谋敛下眉,首先把半开的木盒递到太后面前。看到里面的巫蛊娃娃,阮太后脸色微变,随即满脸怒色,十分不悦的瞪着跪在下面的丽妃。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那可看不出来。
后宫的其他女人,可没有阮太后那样的镇定与冷静。看到木盒里的东西,纷纷惊叫起来。甚至有几个看到上面写得生辰八字,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恶狠狠的瞪着跪在下面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丽妃。
“太后,真的不是臣妾。这是污灭,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把这东西放到臣妾那里,用来嫁娲臣妾。太后,请您明查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不能因为在臣妾那里发现了这些东西,就栽在臣妾的身上啊。”
丽妃虽然面容枯槁,但外表明显没有受到伤害。看其还有力气哭叫着,显然精神头也不错。
“冤枉你。”李治冷冷一笑道“这巫蛊用的布料,是宁州府城特织上贡。除了太后与皇后那里,孤唯赏了你一匹料子。这线头,也是宫中所制。纸墨更不用说,唯有你能弄到这些东西,还有谁能造出?孤查了,太后用料子用了件衣裳,皇后的布料还好好的放在库房。唯有你库房中的那匹布料,少了半匹。”
丽妃哑然,她当然不能说太后以及皇后,都有可能嫁祸于她。但就这么认罪,她很不甘心。她张口,还想说些什么,李治一伸手,阻止丽妃继续说下去。
“孤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唤人传青梅。”
青梅被侍卫从外面推进来,她一个小奴婢,可没有主子那么好运。虽没有受什么大刑,但全身皮开肉绽,一看便知道受过刑的。
“娘娘,娘娘,奴婢对不起您。”青梅一进来,看到丽妃第一眼,便开始哭诉。随即,又心虚道“一切都是奴婢的自作主张,跟娘娘没有任何关系。那些盒子,那些都是奴婢自己作主,埋在土里的。”
青梅话里话外,都承认了巫蛊的盒子是属于她们宫里的。嘴上叫着喊着,把罪名往自己身上背,但不过一个奴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明显是替某些人背罪。这一承认,反倒证实了丽妃的罪名。
在李治的要求下,青梅把那天晚上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只说一切都是自己的主张,与主子无关。
“你胡说,你这个贱婢,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日待你也不溥,你这个反骨的,居然敢背主。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自己是无辜的,丽妃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青梅口口称称的自称着自作主张,说得确实是实话,但怎么听怎么像是她是主使人。丽妃不是傻蛋,明白自己是被贴身女婢给算计了。
“娘娘,青梅只是担心娘娘。您千万别发怒,青梅已经跟各位主子说了,一切都是青梅自作主张,一切与主子无关。”
青梅说得情真意切,看在别人眼中,自然是另一番景象。这刻意的强调,就好像是青梅忠心护主,趁此时机,对着口供,有意说明自己什么都没说。
既然是你自作主张,你又何必跟自家主子不停的强调呢,明显着作贼心虚。
青梅说的都是真话,但在唐子谋刻意的安排下。在特意的环境,特意的人面前,这些反倒是忠心护主的表现,反而更是相信是丽妃因丧子而愤恨。因而挺而走险,没看到,连国师大人的生辰八字都刻在上面。别人可不会得罪大楚的国师,唯有因丧子的丽妃,因此而妒恨国师大人。
这一番动作下来,在场越来越多的人,都相信这是丽妃陷害不成,反倒被陛下识破了阴谋诡计。
唯有知晓真相的李治,以及阮太后及带着一分怀疑的皇后,知道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阮太后能从冷宫里出来,直至坐上皇太后的宝座,又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相信眼前的一切。她面色不悦,带着一分失望的看着丽妃,就是不开口说话。
“太后,这青梅不过是臣妾面前一个不受宠的宫女。前阵子,这小丫头摔了臣妾一个玉碗,臣妾罚了她。对,一定是这样。因为这样,她才故意把这些东西埋在臣妾的院子,然后故意装作忠心耿耿的模样。其实,一切都是这胆大包天的贱婢自导自演。就是这样,对,一定是这样。”
丽妃也不是傻蛋,自知巫蛊一案,绝非小事,绝不能承认。她转眼前便找到了事情的漏洞,兴奋的说道。深怕说晚了,就被皇帝满门抄斩了。
丽妃所说之话,也并非不无道理。后宫里的女人,虽然喜欢把事情想得复杂了,但这事说不定还真是有人收买了她的贴身宫女,这也不无可能。警惕些的,开始盘算着自己宫里的宫女位,有没有反骨的。若是她们遇到这种情况,就怕身上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自导自演?”李治冷哼,显然并不为丽妃的所言所语给打动“把那晚的小宫女传上来。”
李治口中的小宫女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因肚子痛无意发现青梅所做所为的宫女香香。做为重要的证人,香香一个被李治单独关押,并故作样子的把香香所有的家底,查得个底查天。
理所当然的,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身家十分清白。再加上她并非身居要位,身后并没有主子。
李治身边的小青子,恭恭敬敬的把香香的家底一一道明,并恳定了小宫女的清白。唐子谋当初选此女时,当然是慎重考虑,才肯定了老宫女的行动。香香的家底查起来容易,因幼年上过女学,许多人都能证明此女并非细作一类,更肯定其为大楚人,并非其她人假扮。
总之,无数证据扔下来,香香都是个身家清白的小宫女,身份经得起考验。
证实了香香的身家清白,那香香的证词,便有了足可参考的真实性。
胆小的香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所做的事,还是能说清的。香香便依着当初的记忆,垂着头讲起来。她不敢有丝毫撒谎,四周坐着的都是主子,随便拎出来一个,也比她的身份尊贵。更何况坐在上面的那一位,是大楚最尊贵的男人。
香香说完时,还顺道偷瞄了穿着明黄袍子的男人一眼。
好尊贵,好英俊,好强壮的男人。香香脸色顿时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头垂得低低得。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威严的男人。
香香的话,令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青梅的所做所为,之所以被发现,都是因为香香的无意闯入。如果说,青梅可能被人收买而嫁娲给丽妃,那身家清白,与任何人都没有深仇大恨的香香,根本不可能随意得罪一个宫妃。一切只能说,丽妃的运气太差了,青梅实在太倒霉了。
谁让那天香香晚上方便时,走错了路(小宫女不好意思声称胆小,而自称天黑走错了路。),青梅运气不好,正巧就被香香给撞上了呢。
香香的证言,直接给丽妃打上了死刑。
正因为证明了是丽妃所为,所有人不敢再幸灾乐祸。如果是其他的事,所有人看到别的女人倒霉,或许还会在一旁幸灾乐祸着。若真是宫妃作了巫蛊案,跟丽妃走得过近得,都有可能被牵连。
包括从头到底都不相信是丽妃所为的阮太后,都是满脸阴沉,紧紧的盯着惨白了一张脸的丽妃。
丽妃知道自己完了,有人在算计她。如果证明了她是罪魁祸首,肯定活不下来。但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她便是主使人,根本容不得半点反驳。
“丽妃,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丽妃,似乎对她失望透顶。
“呵。”
丽妃惨笑,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无论说什么都是错。这种情况下,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唐子谋见机连忙说出准备好离开的说辞,道:“陛下,臣这就将此邪物放入神殿,驱其邪气,佑宫里诸位主子的平安。”
“那就麻烦国师了。”李治没有为难,立刻便放了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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