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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铎惊魂略定,突然大喝一声,举刀挥索直冲过来。
那中年儒士不退反进,纵身一跃,疾迎上去。
铁板铜锣,单刀软索,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
三宗奇形怪状的兵刃,施展开后,看的人眼花缭乱。
但见索影纵横,刀光如雪,铜锣飞旋,铁板叮咚,瞧的人目迷五色。
这两人兵刃特殊,武功招数,也和一般兵刃不同,打的奇招百出,花样横生,宋天铎的拘魄索,可长可短,近战远搏都能运用自如,索如灵蛇戏水,绕空飞舞,忽上忽下,当真有叫人难测之能。
但那中年儒士的铁板、铜锣,也施的神出鬼没,铜锣护身,铁板攻敌,不管宋天铎索中夹刀的招数,如何凌厉,均无法抢得一点优势,不大工夫,双方已拼搏百招。
要知岭南二奇,在江湖上凶名素著,武林中人都对他们惮忌三分,但这中年儒士却是个名不见经传之人,能和宋天铎力拼百招而不露败相,立时引起全场中观战之人一阵骚动,转头耳语,议论纷纷。
胡柏龄冷眼旁观,看那中年儒士,愈战愈是沉稳招数也愈来愈奇,宋天铎攻势虽未受挫,但已不如初交手时那么凌厉。而那中年儒士却逐渐由守变攻,争取主动,看样子只要再拼上三五十招,那中年儒士大有反守为攻之能。
激战之中,忽见倒卧在地上的钟一豪挺身而起,略一调息,挣扎着站起身子,步履踉跄的向后退去。
胡柏龄大步迎了上去,低声说道:“钟兄不可太过好强,快请坐下调息一阵,保重身体要紧。”
因他面上蒙着黑纱,无法看清他神色如何,却听他微微一叹,说道:“岭南二奇之名,实不虚传,我受伤不轻,今日之战,只怕无能为胡兄再尽绵力了!”
胡柏龄探手入怀摸出一粒丹丸,说道:“萍水相逢,得钟兄这般厚爱,兄弟感激不尽,这粒丹丸,虽非什么疗伤仙品,但对镇神行血方面,不无小补,钟兄快请服下,静坐一阵,以钟兄精湛内功,决无大碍。”
钟一豪伸手接过丹丸,正待放入口中,忽觉一阵香风,迎面袭来,谷寒香右手抱着孩子,左手递过来一个拔去塞子的水壶,说道:“我大哥的补血镇神丹,疗治内伤最具神效,你快些用水冲下。”声音柔脆,语气中满含关怀,钟一豪伸手接过水壶,把丹丸投入口中,用水冲服,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就这片刻时间,场中的激斗,已有了急剧的变化。
那中年儒士已由守变攻,铁板、铜锣奇招绵连,忽而脱手飞打,忽而欺身近攻,夹杂着乱人耳目的叮咚之声,攻势凌厉绝伦。
宋天铎由攻变守,逐渐落了下风,拘魄索变化虽奇,但却为对方铜锣奇妙的招数所制,空自的盘空飞舞,难以攻入对方护身锣影。
罗浮—叟霍元伽眼看自己倚为左右双臂的岭南二奇,一个身受重创,一个落败在即,不禁大减了争雄豪气,暗自忖道:“如不及早设法,替下拘魄索宋天铎,岭南二奇要是全被重创当场,实力将大受损折了……”
心念一转,立时低声吩咐随在身侧的四个弟子,要他们设法扰乱武场,以找自己下场接替宋天铎的藉口。
他想的虽好,但时机已自晚了一步,蓦闻扬中清啸怒叱,同时响起,拘魄索宋天铎踉跄而退。
宋天铎似是要借后退之势,稳住身子,但他却未能如愿,倒退了五六步后,仍然跌坐到地上。
罗浮一叟霍元伽眼看自己倚仗为左右双臂的岭南二奇,双双受创当场,不觉怒火暴起,大喝一声,飞奔出场。
他怕那中年儒士及时撤退,是以,迅快绝伦的冲了出来,冷然喝道:“铁板、铜锣江湖间从未闻得,秀才兄定然是一位隐迹风尘的高人了,兄弟自不量力,愿以赤手空拳,接你铁板、铜锣几招!”
这些话如若出于他人之口,定将受到场中各地绿林豪雄斥责为大言不惭的狂妄之徒,但由罗浮一叟口中说出,却似变成了理所当然之事,无人觉得他这等托大之言,说的不该。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道:“只怕穷秀才铁板、铜锣,难是你的敌手,但如你一定要比,穷秀才说不得只好舍命奉陪了!”
罗浮一叟阴恻恻的一笑,道:“好说,好说,只怕难以接得下秀才兄的铁板、铜锣神奇招数。”说话之间,人已欺身而上,当胸一掌直击过去,他一出手,即踏中宫直进攻敌,简直把那中年儒士手中铁板、铜锣视作玩物。
这在武林规矩中讲,乃是极瞧不起对方的举动,大凡江湖中人,都极重视名誉二字,遇上这等事,虽明知不是对方敌手,亦必以死相拼。
但那中年儒士却有着大异常人的涵养,不但毫无动气之态,而且手也不迟,纵身一跃,向旁边闪让开去。
罗浮一叟想不到此人当着天下英雄之面,竟然不把自己加诸于他的羞辱,放在心上,不禁微微一怔,笑道:“秀才兄究竟是读书的人,和我们江湖上草莽之人不同,这涵养工夫,实叫兄弟佩服。”
语气之中,满含讥讽,只听得场外的人都有点代那中年儒士不平,心中暗自想道:别人怕了你也就是了,你这般出言讥讽,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那中年儒士对罗浮一叟的讥讽之言,竟似也未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霍兄这般称赞于我,穷秀才如何敢当,你以空手和我铁板、铜锣相搏,我如再不让你三招,岂不让天下英雄笑我穷秀才白读了圣贤之书。”
此人答非所问的胡乱扯了几句,但却表情逼真,似是他当真不知武林间比武规矩,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把罗浮一叟加诸的羞辱,解于无形之间,反而激起了霍元伽的怒火,只听他怒声喝道:“原来秀才是有心相让于我,那就再让上一招试试?”双肩微晃中,高大身躯快捷雷奔电闪般,直欺而上,一招“雷火交击”当头击下。
凌厉强猛的潜力,随掌而出,罡风激荡,带起了呼啸之声,排山倒海般直撞过去,威势惊人至极。
中年儒士表面上虽仍然笑容可掏,但心里却是暗暗惊骇,忖道:“此人功力这等深厚,如若被他击中一掌,只怕当场就得毙命。”
一提丹田真气,身子飘空而起,横向一侧飞去,让开罗浮一叟掌风。
霍元伽一击未中,向前疾冲的身子停也不停,一个转身,又冲过去,双掌平胸推出,一招“移山填海”,强猛的潜力,浪涌而出,横及四五尺宽,猛撞过去。
这一击的威势,较刚才尤为猛恶,中年儒士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失不见,双目疑视,神情肃然,双臂一振,身躯笔直而上。
他已看出罗浮一叟的功力修为,已达炉火纯青,收发随心之境,如果再向旁侧跃避,对方只需一转身子,带转击出力道,追击过来,这等猛恶之势,再想闪避,只怕不易,只有凌空而起,再见机应付。
只听罗浮一叟冷笑一声,推出双掌,猛然一招,那排空狂飚,陡然向上翻去。
中年儒士应变虽然快,但罗浮一叟击出的掌风,笼罩了四五尺方圆,想在一避之下,让开击来掌力,岂是容易之事,但觉一股强猛绝伦的力道,撞在双腿之上,登时觉着腿骨剧疼如烈,身不由主向外摔了出去,直飞出两丈开外,才向地上摔下。
就在那中年儒士吃掌风击中之时,胡柏龄已同时疾跃而起,快如离弦之矢一般,直飞过去,悬空一攫,不待那中年儒士外摔落实地,已把受伤的身子抱入怀中,紧接一个大翻身,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全场中人都为罗浮一叟奇猛的掌势内力,而生出凛骇之感,亦为胡柏龄迅快的救人身法心折,个个神色凝重,鸦雀无声。
罗浮一叟目光是何等的锐利,在攻闯三关的比武过程之中,已然瞧出这次争夺盟主的劲敌,只有胡柏龄一人而已,他原想以岭南二奇之力,先行和胡柏龄硬拼上两阵,然后趁他战后力疲之时,再出手和他决战。
哪知事与愿违,岭南二奇竟然双双挫败在钟一豪和那中年儒士手中,这意外的变化激起他胸中怒火,一怒出场,连运内家真力,打出震骇人心的劈空掌风,准备把那中年儒士击毙掌下,眼看大功将成之际,又为胡柏龄挺身救下,不觉把一股忿怒之火,尽转在胡柏龄的身上。当下冷笑一声,问道:“胡兄以江北六省绿林盟首之尊,竟然不依比武规矩行事,难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不知兄弟哪里有悖比武条规,还望霍兄当面说明。”
罗浮一叟霍元伽,双眉一挑,冷冷一笑,道:“此番北岳大会,共争天下绿林盟主,到场的都是一时英雄俊彦,岂是那普通比武较技可比……”
胡柏龄不待话完,接口说道:“霍兄此言,更使兄弟难解,但不知此次北岳之会与普通一般比武又有何不同之处?”
罗浮一叟道:“普通比武场内场外的朋友,可以衡量当时局势,从权处理,但今日之会,争的是绿林盟主尊高之位,到会的人,也必是抱有雄心,自信武学出人头地之人,动手过招,事关荣辱胜败,如无十成把握,就应藏拙不露,既然有胆量下场,想必早已存了性命作为赌注之心,不见真章,自是不肯善自干休,是以此等争雄论霸之战,岂容他人插手?”
胡柏龄“哦”了一声道:“听霍兄之言,似有责怪兄弟救人之意,但霍兄动手较艺之时,兄弟并未伸手,或有任何阻扰之处,这不依比武规矩行事的罪名,兄弟实……”
霍元伽未容胡柏龄话完,截道:“胡兄未阻扰比武,但适才出手救人,就是大为不该之事。”
胡柏龄脸色微变,道:“非是我胡某人多事,此人吃霍兄掌风击中受伤,场中人有目共睹,兄弟如不出手扶救,岂不断丧一条人命?”
罗浮一叟连声冷笑,道:“那只能怨他学艺不精,自不量力,这天下绿林盟主之尊,岂是这等容易夺得的么?不判生死,怎分胜负,胡兄贸然出手救他,就是存心破坏比武条规……”
胡柏龄见罗浮一叟越说神气越是蛮横,心中亦生怒意,当下问道:“请问霍兄,这比武条规之中,是否注明落败之人一定不得生还,这种条规兄弟闯荡江湖,也不是三天五日,倒还未曾听见说过,霍兄由何处听得此等成规,兄弟极愿详闻其事。”
罗浮一叟方才所说,原都是强词夺理之言,经胡柏龄一再反问,不由得僵怔在当场,答不出话来。
第三回龙争虎斗绿林称尊
罗浮一叟霍元伽,虽对胡柏龄忌惮三分,但他乃是异常冷傲之人,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如何能忍受得下,当时恼羞成怒,额上青筋暴涨,怒道:“江湖规戒之事,见仁见智,看法不同,胡兄既有意包揽是非,难道我霍某人当真怕了你不成?盛会难得,今天霍某人倒要领教你冷面阎罗几手绝学。”

冷面闻罗胡柏龄转脸看了谷寒香一眼,朗朗一笑,道:“既然霍兄有兴,兄弟自是要舍命奉陪了。”说话声中,人倏地凌空倒跃,把怀中的中年儒士送到江北五龙面前,低声嘱道:
“阁下可先行运功调息……”反身一跃,人又重返场中,抱拳对罗浮一叟道:“霍兄是以拳掌赐教呢?还是准备用兵刃交手……”
罗浮一叟正待答话,忽听侧方一声暴喝,道:“且慢,在下久闻冷面阎罗称雄江北,咱们兄弟心慕已久,机会难得,霍大哥,这一阵留给咱们兄弟,看看江北、江南,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狗熊……”眼前衣衫闪动,四条大汉一齐拥入场中,来人正是闻名江湖的江南四怪。
胡柏龄抬头瞧去,只见四个身着疾服之人,分站了三个方位,把自己围在中间。
四人之中,两个身材十分高大,两个却是五短身材的矮子。
胡柏龄环扫了四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兄弟久闻江南绿林道上,盛赞四怪之名,今日有幸一会了。”
他目光锐利,扫了四人一眼,心中已自有数,暗道:“如若让他们个别出手,我得多费一番手脚、时间,倒不如让他们联手而上,借机现露出几手武功,给他们瞧瞧,一则可收镇压全场人心之效,二则可省去不少麻炳……”
只听左首一个身躯高大之人,说道:“好说!好说!我们兄弟也久闻冷面阎罗胡兄大名,仗剑拐横行江北,所向无敌,今日能得机缘一会,荣幸万分。”
胡柏龄道:“四位同时出场,可是想一起出手吗?”
最右的一个矮子接道:“如在平时,我四兄弟总是一起出手对敌,对方一人,我们四个,对方十人,我们也是四个,但今日之战,情形不同,我们如果一起出手,纵然胜了胡兄,也要被天下英雄笑我们以多凌寡,胡兄亦可借故推拖,不认失败之帐。”
胡柏龄大笑接道:“兄弟耳闻四位联手搏敌之名,我看还是四位一起出手的好,至于怕兄弟借故不认败帐,贵兄弟只管放心,只要你们能胜得了我,兄弟立时拔腿离开这寒碧崖。”
四怪看胡柏龄自动要他们一起出手,不禁心花怒放,齐齐说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左首最高之人,和右首最矮之人,忽然一起冲击过来。
胡柏龄忽的向后疾退三尺,两人左右合击之势,一起落空,彼此错身而过,交换了方位。
胡柏龄一退即上,双掌左右分击,正待向两人劈出,忽听两人呼喝,另两人由正面疾冲而上,四掌齐出,迎面击来。
胡柏龄想不到两人攻势来的这等神速,不禁一怔。
但他乃久经大敌之人,虽然感出意外,但心神仍然不乱,双掌平胸,推出一招“移山填诲”。
一股强猛的潜力,随掌涌出,硬接了两人冲击而来的事势。
二怪向前疾冲的身躯,吃胡柏龄推出的内力一挡,前进之势微一受阻,胡柏龄已疾收内力,长啸而起,凭空一个转身,由二怪头顶飞过,以巧快绝伦的身法,落在二怪身后,双手疾分,脚落实地,双手亦同时按在二人肩头之上,低声说道:“兄弟不愿和四位结仇,请赏兄弟一个面子认输退下吧!”
江南四怪一向骄悍横行,觉着胡柏龄按在肩上的掌力不重,哪肯低头服输,彼此互望了一眼,潜运内力,一齐翻身击出一掌。
另外两人由两侧疾冲而上,举拳直击过来。
胡柏龄浓眉轩动,蓄蕴掌心内力,猛然向外一吐,二人突觉肩头之上,如受千钧压力一撞,身子突然疾飞出来,翻身击出的掌势,也失了准头,直跌到**尺外。
胡柏龄震飞二人身躯之后,身子向后一仰,施展“铁板桥”功夫,双足着地不动,仰面直卧下去。
左右合袭而来的两怪,冲击之势本极迅快,一时间收势不住,直向一起撞去。
胡柏龄陡然挺身而起,两手并出,推在两人肋间的“大包**”
上,只听两声闷哼,一齐横退了两步,跌倒地上。
胡柏龄五合之内,制服了江南四怪,破了四人驰名江湖的合搏之术,也使全场之人都为之心头一震。罗浮一叟霍元伽,原想借四怪之力,先耗去胡柏龄一部分真力,然后自己再出手和他硬拼,只要击败此一强敌,取得天下绿林盟主之位,即可稳操胜券,哪知事出算外,对方竟以奇快的身法,数合之内制服了四怪,心中又惊又怒,正待亲身临战,准备硬拼一阵,忽听一声巨雷般的大喝,崂山三雄之一的王大康,大步冲入场中,举手一指胡柏龄,喝道:
“以诡巧的身法胜人,俺老王瞧不顺眼。”呼的一掌,直击过来。
此人浑浑噩噩,也不讲什么江湖过节,胡柏龄还未来及答话,拳风已到前胸,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好笑,但觉他击来掌势虎虎生风,力道竟然十分强猛,心中暗暗忖道:“此人虽然傻里傻气,但膂力却是不弱。”
当下向旁一侧避开一拳。
王大康一拳不中,第二拳连绵出手,身子一转,又是一拳当胸击去。
胡柏龄看天色已然不早,暗道:此等之人,和他说也说不清楚,先把他制服之后再说。
让开了王大康第二次拳势,右手却在身子转动的同时,斜斜而进,极快的向王大康手腕之上搭去。
王大康一拳打出,身子也随着向前冲去,他因第一拳被对方轻轻让过,心中忽然想到对方轻身功夫,高过自己很多,这一拳只怕也难打到对方,如若身子冲近,第二拳纵然落空,但却欺入了对方身侧,可以和他近身相搏,那时可凭自己天生膂力,和他硬拼硬打两招,或可胜得对方。他虽是浑浑沌沌之人,但却也知以己之长,对人之短。
胡柏龄虽然机智过人,但却没有想到这个浑人,竟然会想出了坏主意来,右手五指刚刚摸到对方手腕,王大康竟然冲入他门户之中,一掌向背心劈下。
他心中不愿和崂山三雄结仇,是以不肯施下辣手对付敌人,却不料王大康求胜心切,不愿自身安危,冒险求功,不禁心头火起,冷哼一声,左臂一收,手肘向后疾点而出。
他武功已到听风辨位之能,虽然来不及回头瞧着,但点出的肘势,仍然认位奇准,王大康左掌刚刚触及胡柏龄的衣服,左小臂“上厅**”已被胡柏龄向后击出肘势撞中,只觉臂上一麻,全身劲力顿失,掌势变得软弱无力,右腕也同时被胡柏龄的擒拿手法扣上,转身一带,身不由主的踉踉跄跄向前跑了几步。
胡柏龄微微一笑,松了他被扣右腕,左拳同时轻轻在他右小臂上一拍,活了他的**道说道:“承让,承让!”
王大康微微一怔后,大声喝道:“这等打法,俺老王败了也是不服。”挥拳当胸击来。
胡柏龄闪身避开拳势,心中暗自忖道:钟一豪同那中年儒士,都已身受重伤,一时之间,很难复元,江北五龙之力,不足应付众人,我和罗浮一叟一场激战,胜负尚难预料,败了也还罢了,如果胜他,他决不愿甘心服输认败,必将另生枝节,此人虽浑,但却甚是刚直,如能收服此人,崂山三雄成可为我所用,至低限度,当不致再帮罗浮一叟……。
他心念转动,也就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当即笑道:“你要怎样,才肯输的心服口服?”
王大康略一寻思,道:“你先硬接俺老王三拳试试,我再败在你手中,那就心服口服了。”说完话,又是一拳击来。
胡柏龄潜运真气,举掌硬接了一拳。
王大康只觉他手掌坚如铁石,一拳打上,腕骨被震得隐隐作疼,心中暗生惊骇,忖道:
我这一拳,力道可击石成粉,怎生他这手掌比铁石还硬!大喝一声,又是一拳击去。
胡柏龄被他一拳击在掌上,震得全身气血微微浮动,不禁吃了一惊,忖道:此人膂力确是惊人,几乎接不下他这一拳,赶忙提聚一口真气,凝集前胸,疾向他拳上迎去。
王大康看对方居然挺胸挡受,心中忽生不安,暗道:这一拳只怕要把他打的口中喷血,摔出去七八尺外。
哪知拳势击在对方胸前,如中棉絮一般,竟然丝毫用不上力,惊骇之下,收拳疾退三步。
胡柏龄这次运气集胸,又接了他一拳,笑道:“王兄,还有一拳。”
王大康呆了一呆,又疾冲而上,左右双拳齐出,分击前胸小腹。
胡柏龄待他双拳近身,两手疾出,轻轻一拨对方双臂,身子微向旁侧一闪,右脚绊在王大康双腿之上。
王大康双拳一齐落空,身不由主的向前冲去!吃胡柏龄伸腿一绊,一跤向前跌去。
他身子将要摔在地上之时,忽觉背上衣服被人抓住,向上一提,把冲跌之势稳住,双脚重又落在实地之上。
回头看时,只见胡柏龄面含微笑,站在十步之外。
王大康愣在当地,想了一阵,忽然抱拳说道:“俺老王服气了,咱们别打啦!”大步向旁侧走去。
他说打就打,要退就退,也不理别人如何谈论。
这时,崂山三雄中的老大,老三,瞧他认输而退,深觉颜面攸关,双双奔了出来,却被王大康伸出双臂挡住去路,说道:“你们也不必再去打啦,咱们绝打不过人家。”
其实他们都已瞧出了胡柏龄武功高强,纵然双双出手,也无制胜把握,王大康出手一拦,两人果然退下。
此时参与争取盟主之位的一十三人,岭南二奇、江南四怪,和那中年儒士以及钟一豪等八人,都受了伤,崂山三雄因王大康一战之后,全体认输,不再出手,全场中只余下罗浮一叟和胡柏龄两人,决争盟主之位。
霍元伽望了崂山三雄一眼,缓步走入场中,冷冷说道:“胡兄准备和兄弟比兵刃呢?还是比拳脚?”
胡柏龄道:“霍兄既是主人身份,宾不夺主,霍兄怎么吩咐,兄弟无不从命!”
罗浮一叟道:“咱们先比拳掌,如果在两百招内难分胜败,再以兵刃相搏!”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如果兵刃仍难分胜负……”
霍元伽接道:“要是兵刃难在两百招内分出胜负,再以内功相拼,以决盟主谁属!”
抬头望望天色,说道:“时光已然不早,胡兄快请出手吧!”
胡柏龄道:“兄弟恭敬不如从命。”纵身而上,一掌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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