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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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龙凌心被幽闭在斛翠山庄已经半月之久。
为了谨慎起见,每隔三天,龙凌心就会被挪移到另外一处居所。
这次,龙凌心又被搬到了秋霁斋。
秋霁斋位于斛翠山庄的西北角,是个极其清幽僻静的场所。
整个居所全部用珍贵的楠木制成,古朴典雅,芳香浓郁,房粱上原木隐现的花纹骄傲地显露长久以来时间留下的印痕。
秋霁斋共有三层殿阁,四周回廊环抱,主殿的周围栽满了青松翠柏与高大的梨树,墙角开有一眼泉水,汩汩不绝。
每当春暖花开的时节,清泉绕石,梨花伴月,恍如世外仙境。
除却行动不便不谈,龙凌心在斛翠山庄的生活就如同隐居一般。山庄里所有的侍女侍卫,见了她都恭敬的行礼让道,不敢稍加打搅。饮食起居,一如从前,连山庄里提供的衣服,都是素色薄纱,针脚细腻,样式古雅,穿起来又舒适又飘逸。
毫无疑问,对于龙凌心的喜好,慕容赦是摸的一清二楚。
如此这般,真的把我当作金丝雀来养了?
每每念到此处,龙凌心都不禁微微苦笑。
半个月以来,龙凌心都在等待霍思璃等人的营救,所以总在不甚引人注意的地方留下特殊的印记,希望能为他们带来帮助。
奈何慕容赦显然更加谨慎,每每等龙凌心刚刚留下印记又将她迁居别处,弄得龙凌心前功尽弃。
不过在另一方面,龙凌心一直都在等着慕容赦向她摊牌。她实在不愿意相信,慕容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幽闭起来,就是为了让她每天在这里采**,养养鱼、下下棋,弹弹琴的。
只是多日以来,慕容赦除了偶尔出现在院子里,默默看着她之外,的确没有什么更加过分的举动。
一日半夜,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院落,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将整个秋霁斋装饰成水晶琉璃世界。
龙凌心悄立在中亭赏月,夜晚的凉风将她白衣的衣袂微微吹起,清雅脱俗,好似临风而舞,如一株空谷幽兰,遗世独立。
夜深秋凉,龙凌心的发梢与衣角早已沾上了一层细细的露珠,寒意侵体,使被封了内力的龙凌心越发不堪抵挡。
本来,这个时候,龙凌心早已入室就寝。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龙凌心在等一个人。
自傍晚之后,龙凌心就发现慕容赦又悄悄出现在院子里,默默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所以龙凌心特意衣衫单薄的在中庭立了两个时辰,就是为了让慕容赦主动来向她搭话。
终于,一件白狐披风披在了龙凌心纤弱的双肩上,为她挡住些许深秋的寒意,龙凌心回转头来,对上慕容赦清俊的面容。
“龙姑娘……”看着龙凌心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眸,慕容赦倒一时不知如何启齿。
“怎么,这么晚才把披风送来,就是你慕容亲王的待客之道吗?”龙凌心反问道。
“龙姑娘,你真当自己是来做客的?”,慕容赦微微一笑,坐在了庭院里的石凳上。
“慕容赦,朕这是在为你找台阶下呢。幽闭国主,是多么大的罪名。你真以为你区区一个亲王,就可以扛的下来吗?”龙凌心说着也坐到了慕容赦对面的石凳上。
“原来龙姑娘你这么为本王着想,本王真是幸甚。”看着龙凌心清丽脱俗的容颜,慕容赦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不是为你着想,我是为了昊月国与天山国两国的友好睦邻着想,为了生活在这两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的子民着想。慕容赦,你难道天真的以为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你一个人抵罪就可以了吗?”龙凌心摇了摇头,出言毫不客气。
慕容赦伸出手来轻轻握住龙凌心放在石桌上的柔荑,触手如玉般温腻柔滑,带着丝丝的凉意:“龙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其实一点都不适合当国主。你心思过细过重,任何事情出来都要在心里掂量半天,惟恐有半点差池。不用说,依你这样的性格,这个国主想必当的非常辛苦吧?”
慕容赦的亲热举动让龙凌心微感不悦,她不动声色地想将手抽回,但是慕容赦紧紧握住不让她动:“国主之位本来就是一个荆棘之地,龙凌心的确当的辛苦,其他国主也未必就能够事事遂心。再说世间之事,重要的不是适不适合,而是你想不想做吧。慕容亲王,你身为天山国的储君,如果连这点自觉都没有,也难怪慕容岚想要别人继位了。如果我是天山国的国主,我也不放心把王位交到你的手里。”
龙凌心话语虽轻,这几句话意思却是极重,慕容赦脸色一变,放开了龙凌心的手。
“自打本王出世以来,敢这么当面教训本王的,你是第二个……难道真的是前世的情障吗?”慕容赦面容暗淡,声音已经带着几分苦涩:“龙姑娘,实不相瞒,现在你和你父亲的处境十分凶险,只有依附在本王的羽翼之下,你们才能得保平安。”
听了这话,龙凌心不惊反笑:“慕容赦,这句话应该是朕对你说才对吧。多行不义,必当引火**。而且自朕登基以来,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附在谁的羽翼之下来得保平安。慕容赦,本来以为你也算是一代俊才,现在我才明白,你比起我爹萧若水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我如果是我母亲,我也绝对不会选择你的。”
龙凌心的话像一柄大锤重重敲在慕容赦的心上,慕容赦的脸色已经不复平静,变得阴骘起来,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那你倒说说看,本王到底哪里比不上萧若水了?”

“我母亲是一家之主,不能离开昊月国。我爹就不远千里,背井离乡与她长相厮守。我母亲喜好行医救人,不耐朝廷政务,我爹就代她入朝为官,处理烦琐政务。你又能给我母亲带来什么?纵使锦衣华服穿遍身、金莼玉粒噎满喉,也不过是白玉笼子里的金丝雀,你以为龙潇琴会稀罕吗?世间男女之情,贵在两情相悦,互相尊重体谅,才得以长久。如你这般掠夺强求的,也难怪要寂寞一生。”龙凌心一字一句,声声清晰入耳,如风敲寒冰一般,丝毫不留情面。
“也许本王今生是得不到龙潇琴了,但是本王依旧可以得到你。”说完,慕容赦一把把龙凌心拉过来拥在怀里,用手强行固定住她光滑的下颌,用力吻了下去。
龙凌心猝不及防,吃了一惊,待要抗拒,慕容赦的舌头已经滑入了龙凌心的口中,滑腻之中带着些微的凉意,迅速扫遍了她的下颚。
突然,龙凌心感觉到有一粒丹药经由口里滑入咽喉,顿时大惊,奋力将慕容赦推开,眼中愤怒的火焰都似要喷射出来:“慕容赦,你好大的胆子!你给朕吃了什么?”
慕容赦冷笑一声:“本王的胆子远比你想象的要大。这丹丸名叫‘阴阳合欢散’,龙姑娘冰雪聪明,应该明白吃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了此话,龙凌心只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通向四肢百骸,**如潮,澎湃而至,不可抑止,顿时怒不可遏,生平少有地在心里起了杀机。
慕容赦见龙凌心本来白净的面颊迅速染上朝霞般的红晕,眼波似水,即使是恶狠狠的瞪视,也是一幅似嗔非嗔的娇媚模样,顿时也情动如潮,不顾龙凌心的大力反抗,将她一路从庭院抱入卧房,将她放在扑满锦绣被缛的卧榻上,找到龙凌心的樱唇又堵了上去。
这次龙凌心受到春药的催动,心潮澎湃,全身的骨头都似软将下来,全身发烫,好似只有与慕容赦肌肤接触的的地方才能稍解烦热,被他一吻之下,半边身子已经**。
但是此时此刻,龙凌心神智仍然非常清明,身体虽然受制,心里却是极为抗拒,一眼瞥见慕容赦腰间佩着一把匕首,心想:“很好……”
嘴唇依旧碾转纠缠,龙凌心舌尖微动,反缠住慕容赦的舌头。龙凌心的主动让慕容赦浑身一颤,接着更加猛烈的进攻汹涌而至,一时之间放松了警惕。
就在慕容赦认为龙凌心已经屈服的时候,手臂突然一阵刺痛,多年习武的本能让他赶忙放下龙凌心抽身后退,鲜血从手臂上被匕首刺过的伤口喷涌而出,霎时染红了慕容赦身上的白衣,鲜血滴在雪白的锦缎被褥上,犹如雪中红梅,触目惊心。
外面王府的侍卫听见里面似有打斗的声音,急忙赶进来护驾,看见慕容赦半边袖口都被鲜红染红,不禁惊叫:“王爷,你受伤了!”
慕容赦见侍卫不经通报就跑了进来,不禁大怒,连忙用被褥盖在衣衫不整的龙凌心身上:“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
见慕容赦如此发怒,侍卫们吓的不轻,连忙退了出去。
龙凌心手握匕首,望着慕容赦被血染红的袖口,出言讽刺道:“还不快出去包扎伤口,我可是刺到你的动脉了。虽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是如果还没有得到牡丹花就流血而死,未免太丢脸了。”
其实龙凌心现在的情况比慕容赦好不了多少,汹涌的**在她的体内肆意叫嚣,非要找寻一个出口不可。只有三分神智未泯,让她能够出力抵抗。
慕容赦见龙凌心此时面泛潮红,眼波如水,浑身似海棠初放般妖冶动人,知道药力发挥正常,但是依然能够将他刺伤,不禁在心底暗暗佩服她的定力与机智:龙凌心,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本王就越是不会放过你吗?
慕容赦抬手看看手腕上的伤口,龙凌心所言非虚,的确堪堪刺中血脉,如果不及时止血,后果不堪设想。
“龙姑娘,本王给你服的药药效非常猛烈,不管是贞洁烈女还是大罗金仙都难以抵抗,希望你识趣一点,不要自讨苦吃。本王先去包扎伤口,恐怕本王回来的时候,就轮到你有求于本王了。”说着慕容赦转身离开了秋霁斋,料定只要一柱香时间,龙凌心就要支持不住。
见自己的急中生智真的把慕容赦给逼走了,龙凌心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把你给逼走了,本来朕还敬你是一国亲王,想不到你竟然用春药来逼朕就范,朕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其实,在龙凌心来到斛翠山庄的第三天,就发现斛翠山庄里的每间房子好似都有通向外面的秘道,所以她不动声色,静观其变,想找个恰当的时机带萧若水一同出去。但是事到如今,龙凌心别无它法,只能自己先走了。
想着,龙凌心就打开床榻底下暗藏的秘道开关,楠木大床缓缓移开,露出黑漆漆的秘道入口,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倒让龙凌心顿时清醒了不少。
龙凌心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黝黑的秘道之中,心里暗想:众位爱卿,你们如果想救朕,现在就来吧,朕实在不知道朕还能支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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