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三十七章 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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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一踏入君若的房间,便赶忙阻止了君若的行礼,亲热的关切道:“若儿,你,好些了么?”她来回上下的打量着君若,见她恢复的很在状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死不了,老太婆。这是君若心里的答案。不过,在皇宫里,哪怕她另有打算,她也不至于没有分寸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回禀皇祖母,君若好多了,谢皇祖母关心。”
至于吴太后,君若知道她不是朱佑樘,以自己的身份奈何不了她,只能强忍下怒气的无视吴太后存在了事。
“那就好,那就好!哀家见你这样,总算放心了。”周太后笑了笑,回头向吴太后使了个眼色。吴太后自然知道周太后的意思,这才不甘不愿的向前道:“上次的事件确实是哀家想的不够周到,累到皇后失去皇嗣,哀家真是罪过。不过皇后素来和善温和,相信不会与哀家计较的。”吴太后斟酌再三,方说出这番既服软又保持了太后尊严的话语来。
对于对吴太后而言已经是极限的道歉话语,君若闻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眼吴太后,或者确切的说是藐视了眼吴太后后,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吴太后依旧没有丝毫觉悟,她被君若这样轻视自己的态度弄得很是生气。只是碍于周太后在场,不好发作。最后也只得忍下这份对她而言的闲气。
“这刚流产,身体要好好的养。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啊。”周太后和颜悦色的对君若说道。她对君若的态度不置可否,对吴太后地反应更表示无视。
因为毕竟吴太后是君若丧子风波的挑起者。没有她就没有后面的事故。君若这般轻视她,也是无法避免地结果,是她自找的。而且周太后深知。君若这段时日来可是连皇帝地面子都没给过。此刻她只是这样平静的对待吴太后,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忍耐和给周太后面子了。
“君若知道的。”感觉得到周太后对自己是真心的关心。君若对着她稍微放缓了语气。君若知道周太后或许不喜欢她,可周太后是个有分寸地人,从不会象吴太后那样残忍与过分!
顿了一会,“你与皇帝都还年轻,皇帝又那么喜欢你。日后会再有皇嗣的。”终究是自家孙子,周太后忍不住为朱佑樘说起好话。
“恩。”君若轻声恩了一声便不再有下文,显然是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周太后见状也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开始闲话起家常。
言谈间,君若无意中抬眼瞥见了吴太后的一脸讽刺,刚压下的火气又被提了上来。不挫挫这个嚣张女人的锐气,真叫人胸闷啊!
恰逢周太后又不小心提到关于子嗣的问题,周太后始终对失去这个嫡长孙感到很惋惜。一旁的吴太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插嘴道:“母后也不必太忧心了。这不还有拢翠么?太医们都说她这胎亦极有可能是男胎!”
吴太后素来对君若腹中骨肉很是不屑,君若腹中的孩子能够流产,说实话。是她一直期盼着地。因为拢翠现在可谓是她的心腹,就算她位份低微。但腹中的骨肉若是男孩。便是嫡子,还是前途无可限量地!母以子贵。不是常有的事?而吴太后也清楚地明白,君若现在对朱佑樘是恨之入骨地,朱佑樘别说想再与她有个孩子,就连近她的身,都是不可能地事!那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么?等拢翠上位了,君若又始终不能生育,将来的事,皇后是谁,就很难说了......只要君若能失宠能痛苦,就让她觉得很舒心啊!谁让君若是万贞儿最好的姐妹呢?

吴太后的这句话极深的刺激到了君若敏感的神经,她一想起她那本该出世的孩子,遂再也不愿意掩饰,目光放寒满是恨意的瞪向吴太后。这一瞪,别说吴太后了,就算是在一旁的周太后,都忍不住的忍不住一哆嗦。周太后赶忙出来打圆场,“若儿.......”哪知她话音未落,便有人来报:“皇上驾到!”不一会,朱佑樘也出现在了君若的房间。
朱佑樘是在下朝后接到消息,说周太后带着吴太后去到了坤宁宫。深怕吴太后又会做什么刺激到君若的事,连忙顾不得君若是否会把他当众轰出去,让他大失面子的赶到坤宁宫。
朱佑樘自那日被君若赶走后,便未再见过君若。此刻到来,君若的那恨极了的目光正好尽收朱佑樘的眼底。他心下一惊,担忧极了。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恨其实已经那么深了!
君若在见到朱佑樘的那一刹那,忽然有了主意。她暂时收回了那恨意极浓的目光,转而款款起身行礼,“见过皇上。”
朱佑樘显然没想到君若这日居然那么的给自己面子,一时有些懵了,却也很快的回过神来,扶着她道:“皇后身体刚好,不宜劳累,就先免跪了吧。”朱佑樘与君若之间的和睦使得吴太后的脸色显得很糟糕。
“谢皇上。”君若柔声道,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拳头,是握得紧紧的,甚至使先前流血的部位又再度流出血,“皇上,刚才和皇祖母谈到我们逝去的骨肉,都悲伤不已。为了缓和伤痛,所以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答应。”
朱佑樘被君若的态度迷惑住了,连忙道:“皇后请讲。”
君若转了转眼珠子,道:“臣妾想,臣妾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中,只要是皇上的骨肉,所有的孩子都是臣妾的骨血,臣妾都会疼惜。现在,臣妾以为,拢翠不管能否封妃,地位都极其低下。臣妾担心孩子日后出世会受到影响与欺负。臣妾想,臣妾正好丧子......”君若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可怜的样子叫谁见了都心疼。
其实君若的这番话是合情合理的,绝不存在所谓的不情之请。因为在古代,位份地下的妃嫔的孩子由皇后来抚养是常有的事。君若一直都知道这个规矩,只是觉得这样做对孩子与亲生母亲都未免太过残忍,认为这规矩很不合理。
但现在,她认为能有这个规矩,很好!
君若绝不希罕拢翠的孩子,绝不希罕!但如果这样做能让吴太后郁闷失望,能让拢翠也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那么,就该这么做!失去孩子的痛,尤其是那种孩子就在附近,真实的存在着,却不可以陪在自己身边,还要叫别人娘亲的感受,肯定要比直接流掉孩子更有意思吧?
这样做或许残忍,但既然是拢翠对她先不仁的,她又何必对她太义?这好办,皇后说得对!拢翠的孩子出世后,朕便命人将孩子送到坤宁宫,由皇后亲自抚养,以慰皇后。”朱佑樘爽快的答道。这个时候,别说要个孩子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朱佑樘都会想办法给君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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