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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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莫测其机的茅山宗院高手竟然落败于尚文不善武的治道院书生,观战诸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却是道理可循。
茅山院讲求的是兵行诡道,走得是奇门,而治道院尊祟王道,走得是正途,自古就是奇不离正,种种奇诡的茅山秘术在治道院多年培养的“正心真观”前全都失去作用。而奇门遁甲之术大抵是从易理演化而来,程颢精通先天易理,稍加推演,就破了玄机道人按易经封爻方位建立的奇门阵。
众人惊叹声中,萨守坚宣布今天的演法会到此结束,明日清早开始“洪”字组第二场比试,由五云精舍的无邪对阵天南来的段辰。
面对这样的情况,贾老道面露喜色:“原本以为茅山玄机道人最有希望,谁知一物降一物,败在了治道弟子手上,如此一来,我们从小组出线的把握就更大了,只要你明日打败段辰,我们可必保出线。”
正说着,贾老道忽然看到对面走来一个年老丐者,认出正是自己的酒友,天下第一大帮会丐帮的首席长老,“千里独行侠”石独山,顾不得无邪,忙迎上去问好。
无邪见人群散去,也正要离开,忽听有个慈和的声音说道:“无邪小友,可还记得老衲。”
无邪回过头,见是智缘法师在微笑道望着他,急忙过去见礼。智缘微笑道:“清涧城一别,已经有八年多了吧,昔日的小小少年已经长成高大的男子汉了,若非在聚仙台听到你的名字,老衲还不敢认了。”
无邪躬身道:“弟子八年来一直在华山上,未能拜会大师,大师一切安好?”
智缘法师微笑道:“老衲在东京大相国寺,倒是常与令尊白庄主来往,此次前来华山,他还特意要老衲来看看你呢。”
无邪听他提起父亲,忙道:“我父亲他还好吧,我也有四五年未曾见到他老人家了。他知道我参加演法大会么?他……他怎么没有随同大师前来?”心中突然间失落之极。
智缘注意到他的神情有异,于是解释道:“令尊并不知道你要参加演法大会,老衲也是适才才知道的。令尊原本是打算与老衲同来的,只是临行前西路西平镖局的镖车在湘西神秘失踪,西平镖局武局主亲自上门请令尊陪同调查,令尊侠义为怀,随武局主去了湘西,是以不能来看你的演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离华山,想必还不知道令尊这几年间担任了中原五路镖局的总镖头,已经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大侠士了,每天要处理的江湖纠纷,武林大案也不知有多少,实在是抽不出来时间看望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无邪听智缘法说父亲竟有如此作为,登时又提起精神来,忙问端的。
原来自白景泰上次从华山圣地返回东京后,潜心修炼,屡有异遇,武功陡然间大进,手创的烈阳刀法威猛无俦,长江以北已无抗手。而他所执掌的中天镖局,业绩蒸蒸日上,已经由接手时的五大镖局之末变成了五大镖局之首,更联合东、西、南、北其它四路镖局,组成了天下镖盟,担任了总镖头。他将老家沧州的铁狮子庄迁移至东京汴水河畔,更名为烈阳庄,是北方武林的领袖之地,与江南金台的冷月庄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并撑江湖正义之擎。是中原十大名侠之一。
几年不见,无邪听说父亲竟然已经有了这许多成就,自然是欣喜若狂,又想父亲发此繁忙,自己本应该多看顾他,又怎么能怨对父亲不来看望自己呢,于是决定在演法大会结束后,一定要回返东京去看望父亲。
正寻思间,智缘忽道:“你的伙伴在招呼你呢,老衲在华山居留还要有段时间,我们过后再述吧。”
无邪回过头,原来是柴孤山、张继先、贺栖真、张娥真这些昔日同窗正站在南天门外向他招手,忙拜别智缘,与他们相见。
不知不觉间,无邪与这此昔日同窗分别已近一年的时间,蓦然重会,都是十分的欣喜。这南天门相距五云峰不远,无邪邀请他们前往五云精舍。
众人来到五云峰,对峰顶五彩绚丽的风景都是赞不绝口,精舍内贾老道外出会友未归,只剩若真一个人。
若真见无邪来了客人,乖巧的下厨,为他整治了一桌菜肴,虽然是匆忙准备,五云精舍内也没有什么时鲜果蔬,但经若真妙手烹饪,寻思的菜肴也变得十分的美味,众人都是赞不绝口,都说无邪有这样一个美丽脱俗,温婉贤淑的同门师妹,怪不得不肯下山了。

贾老道好酒如命,五云精舍内藏酒甚多,无邪偷来几瓶,虽然还有明天的比试,但久别重逢,总要有酒才开怀,众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一点。
面酣耳热之后,众人放开了开始的拘束,大声谈论起来。先说的是日间的比赛,无邪这一届的修士表现突出,柴孤山等人今日参赛的多是胜出。
张继先又大赞若真,原来他与若真同分在玄字组,日间比试,若真出奇制胜,打败调神宗的李梦逍,继程颢打败玄机道人后,又爆出本届演法大会的一个冷门。无邪自不免替她吹嘘一遍,只说这本在意料之中。
接着又谈离山后的种种见闻,张继先离开华山就返回龙虎山,跟随叔父张景瑞继续修道,张娥真回到渭北神堂堡家中继续从前的生活,只有柴孤山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南行罗浮,东至崂山,西达昆仑,北归华山,遍寻名师高道,探穷妙法大道,修为和经历与日俱进,在修真七阶中的“积业”阶上大有收获。
众人都是既钦佩又羡慕,无邪叹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请柴老大带上我同游。”贺栖真也叹道:“不知柴兄下次远游时可肯携女伴同行么?”
最后又谈起了其它同学的际遇,无邪当然最关心王韶和沈括。柴孤山只听说王韶从军,很快就因作战得力得到提拔,现在是建昌军的司理参军。至于沈括,只知道他如愿考中进士,具全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无邪听说两位好友都达成了初步愿望,很替他们高兴,又知道当初在华山时张娥真好像对沈玄子颇为有意,一定知道他的情况多一些。
张娥真刚开始皱着眉头不说,被无邪追问得急了,才铁青着脸说道:“那小子现在是在京师昭文馆编修书籍,与你从事的工作差不多,都是跟整天跟书打交道,书就是输,能赢才怪。”也不再与众人饮酒谈心,气呼呼的离开。
张娥真脾气火暴是出了名的,但是无邪也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细问旁人才知道,日间比赛柴孤山、贺栖真等人都是胜出,唯有张娥真败给了茅山宗的刘混康。更重要的是沈括不久前迎娶了容貌虽不及张娥真,才情温淑却是远胜她的叶妙真,张娥真一片深情落空,得知消息的时候险些出家为道,现在无邪提起沈括,当然是不高兴。
无邪吐了吐舌头,低声笑道:“幸亏沈玄子娶的是叶姑娘,若是娶了这头河东狮回去,不被她咬死才怪。”
张娥真负气一走,娶会也就散了。柴孤山告辞而去,他们虽然已经离开了华山,虽然不算是华山的修士,却是华山的居士,只有在家和出家之分,都是华山各宗院的弟子,回山后的食宿自有本院负责。
无邪帮助若真收拾残局,贾老道喝得醉薰薰的回来,将二人叫到近前,说道:“我探听到了一个秘密说给你们听。你们知道么?掌教张真人将在参与演法的弟子中选出五人授予华山镇山‘五岳真形阵法’,将其作为各院宗主接班人加以培养,得闻许多圣地的无上秘法。护法萨灵官也要在其中选出一位作为继承人,授予威名震天下的五雷法诀,得之即成为法力无边的高手。丐帮也会物色一位帮主,一旦为其选中,立即成为天下第一大帮会的首脑,掌控数十万人的力量。你们一定要好好表现,只要在初赛中胜出,进入复赛,就有机会。”
无邪和若真答应了,扶着贾老道入内休息。无邪眼见天色尚早,走出院外,随意而行,心中还在想:“修真的秘法,无敌的玄功,帮会的首脑,若是让我来选,会选哪一个呢?”
偶然经过一片树林,借着天上明亮的月光,看到林木正有一人持旗而动。随着旗动风扬,树林中涌起了一道暗流,将砂石树叶卷起,裹挟成一头巨龙之形,直升入天,蓦的扑向地面,一时间地动树摇,飞砂走石。待到风静叶落后,只见地面被击出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若是敌人站在哪里,那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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