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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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和聂师道同样被困于天龙山佛窟之中,聂师道提出恢复无邪功力,甚至于提升他的战力,想让他助己脱身。
无邪很清楚他是因为无常元神离体才失去功力的,如果没有聂师道的帮助,即便是张伯端、萨守坚也不能让他恢复功法,可以说没有了聂师道,他很可能从此就成为一个废人。
可是他更清楚这个聂师道实在是幽冥鬼域不世出的大魔头,留存在世间实在是个大祸害。可是他拥有的灵力强大无比,纵然是正道第一高手萨守坚也没有胜过他的把握,天幸祸起萧墙,他被身边的人暗算,受困于佛窟金光阵,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侥幸逃脱。于是拚得自己成为废人,也不肯助他从法阵中离开。
聂师道看他不同意,又道:“你不接受我的建议,我们都无法离此洞,你为什么放着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不做,损人而不利己呢?”
无邪淡然道:“困于此阵,你着急,我却不着急,我师父转眼就要来到,他在消灭你的同时,也会救我出去,这怎么叫损人不利己呢?”
聂师道:“灵域中有很多与敌同归于尽的法术,当年祭酒,萨守坚消灭我也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更要紧的是一旦我形神俱灭,灵域必定倾力与华山圣地一战,维系阴阳两界千年的平衡就要被打乱了。到那时,阴阳失衡,天下大乱,通天教随契丹铁骑南下,以席卷天下之势灭掉大宋王朝和整个中原正道,这不叫做损人不利己又叫做什么呢?”
无邪闻言一震,方才贝先生在洞外说出的通天教欲一统人鬼妖三界的计划,他听得清清楚楚,只怕这聂师道一但形神俱灭,这所有的事情就要真实的发生了。
聂师道:“我要你助我离开这里,并不是畏惧萨守坚,害怕自己形神俱灭,实在是不想与他相冲突,带给三界空前的灾难。一旦战争打起,不知要有多少城乡毁于战火,又有多少生灵被涂炭,你现在袖手旁观,将来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无邪听着,头脑里突然闪现十年前在清涧城时,看到的那场宋夏大战,那不过是一城一地的争战,其惨烈就使他永生难忘,如果是人、妖、鬼三界都卷入战争,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实在不敢想像。
他又想起聂师道的那句话:“阴灵的出现不在于阴世,而在于阳间,是人类的争斗才导致灵域出现的。”十年前的清涧城之战产生了万人骨灵堂,百年前的宋汉战争留存了龙城霸府,那森森白骨山,那污秽的血池,还有游荡的怨灵。想到这些,无邪禁不住额头汗水潸潸而下。
“我不能就这般置之不理!”无邪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我可以助你离开此地,但是你要答应我从此不能与华山圣地乃至中原正道为敌。”
聂师道淡然道:“我要你助我离开此地,为的就是不与华山正道为敌。若是我欲与你们为敌,当日在五龙山上早就将司命杀了,在借萨守坚心神震动之机与其一战,又何必陷入这样的困境。”
听他提起司命之死,无邪登时震愤,叫道:“不错,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荣霸,灭度他为我师兄报仇,也除此祸根,还三界一个太平。”——他与司命感情非笃,但系于同门,毕竟是血浓于水,现在司命已死,凭他的能力又无法报此深仇,唯有假借聂师道之手了。这更坚定了他帮助聂师道脱身的信念。
无邪对聂师道说道:“你还像上次在万人骨灵堂那样,再输送给我一些灵力,等我先制服了洞口那条大蛇,再救你出去,然后就去追那荣霸。”
聂师道:“我现在也可以自行离开金光阵,只是不想毁灭在随后而至的令师萨灵官之手。”
无邪皱眉道:“你是想让我向师父解释这其中的误会么,我师父为人刚烈,嫉恨如仇,听不听我的话可不好说。”
聂师道:“令师兄死于我们灵域之手,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个死结已经打下来,解释也没有用处了。除非我拥有与萨灵官强大的力量始终保持这个平衡。可是我现在灵力大损,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叹息一声,又说道:“你站到我的身边来,运转你那吞阳食月的,我自有方法破此困局。”
无邪虽不明所以,却也依言而行。
只见聂师道再次闭上眼睛,突然之间,整个人就像是暖阳照耀下的雪人,慢慢的开始消融,很快的失去了固体的形态,变成了一滩碧色如血一样的液体,而这液体也在不断的蒸腾,很快的化成了一团白氤氤的雾气,这雾气也是遂惭稀薄,直至不见。
“返虚归气、化气为神、聚神成精、凝精固体”的“地道”,无邪虽然曾听聂师道说过,但他此刻亲眼目睹了聂师道倒施“地道”,由真身灵体变化为魂魄的整个过程,还是为之目瞪口呆——片刻之间,这么一个能说能笑,会跑会跳的大活人,就凭空消失在眼前,怎么能够不令人骇异。
过了好一阵儿,无邪才回过神来,他不见了聂师道,不禁大声问道:“喂,聂道长,你现在哪里?”
四周并无人应声,而身体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回响:“我在你的身体里呀,我们两个现在合体了。”
无邪大吃一惊,忙道:“你到我的身体里做什么,快点出来!”
聂师道:“这样最好了,我藏在你的身体里,即能帮助你重新恢复强大的力量,又能脱离这金光法阵,还能够避免与萨灵官直接冲突,一举而三得,不是很好么?”
无邪大怒:“放屁,我好心救你,你却做这鸠占鹊巢无耻之事,你……你……”,禁不住破口大骂。
聂师道默然不语,一直等到无邪骂得口干舌躁,理屈词穷,才说道:“你骂够没有,如果没什么可骂的,我就要操纵你的身体破这金光法阵了。”
无邪一怔,忽觉身体中一股大力涌出,身不由已的向上纵起,一个冲天一字踢,将洞顶悬挂的七宝琉琉盏踢个粉碎。
灯碎以后,佛窟中的光亮就暗淡下来,没有了灯光的照耀,四方佛像放射的金光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全力抵御佛光催逼的无常压力顿消,长吁一口气,她见聂师道已经附着于无邪之身,微微一怔,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聂师道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说道:“你放心,我只是居于无邪脑中一侧,控制了他的身体,他还可以自主思维,而且我一旦找到灵经,还会还他的自由之身。”
无常被他看穿心事,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您占用他的身体,他就会变得空前强大,还可以通过您的日常动作学到上乘的灵域异法,那是他的福气。”
无邪怒道:“你们两人是一样的骗子,你在我的身体居留十年,现在又换了他来,当我的身体是旅店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无常见他的口中一会儿就着聂师道的话,一会儿又说着无邪的话,又是骇异又是好笑。
这时,那个战虎也摆脱了痛苦,茫茫然的看着无邪和无常,突然间神情肃然,目露杀意。
聂师道知道这是战虎感受到天生仇敌白虎来到附近,燃起了战意。他不想战虎再与白虎大打出手,就要无常催动战虎速速离开此地。
荣霸的铁枪蟒就守在洞口,眼见聂师道靠近,昂着吐信就要扑上前来。
聂师道冷冷一笑,左脚前踏,脚下喷涌出热流,石凿的岩壁如同被烈火炙烧一般,突然间变得滚烫,那巨蟒炙热痛苦不堪,在洞中不住翻滚。
无常知道聂师道要施出“地火”绝学,不感停留,当先催动战虎跃出洞去。聂师道却是巍然不动,脚下释放的热力越来越大,渐渐脚下的岩石都开始被这热力熔化。
那条霸王巨蟒乃是蛇精遗留的骨骼混合精铁所铸,柔韧如蛇,坚俞钢铁,既能够化为铁枪,也能变成巨蟒,是一件极为历害的法宝。
可是现在处身于这足熔化岩石的地火中炙烧,转眼之间就被燃尽血肉,只余一具白骨,那白骨也很快由白变红,由红转青,片刻间也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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