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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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柴孤山等玉泉、仙姑两院信士杀散了侵入华山圣地的妖邪,按照曹文逸的要求,又返回了两院。
众人正在歇息,只见钱若水从院外进来,沈括正要问他黄神谷茅山宗院那边的战事如何,钱若水抢先道:“外面有人想要见你。”
沈括随他出院来看,只见门外有个锦衣大汉牵马而立,此人虎视龙行,相貌威武,腰跨宝刀,是个保镖的达官模样,正是无邪的父亲白景泰。
钱若水介绍说:“这位白大侠是白陶子的父亲,刚刚帮助我们在黄神谷打跑了那群妖怪,我领他来找无邪,可是没找到,他说认识你和王大鸟,大鸟也不在这里,我就带他来找你了。”
沈括想不到白景泰会陡然来此,又不解他如何会参战。一问才知,白景泰送无邪入华山修道,心中始终挂念,这一次护镖前往西安,返程时忍不住绕道华阴,想来看看无邪。来到无邪居住的房子,只有元重在那里,说是无邪随沈括等人到酒楼吃酒去了。
白景泰又前去醉仙楼,那里聚了好些人,都说酒楼上出了妖怪,又说四个玉泉院的信士打倒了妖怪,又前去黄甫峪捉妖。白景泰听元重说无邪就在其中,放心不下,急忙前去黄甫峪找寻,未找到无邪,却遇到群妖围攻茅山院。他以武功配合茅山院的秘术,打得众妖落荒而逃,钱若水现身相见。这个胖子,白景泰当日经考时也曾见过,就随他前往玉泉院寻找无邪。
沈括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为这等巧事感到高兴,正要告诉白景泰无邪乘飞剑上山报信去,马上就要回来了。却见王韶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远远便喊:“大事不好了,白陶子和仙姑观的舒真被张震抓走了!”
沈括、柴孤山、贺栖真等人只打到千尺幢下,就返回了玉泉院,对山上所发生之事并不知晓。王韶却是随同黄金甲从黄神谷直到云台峰上,与在萨守坚率华山众修士一场混战,最终黄金甲铩羽而归,王韶则又随萨守坚等人回援五云精舍,他听说了无邪被掳之事,急忙跑下山来报讯。
白景泰闻言大惊,便要上山去寻。王韶劝道:“方才邵院主卜了一卦,显示无邪等人无恙,现在还在华山之内。现在萨灵官和曹院主、邵院主正在商议如何找寻无邪,他三人法力高强,定会救回无邪。”
沈括也劝道:“那张震乃是群妖之首,白大侠一人难心应会,而且华山方圆十里,峰谷洞坪无数,一时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需得从长计议,我们玉泉、仙姑两院近百名信士都是无邪的好同学,会一同去寻找。”
当下沈括、柴孤山等人紧急协商,王韶又前去仙姑观通知了贺栖真,贺、叶、张、宁四位女真听说舒真也被掳走,忙过来共同协商。
妖邪个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两个孩子落在他们手中只怕凶多吉少,必须马上救援,于是议定由沈括、柴孤山各领一组信士分东西入山搜寻。
沈括这一组带了三十名男信士,张娥真、叶妙真等几名女真也在其中。他本来想要带上白景泰同行,却被告知白景泰早已经离开玉泉院进入山中了。
白景泰听说无邪为邪派妖人所掳,心急如焚,想不到他身处天下间修者的圣地华山竟然还会遭此厄运。他站在院外等候沈括等人商议,心乱如麻,只觉得如此焦虑的等待,还不如深入山中碰碰运气,纵然无果,也胜似受此煎熬。于是从玉泉院离开,独自前去寻找无邪。
元重见少主人失踪,自己也有守护不当的责任,坚持随白景泰同去,就带上了他。
白景泰从来没有进入过华山,华山方广十里,也不知该从哪里入手。不过他听说王韶从华山正路下来,山上各院观也在就近寻找,料想无邪不会在华山上,也不用循正道登山找寻了。于华山各处峪峰,只有日间前往的黄神谷稍算熟悉,就决定从黄神谷找起。

白景泰、元重二人来到黄神谷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白景泰在先,沿着日间行走的道路进入谷中。
其时正是三月十五日,月明在天,也不用照明之物,就可看到路途。
黄神谷内奇峰林立,潭清涧长,草木繁茂,四季均有美景可观。此时月静山幽,风景更是奇丽,两人急于赶路,也无心观看美景,很快就来到一大片松桧林前。
白景泰日间曾来过此地,知道此处叫“神姑林”,生有万株松桧,深荫蔽天,林深处建有一座独坐姑姑祠。传说独坐姑姑乃是西岳神少昊之母,每日一人孤坐林中,靠食松果、药草为生。古时曾有一个姓芦的诗人,在华州作官时曾到过神姑林,见一老妇正在烧火煮饭,便问她是什么人,老妇人回答说是西岳神之母。芦生好奇揭起锅盖,见锅中尽是尚未煮的野菜。他大惑不解,心想西岳神是主管西方的天神,千百年来香火不断,怎能让母亲象贫民一样咽食野茶?老妇人似也猜透了芦生的心思,解释说:“鬼神世界,人间祭祀的香火、供品甚盛,但按鬼神之道,不呼唤谁的名字,谁就不得享用,故只能以山果野菜充饥。”芦生闻言,感慨万千,自愧鬼神祸福的道理反比人间强。唐桑调元有《神姑林》诗:“黄尘碧海总须臾,弱水蓬莱信有无。不管崖前风色变,闭门独坐只姑姑。”
而独坐姑姑祠旁边就是华山圣地的茅山宗院。白景泰想要到茅山宗院去打听一下众妖人的去向,也好顺藤摸瓜,找到无邪的下落。
两人向密林深处走去,这里遍植松桧,棵棵根深树茂,日间尚且遮日蔽天,到了晚上林间更是昏暗无光。白景泰舍弃了马匹,折枝燃起照亮,探索着前行。
走了一阵儿,白景泰忽然发现情况不对,日前进入林中百丈,即看到了茅山宗院,自己已经走了顿饭时间,约莫走了已有三五里的光景,如何还不见茅山宗院的踪影。
又向林深处走了一阵儿,越走越是心惊,四周尽是松桧树影,除了风吹树动之声,没有一点其它的声音,不要说找寻茅山宗院,就连回去的路也分辨不清。
“难道是迷路了?可是日间见这片林木占地虽然广大,也绝没有走不出去的道路。”白景泰情况有异,只怕是陷入迷阵之中,要元重留在原地,他先前去探路。
如此又摸索一阵,直到手中照明的树枝燃尽,还是找不到茅山宗院的下落,他想要退回去,却发现绕来转去,竟然又不见了元重。
白景泰禁不住冷汗直流,自己分明已经被困在一个古怪的迷阵中。
白景泰知道这般瞎转下去也不是办法,施展轻功,纵上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想要从高处看清阵势。
登高一望,果然见东南方向林间时隐时现一点微明灯火,禁不住大喜过望,急忙向那个方向寻去。
行出几十步,看清了那时隐时现的灯光原来是一个小道士提着一盏灯笼走来。这小道士白衣束黑带,看到了白景泰,微笑道:“原来是日间相助我等守院的白居士,深夜至此有何贵干呢?”
白景泰认出这小道士正是茅山宗院的修士,日间曾并肩斗过邪派妖人,他的名字好像叫做刘混康,年纪虽小,却会种种茅山秘法,据说是华山圣地的神童。
原来这刘混康生于江南,传言其母怀孕时梦羽士入内而生,所以在很幼小的时候就师从泰和观道士汤含象修真。五年前在他九岁时通过试经成为玉泉院信士,是玉泉院创立以来,入学年纪最小之人。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入茅山宗院深造,茅山宗师茅奉柔爱其才,悉授以茅山派宝典“大洞经箓”,勤修两年,已有所成就,年纪刚满十四岁,却是茅山宗院仅次于茅奉柔的第二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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