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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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台,一如它的名字般锦花簇拥,香气缭绕,美丽得摄人心魄。然而在今天,这份美丽却似乎镀上了一层妩媚的妖艳。
黑压压的人群已经把花台中心的祭坛团团包围,祭坛的中央耸立着一根高大的擎天石柱,柱上雕刻着古老的符文。柱的下端,细长的铁链锁着一个少女,紫罗兰色的薄纱长裙,微风拂过,重叠的裙摆漾起水样的觳纹,依稀可见绰约的身姿。
女孩一直低垂着头,所以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青色的发丝散在肩头,泛着水一样的色彩,如瀑布般一泻而下,美不胜收。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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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
到了正午时分,祭坛的古钟发出了沉郁顿挫的厚重声响,神圣的祭天仪式开始了。
底下的人群突然间变的鸦雀无声,祭坛四周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静寂,似乎连飞过的鸟儿也停止了欢快的鸣叫。接着,所有人面朝天柱,开始虔诚地祷告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然而,这本该庄重肃穆的仪式,却在中途遭到了不小的变故。
人群中发出了惊惧不安的声响,人们的目光纷纷指向了一个方向——一个褐发的少年纵身跃上了花台,径直穿过了甬道,踏上了中央的祭坛。有人想要上前阻止,却没有人敢于踏进那片禁忌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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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底下传来的响动,少女的心中感到几分疑惑,神圣的祭天仪式怎么可能会半途中断?正在这时,她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谁?
少女猛然抬起头,那一刹那,四目相视。水蓝色的眼中倒映着一张英俊清秀的脸,堪称旷世之才;纯黑色的眼中倒映着一张柔美可人的脸,堪称绝世之貌。
星轨的交错,命中注定的相逢,他日在命运的洪河中掀起滔天狂澜的两人,在这一刻相遇。
他,有一种好特别的感觉……少女正惊奇地想,忽然看到对方走近自己,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剑。
原来是来杀我的啊,真可笑。死,对自己而言又有何惧?
无畏地笑着,少女平静了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喀啦”一声脆响,身体的束缚突然消失。怎么回事?女孩疑惑地睁开双眼,看到了地上断成几节的锁链,一时间愕然,惶惶不知所措。
“跟我走。”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只温暖的手拉起了她的手。
“啊~”轻叫了一声,女孩的脸颊飞起两朵绯红。从小以来,她无时无刻不为自己异于任何种族的发色和瞳色感到苦恼,也因此感到自卑,就自暴自弃,从不轻易接近他人,所以从来没有人曾主动拉起过她的手。
一瞬间,女孩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冲动。相信他,就这样跟他离开,走的远远的,永远不再回来……但这念头一闪而过,立即便在脑海中消失了。
“不可以。”少女猛一用力,甩脱了他的手,“我不能走,如果我一走了之的话,父亲,还有这里的城民,都会因此受到牵连的,那我就太自私了。”

“……你以为牺牲你一人可以保护全城所有的人吗?”少年松开了她的手,淡然地反问。
“总会有人被当作祭品的,即使不是我,也会有下一个人。蓝撒将军现在还没有来,请你赶快离开吧,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擅闯祭天本来就是重罪。”少女莞尔一笑,转身向回走去,声音由坚决转为轻柔,“……谢谢你,不过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吧。”
“又是命运么……”少年低低地沉吟,望着四周的人群和少女离去的背影,黑色的眼中流过一缕悲怆,一缕感怀与……一缕执著的叛逆。
“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命运,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命运,那我就把命运打倒!”清晰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响彻在整个花台之上,虽然已时至正午,却有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少女刹住脚步,惊讶地回头,迎接她的却是一副有些坏坏的顽皮笑颜。“呵呵,好吧。既然你执意不肯跟我走的话,那只好我留下来了。”
“那怎么行,你必须走!”女孩立即强烈反对。
“恩……那个什么蓝撒将军,听起来蛮厉害的嘛。我倒好想会一会他呢,见到他,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少年好像完全无视了女孩的反对,在一旁自说自话,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真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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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场面很戏剧化,一方面是焦急万分极力劝阻的少女,另一方面却是轻松自若毫不在乎的少年,还有几百双对于这场闹剧会如何收场感到分外好奇的眼睛。
“唉~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啊?再在这太阳底下晒一会儿,恐怕我就要中暑了。”漫长的等待下,少年有些不满地抱怨起来,似乎他在等的不是那位让人闻风色变的魔界将军,而是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
“你就那么想死吗?!”少女的耐心终于磨到了极限,不由得提高了音调。
“死?我为什么会死?”对方一脸不解的样子。
“唉~”少女叹息一声,无奈的生不起气来了。“你根本不了解蓝撒将军的可怕,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喜怒无常又深不可测,并且十分厉害,因为他……”
“曾经以一人之力战胜所有的挑战者,脱颖而出,被魔王天亲自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界将军,他管辖的这座都城也因此得名‘蓝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吧?”少年打住了少女的话,用平静的口吻替她把话说完。
“是……恩?你既然都知道的话,就更应该知道你再不离开的下场会是什么,就是死啊!”
年浅浅地微笑了一下,“我不会走,并且也不认为我会死。”
满脸疑惑地凝视着那双清澈的乌瞳,女孩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它总是绽放着自信明亮的神采?但还没容她细想,底下的人群忽然躁动开来。
“完了,他来了。你走不掉了……”伴随着少女忧郁的话音,那个人终于出现在花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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