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门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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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变换的色彩,仔细看去,是许多五颜六色的光在他身边萦绕,好像无数美丽的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
这里是……
他正想着,飞舞的光忽然变换,集体凝聚向前方一点,彩光变成了耀眼的白光,极亮极亮,刺的少年有些睁不开眼,等到光芒散去,紫岚惊奇地看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想知道你的过去么,那就进来吧,呵呵呵……
一个笑着的声音在门的另一边催促他。
我的过去……
紫岚想了想,抬脚向前方的门走了过去,将右手按在了紧闭的门扉上——
不要打开这扇门,迪斯路亚!
另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让紫岚一震。
是你?你为什么……
紫岚的话还没有问完,忽觉右手一阵刺痛,他震惊地看到那个龙形的刻印显现了出来,跟在胤龙窟时一样,妖异的深红,比血色更浓艳。
失去他控制的右手自己推动了面前的门。
闭合的门扉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浓厚的黑色从门的另一边疯狂涌入,吞噬了光,吞噬了色彩,吞噬了一切。
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将站在门边愣神的紫岚一把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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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是哪里?
阴沉的灰色天空,以及,冰冷死寂的土地……
我究竟在哪儿?而我又是谁?
想不起来,好像过去的记忆被人涂成了一片空白,一页页灰色的纸页在翻动,那上面写满了文字,却什么也看不清。
明明可以记起来的,一些面孔,一些事情,一些感觉……
眼前跳动的这些片段是什么,我的过去吗?
“这个姿势不对。”一个声音在笑着对他说话,“应该这样。”
“是这样吗?”孩子的声音反问。
这是我么?那声音听上去好小,可明明感觉到了接下来自己嘴唇的动作。
“对,我就知道迪斯路亚最聪明了。”
这个年轻的,听上去很友好的声音,在教导自己?
紫岚觉得自己好像变回了一个年幼的孩子,他的意识隔着一层朦胧的雾纱,透过一个孩子的眼睛去感知着周围的世界。
“母亲是什么呢?”孩子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不解。
“母亲啊,就是……”解答之人一下子停了下来,似乎也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支吾了半天,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母亲,我有吗?”
“我不知道呢。”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大概这是那位最有智慧的大人也不知道的吧。”

那么我究竟从何而来,又将去往哪里呢?
想不起来,终归这些片段还不属于现在的他的记忆吗?
闭起眼睛,看不到具体的场景,但真切的感触与情感却融入进了心里……
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站在对面,看不真切。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冷冷的声音转身发问道,让他全身一抖。
不知为什么,有些害怕,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我来找你……”孩子的声音低低的。
“找我?”那个声音冰冷得更加厉害,带着深深的嘲讽冷笑道,“我哪里值得尊贵的‘王’亲自来找了?”
“我不是……”
努力地想要辩解,可心头那股隐隐的刺痛却蔓延开来,无论怎样,也不会认可自己的存在吧?
为什么呢?
是因为迪斯路亚这个名字吗?
被排斥的痛苦,大概就是这样开始的吧……
“看哪,快看哪,就是他,那个黑眼的孩子。”
一群声音在不加掩饰地窃窃私语着,他向他们看过去,看到的却是一片躲闪的目光。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为什么要这样排斥我?
是我做得不好吗?
如果有了力量,如果有了权力……
你们是不是就会对我好一点了呢?
“你想要什么呢?迪斯路亚。”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在问他。
“我想要什么……”他茫然地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告诉我吧,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他喃喃自语着,然后终于决定了什么,坚决的声音回应道,“我想要的是——”
是什么呢?
再也想不起来了……
紫岚突然觉得自己很难受,胸口好闷,就像再怎么呼吸也喘不过气来一样。虽然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了这些记忆的片段,可当时的感受却全部传达到了他的心里,真实得仿佛再次亲身经历过一样。
心在滴血,很痛,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忘记一切吗?
灰白的纸页在继续向下翻动,记忆的片段不受他左右地跳动着……
这就是……我的过去吗?
一双手忽然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受到一股冰凉的触感从对方的手心传来,冷得好似没有温度一般。
“不要让过去的记忆侵蚀你的思想了,给我清醒过来,笨蛋!”身后之人狠狠地冲他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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