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老祖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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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大会一结束,关琪便向这温玉讨要这燕子门的武功秘籍,这温玉是何等精明的人,她知道这关琪因为自己门内的武功才来到这里,又因为练功走火才和自己走到一起,当帮主也是自己拿武功相逼的,她相信关琪现在已经恋上了自己,但是她又如何不知一旦有了新的武功,关琪会在自己和武功之间选择,也许一时情急便放弃了自己,想拿雪佛老祖不就被他撂在大深山里了吗?因此关琪每回向温玉讨要经书,温玉总是自己抄写几页给他,关琪要的急了,也就只是多抄一些,想是时间长了,关琪就会放下练武的嗜好,转向自己和帮内事务。谁知这关琪一天到晚都不进大堂,当帮主都已经一个月了还没把人给认全,整日里只知道在内堂练功,温玉心里很是失望,所幸关琪对温玉还是相当的好的,练功之余总是将一切时间给与温玉,温玉心里也是十分甜蜜的。
就这样,薄薄的几本秘籍,温玉竟耗了关琪三个月时间。大功告成之日,关琪心里立马轻松了许多,这才想起了雪佛老祖,屈指一算,已经走了四个多月,想自己师傅在那山洞里孤苦伶仃,心里霎时感到十分惭愧,当即找到了温玉,要和她一起回山。温玉忙安排下帮内的工作,而后二人两骥**,向雪佛老祖处迤逦而来。
到了那山洞,却见山洞口已经被人封上,关琪一时心里乱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寻事?为什么自己练功的山洞被人堵上?”当即在四处寻找,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草庐。关琪当即心宽,走向了草庐。谁知到了草庐一看,却发现者草庐竟是一个享堂,堂内竟供着雪佛老祖的牌位,关琪当即心血上涌,翻倒在地,不省人事。温玉赶忙给关琪搓搓胸口,良久,关琪才醒了过来。关琪起身抱住雪佛老祖的灵牌,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想那两年师徒二人孤居深山,相依为伴。关琪自从父亲性竹逝世以后,陡然觉得孤单,一直到与雪佛老祖相遇,才有了这童年的感觉,所以雪佛老祖在他心里更像一个父亲,可是自己为了学习燕子门功夫,竟然经久不会,未能在床前尽孝,自己竟是如此的无情无义的狼心狗肺之人。关琪不禁在心里呐喊:“苍天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为什么就这样夺走了我最爱的人,为什么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事情为什么发生在我的身上啊,师傅,你为什么要走,是谁害了你,是谁?!!”
哭了很久,关琪才站起身来,抱着雪佛老祖的灵牌飞奔,温玉忙喊:“关郎,关郎。”可是关琪伤心过度,竟似乎没听见一般,只是径自狂奔,忽然竟摔了一跤,爬起后也不顾身上疼痛,只是向前飞奔。关琪现在已经心神不一,疲惫到了极点,只要有人虚虚戳他一指,他便受他不住。温玉赶忙追出,跟在关琪身后,生怕关琪出点啥事。关琪走到山洞前,放下老祖的灵牌,疯狂的刨着洞前的泥土。这泥土已经被人夯实,何时坚硬,关琪一双手掌,霎时鲜血淋漓。温玉忙上前拉住,可是关琪一摆手竟将温玉退出数米之外。温玉站在几米外呆愣:“这还是自己的关郎了吗?若是早知道关郎如此爱惜自己的情人,自己何不早早的将经书给关琪,两人一起来这深山之中,共同侍奉老祖,过神仙生活?可是自己太小看关琪了,竟留了他如此多的时间,终于让他饮恨终生,自己好糊涂啊!
就在这时,温玉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掌风,掌力浑厚,竟是杀招。温玉急忙回手,但一掌还未发出去,那人便绕过温玉去了,温玉这才知道,这人的对象是关琪,随即使出燕子门轻功,一溜烟挡在那人面前,那人见温玉瞬间到了自己面前,又是一躲,竟然灵巧到了极点,但脚下并没有变慢,依旧朝着关琪赶来。这轻功三分靠内力,七分靠身法,身体各个部位结合的没有一丝切口,远远看去,更似凌波徐行,云中漫步,但是他的身法却是光明磊落的正家身法,丝毫没一点邪气,不似那燕子门轻功,总是阴盛阳衰。温玉见着男子步伐惊人,忙大喊:“关郎,关郎。”关琪微微回头,可是那人已经到了关琪背后,只见那人一出招竟是用尽了内力,掌风甚是雄浑。只听扑的一声关琪斜着飞出,摔在大石头上面,而那人也倒退了两步。原来关琪现在虽然心神涣散,不能伤敌,但自己体内内力充盈,自是能防身,那人使了全部的内力,自是可以将关琪击倒,但是关琪的内力反弹,也让他心血翻涌。温玉见关琪摔倒,赶忙一招挥向那男人,步子却走向了关琪。那人微微一躲,竟也不拦着她,自是自恃自己是光明之人。关琪被这一掌一击,当即醒了过来,心里一想,定是这人害了师傅,当即提起而上,一掌打向那人的胸膛,那人身形一转,这一掌竟然落空。关琪忙又施一掌,这一掌力道极猛,看样子关琪定要将其置于死地。却只见那人手指微拂,竟自没有了劲力。关琪大惊,忙使出自己和雪佛老祖研究出的空空拳法。这空空拳法总共五十四招,招招大开大合,如封似闭。雪佛老祖与关琪相依为命,渐渐悟出佛家“空空”之含义,遂心神宁静,创出拳法也处处留人。万物皆空唯有阴阳相存,这“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更是阴阳之绝断。阴以六为首,阳以九为首,六九五十四,正是阴阳合圆,万物之本。这空空拳法能进能退,退而可求全守,进而可得全攻,实是一套经典武学。然而雪佛老祖创此拳法之时,终有一丝心思在里面,所以这套拳法终是有破解之法。关琪离开前,二人并没有找到破解法门,关琪自是认为世上没有破解之法。

关琪一出手便是“罗汉梦醒”,这一招是进攻的招数,说的是醉罗汉得佛祖讲经,若“醍醐灌顶”,遂入佛门。这一招取意先入为主,确是一招极厉害的功夫。然而这一招有逆于空空拳法的拳意,威力却十分强大,也易于化解。关琪心想这一招出去,定可以将那人擒住,然而那人只是微一旋身,轻轻摆手,竟然一掌穿过关琪的拳头打向关琪的胸膛,关琪心里顿时一惊,急忙侧身,使出一招“金花落蒂”。当年佛祖给众佛讲经之时,曾手捻一花,微微旋转,金花与花蒂相分,寓意如若成佛,当放弃俗心。这一招是截式,手掌上下挥动,竟将那人的手掌挡于身外。关琪见这招见效,忙使出一招“雁声匿野”,当年达摩祖师面壁九年,心如平静,一日见两雁疾飞入了林间,当即决定传毕生之学与慧可。这招孤军直入,甚是厉害。岂知那人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招数,不知怎么便转至关琪身后,一掌推出,竟将这招化去,反而伸掌拍关琪的背心,关琪见如此,忙使出一招“尘落明镜”,当年六祖慧能一谒“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震撼禅宗,才有今日佛法之精奥。此招甚有此举之精奥,身形旋转,如若无尘之镜,防守的身为严密。那人见关琪使出这招,竟冷笑一声,一掌伸出,竟突破关琪的防守,竟自打在关琪的身上。关琪本来就有内伤,这下更是飞出数米才站定。
温玉见关琪受挫,当即飞身而上,一剑刺向那人手臂,那人见温玉出招,竟似乎害怕,急忙用轻功躲避。温玉急忙使出金蛇点打的第一招“金蛇出洞”,登时剑尖便到了那人的手臂之处,那人见温玉剑招灵活,竟自飞身而走。此时关琪已经起身,见那人要跑,急忙追上,可是那人轻功奇特,明明在自己面前,自己竟怎么也抓不到。那人见关琪抓不到自己,当即心宽,大声说:“关琪,你害我尊师,我这将拜师学艺,回来为我师报仇!”说未说完,竟看不见了。
关琪见那人走了,便回到洞前,继续挖土,竟生生将洞口挖开。洞内是雪佛老祖的骨灰舍利,还有一些衣物关琪将老祖的骨灰抱出,用一袭袈裟包了,端端正正的放在庐中,而后在四处搬来许多大石,在洞口处垒了一个两米多高的石塔,而后有和些泥土,将缝隙糊住,才将老祖的骨灰衣物放在塔中。佛家里僧人圆寂,总要有自己的塔,关琪自小在少林寺长大,自是知道。垒完塔后,关琪又持了剑,在林中砍下数十株小树,做了篱笆,这才又抱住老祖的灵牌,静静地发呆。温玉几番想搭手,都被关琪拦住,关琪也不解释,只是一个人干着。
却说那人是谁,那人是雪佛老祖生平最后一个徒弟,换做林之华,这人的拳法轻功都是老祖亲手所传。再说雪佛老祖。当日关琪离开,雪佛老祖并不感到什么,他与关琪都是爱武之人,他也见温玉的身法,确是一门不错的武功,所以关琪飞身去了,他也默许。关琪去的日子里,他一人思索自己的空空拳法的缺憾,竟自想到,但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怎么去改良这套拳法,只想到了几招破解的法门,也就是林之华所用的掌法。一日,老祖正在练功,忽然觉得内力不济,以往这个时候,总有关琪以内力相承,二人相补才得以成功,这时老祖才想起了关琪。屈指一算,关琪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老祖这才觉得不对劲,想以关琪的功夫,当今世上还没有几个人可以轻松搞定,就算打不过,也能逃的回来,为何这么几日还不见回?老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九个徒儿,那几个徒儿个个好色,每一个好货,难道关琪也因美色问忘尊师?老祖越想越心凉,越心凉心里越乱。他想起和关琪同在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妙啊,可是自己的爱徒就这样被一女子给拐走了?
老祖心里难受,功也练不成了,姑且走出山洞,在林子里四处走走。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喊救命,那人正是林之华,这林之华乃一介书生,投奔远亲竟被劫徒掠到此处。老祖乃仁义之辈,当即来到林之华面前,伸掌打伤了刽子手,救下了林之华,林之华便留在山洞照料老祖。这日老祖练功时又想起关琪,心里一急,竟然走火入魔,全身不得动弹。老祖想了好久,最后将林之华叫道身边,传给了他凌云步法和空空拳法的破解之道。这凌云步法是老祖新创的功夫,也十分和老祖处处留人的思想。而后对着林之华:“徒儿,我过世之后,将我的骨灰放在此洞中,封上洞口,你就在不远处住下。如果有一男子前来寻我,你便出面相待,那是你的师兄。但如果相来的还有女子,且二人情意浓浓,你便出招制住那男人,你的招法正是他武功的克星。”而后老祖拉住林之华的手,努力传给他内力,但老祖走火入魔后,身体虚弱,没多长时间,便自倒下,圆寂了。老祖临时,仍令林之华将自己武学难懂之处刻在洞中石壁上,让关琪多多思索,以圆自己最后的愿望。
可叹这一代宗匠,竟是这般死去。雪佛老祖放弃名禄,孤身下山,自是我武林之中无人可及;再说他意引关琪,灭掉爱徒,竟是为了自己的良心,这一点更让武林侠士称赞;后又独居深山,钻研武学,竟是这般的清明。看历代大侠,又有几人能若雪佛老祖一般,可他就这般去了,如花,如叶,如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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