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花北叶 本是同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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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深,一轮圆月高挂天上。
月下,一个黑影站在树下,一阵风吹过,那黑影紧紧了衣服,突然又一个黑影闪出直奔树下。
“怎么现在才出来?”那树下黑影急道,“宝藏所埋之地可曾查清?”
“那楚寻香果然了得,属下刚刚将他支开,主上莫怪,宝藏所埋之地,属下均已查明!”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那白傲。
“哦?!哼哼~当今天下除了我,那楚寻香的轻功也算独步武林了。宝藏埋在哪里?”那树下黑影问道。
“那宝藏埋在仙山,云万里那老狐狸怕夜长梦多,明日便与我等前去……”那白傲回道。
“那怎么成?”那黑影打断白傲的话急道,“你且拖住那云万里,倘若拖不住,你便陪他亲往,只是千万不要让一人看到宝藏,你也不例外!”
“属下领命!”那白傲抱着双拳道,“这宝藏如此重要,主上为何不亲往?”
“师父交待我还有件大事要办,你陪着众人先去,切莫出差错,若有一人看到便杀一人,若有二人看到便杀二人,若是都看到了,你全杀掉他们。”那黑影冷冷道。
“是!主上放心,若无其他事情吩咐,属下先行告退了,若被那楚寻香发现,便要坏了大事!”白傲道。
树下那黑影点了点头,白傲悄身又潜回了云镜山庄。树下那黑影对着树上打了声口哨,忽见又一个黑影从树上一跃而下,扑进了那树下黑影的怀中,那黑影竟是只黑猫。
“踏雪,冷么?”那树下黑影问着怀里的黑猫。那黑猫慵懒的头也不抬,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那黑影微微一笑喃喃道“我们走!”说完,风一样的消失在树林之间。
月落日升,时间如梭,不觉天已大亮。那天昊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心里付到,我这是在那?怎不见半点光?莫非已到了九泉之下!为什么不见勾魂使者呢?正当天昊昏沉发呆之际,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年轻后生,你醒了?”天昊循声望去,半天方才看清说话的人竟是那叶无亘,再瞧此人,本就扭曲的脸上又多了些诡异,若不是天昊此前见过他,此刻不被此人吓死,也定然会被此人吓昏的。“前辈这是何地?莫不是咱俩携手同往阴间了?”天昊问道,谁知那叶无亘听了哈哈大笑“阴间?怕是容不下你我,这里便是那云镜山庄的地牢了,只是我便不明白!你不是那云万里的客人吗?如何也被抓了进来?”叶无亘笑罢,问道。天昊清了清思绪道“昨夜不小心听到云万里的秘密!不想被他们发现了!只记得被打昏过去,如何到这里,我也不知道了!哈哈”天昊说罢哈哈大笑。
叶无亘问道“好个后生,已被抓到此处还笑的出来?不错!不错!”那叶无亘亦也哈哈大笑起来。同落入囚牢之中,两人尚不悲切,反而开怀相视而笑。犹如几十年的冤仇一朝解开,相对无话只能相视而笑一般。
“两位好兴致啊!哈哈!”说话间,一阵火光从远处翩然而至,为首的便是那云镜山庄之主,云万里。后面跟了八个庄丁,每人手中举着火把。
“姓云的!你来做甚?”那叶无亘哼道,“滚滚滚,这里不欢迎你!”
那云万里大喜道“叶兄说笑话了,这是我云镜山庄的地方,我想去那边去那。我是关心叶兄这一夜睡的可好?我已吩咐下人备了些酒菜,少时便送来!”
“滚滚滚,谁稀罕你破酒烂菜,有屁快放,没屁快滚。”叶无亘不耐烦道。
“气大伤身,叶兄消消火,若叶兄火气太旺,待会我叫几个姑娘下来陪陪叶兄,也好帮叶兄消消火!”那云万里满脸**道,“闲话少说,今日前来只求叶兄交出一样东西,若叶兄交出此物,我云万里亲当放叶兄出来,摆酒请罪……”
那云万里尚未说完,叶无亘冷哼一声道“云万里,别说此物不在我身上,就是在我身上我也绝对不会交给你的!赶紧滚。”
云万里脸色一变道“叶兄怕是还未知自己的处境,也罢,我再给你几日时间考虑,三日后我再来,叶兄望你好好考虑考虑。哈哈”那云万里说罢转身走了。
地牢又恢复成了一片黑暗,那天昊凑进了叶无亘问道“前辈,那云万里索要之物究竟是什么?”叶无亘冷哼一声,转过脸去,再不说话,却四处走动,天昊大为不解,席地而坐,两两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忽的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天昊看去却见一老翁手提食盒而来,对着天昊比划了一下放下食盒转身便走了,无论天昊怎么叫那老翁也不闻不问,天昊打开食盒,饭香阵阵飘了出来,天昊腹中咕咕作响对着叶无亘道“前辈,吃饭了!”叶无亘理也不理天昊,天昊拿出一坛酒道“前辈不吃不喝?怎么带晚辈逃出这地牢?”那叶无亘笑道“哦,你如何知道我要带你逃出这地牢?”天昊喝了口酒又捡起一块鸡腿大口咀嚼道“刚才云万里来的时候,前辈不看云万里却借着火光察看这地牢的结构,云万里走了后,前辈又四处观察四周墙壁,想必如何逃走已成竹在胸了!”天昊说罢,一抹嘴,将酒壶递给叶无亘。
叶无亘接过酒壶道“你这后生好不厉害,当真能看透别人心思!只是不怕这酒菜之中又毒么?”天昊闻言又笑道“前辈多心了,若是云万里亲自送酒菜来,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上一口!那老人家又聋又哑,绝非下毒之辈。”“哼哼~只凭此点也太过牵强些了吧?只怕那云万里故意遣一聋哑老翁来,降低你我戒心,又在酒菜之中下毒那又如何?”那叶无亘冷笑道。“哈哈,这老人家虽又聋又哑,但觉不是云万里之辈,倘若酒菜之中有毒那老人家死也不会送来,再者,你我皆被关在此处,如若不吃不喝不出三日你我必死,你若死了,绝非云万里希望看到的,所以这几日酒菜之内绝对没毒。”天昊自信满满道。“何以见得那老翁绝非云万里之辈?”叶无亘继续问道。“哈哈~前辈好多心,那老翁放下食盒之前,已当我面尝过酒菜。前辈宽心便是。”天昊说罢双手又将那酒壶递了过去,叶无亘大喝道“罢了!就算有毒,亦有何惧哉!”说罢,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天昊急忙抢过酒壶叹道“莫要喝完了,给我留些”说罢晃了晃酒壶,接道“前辈喝的也忒快了些!”叶无亘看了看天昊大笑道“哈哈!痛快!痛快!我叶某此生能遇你这样的后辈,就算死在此处亦无憾了!”那叶无亘出生塞北,性格豪放,二十岁时便以“飞叶剑法”击败塞北数名高手,名声大振,后来进入中原武林,更是无人能敌的过他的快剑,此人喜好广交朋友,却见中原武林之辈行事忒不爽快,处处攻于心计,便立誓绝不结交中原武林人士。但今天见那天昊行事大方,天份也颇高,不由心里十分欢喜与天昊举杯对饮,转眼将那食盒中的食物一扫而光。

“前辈,莫要说死而无憾!我大仇未报,不想死再此处!”天昊道。
“年纪轻轻何来大仇?”叶无亘疑道,却见天昊沉默不语,叶无亘笑道“既然不愿说我也不为难你,我虽然不知道你听到云万里的什么秘密,但我却知道他为何不杀你。”
“哦?还请前辈讲来!”天昊问道。
“年轻人爱听故事么?”叶无亘唐突的问道。
天昊疑惑的看这叶无亘,叶无亘笑了笑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先给你讲三个故事吧,讲完或许你便明白了。”天昊凑了过来道“嘿嘿!前辈请讲。”
叶无亘叹了口气,良久不语,天昊大为不解道“前辈若有不便来日再讲也无妨。”
“哈哈,只怕时日不多了!”叶无亘苦笑道。
“怎么?”天昊惊道。“哦!没什么!我便先讲第一个故事吧,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讲的是一位“鹿韭官”的后人”
“三百年前?那不是北宋的时候了?”天昊插了句。
“没错,北宋时期,皇宫之中有两家花匠世代为皇家中人种花锄地,那两家人虽不是臣子,却也深的皇帝厚爱,这两家人深通花道,却从未分出过高低。那年冬天,皇帝心血来潮来到御花园欲看牡丹!”
“哦!冬天看牡丹,这皇帝当真有些痴人说梦!”天昊喃喃道。
“那两家人也是这样禀奏皇帝的,谁知那皇帝龙颜大怒发下话来,说第二日中午和群臣一起来御花园赏牡丹,若有差错,灭满门!这两家人当然愁眉不展,即使手段再高明,这寒冬腊月也决计不可能让牡丹开花,谁想另一家竟出了个奇才,不知那人用了什么手段,第二日竟然栽出了二十株牡丹花,百花争艳。龙颜大悦竟赏了那奇人一个“鹿韭官””
“真是奇怪,那冬天竟然能栽出牡丹?这做皇帝真是呼风唤雨,真是“履至尊而制**,执棰拊以鞭笞天下。”怪不得人人造反皆为做皇帝。”天昊叹道,“后来呢?”
“种花的封了官这还能了得?再说冬天开牡丹岂不是逆天而行?若换了你,你会做这官么?”叶无亘问道,“自那后皇帝时常便来,要求此人栽出不同的花来。”
“若是我悟出此通天之道,若不将它发扬光大,便带着它逃出皇宫,伴君如伴虎!”天昊道。
“不错,那奇人也是这样想的,后来终日不胜厌烦,上奏辞官欲回家养老,谁知那皇帝不仅不准奏,反倒威胁若他敢离开京城,便诛灭九族!”
“哦!这皇帝当真自私的紧!”天昊微怒道。
“年轻人,自古皇帝那个不贪图权利?那个不愿通天道,那奇人既然能在冬天养出牡丹,必能在夏天栽出梅花来,此等奇人皇帝岂肯放走!”叶无亘忿忿道。
“哦!那后来呢?那奇人逃出皇宫了么?”天昊问道。
“谈何容易?皇宫戒备森严,高手如云,那奇人仅仅深通养花之道,根本不会武功,如何逃的出去。后来,那奇人终日沉醉于御花园,郁郁而终。”
“啊!那位奇人死了么?”天昊惊道。
“是啊!据说那年夏季,烈日炎炎,那奇人一人独自舞在花园之间,忽见百花齐开,满园飘着花瓣,那位奇人身在花中,跳着跳着便倒下,所有的花瓣将他身体遮住,那位奇人含笑而死,皇帝听闻大为震惊,厚葬了那位奇人!后来匈奴人听说汉人有此等奇术,便遣使前来欲与大宋修好,条件便是交出这等奇术,后来皇帝和群臣商议后便将那位奇人的后人送到了塞外,自后那御花园中便只剩另一家独自掌管。”
天昊望着叶无亘欲言又止,叶无亘看了天昊一眼道“你定是想知道那位奇人的名字吧?”天昊点了点头,“这个少时再说,且说那奇人的后人到了塞外,方知塞外风沙极大,缺水少肥,许多中土的花根本不能在这里种植,突厥王大怒欲杀那奇人之后,那奇人的后人早已料到,便连夜收拾行李逃走了,逃了半日便被突厥人追上!”
“后来呢?那奇人的后人怎么样了?”天昊关切的问道。
“后来?哼!生死有命!后来之事真不知事天意还是那后人命不该绝。”叶无亘喃喃道。
良久的沉默,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叶无亘似乎是满怀心事,满心都是忧和仇,天昊何尝不是呢,只是两人萍水相见,年纪又是相差甚远,端的天昊是无话可说,叶无亘更是深藏极深。
别说他俩是萍水相逢了,就是交情最深的知己,有的时候也是相对无言,但这绝非是友情不深,而是友情太过浓厚,只是相望便知对方心意,此时无声胜有声,又何须多言。
后事如何?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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