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鱼龙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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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王世充和夏帝窦建德的大战在郑州城外的平原上展开,王世充的士兵们士气明显不足,就连呐喊声也被窦建德的人马压倒。
所谓兵过千没有边,兵过万看不到沿。窦建德的三十万大军的营盘是对郑州城形成了半包围圈,出来列阵的十万人马那是黑压压的一片又一片。虽说走进了看,却是一伙乌合之众,阵型散乱参差不齐,各处的将官仍在叫喊整理对行。但是远远看去那叫一个壮观,根本看不出那阵型的散乱。
反观王世充这边,军容虽然整齐划一,但是士气不高,略显颓势。而且他们人数较少,只有五万军兵,看上去人竟比实际上还要了几分似的。
在离战场约莫七里处的一个湖泊里,一叶轻舟慢慢的飘荡着。此刻天色晴朗,万里晴空,阳光也不猛烈,微风徐徐吹来。湖岸边的树林被风一吹,树叶沙沙摇晃,林海波动,煞是惬意,一中年男子坐在小舟之上,脱去鞋袜将双脚泡入水中。他的身畔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壶酒,数个色鲜味美的小菜,看那样子就像是夏日郊游般随意,舒适到极点。
在男子的身边还有个小童,正在自斟自饮,男子转过头来,他饱经风霜沧桑的脸倒映在小童的眼里。小童想,这个人以前定是个大人物,他此刻虽然看起来面容粗糙,但是他相貌堂堂,双目充满豪气,就连他这打渔童也看得出来这是个不寻常的人物。
男子带着炫耀的神色问道:“小孩,你猜猜,哪边会赢了这场战斗啊?”
那小童想了想,道:“人少的那边吧。”
那男子奇道:“为什么是人少的那边啊?”
小童道:“前些日子我好奇,近前去看过他们的军容。王世充的人马大多是正规军改编过来。窦建德的人马大都是散兵游勇和农民。打仗不一定是人数多的获胜,关键还看将官的指挥和士兵的战斗能力以及军纪严明。”
那男子笑道:“你这小鬼,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不是一般人。你爹爹是谁啊?”
小童带着自豪答道:“我叫张亮,我爹爹是前南朝镇守金陵的总兵张尽能。”
那男子叹道:“哦,原来是将门之后,难怪谈吐不俗呢!”
那男子道:“不过你却是说错了,你知道吗?”
张亮不服气道:“兵书上都是这般说的,你凭什么说我错了啊?”
那男子呵呵一笑,道:“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其实到了真的战场上,人马的多少其重要性有时远大于兵书上所描述的。看你是个将门之后,将来定有作为,今天教教你。”
张亮老老实实的坐着听他讲,他看到了脸上炫耀的神色又浓了几分。只听他慢慢道:“其实王世充的人马大多是收编自隋兵,而他为了防止出现后院起火的情况早就把隋兵原来的将官给撤换掉了。所以一到战时,一打起来,那混乱是根本指挥不起。只能是士兵们各自为战。虽说王世充的人马战斗力较强些,但是人数不占优势,而且由于厌战,士气低落,再加上为对方的军威震慑,今天一战必定是兵败如山倒。”
张亮听完这一大通话,直对那男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激动的站起来道:“娘亲说我乃是将门之后,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她说他日如果我遇到名师,自可随他而去,不必留在她的身边尽子孝道。
今日听先生一席话,张亮深知先生绝不是普通人,愿拜先生为师,请先生让张亮跟随左右。”说罢张亮拜倒在船上,搞得船体稍稍摇晃起来。
那人爽朗大笑:“原本只是想卖弄一下,谁曾想却惹来了麻烦。”他扶起张亮,对他道:“孩子,你是该要个名师的,但是不是我。你我之间是无缘啊。”
张亮道:“你我在里见面难道不是缘分吗?”
那人沉吟道:“确实,在这纷纷扰扰,烽火连天的乱世你我能如此清净安逸的小憩片刻,共赏这人间争霸,倒也算是缘分。可你是这尘世中人,我却是求天道者,怎能误人子弟呢?”

张亮还要说话,那人道:“嘘,好戏开始了。”
窦建德的人马率先发起了冲锋,号角声响彻云霄。夏军的前部骑兵像是缓慢从斜坡上向下滚的泥沙,散乱但是有气势。在先锋大队的后面稀稀拉拉的拖了很长的一些分散的人马。他们多是一些新加入窦建德阵营的士兵,在冲锋的时候他们拿不准自己这部分是不是该冲,犹犹豫豫间,速度慢了许多却又冲了出去。
陈军放出了一阵稀薄的箭雨,夏军的步伐并未减慢,只是比刚才更混乱了一些。
澎湃的海浪撞击上坚固的海岸岩石,
血向迸溅的浪花一般闪烁在人群的接触线上,嘶喊声和惨叫声远远听起来就像是海浪交错的声音,但是多了混杂着颤抖和战栗,抖动着血肉的感觉。
王世充的军队就像是一个蠕动着的海蜇,渐渐的收缩,露出了恐惧。一些细小的崩溃,从细微处慢慢的渗透进来,不断的变大,引起更多的崩溃。将官拼命的指挥,仅仅能稍减颓势。
窦建德亲临战阵指挥,王世充却远在后方,这些在士兵的心里起到了截然不同的作用。窦建德观察着,他认为时机到了,应该给陈军以致命的打击。窦建德的两翼开始向王世充包抄了过去,而且窦建德一直按在手中嫡系人马,那些从他一开始造反就跟着他的“江东子弟”也从中军的后队出动了。
就像船上那男子所说般,陈军的阵型开始崩溃,其实包抄的人马还未到。但是那震慑的怒喊像是无形的利刃般刺穿了王世充军的阵型。败了,就不会再有任何成型抵抗了。
战场上形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陈军的将官都无法组织起往同一方向跑的撤退。一些残余的人马跑到郑州城门下,城上的守将见夏军紧紧的贴在残余陈军的后背意图来个走马串城。他还哪里敢下令开门哪?
任凭城下的陈军士兵们如何哭喊,城上的弟兄如何苦求,守城的将官始终不敢下令开门。
城下的数千陈军就这样降了夏军,这对城上的守军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夏军想趁势攻城,守将下令放箭。也不管城下还有刚刚降了夏军的数千陈军,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呼啸而至,血肉组成的长矛一支又一支的刺向郑州城墙。在地面上留下了近前千具尸体之后。夏军如潮水般慢慢退去,陈军也不追击。
在湖中观看了这一场气势磅礴的战斗之后,男子和张亮还意犹未尽。此刻平原上也零零星星出现了一些人影,那是夏军在打扫战场。
张亮道:“先生,您真是神算啊。”
男子呵呵一笑,道:“这没什么,你要看过的争斗杀伐有我这么多的话,你自然也是知道的。”
忽然,男子急速跳了起来,动作之大,吓得张亮赶紧抓住船帮,免得自己掉到水里。谁知,船竟连一次摇晃都没有。张亮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男子。
男子盯着天空,刚才他看到两道墨色的不易察觉的仙宝豪光掠过天际朝那战场而去。他冷哼一声,掏出一锭银子丢与张亮,道:“我要走了,谢谢你的招待。”
张亮问道:“还不知先生名号?”
那男子纵身一跃,已然升上了半空,只听空中传来他的声音,轰隆隆的带着回音:“本爷名字谭忠义。”
张亮不知道,谭忠义是正道修仙里有名的一个无门散仙,修为超凡卓绝,几近先圣。他为人豪爽,游戏人间。而张亮本没有修仙的缘分,谭忠义如何做的了他的老师?况且谭忠义向来不收徒弟,孤身一人遨游四方。
而谭忠义也不知道,张亮就是将来历史上有名的唐东骑将军,全紫光禄大夫执师斯理,和突厥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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