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在香港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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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入关以后,就像那位先生所说的那样,在关内很明显的地方就看到火车售票处。飞买了一张去九龙的车票,车票很奇怪,只是一张磁卡。在进站排队时飞才明白,这是无人检票口,必须将磁卡对准扫描仪上,闸门才会自动打开,每次只能通过一个人,闸门又自动关上。
飞觉得很神奇,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她学着别人那样也把磁卡对准扫描仪一按,对开的闸门就自动打开。她拖着行李走过来之后,还好奇地再回头看看这新鲜玩意。她朝四周观察了一下,站内除了匆匆的旅客看不到工作人员,她立刻感觉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国家,一个高科技的国家。
车上人很多,行李也很多,和国内的火车不大一样,座位很少,只是靠边有两排座位,中间很宽敞。但车速特别快,有点像是穿越时空的梦幻感觉。车窗的景色令飞感到更奇怪,在她想象中香港应该是建立在海岛上,应该看到广阔的大海才对,可眼前却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山脉,而且还都是荒山,袅无人烟。飞对此怀疑起来,难道香港是建立在荒山野林里吗?
一路上不断有人下车,到了九龙车站,飞赶紧拖着行李走出火车。这里的火车拖行李很方便,不像国内火车有阶梯。若大的车站把飞给惊呆了,这个地下层还分几层,飞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她忧郁不定地跟着匆匆的人流的方向去。
到了剪票口,飞按照来时那样把磁卡放在扫描仪上,可闸门就是不开。飞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身后还有很多人在排队。一位中年大姐用她自己的卡在扫描仪上按了一下,闸门立刻打开,她对飞亲切地说道:
“好了!快过去吧!”大姐说着边把飞往前推。
飞赶紧走了过来。飞觉得很奇怪,转头仔细观察。看了一会儿,她明白了。原来是要把磁卡塞进扫描仪的肚子里才行,这种磁卡车站要收回,反复使用的。也有人用不一样的卡,可能是香港的月票。飞想,刚才那位大姐可能是香港本地人。不过,她仔细想一想,一张票要花三十块钱,那位大姐的卡上不是少了三十块?飞赶紧转头寻找那位大姐,想说声谢谢。可站内的人很多,都是那么的急匆匆,根本看不到大姐的身影。飞看着手中的磁卡由衷地在心中说了句:“香港人真好!”
飞按照网上所抄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刘德华的歌迷会。但此时已是傍晚六点多了,安建大厦的管理员姐姐用很慢的普通话告诉飞:
“华仔天地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明天是复活节,开始放假,要放四天假,你四天后再来。”
“我是从大陆来的,我有东西想送给刘德华。”飞以为她是故意不让她进去。
“我知道你是从大陆来的。”她说的很慢,也很有耐心。
“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里面门关了。”
“我就站在门口看看。”
“哈——”管理员姐姐笑了起来,然后领着飞进了电梯。
华仔天地就在一楼,电梯很快停下。飞一出电梯门心情立刻起了很大的波动。在她迎面就是华仔天地,紧闭的玻璃门上贴着刘德华可爱模样的照片,像是在笑脸迎接她。透过玻璃门也可以看到里面宽敞的空间摆放着刘德华在演唱会上使用的衣裳,大马和狮子等熟悉的道具。飞看到了这些东西仿佛已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刘德华,她情不自禁流下眼泪迷恋般地依恋在门口。
“好了,走吧,你四天后再过来。”管理员姐姐笑呵呵地劝飞走。
飞看见玻璃门上确实贴着复活节放假四天的通告。
“什么复活节,怎么会放假四天呀?”飞很可怜而无奈地问。
“复活节是全世界的节日,是耶酥复活的日子,也是放假时间最长的一个节日。”管理员很耐心地告诉飞。
飞来香港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复活节,这是洋人的节日,在中国没听说过要过复活节,也从来没有因这个节日放过假。飞觉得这真是扫兴,这分明是要白白等四天。此时她感觉香港和中国其他城市完全不一样,真的像是另一个国家。她现在身处异国他乡,她提醒自己要尊重这里的习俗。
飞只好离开了安建大厦。劳累了一天,也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了,她想在附近找住所也方便来歌迷会,结果她在附近绕了几条街也没找到有住所的地方,仔细观察后才知道这里是工业区。但很幸运,她在这里看到标有“李嘉城产业”的大楼。李嘉城在大陆人心中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他没建立“粉丝团”没什么女人为他疯狂。
飞筋疲力尽地又回到九龙车站,很想找个座位坐下来歇歇脚,可是站内虽然很大,找不到一个休息椅。飞很苦恼,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如果这是国内她宁愿在候车室的椅子上过夜,可惜这里没有。她突然想起在330路汽车上,服务员小姐给了她一张港澳地区的旅游手册。翻开一看,上面有一家酒店住宿费很便宜只需要捌百块,酒店的地址是在佐暾道上。
飞知道自己身上的钱不多,但她太累了,想先歇下来再说,反正明天也走不了了,再去慢慢寻找小的旅社。可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到达佐暾道,她只得在站内询问。
飞拉住一个急匆匆赶路的年轻人问他去佐暾怎么走,谁知那年轻人露出抱歉的笑容,向她摆了摆手,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语言,意思是他不知道。飞只好也向他露出抱歉的笑容。她心里纳闷,这人明明长着一张中国人的面孔,怎么会是外国人呢?她的目光继续搜索,希望下次一定要问对人才是。
飞看见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的小伙子正靠在一柱子边用耳机听着音乐,像是在等人。飞想这肯定是香港渔民家的孩子,应该是本港人,肯定知道路线。
“请问去佐暾怎么走?”飞来到这位皮肤黝黑的小伙子跟前,试探性地问他。
小伙子取下耳机,朝飞看了一下,然后接过飞手中的旅游手册。飞指着上面的酒店地址再次问了一遍。
“是第一次来香港啊?”他普通话说的很好,而且声音很清亮。
“是的!”飞很开心她问对了人。
小伙子用他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查询电话,并用听不懂的香港话说了一阵之后,小伙子领着飞来到电子售票口帮飞买了一张去佐暾的车票。这个电子售票机很神奇,只要按一下想去的地址,马上就显示价格,把钱塞进去之后票就自动出来。这给飞的第一想法就是,虽然这里的科技很先进,但她能断定在香港找工作一定很困难。小伙子又领着飞来到一个楼梯口。

“你从这里下去,然后在左手这边乘车,到佐暾下车后顺着左手走,大约200米就到了。”小伙子指着电梯告诉飞。
“哦!谢谢您了!”飞欣喜地拖着行李箱踏上往下去的电梯。
飞站稳脚步后回头朝小伙子看,小伙子已转身走,正回头向她挥手,飞也欢快地用力向他挥手。电梯慢慢地往下去,小伙子跑去的背影也看不见了。飞对这位小伙子的热情非常感激。她想,如果以后有香港人去芜湖问路,她一定把他请回家。
来到佐暾道上已是灯火辉煌的夜色,这条街非常的繁华,全都是商店和餐馆。飞按照小伙子告诉她的方向朝左边走,可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看到那家酒店。此时,飞已经太疲倦了,而且也饥渴。她注意路边的餐馆,发现有一家像日本式的餐馆,透过玻璃门望去里面环境很优雅,人也不多,于是推门进去。
飞坐下来,看过食谱后很想起身离开,但又不好意思,硬着头皮点了一份捌拾元一碗的日本拉面。飞惊恐香港的消费,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在香港乞讨了。最可恶的是还要在这里干等四天,这四天的吃喝住该怎么办呢?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为钱发愁过,没想到这次竟把她难住了。
她孤独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目光不停地搜索街上的标牌,寻找住宿的地方。突然在一个岔道口看见一个叫“美丽华”的旅社标牌,她欣喜地走了过去。飞估计这里肯定不会贵,她顺着标牌的指示乘着电梯来到三楼。走进楼层的过道,飞感到很奇怪,这里虽然不是门面,但每户都在做生意,有一家是洗脚屋,有一家是文具店,其中一家是开旅店。飞估计这可能是香港地皮紧张的缘故。
这家旅社的老板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先生,他习惯性地先观察事物加以思考后再开口说话。
“老板!请问这里还有主处吗?”飞迈进屋里向老先生恭敬地问道。
老先生把他的老花眼镜往鼻下拨了拨,翻着眼睛仔细打量飞一番才开口说道:
“还有一间。”
“多少钱一天?”飞有点惊喜,但也害怕价格很贵。
“明天是复活节了,按道理说房价要涨一涨,看你好像是从大陆来的,就不涨价了,你给壹佰捌拾块钱一天。”老先生说话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但很清楚能听的懂,看得出他说普通话非常的吃力。
“太好了!把那房间给我吧!“这价格对飞来说非常的意外,也是解决了她最大的困难,她欣喜地叫了起来。
飞担心第二天的房价会涨,所以她一下付清了五天的钱。这样飞把回家时的路费钱留下来,还能剩壹千多块做这几天的伙食钱。
老先生领着飞通过过道来到一个房间门口,他打开门把飞引进之后,飞才发现这是一个大房间里套着几个小房间。飞看清楚了她要住的那个小房间只有六七平米那么大,一张单人床,床头床尾都顶墙;床尾的墙上吊着一台电视机;床头边放着一张很小的梳妆台;房间内还隔了一个很小的洗手间。
“你看这可以吗?”老先生热情地问。
“哦,可以,可以。”飞立刻礼貌地回答。飞此时想,她只要不流落街头就已经是庆幸了。
老先生离开之后,飞愣在房间不知所措,她感觉这房间有点像小孩子在玩家家。观看洗手间,让飞感到更可笑,她怀疑那浴缸是战争年代留下来的,很古董;抽水马桶也是非常的古老,一根很长的拉绳从上面的水缸挂了下来;再转眼看那张床,古褐色的床靠上用花布包钉着海绵,飞清楚地记得小时侯她家就有过这样的床。令飞不愿意坐下身的是床上的被子看上去很脏。她能理解,一个老头开这样的店肯定是没时间打理。
飞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也消除了一些疲惫,但她靠在床上无法入眠。也许是不习惯,也许是嫌被子太脏。她很疑心,也不知道之前是什么人睡过这张床?飞打开手机发现没有信号,只能看看时间,百无聊赖,她打开电视机。香港电视台不说普通话,连播音员也是说本土话。
飞看着听不懂的电视节目,心思自然也飞的很远,猜想刘德华会住在香港什么地方呢?会不会是在九龙地带?现在她就在香港,已经离他很近了,思念之情更加浓厚。看着眼前像活宝贝一样保护的剧本,想起她曾经百般的努力和辛劳,内心有点委屈想要哭。她很担心剧本能不能亲手交给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丝感动?他平时不拍戏是不是就待在华仔天地呢?他说过在他的歌迷会可以见到他,应该没问题吧?
如果能见到华仔该多好,也不惋她这么辛苦跑一趟。她相信她没爱错人,他一定很善良,即使打动不了他也一定会让他有所感动。“爱情是需要感动的,慢慢来,一定能打动他!”她对自己这么说着。
她整个夜晚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屋里没有窗户,偶尔醒来也不知道是夜里还是天亮?打开手机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多了。
飞梳理完后来到街上想买点吃的,她不敢跑远,害怕迷路,每过一个路口她都要记住路标。后来在一个岔道里,(其实也就是她住的旅社的背后)发现有很多卖小吃的店面。这里的店面都不大,价格也便宜。飞进了一家车仔店吃了碗牛脯面才二十七块钱,如果在这里吃一碗光面也只有十七块。飞发现这里的价格都有带七的习惯,不像大陆喜欢用八做吉利数。她仔细看过食谱价格都不是很贵,这样飞也放心多了,她可以大胆地住下来了。
佐暾道上有很多电子商店,产品都很先进,都是世界品牌。但飞知道自己没钱,所以也不敢多看。因为她只要对准产品仔细地欣赏就会有服务人员向她介绍,弄的她很尴尬。
飞每次出来看到街上刘德华做手表的广告图片时,都令她极其的激动。图片上的刘德华显得很成熟,透着无法阻挡的魅力。她迷醉地注视图片上的刘德华,相思之情更加浓重。她是多么迫切地想见到他,看着图片,她无奈地叹气,又重重地害起了相思病,全身柔软无力。加上旅社的床总不能使她安心入睡,整个人变的很憔悴,就像得了重病,提不起精神。
她每次出来差不多也就是吃点东西,在旅社附近随便的转转,其余的时间也都是躺在旅社里想着她的刘德华。她在旅社里煎熬地度过四天,仿佛是在接受某种严厉的惩罚,时间是那么慢长又是那么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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