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战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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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名于世的天雷山,高耸入云,层岩叠嶂,山上怪石嶙峋,古木参天;峰巅雾霭缭绕,鬼气森森。
俊少年与樊姑娘健步如飞,双双来到山脚下,打量一眼天雷山,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樊姑娘感叹道:
“天雷之险果然名不虚传。”
俊少年亦有同感,道:
“看来今番必有一番苦斗。”话音甫定,斗然间从密林深处转出一名黑衣彪形大汉,手持金刚打虎棒,横眉怒目,当头一声棒喝道:
“嘟——哪来的野小子,未经许可,竟敢擅闯本帮山寨,你们活腻了么?”
俊少年眼见莽汉,耳听恶言,毫无惧色,凛然道:
“本侠今日来此,只取你们帮主首级,与尔等无关,快去禀报你们雷帮主,叫他快来受死。”
黑大汉仰天笑道:
“无名小子,望你一介书生之体,手无缚鸡之力,竟敢口出狂言,看招。”话犹未了,金刚打虎棒一抖,一招天雷劈虎,朝俊少年头上劈来。俊少年一晃头,让过棒头,猛然欺进一步,左掌一穿,照敌人阴都**便点。黑大汉一招走空,见俊少年凌厉的掌风袭来,迅疾后撤一步,手中棒朝俊少年右肋横击过去。俊少年身形前倾,来不及撤步,见敌棒来势凶猛,只得脚尖一点地,往上一纵身,平地跃起五尺,金刚打虎棒夹着劲风从脚底扫过。俊少年腾身空中,飞起左脚,照敌人肩井**便踢。只听“嘭”的一声,黑大汉肩头早着了一下,虽说没踢中**道,但运脚极重,黑大汉把持不住,登时倒退三四步。愣怔一瞬,重新打量俊少年一眼。此刻,他已然知道这小子不是易与的角色,但他仍不甘心就此罢手,摄敛精神,怪吼一声,“金刚打虎棒”猛然向俊少年“神封”**点来。俊少年斜身错步,潜运内力,挥掌猛劈,只听“嚓”地一声,金刚打虎棒一折两截。黑大汉见这小少年有如此神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哪还敢再斗,车转身,慌不择路地往山上奔逃而去。
俊少年与樊姑娘紧缀其后,身形一展,纵步上山。山路乱石嶙峋,越走越险。二人仗着一身轻功,纵跃自如,不一时迳行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有一块乱石铺就的平地,广约五丈见方。二人刚踏上平台,猛听得一声巨吼:
“好大胆的贼子,竟敢伤我弟兄。”
二人心中一凛,猛抬头,见石壁前两名黑衣大汉一字儿排开,手持兵刃,一把断金板斧,一把削铁鬼头刀,虎目圆睁,杀气腾腾。
俊少年心道:
“这些天雷帮众,个个生得膀阔腰圆,牛高马大,威风凛凛,只不知本事如何,若象刚才那两位,仅仅是金玉其外,凭着人多势众也无济于事。”
俊少年毫不惧色,凛然道:
“敝人今日前来,与尔等无关,只找你们帮主算账。”
黑大汉冷笑道:
“贼大胆,口出狂言,竟敢找帮主算账,今日叫你直着上来,横着下去。”喝声甫止,大刀、板斧两样兵器一齐扑将上来。
俊少年不想滥杀无辜,没有使出真力,只是左挡右避,腾挪跳跃,不下杀手。谁知黑大汉们先以为来者不善,还有些惶惧,待拆过几招后,见他武功平平,不过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秀腿罢了,遂胆大起来,以至于得寸进尺,尽施杀手,妄图将俊少年立毙于足下。
樊姑娘见俊少年敷衍应付,不施杀手,反让敌人占了先机,唯恐俊少年有失,正暗自着急,有心上去助拳,又怕少侠怪罪,只得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俊少年见黑汉子们蛮搅死缠,脱身不得,心内焦躁,又恐事久生变,遂厉声喝道:
“尔等不听劝戒,老是纠缠不休,敝人可要大开杀戒了。”
黑大汉讥讽道:
“臭小子黔驴技穷,已成瓮中之鳖,抹脖子的板鸭——嘴还硬,今日叫你知道黑爷爷的厉害。”两大汉杀得更其起兴。
俊少年也不答话,浓眉倒竖,潜运内力,见右边鬼头刀劈来,右掌猛然推去。
这一掌用了九成真力,掌风威猛无比。黑大汉饶没把小少年放在眼里,更没料到他有如此深湛的内力,待一股劲风袭来,已然躲闪不及,只得硬接一掌。只听“砰”的一声,黑大汉连人带刀被震退七步,口喷鲜血,栽倒于地。
另一名黑大汉骇然惊叫一声:“天雷掌……”车转身往山上奔逃。
俊少年与樊姑娘连闯两关,有惊无险,遂迳登山巅。
天雷山确是名不虚传,越临绝顶,越是奇险无伦,悬崖峭壁,怪石狰狞,迷雾萦绕,鬼气森森,危机四伏。
俊少年与樊姑娘或攀绝壁或越悬岩,凭着一身轻功也饶是出了一身黑汗。
绝壁顶上有一块平台,广约四丈见方,如刀削一般平整,确是个天然的练武之所在。一面是石壁,背北朝南,石壁正中有一黑幽幽的洞口。
俊少年跃上平台,一眼瞥见洞口的石凳之上坐着一中年汉子。只见他生得剑眉虎目,身粗臂壮,凶恶无伦,威风凛凛。双目微张,嘴角微挂一丝狞笑,不可一世之态溢于言表。
尽管是初次谋面,俊少年仍料想此人即是作恶多端的天雷王雷彪,不禁心中一凛,江湖所传并非虚言,见此人形状必定身手不凡;但一想到要救寨主,便精神倍振,就算是血洒天雷山也在所不辞。
正在俊少年愣神的当儿,中年汉子斗然发话道:
“来者何人?”声如铜钹,震动山谷,可见内功之深厚。
俊少年谨记师父嘱咐,不可将名姓轻易示人,便答话道:
“敝人无名小辈,不必相告,敢问你是何人?”
俊少年声音不大,但碰壁有声,其内功之根底即刻略见一斑。
雷彪心道:“此人年纪虽轻,但内力已臻上乘境界,可见来者不善。”遂答道:
“本人乃天雷帮帮主,姓雷名彪。”
俊少年怒火中烧,喝道:
“那位称霸武林,作恶多端,自称天雷王的就是你么?!”
雷彪凛然道:
“正是在下,有何见教?”
俊少年道:
“今天我是来替天行道,除恶锄奸,索你性命的。”
天雷王雷彪愕然道:
“我与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为何出此恶言?”
俊少年冷笑道:
“你作恶多端,四面树敌,你是世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雷彪霍地长身而起,冷笑道:
“你小子敢莫是为那些手下败将来打抱不平的,既如此,看你有多大本事,快出招吧!”
俊少年怒火填鹰,只盼一招将其立毙于当场,一上阵即施杀手。只见他怒目圆睁,潜运内力,欺进一步,猛然劈去一掌。
天雷王雷彪知道敢于上天雷山来叫板的,必定不是易与的角色。心知这小子如没掌握绝技,是不敢只身来送死的。是以俊少年一发招,他就预知必是力道千钧的掌法,遂不敢硬接,脚尖一点,瞬间柔升八尺。俊少年一掌击空,落在石壁之上,只听砰的一声,碎石纷飞,俊少年登时被反弹之力震退五步。樊姑娘站在八步之外也顿觉一股强劲的气浪扑面,立足不稳。
这惊世骇俗的一掌,使天雷王雷彪为之一震。他厉声喝道:
“你小子怎么会天雷掌?”天雷王不见对方回答,心知这小子大有来头,而且天雷掌已练到了火候,如不用天雷剑实难抵敌。心念一动,在他身形下坠落地之时,天雷剑已然拔握在手。
但见这支宝剑长近四尺,青光闪烁,炫人眼目,这就是雷彪从老天雷王那里掠夺来的名震武林的天雷剑。
天雷王雷彪手握天雷剑嘿嘿冷笑道:
“天雷剑与天雷掌同出一门,想不到今天要火并一场。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天雷掌厉害,还是我的天雷剑厉害。”
俊少年怒喝道:
“你是武林败类,今天我要替天行道,匡持正义,废了你的武功。”
雷彪冷笑道:
“羽毛未干的毛头小子,休得口出狂言,究竟是谁废了谁,还很难说。”
俊少年听得雷彪讥讽之言,怒火攻心,只见他肩头一晃,猛地一纵身,扑到雷彪身旁,双足甫着地,左手虚晃一掌,右掌照雷彪的右肋便劈。
天雷王雷彪的确不是易与的角色,他一边以言语相激,一边全身戒备,见敌人身形一闪,劲掌已然发招,疾忙一斜身,天雷剑一抖,一招“横断乌江”,往后一斩俊少年的右腕。俊少年见敌剑来势凶猛,快如闪电,右掌疾忙回撤,同时,左手骈食中二指,一招“神童击鼓”照着雷彪脉门上的“曲池**”便点。天雷王身手矫捷异常,右脚后滑半步,身形一矮,右腕一抖,天雷剑快如箭矢的奔俊少年左肋刺来。俊少年往右一侧身,让过剑锋,进身递掌,左掌一挥,“巨浪击岸”劈胸就是一掌。雷彪一个“鹞子翻身”登时后退七步,横剑当胸,敛神戒备;俊少年亦摄敛精神,严神待敌。

站在一旁静观默察的樊姑娘,初见俊少年欲以一双肉掌去对付享誉武林的天雷剑唯恐有失,站在一旁敛神戒备,一俟俊少年遇险,则拔刀相助;待斗过数招后,见天雷剑法不过浪得虚名,乃平平之术,饶没什么奇异怪诞之处,也就放了宽心。殊不知她阅历尚浅,不知其中奥妙。大凡高手相斗,特别是初次交手之人,起始几招都是试探性的平常之学,等到决生死、定输赢的时候才使用平生绝学。
此刻,天雷王与俊少年均正在气纳丹田,潜运内力。准备一决生死。
二人相持少顷,各自潜运真力,四目圆睁,同时慢慢地移动脚步。二人的动作十分缓慢,几乎是一寸一寸地靠近,但落脚处,鞋履在地面的印痕达近一寸。
樊姑娘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神大骇。
二人在相距还有三尺时骤然止步,只见俊少年双肩一耸,吸集一口真气,暴喝一声,猛然推去一掌。
这一掌是天雷掌的首招,有名曰:“狂风破浪”。大敌当前,俊少年不敢稍存侥幸,竟用了九成真力。一股强劲的真力带着破空之声倏地往雷彪前胸击去。
樊姑娘已知俊少年的功力,心知这一掌如若击中,必然重创敌贼。
然而事实大谬不然,天雷王雷彪面对千钧力道的一掌竟然不闪不避,仅只连挽几朵剑花就已守住门户;不但没有受伤,而且连一步也没被震退。俊少年与樊姑娘登时大骇不已,心道:享誉武林的天雷剑确非浪得虚名,今番必有一番苦斗,鹿死谁手,却难预料。
原来天雷剑以内家剑气驰名,它将深厚的内力运集于剑,就能化解敌手突袭过来的真力,并在化解的同时骤然施袭,出奇制胜。
俊少年见一击不成,手臂一抖又猛然劈出一掌。
天雷王故伎重演,又在身前连挽剑花,待敌掌劲风一卸,剑花猛地暴长三尺,朝俊少年左胸刺来。
这一招是天雷剑法三十六手怪招之一,美其名曰:“花蕊飞刀”,讯快绝伦,奇诡无比。眼看刺到,樊姑娘惊叫一声,双手掩目,不忍目睹俊少年中刀之惨状。
俊少年见敌人在硬接掌力后还能转守为攻,骤出奇招,心中着实惊骇不已。其时后撤已然不及,只得身形一侧,锋利无比的天雷剑刷地擦着左胸穿过,丝啦一声,胸衣被割破一道长长的口子。
樊姑娘直吓得冷汗淋漓,俊少年亦倒抽一口冷气。
天雷王横剑当胸冷笑道:
“小子,你的天雷掌还没练到家,功力还欠火候,赶快俯首就擒吧,免得丧了小命。”
俊少年耳听戏言,登时大怒,一提真气,施展出天雷掌的“巨浪排空”,“惊涛拍岸”,“平地风雷”,“旋风摧树”,“霹雳击顶”等绝招,左右轮番劈出,发动一场急风暴雨式的猛攻。
天雷王雷彪亦以牙还呀,以天雷剑中的“平地起飙”,“巨蟒吐信”,“鳄鱼露齿”,“岩鹰扑食”,“黑洞飞虹”等奇诡怪招对拆。
二人各施展出生平绝学,直杀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神鬼不宁。对拆六十余招,尚未决出胜负。但俊少年迭遇险招,体力渐感不支;而雷彪则有惊无险,似乎斗兴尤盛。
俊少年心知,再游斗下去对自己十分不利,如不能速战速决,必然栽在当场,心念及此,遂不再迟疑,准备运集全身真力作最后的拼死一搏。但见他身形一矮,双目圆睁,猛吸一口真气,双手往左右各挽一个半圆,猛然推去双掌。
这一招是天雷掌的绝学,有摧树裂石之功,中掌者无一幸免,不到万不得已、生死关头是从不使用的。俊少年运集全身真力,盛怒之下,力道更其雄猛,绝招发出,但见摧树裂枝、飞沙走石。敌贼中掌,必然命丧当场。但天雷王雷彪是何许人也,他对本门功夫天雷掌早已了如指掌,一见他双掌同时施为,就知他要施用天雷掌的杀手锏作最后一搏,心念及此,哪敢怠慢,疾忙气贯丹田,运集全身真力,手臂一抖,幻起一道剑影,将身形团团罩住。雄猛的掌力一经与剑影相触,只听“砰”的一声暴响,惊天动地,俊少年登时被反弹之力震退;而奇怪的是天雷王雷彪不是震退,反而上窜,但见那团剑影囫囵一下落在俊少年头顶之上,俊少年顿觉肩头一麻,手臂一痛,登时摔倒于地。
原来天雷王雷彪历经几十年的修为,天雷剑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刚才这一招,将全身真力运集于剑,挽出的剑影形成一道铜墙铁壁阻挡住天雷掌力的强猛冲击,稳住阵脚后,借势往上一窜,一个千斤坠,准确无误的落在俊少年头顶之上,双足一点击中肩井**,宝刀一带,手臂割了道长长的口子。
天雷王雷彪绝招得逞,重创敌手,横剑当胸,手捋长髯,得意非常地哈哈大笑。
樊姑娘见俊少年负伤倒地,登时大惊,疾忙不顾一切跑上前去解救。
俊少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气息奄奄,已然不省人事。
樊姑娘又惊又痛,顿时怒火攻心,车转身,拔剑在手,怒瞪天雷王,吼道:
“恶贼,你作恶多端,如今又添血债,我与你拼了。”
天雷王雷彪嘿嘿冷笑道:
“小姑娘,你与这小子是什么关系?也来扦一杠子。”
樊姑娘慨然道:
“我与他非亲非故,但你仗势为非作歹,残害无辜,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容忍你这般横行霸道,胡作非为。”
天雷王雷彪冷笑道:
“你欲替别人打抱不平,你自信有本事胜过老夫吗?”
樊姑娘凛然道:
“为无辜打抱不平,乃正义之举,即算是毙命当场,死亦无憾!”
天雷王雷彪道:
“你年纪轻轻,又是天仙般的人物,何必无端替别人送死。倘若肯归顺我天雷帮,我包你前程似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樊姑娘大怒道:
“要姑奶奶归顺贼党,真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看招。”
话音甫定,樊姑娘一咬银牙,举剑朝天雷王心窝刺去。这一招名曰“流矢中的”,是专取敌人心脏的绝技,乃黄花剑的杀手锏,此招一旦出手,被刺者十之有九要命丧当场;即算是武林高手也防不胜防。樊姑娘自知功力与天雷王相差甚远,如不骤出奇兵,实难制胜;是以这一招拼尽全力,意在重创敌手,使天雷王无还手之力。
然而天雷王雷彪何等人物,见敌剑击来,竟然不闪不避,手腕一抖,挽起一朵剑花。两剑相接,只闻砰的一声,火星四溅,樊姑娘只觉手臂一麻,手中剑被削去半截,身形登时被震退七步;而天雷王却傲立未动,安然无恙,手捋长髯,冷笑道:
“怎么样?小丫头,叫你不要动粗,硬是不听忠告,以你的微末功夫来对付本王,还不是以卵击石?”
樊姑娘愧恨交加,丢掉半截残剑,挥掌扑上前去,就要与天雷王拼命。
樊姑娘本以剑术擅长,既然剑技不敌,拳术更非天雷王对手,是以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天雷王点了“曲池”,“内关”,“外关”,“强间”,“灵台”,“悬枢”,等多处**道,瘫软于地。
天雷王雷彪没费多少工夫就将两位强敌制住,禁不住得意非常,哈哈狂笑,笑声未了就朝里吼道:
“来人啦,跟我把这两个小贼人绑了,好生关起来,严加看守。”
洞里转出四名大汉,为首一人正是无敌银蛇毒棒姚大吕。姚大吕一出洞,打量了一下躺倒在地下的二人,诡谲地对天雷王说:
“帮主,此二人十分可恶,留下来实在是心腹大患,不如把他们宰了倒省事得多。”
天雷王雷彪道:
“暂时还不能杀,留下他们还有用处,反正他们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无敌银蛇毒棒姚大吕道:
“这二人来历不明,不知留着他们有何用处可言。”
天雷王雷彪道:
“姚兄有所不知,这小子大有来头,他能使绝迹多年的天雷掌法,或许从他身上能找到失踪的“天雷指”与“天雷掌”两部天雷秘笈,是以这小子留着对咱们大有用场。至于那姑娘么,老夫留着自然有用啰……”说着放荡地**着。
无敌银蛇毒棒姚大吕会意地一笑,率领大汉们扛着二人,鱼贯地入洞而去。这真是:
壮志未酬身陷囹圄,
英雄罹难天地同悲。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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