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事出有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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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箭穿透胸腔的一刹那,燕云琏脸部肌肉一紧,神色黯然下来。
燕凡看着利箭无情地刺入燕云琏的体内,不可置信,黑瞳暴突,张大了嘴,似乎想喊叫什么,但只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远处,大王子正将手中的长弓交到身边的护卫手中,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冷漠地道:“什么战神?比我信日箭厉害吗?”
燕云琏身体中箭,黑鞭上的金光立刻后退,而黑袍控制的蓝光迅猛向前。
黑袍脸上也显露出狰狞的笑容,蓝光带着妖邪的力量眼看就要击在燕云琏身上,却猛听得燕云琏的暴吼声起,听他叫道:“燕凡我儿,看为父给你演示燕家的最后奥义!”手一撇,将银枪临空抛起,双手成环,手掌朝内,手背向外,天地间的灵气似乎向他身上迅速涌进,片刻间,在他四周已经形成厚厚的气流壁。
“看我燕家最后的奥义------苍茫破!”
随着燕云琏的巨吼,那厚厚的气流壁瞬间幻化成无数条气箭向四面八方扩散,惨叫连连,无数的玄冰战士被气箭击中,喷血而亡。
黑袍手中还握着铁杖,本以为控制黑鞭上的蓝光击杀燕云琏,却见燕云琏突然扔掉银枪,吃惊之间,气箭已经攻到眼前。他神形如鬼魅,向做闪躲,本以为已经躲开,却猛地感觉腰间一阵巨痛,全身如同散了架一样,已经被一股无形气箭击中,胸腔血液翻滚,而且身体如同纸片般被气流冲击开去,重重跌落地上,鲜血狂喷而出,铁杖也脱手落地。
大王子迅速也是快极,从马上翻滚落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气流渐渐消失,四周惨叫便地。
马蹄声响,一群人马从旁杀了出来,正是安棱,看着燕云琏双手张开,雄健的身体正缓缓倒下。
“大哥!”安棱凄声大叫,打马上前,从马上飞跃而下,抱住了燕云琏。
燕凡牙关紧咬,神情恐怖之极,目光渐渐移动到大王子的身上。
大王子见气流散去,急忙爬起身,翻身上马,看到安棱等人冲进,立刻叫道:“杀!给我把这些逆贼杀了!”掉转马头,就欲离开。
猛地两道红光飞来,红光叫错,捆住了大王子。
大王子身体被红光渐渐拉离马上,身体在空中慢慢移动,向燕凡过去。燕凡已经站立起来,额头的黑色纱巾里射出两条红线,如同万竹林的红线一样,将大王子捆绑住,慢慢拉向自己这边。
“怎么……怎么回事?救……救我!天师……天师救我……!”大王子不知所措,大声惊呼道。
可是黑袍自己已经身受重创,自保不及,哪里还有精力来相救他,四周兵丁本欲对安棱等人发动攻击,但见大王子被抓,自然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大王子的身体片刻间就到了燕凡身前,燕凡从袁奋手中拿过长剑,看着大王子,冷冷地用发抖的声音道:“我说……说过,你今日要……要死的……!”大王子双眼暴突,连声乞怜道:“英雄……大哥……将军,别……别杀我……别杀我……!”燕凡发出一阵让人心痛欲绝的笑声:“你知道你射杀的男人是谁……谁吗?”看着大王子惊慌地看着自己,慢慢地道:“那是我的父亲!”
长剑闪着寒光,已经刺向大王子。
“住……住手……!”
燕云琏挣扎着高呼道,他看着燕凡,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燕凡不可动手。燕凡虽是不解,但还是停了手,将大王子推到袁奋等人手中,袁奋等人立刻大刀架住,将他控制。
燕凡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燕云琏旁边跪下,看着奄奄一息的燕云琏,表情呆滞起来。
“大哥,你振作,你振作啊!看,小凡抓住了他们的主帅,我们赢了!”安棱悲声叫道。马定海和同来的众人俱都跪倒在地,脸上都露出悲伤的表情。
燕云琏微笑道:“我……我使用了苍茫……苍茫破,那……那是必死无疑……无疑了,不用伤……伤心……!”转头看着燕凡,抚摩着他柔顺乌黑的头发,微笑道:“你长大了,孤……孤军偷袭,像……像我……!”
燕凡跪着,静静地看着燕云琏,轻轻问道:“为什么不杀……杀他?”

燕云琏摇头道:“我们……我们没有准备好!杀……杀了他,两国……两国就真的交恶了,玄……玄冰国一定借口……借口报复,我们平海域……首受其……其害……!把他押送……押送王城,交给国君……!”
安棱点头道:“是……!大哥,放心!”话声已经硬咽起来。
燕凡从安棱手中接过燕云琏,抱住他头,眼角一凉,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出来了。
燕云琏柔声道:“你……你终于哭了,终于哭了!你爷爷……爷爷说过,人不哭不笑是……是怪物……!你哭了,再笑笑……!”燕凡强忍悲痛,勉强露出了笑容。
“好看!”燕云琏微笑道:“和我……我年轻时一……一样好看……!”顿了顿,低声道:“事情过后,出去……出去吧,找你的来历……来历……!”燕凡一愣,看着燕云琏。燕云琏的气息渐渐弱了下来,呼吸已经有些急促。
安棱走到袁奋那边,叫过马定海,道:“把这畜生带回去,告诉野林的禽兽们,他们的主帅被擒,立刻停手!“马定海立刻答应,带着十数人控制大王子,向野林走去,大王子的乞怜之声不绝入耳。
“答应……答应我……我一件事……!“燕云琏声音越来越低。
燕凡急忙道:“父亲你说!你……你说!”
燕云琏用手抚摩着燕凡的脸庞,终于道:“答应……答应我,无论……无论你是神是……是魔,不要……不要做恶……!”
燕凡眼睛已经湿润,点了点头,道:“父亲……父亲放心,我……我不会做恶!”
燕云琏欣慰地微笑着,喃喃地道:“也许你是神,也许你是神……!”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终于听不见。燕凡闭上眼睛,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主帅被擒,敌军自然都不敢再有动作,万一弄个不好,王子突然死亡,那是谁也承担不起的责任。
大王子考虑到平海域只是区区一个小域,大军到处,自然立刻平定,所以也就出来耀武扬威一番,顺便欺压欺压百姓,谁知道威风还没有耀够,自己反而被擒拿起来。
野林方面也得到了王子被擒的讯息,无奈之下,玄冰军队只能暂时撤军。来时气势磅礴的玄冰军队撤退时却也井然有序,毫无慌乱之态,层层叠叠向后回撤,战场上只剩下斑斑狼籍,无数战士横尸旷野,鲜血兀自泊泊流动,惨不忍睹。
安棱等四处找寻黑袍天师,但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他踪迹,显然是乘机逃脱了。
大王子被迅速押送前往王城,交给国君发落。
虽说侥幸胜利,但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极为惨重。参加此战的五千多士兵伤亡近半,可说是惨烈之极,更重要的是,昔日的战神燕云琏在此战中也不幸殉国。
敌军撤退时遗留下许多战马和兵器,对于平海域的防御来说,在以后的时间将起到很大作用。
无数的子民此时才猛然醒悟,燕家始终是平海域不可忽视的支柱,对于燕云琏的惨死,所有人都悲痛欲绝,对于平海域来说,燕云琏的离去就等于平海域最牢固的支柱倒塌了。
当燕云琏的尸体回到夜罗镇时,所有人都静静地跪倒在地,人们的哭泣被狂风带到空中。
战神离开了!
燕云琏的尸体和牺牲们的战士都埋葬到万竹林,由于人数众多,万竹林和万竹林旁边的地带增添了无数新坟。
燕凡在战场上用额头红光捕获大王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人们惊讶之余,却对燕凡为何有这种奇怪的能力感到奇怪。
别院的青竹依然散发着清香的味道,燕凡一人静静地坐着,从他脸上看到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冷漠。
“咚!咚!咚!”
别院的大门被轻轻敲动,燕凡并不动弹,依旧静坐在椅子上。
“嘎”的一声,门被推开,一阵咳嗽声响起。
燕凡目光转过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身体单薄的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来。老人脸上布满皱纹,那是岁月沧桑的见证,他驼着背,一双眼睛却直直看着燕凡。
燕凡缓缓站了起来,盯着老人,半天才道:“域长!”
来者正是年已花甲的秦枯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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