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凡终于离开了。
眺望着夜幕下的夜罗镇，燕凡眼中露出不舍的神色。
安棱的临别话语还在耳中回荡：“孩子，既然你父亲吩咐你外出游历，义父也不便阻止。义父年纪也大了，等你有了收获，早些回来看看义父。”
燕凡并没有回学院告别，过多的告别只能增添伤感。
座下的骏马在轻轻打着喷嚏，银色的月光也将它淡雅的光芒撒遍大地的每个角落。
燕凡一抖马缰，向南边而行。
“神魔眼！神魔眼！”燕凡自语道：“你究竟在哪里？”
一阵风起，低沉的吼叫从空中传来。
燕凡抬头一看，只见豹爷显出本相出现在了空中，正在自己头顶上方盘旋。
“豹爷！”燕凡叫道：“你怎么也来了？”
豹爷“咻”地落到地上，变成了人形，呵呵笑道：“终于离开了这里！恩，看来你即将进入新的生活。”燕凡停了马，道：“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吧？”
“我听你刚才说到神魔眼！”豹爷道：“你想去找神魔眼！”
“可是它究竟在哪里？”燕凡凝视着黑夜中的前方，轻声地道：“南方？南方实在太大了。对了，豹爷，你听说过神魔眼吗？”
豹爷眉头皱起，叹了口气，道：“听过！我当然听过，可惜神魔眼已经消逝了很久了。”
“消逝？”燕凡奇道：“秦爷爷说它已经出现在了南边。”
“我相信它已经降临人间界，因为她也需要借体重生。”豹爷道：“可是以你我现在的能力，找到她只怕是困难重重。”
“借体重生？”燕凡道：“为什么她也要借体重生？”
“因为和你一样，神魔眼的主人也是虚无界的一员，上次的战争中，无数神魔真元毁灭，只能带着最后一丝圣沌元婴来到人间界借体重生，通过修炼来恢复前世的元神。”豹爷声音缓慢，继续道：“而神魔眼的主人也许就是真元毁灭的其中之一。”
燕凡的眉头皱起，道：“豹爷，你经常说起大战，到底是什么战争啊？”
豹爷摇头道：“不是豹爷不说，如果说出来，对你以后的修炼大有损害。”
燕凡“哦”了一声，问道：“你刚才说通过修炼可以恢复前世元神，那如果我经过修炼恢复元神后，是不是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
“当然！”豹爷点头道：“就是如此。和普通的修炼者不同，你们借体重生之前都拥有强大的力量，你们所谓的修炼，并不是普通者从无到有的修炼，而是通过修炼唤醒你们自身具备的能力，也就是一种复原修炼。”
“复原修炼！”
“是，唤醒沉睡在你们体内的原始圣沌！”
“那是不是所有的神魔都可以借体重生？”燕凡看着豹爷，向这位睿智的老者问道。
豹爷呵呵笑道：“当然不是。”走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轻声道：“神魔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道理。”
燕凡翻身下马，也走到旁边坐下，道：“难道还有许多秘密？”
豹爷似乎在整理头绪，慢慢地道：“天地混沌初开之时，阴阳二气便既随之降临。阴阳二气都有其主，阴主就是天魔，而阳主就是天神。刚开始的时候，两方都各司其职，阴阳调和，这就是常说的元和之气，非但虚无界祥和平静，而且人间界也是平安宁静。”
“那不是很好！”
“呵呵，如果一直如此，自然是万事大吉。”豹爷微笑道：“但你可知道，人间界除了人类，还有其它各种生灵，狮虎豹象、狼蛇鹤鹰，它们又何尝不是人间界的主人。可惜人类对这些生灵的生命不屑一顾，妄自尊大，弄得这些生灵怨心四起，也就造成阴气大升，魔意遍地。这些生灵积聚阴气，大肆修炼，成妖成魔便此开始。”
燕凡问道：“那天魔难道并不干涉？”
“魔性大起，阴气凝聚，这对天魔大有好处，他自然不会阻止。等到妖魔便地之时，天神欲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只好调整阳气，让天兽天人修炼，成为神佛，用来阻止魔妖的肆虐。”
“哦！原来神魔妖佛是这样开始的！”燕凡恍然大悟道。
“虽然神魔妖佛各有法力，但是却都有等级的，按照修炼的程度给予划分。”豹爷看了看燕凡，道：“要想成魔，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先成鬼，再成精，然后是怪、妖，等到从妖成魔后，还要继续修炼，因为魔也分四等，分别是从魔、地魔、圣魔，最高等的自然是魔中之主天魔了。”
“那神佛也有等级吗？”
“恩，欲成神，先入道，入道修圣，然后修炼成灵，等到从灵修仙修佛后，就可以步入神道了。神其实就是仙和佛的最高境界，神是需要天神册封的，修仙修佛登顶后，就会被天神召唤，天神自然会封仙佛为神。如果是仙，就会封为仙神，如果是佛，就会封为佛神。成神也有四个等级，分别是异神、地神、虚神，神中之主就是天神了。”
燕凡听得惊讶不已，道：“原来……原来这么复杂？”
“哈哈，当然，如果很容易，那岂不人人是神魔！”豹爷大笑道。
“那豹爷，你是神是魔？”
“呵呵！”豹爷笑道：“我哪里能称得上是神魔，我只是妖，离魔还差一大截！”
“哦，妖不是可以直接修成魔吗？”
“话是不错，可是你要知道，这每修炼一层可是要花费无数的精力和时间的。多少妖怪都无法突破最后一层，从而成为魔。”看着燕凡奇怪的表情，道：“你可别以为所有的妖魔都是坏蛋，其实神魔有时候是相通的，魔去掉心头魔障，就可以成神，而神只要心存魔障，立刻也会变成魔。”
燕凡皱起眉头，道：“那成神成魔岂不容易？只要祛除心中魔障就是。”
“哪有那么简单！”豹爷叹息道：“魔障如同血液，流淌在心扉，要祛除它，当真比修炼成神更困难。谁都知道，神成魔容易，而魔成神却是千难万难。魔不受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却并不是肆意杀虐；神有规则，依照规则做事，维护生命的生生不息。神重生命，而魔重自我，大家理念不同，各自维护自己的理念。”
燕凡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问道：“那什么样的神魔才可以借体重生呢？”
“哎，其实神魔都不愿意借体重生，借体重生是真元毁灭后无可奈何的法子，恢复起来又慢，而且还失去昔日记忆。有些神魔借体后恢复太慢，等到肉身死亡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恢复，那么只能随着**的死亡而形神具灭。”
燕凡一怔，道：“难道说他们到死都想不起自己是谁？”
豹爷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其实真元毁灭从虚无界来说已经是死亡了。普通的神魔一旦真元消逝，立刻神形俱灭，从此消逝。但地魔以上的魔和地神以上的神即使真元毁灭，他们最后的圣沌却能逃脱虚无界，潜入人间界，从而借体重生。也就是说，能够借体重生的就不是普通的神魔，他们前世一定都是法力高强之辈。”
燕凡沉思道：“也就是说，即使是从魔和异神都无法重生？”
“应该是这样！”豹爷点头道：“但是从魔和异神里也有特殊之众，或许他们的圣沌也能逃脱虚无界，不过想来是很少很少。”
燕凡听了大半天，终于对神魔有了大概的了解，不由对豹爷很是感激。
月上夜空，微风吹佛大地，骏马也在悠闲地嚼咬着地上鲜嫩的青草。
“有些神魔借体后恢复太慢，等到肉身死亡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恢复，那么只能随着**的死亡而形神具灭。”燕凡想到这句话，不由心头再次一震。
他可不愿意成为这样的神魔。
正在此时，猛地听到马车声响。
只见不远处亮起一阵火光，借着火光和月光看去，四五个大汉护卫着一辆马车，正急匆匆地向南行进。
“怎么这么晚还有人和我一样在赶路？”燕凡低语道。
豹爷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先睡觉去了，你放心，我一直跟着你，做你的侍卫，哈哈……！”大笑声中，显出本相，翱翔夜空，片刻间就没有了踪迹。
燕凡见那马车行进极快，心中好奇，翻身上马，拍马跟了上去。
马车行进甚快，恍惚间就消逝了踪迹。
燕凡又向前面驰马奔出片刻，依旧没有发现踪迹，不有暗自纳闷，正欲作罢，却猛地发现那幽灵一样的马车停在一处小树林旁边，先前跟随在旁边的汉子都没有了踪迹。
他翻身下马，慢慢走到马车旁边，正要掀开帘子，却听“刷”的一声，从帘子里闪出一道光，寒气凛凛，一道剑锋已经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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