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滴血认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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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是会在理应相遇的时刻,遇上理应相遇的人。无法回避,无从退缩,因果早定,一切都是必然。
前往无极殿还须经过儒仙殿,此殿乃祭神拜天之所,非大典特殊之日不开,所以子辰一行可由儒仙殿左右两侧的过道通行前往无极殿。不消多时,子辰兄妹与其他新人,便跟着各自的接引者来到了宏伟磅礴的无极殿前。
此时无极殿大门紧闭,并未开放,之前先行被接引来的新人都在基台石阶下等候,却不见各自接引人。子辰早就听凌寒说了,当他们天班道徒完成接引任务后,便要离开苍幽观,前往正道各门各派,开始新的修行炼道。以参天道奥秘,踏破虚空飞升仙界。
在那石阶基台之上,已站着一位闭目静候,慈眉舒展,神采奕奕,年约四十,身袭墨黑道袍的中年道姑。她手持狐绒精钢拂尘,腰扣一面太极八卦龙纹镜,虽已中年,道骨仙姿,威严四射。
那无极殿当真是气派宽敞,新人们看得眼得傻了,在那里小声窃议。无极殿有差不多面阔十间,进深四间,连同基台,高有七丈,算是苍幽观建筑群中最大的建筑。撇开基台石阶雕刻技艺精湛绝伦不说,那殿角还安放着十个走兽,自成十相斗转阵法,镇邪避魔,神奇非常。
“林师弟、林师妹,至此,我也便要功成身退,前往西路‘云华仙堂’静候。”凌寒笑着对子辰兄妹说道,“待你们前往悲冥山剑冢滴血认剑之时,我与天班同门便要辞师拜别,各奔前程。”
子辰略皱眉头,知无法挽留,便与凌寒握手言谢,相道珍重。婴宁到底是女孩子,玲珑玻璃心,回想今日三叔突然辞去,所遇奇闻怪事,又犹如梦境般虚幻,路上全由凌寒护送,此刻离别竟不由伤感起来。
“有缘自会相见,珍重!”凌寒说罢便手掐灵诀,没了踪迹。
这时,一位新人望着子辰这边,满脸不屑与厌恶,脱口而道:“哼,无聊!”他离子辰兄妹也就三步之遥,所以子辰和婴宁听得很清楚,不由向朝声音来源寻去,四目相对,此子急忙把头偏转,将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另外此子身旁还站着一位身袭灰白色职业女性套装,盘着秀发,耳挂珍珠坠子,丝毫没有女性柔韧,却满脸武断独裁、傲气凌人的女人。
子辰颇为惊讶,那女人看起来挺年经,但从穿着上来看,不像是接引者,倒像是那个男孩的母亲。再看那男孩,面容白皙,俊俏潇洒,横眉冷眼,英姿飒爽,傲气非常。虽然让人有点厌恶,却是阳光正气,疾恶如仇。
“荨草,休得胡闹!”那女人好似对那无极殿及那石阶台基上的道姑很恭敬,便瞪了儿子一眼,把目光转向子辰兄妹。这不看还好,一看便立刻被子辰前额那撮银发给吸引住,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男孩见母亲神色古怪,便问道:“妈,怎么了?”
女人没有答理儿子,而是一惊一乍,疑惑不解地慢步走向林子辰。这使得子辰有点吃惊,拉着妹妹不由向后微退。恰巧在这个时候,无极殿大门略开一道缝隙,射出一道黄光,直击步步逼向子辰兄妹的女人。正当女人惊讶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好在那道黄光并无攻击力,只是在她耳边形成一个黄色光团,也就拳头大小。随着黄光褪去,一只由道符所化的纸鹤现出身形。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无须担忧,凡事皆已前定,我既不会横加干涉,也不会点破其中因果。”纸鹤头部有小半探入女人耳内,乃不凡道长施展传音之术,也只有这女人才能够听见辨明。“李英,我也不追究你私传道法之罪,希望你在尘世能够安分修炼,休要无事生非,乱用道法,败坏师门法纪。此地不宜久留,请速速离去!”传音完毕,纸鹤自行拔颈飞开一尺远,展开成道符模样。只听见“轰”的一声,便自燃消散。

原来,此女子便是当年林天豪的正室李英,心高计远的她,凭借着生下儿子林荨草,力排家族非议,继承林氏金银玉石产业。因不凡道长的传音,她欣喜万分,既然目的达成,又被下达逐客令,也不便继续停留。走到儿子身边,笑道:“荨草,你在苍幽观好生修道,妈去也。”她拍了拍儿子头,还没等儿子有所问话,便自纵入虚空,破空而去。后来,飞了有几百里的路程后,才突然想起那个生有银发的男孩。起初以为是情敌陈诗音之子,后来想想没有那巧,可能是那孩子染发装酷玩。越想越对,也就没当回事,不提。
子辰等人又等了近一个小时,才没有新人被接引来。石阶前整齐着站着有七十三名被接引而来的新人,最大的有十六岁,最小的也只有十一岁。当然,这只是子辰按长相高矮猜测的,他居然莫明其妙的在意那个叫林荨草的男孩,觉得那小子有古怪。
另外就是那个约十一岁的小男孩,子辰也很在意,身高居然超过他腰部一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小毛孩为何会被选来这里。他这么想实在是大错特错,是后来发现的,这且不提。
“相信你们在被接引来的途中,从师兄师姐的口里得知了有别于凡尘俗世的玄门世界的事情,而这所苍幽观,便是你们未来三年修道之所。贫道名叫方琴,承蒙各门前辈师友抬爱,给了个‘妙手飞娘’的绰号,也是你们炼丹药课的师尊。”那道姑道终于睁开犀利有神的双眼,看着石阶下脸带稚气的新道徒,对他们的资质根骨颇为满意,还特别多看了子辰兄妹几眼。她继续说道,“好了,大家都随贫道进入无极殿接受训诫吧。”说罢袖袍一展,转身朝无极殿大门走去,基台下的新人纷纷踏阶而上,紧随其后。而就在此时,无极殿那红色厚重的大门自行内开。
无极殿就跟大礼堂般宽敞,容纳四、五百人绝对不在话下,那六十六根顶着殿脊的符纹玉大柱,持撑其全部重量,其中顶梁玉大柱最粗最高,直径五尺,高有四丈。大殿彼端是三面拥有石阶的基台,其基台上还呈放着一尊神像,有近一丈高,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一手持玉笏,一手掐灵诀,雕刻的栩栩如生,似要起舞站战斗。
神像底下摆有六张雕工精美的木椅,顺数第三张木椅最为宽大,坐着苍幽观老大兼道术课师尊不凡道长。他左边,也就是顺数第一把木椅上,坐着一位面相冷酷,双眼冰冷,皮肤略显苍白,身袭白色直身丝绦道袍,外披金纹边褙子,右手把玩着一枚六寸宽窄,色泽暗金的貔貅(pixiu)印章的道长。子辰怎么看怎么觉得此道长像个铁面凶煞的刽子手,而对于那道长手里把玩的貔貅印章,他还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略微沉思,猛然想起那印章与《天宗宝鉴》下半部宝鉴录中所载‘阴阳貔貅章’丝毫不差。就不知此印章与彼印章是否属同一件宝器,还是只是模样相同罢了。要知道,那阴阳貔貅章乃纯阳教上品宝器,不仅威力惊人,大小由心,专破邪污秽气,魔瘴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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