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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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滑板停在街边,我坐在脚踩板上面,倾听着那振奋我全身每个细胞的音乐声,并随着强烈的重低音,微微晃动着脖颈。
一阵风,在你的身边轻轻吹过,
它带着我的思念,我的爱慕,对你说着情话,
一把火,在我的心头燃烧寂寞,
它烧干我的泪水,我的矜持,开出火热情花,
你看的见就跟我一起到处流浪
你听得见就跟我一起四处游荡
这夜为你来为你在,为你狂放
这爱为你来为你在,为你狂妄
我的梦,在这个时刻悄悄发芽,
它带着我的坚强,我的倔强,寻觅最终战场,
我的伤,在这个季节结成伤疤,
它提醒我要振作,我要勇敢,把懦弱全埋葬,
我想带着你跟我一起打好行囊
我想抱着你跟我一起闪烁光芒
这夜太长太黑太动荡,没有光亮
这梦要笑要美要激荡,你我张扬
一句句HIP-HOP说唱在耳边回荡着,很羡慕这个已经成了名人的街舞团体。记得他们刚参加那个街舞比赛时,主持人云扬问他们生活是不是很随意时,他们回答说,他们的生活没有随意可讲,他们每天只能吃个半饱,然后就是不分昼夜的练舞。如今的他们又跳舞、又拍广告、又拍电视电影,还出了CD,我想此刻的他们数钱都数的累了,这也算苦尽甘来,出人头地了吧。话说回来,一年里又能出几个像他们一样火的组合呢?又有多少个跟他们一样的组合会被淹死在HIP-HOP的人潮大军里,呵呵,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天知道。
继续品味着音乐,我心中无限感慨着,人与人之间竟然这么不同。有些人眨眨眼就可以变成名人,有着大把的钞票,有着各种美女投怀送抱,而有些人,比如像我这样的,只能成天无所事事,游游荡荡,我甚至怀疑中国大词典里的什么游手好闲这类词,是专为我这种人发明的。
直到那音乐停止,又飘荡起抒情歌曲,我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踏着脚下的滑板,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
没了?听得正上瘾就没了,早知道这样,你别放啊,吊魂呢啊?我在心里咒骂着。
我已有阵子没说脏话了,记得以前的我会时不时的将“你大爷”“丫的”挂在嘴边,那段日子陪伴了我大概一年左右,后来也许是在高中没有朋友,不和任何人交往的缘故,我的口头语也就没了倾诉的对象。但是,人总该要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和感觉吧,电视上、电影里的英雄们不都总是在喊着:“他娘的,”“他奶奶的,”这之类的话吗,于是我就想,在我需要抒发我的感情时,也该有个代表性的词语吧,于是我保留了“靠”这个字,即让我能小小发泄一下,又能表现出我说出这个字时的心情,而且这个字比起男人嘴里的某个字来说,那是优雅多了。
闲来无事的我,飞快的踩着滑板滑进街边的公园大门,在清爽的公园中继续游荡。
“叮咚”手机在此刻响了。
掏出属于我的老古董手机,我看到了来电显示是我的那个狐朋狗友小冬!
“嗨?”
“在哪里?”小冬在电话里问着。
听她说话的那腻歪劲,我就猜想着她“老公”一定在她身边。
“公园!”
“我靠!约会啊?跟谁?我们认识不?带过来见见啊?”小冬迫不及待的说道,电话听筒那边果然传来一句男生的话语:“小冬,你在给谁打电话?你要见谁?”
傻老爷们,多管闲事,女人之间的事也跟着瞎掺和,你老太婆啊!我心里暗骂着,嘴上却说道:“约你个头,我在乘凉!”
“乘凉你去公园?我该说你浪漫呢,还是说你多事呢?”
“废话,你家没空调你试试!我家那小风扇,连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闷死人了。”

“叫你妈买空调呀!”小冬接口说道。
我毫不犹豫的回道:“你赞助不?”
电话那头的她果然语噎。然后她说话的声音在听筒那边变得异常清晰起来,看来已经离开那墨迹的小子,换了个地方说话。
“小妖,我打算跟他分手了。”她的声音变的轻声细语起来。
“那就分啊,我以为你几岁的小孩呢,这事还用请示?直接挑明了说呗!”
“我也想啊!可是我们现在在大商场,你知道他脾气的,直接挑明,他还不在商场里哭起来!”
我心里一阵大笑,回道:“你当初不就看上了他的这份腼腆吗?怕啥,哭?就当是分手纪念好了!”
“得了,得了,你就臭白唬吧!对了,昨晚,我在‘飞渡’见到一个帅哥,好帅啊,迷死人!小妖我们今晚去那里好不好!”
“你先解决了眼前的包袱行不?你该不会在你见那帅哥时,让你现在的‘男人’当着帅哥的面嚎啕大哭吧?”
“你放心,他小菜了,很好解决!基本难缠难收拾的男人咱也不找,省的给自己添乱。”
听着小冬的话,我叹了口气,“你说今晚要去找帅哥?你确定那帅哥很好搞定?”
“那个不一样了,人家想嫁给他的!”
“靠!”我毫不犹豫的对着电话喊道,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花痴岳小冬,我在她嘴里已经听了无数次要嫁人的口号了。基本上可以肯定,她说这话时,从来不用大脑。“你看着办!晚上去之前给我来电话,我也好久没去飞渡玩了!”我回道。以前去飞渡,我总喜欢在里面找个角落坐下,要瓶科罗娜,再慢悠悠的抽根烟,与小冬不同,她喜欢在众人面前大秀电臀,而我却喜欢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她跳,在强劲的音乐下,欣赏别人跳舞也是种享受。
“嗯,晚上联系!”
挂断了电话,我很郁闷我和小冬的友谊能坚持这么久。
初中时,我们是打架时认识的。都是朋友召集到一起来,去痛扁她人时的战友。因为她的脾气和我很投合,后来我们竟成了好友,而且相互之间的联系,在以前的那圈朋友中来算,也最长久,几乎从未间断过。最为可笑的事情就是,当HIP-HOP热潮刚席卷而来时,我和她又再次臭味相投的琢磨起这种流行风潮来。
遥想当年,我,小冬买来数十张碟片,一张张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学,那股认真劲,真难想象我们都是考试从来不及格的差等生。还记得在学习拉丁、爵士时,我们那叫个臭美,对着镜子扭到再扭不动才算完,结果隔天,腰就跟快断了一样。即使这样,我们两个还是吃苦的捱过了腰酸腿疼的日子,没有半途而废,才让我们的舞蹈功底大有长进。再后来,学跳jazz时,她总会冲着我大呼小叫,因为我跳的,远比影碟上的那些家伙跳的还漂亮,还诱惑,还“得色”。
也许是因为我很喜欢跳舞吧,不过现在也只剩下也许了。
小时候喜欢跳舞的我很想去相关学校,妈却舍不得我离开她的身边,又觉得艺校出来的孩子没有正式的文凭,除了跳舞、唱歌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许我去,结果现在,孑然一身的我连弄个那种不正式的文凭都不可能。
舞蹈的梦离我越来越远,尽管在同龄人中我学动作是最快的,记动作也是一流的,但那都是我曾经的梦而已,现在,离我最近最现实的就是那家叫做“飞渡”的夜店。我可以在那里听着音乐起舞,去活动下身上渐已锈死的零件。
出了公园,我在附近的小饭馆吃了碗廉价的饭菜,然后接下来就是期待手机铃声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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