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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她突然感觉有一股奇寒的劲流直冲血脉,心头不禁一骇!
“呛”一声,手中长剑已然落在地上,原来她的右臂已无丝毫力量了。
在狂骇中,秦布慧连忙闭住气**,抑制住那股奇寒的劲流不致冲向命门。
就在此时,“嗖嗖”连声,草叶中飞闪出十几条人影,将她团团围住。
秦茹慧慌忙用左乎拔出身边的短剑,其实那不过是虚张声势。即使她此刻与平常无异,剑招一反,也丝毫发生不了威力。
只听一个爽朗的声音哈哈笑道:“秦姑娘!真是幸会。”
秦茹慧放眼一看,这才发觉情况异常严重。原来说话之人是“玉面郎君”冷山红。
秦茹惹不禁狂骇,显然在方才拾起那把长剑时就已身中剧毒了。
秦茹慧勉强镇定心神,冷叱道:“冷山红!想不到你们竟然耍出这种卑鄙手段。”
冷山红笑道:“秦姑娘!这是给见财起意的人一点教训。若你能做到路不捡遗,岂不是没有这种麻烦了吗?”
秦茹慧不禁面上一红,着了对方的道儿,还被对方讥诮一番。咬了咬牙,又叱喝道:
“算你家姑娘栽了,你想干什么?”
冷山红道:“家父想见见你,请又请不到,所以才用这个法儿。”
秦茹慧沉声道:“要见我也犯不着耍这种花招,‘祥云堡’并不好惹!”
冷山红笑了一声,道:“秦姑娘犯不着说狠话,更不应该上火气。你已中了我们冷家的独门高毒‘错骨散’,顾忌的就是心浮气躁。你若不愿意去见家父,冷某也不会强求。不过冷某要先打一奇招呼,一个时辰之内不用药物,将那股奇寒劲流逼出,任凭你的内力如何深厚,也将会尝到分筋错骨的滋味,最后则是百骸俱散而死。希望秦姑娘勿视性命为儿戏,应为自己的生命多加顾虑!”
不管秦茹慧的性子如何强烈,一直面临严重的生命威胁,她也不得不委屈低头了。
因而,颓然地还剑入鞘,强作镇定地道:“即使到森罗宝殿,你家姑娘也跟你去。不过,我也要先打一声招呼,你姑娘这条命值钱得很,你们父子两条命也不够赔。”
冷山红大笑道:“哈哈!正因为秦姑娘这条命很值钱,所以才劳芳驾。”
秦茹慧冷叱道:“少噜嗦!走吧!”
说着,就大步向冷山红面前走去……
她并不是毫无畏怯,而是怕毒蔓布全身,故而不希望多作拖延。
冷山红一扬手,道:“最好请秦姑娘不要轻易走动,因为冷某对你的内力深厚程度不够了解,万一气血浮动,奇毒窜入命门,那就不妙了!”
秦茹慧心头一骇,连忙停住脚步,道:“不能走去,如何去见冷老魔头。”
冷山红道:“冷某早为姑娘想到了。”
扬手一挥,立刻有四个大汉飞奔到秦茹慧的身边,四人的肩上抬着一乘软轿。
秦茹慧也就毫不迟疑地跨了上去,现在她已成为刀俎上之鱼肉,听凭宰割了。
冷山红又叱喝一声,一行健步如飞的朝终南山麓奔去。
深秋子夜本已很冷,再加上右臂血脉内的奇寒劲流,使秦茹慧右边半个身子都感到彻骨之寒,牙齿也禁不住得得打颤。
好不容易又经过了一个时辰,软轿才停了下来。当轿帘掀起时,秦茹慧看到了灯光。
原来软桥已停在一座宽敞的茅屋之中,屋架的梁木还裹着新鲜的树皮。由此可见,这座茅屋是新近才搭盖好的。
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粗糙的条案,案上置着一盏油灯。“九指魔杖”冷如霜就坐在条案之后,他的身后又站着四个面色苍白,貌相狰狞的中年女子。八道目光像冷箭似的盯在秦茹慧的面上。
气氛有点阴森恐怖,秦茹慧本已感到奇寒,此时更不由自主地连打寒噤。
冷如霜待秦茹慧走下软轿后,挥手一摆,原来站在他身后的四个中年妇人,闪身来到秦茹慧的身后,这使得秦茹慧为之一骇。她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搭上了剑把,打算作困兽之斗。
那四个面目狰狞的中年妇人只是静立在秦茹慧的身后,并没有其他动作,秦茹慧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冷声向冷如霜问道:“冷老魔!你找我何事?”
冷如霜笑道:“秦姑娘不必过分紧张,老夫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秦茹慧冷哼道:“要问话可以,先解去我身上的毒性。”
冷如霜仰首一阵狂笑,在狂笑声中,那四个中年妇人倏然一齐伸手向秦范慧背上按去。
秦茹慧不禁大骇,一瞬之间,她连动一下的力量也消失了。
冷如霜停住了狂笑,沉声道:“‘错骨散’的剧毒已潜伏在你右臂的血脉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背上的四只手掌运力一吸,剧毒立刻冲进命门,蔓延全身,你立刻就会尝到分筋错骨的滋味,十二个时辰以后百骸俱散而亡。”
秦茹慧一横心,咬牙切齿地道:“即使粉身碎骨,你也休想教我回答你的问题。”
冷如霜冷笑一声,道:“好!老大先让你小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言罢,伸出一根指头虚空一晃,像是对那四名中年妇人发出了一声暗号。
秦茹慧暗运内力,将全身气血闭住。
蓦然,秦茹慧觉得那股奇寒的劲流,在右臂血脉中翻腾不已。一时之间,右臂骨骸似欲拆散,痛苦异常,额上顿时滚下冷汗涔涔。
如此经过一盏茶的功夫,冷如霜再举起手来摇了一下。说也奇怪,痛苦立刻消失,那股奇寒劲流又伏在右臂的血脉中不动了。
冷如霜狞笑了一声,道:“秦姑娘,毒性方才只在你的右臂血脉中发挥了三成力量,如果你再要强硬,老夫就要毒性蔓延你的全身。年纪轻轻,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啊!”
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本能**,秦茹慧正值雄心万丈,野心勃勃之际,自然更舍不得死了,因而颓然地一点头,道:“尽管问吧!”
冷如霜面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狞色,扬声道:“拿一张凳子来给秦茹慧坐着。”
立即有一个壮汉搬过来一个以树根作成的矮凳,放在秦姑娘的身后。
秦茹慧坐下,但是背上的四双手掌仍然紧紧地按在她背上。
冷如霜道:“老夫问一句,你答一句,只要回答的话实在,老夫绝不为难你,如果你以假话相答,或胡乱搪塞,老夫就要以严厉的手段来对付你。莫怪老夫没有先行警告。”
秦茹慧经方才一阵折磨,神情萎顿不少,有气无力地道:“问吧!”
冷如霜沉声道:“‘关中一龙’凌震霄,是否死在你父之手?”
秦茹慧不禁骇然张目,道:“你怎么可以如此乱说?”
冷如霜嘿嘿一笑,道:“七年前,你父四处打听凌震霄的下落,别以为老夫不知,只可惜老夫比你父晚了一步。”
第十回蓝衣少年
秦茹慧笑道:“家父寻找凌震霄确有此事,但是家父并未杀害他。”
冷如霜道:“即使真是你父下手,老夫相信你父也不会将此事告诉你……”
语气一顿,接道:“老夫再问你,那姓柳的娃儿是什么来路?”
秦茹慧心中一动,道:“他是当代高僧无尘大师的徒弟。”
冷如霜神情间掠过一丝惊色,嘿嘿一笑道:“你少来唬人。”
秦茹慧抓住机会冷笑一声,道:“想必你害怕无尘大师。”
冷如霜道:“武林中谁不对无尘大师存在三分敬畏之心,又何独老夫?不过,你说的姓柳的是无尘大师的徒儿,老夫却不信,无尘大师是个和尚,照理不会收个有头发的徒弟儿,再说,他也不会过问尘世中的俗事,不然他法号怎称‘无尘’?”
秦茹慧道:“你不信就算了,柳相公身佩‘寒星’古剑,他若不是无尘大师的徒儿,大师的佩剑怎会到他的身上?”
其实,秦茹慧也不敢肯定柳南江的师父就是无尘大师,更不敢肯定“寒星”古剑是无尘大师当年的佩剑。她从凌菲及她父亲口中所露出的一星半点,胡讲起来准备吓吓冷如霜。
果然,冷如霜神情微微一愣,继又问道:“你父是如何和那姓柳的娃儿搭上的?
秦茹慧决心渲染一番,使“祥云堡”和无尘大师搭上关系,以致冷如霜不敢乱来。
当即修眉一挑,冷言道:“我说出来,你可别认为我拿大话唬你!”
冷如霜说:“说吧!真话假话老夫还分得出来,休想唬倒我。”
秦茹慧道:“十五年前,家父在川汉道上和无尘大师同宿一座古庙之中,两人曾作竟夕之谈,无尘大师曾托家父代办一事。”
冷如霜纵声狂笑道:“你这女娃儿吹牛又吹得太离谱。十五年前,无尘大师已是望六的高僧,你父不过是一无籍无名之小卒。江湖中能人甚多,无尘大师曾托你父办一事,简直太笑话了?”
秦茹慧道:“佛家讲究一个‘缘’字,无尘大师因避雨与家父相遇,因而认为有缘,所以才以事相托,你不信也罢。”
冷如霜道“唔”了一声,又问道:“无尘大师所托何事?”
这时秦茹慧摇摇头,道:“事关机密,怎会让我等小辈知道。”
这是秦茹慧高明处,一方面故作神秘,另一方面避免冷如霜追问下去。
冷如霜沉吟一阵,又问道:“姓柳的那娃儿此番来意为何?”
秦茹慧道:“柳相公与家父曾数度密谈,内情不详,以我的猜测,可能与十五年前他师父所托家父代办之事有关。”
冷如霜道:“你与姓柳的同登终南,目的又何在呢?”秦茹慧摇摇头,道:“我不知柳相公有何目的,我与之随行只是为他领路。”
冷如霜道:“那姓柳的娃儿现在何处?”
秦茹慧道:“三老峰头。”
冷如霜道:“你因何与他分开?”
秦茹慧道:“他要我转告家父一句话。”
冷如霜双目一张,疾声道:“什么话?”
秦茹慧目光一转,缓声道:“这句话本不该告诉你,但顾及本身利害关系,又不得不说,不过说出来你却未必肯信。
冷如霜嘿嘿一笑,道:“你少卖关子,真话假话老夫分得出。”
秦茹慧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道:“他要家父查明你来终南山有何居心。”
冷冰霜倏然自椅上站起来,面现惊奇之色,半晌后又纵声狂笑,秦茹慧看得分明,狂笑不过是一种掩饰,心中不禁暗暗高兴。
冷如霜狂笑一阵后,重又坐下,道:“秦姑娘!你回答的话很令老夫满意,老大立刻解去你身上的剧毒,不过……”
语气一顿,向旁边站立的冷山红打了个眼色,接道:“还要你办一件事情。”
秦茹慧道:“量力而为。”
这时冷山红已拿来一副笔砚,一张黄表纸在条案之上。
冷如霜指着墨砚,道:“修书一封,告诉你父,说你已身中我之剧毒,邀他于明晚子时在三老峰头等候老夫,否则你的性命不保。”
秦茹慧智珠一转,道:“明晚子时,家父可能无法赶到吧?”
冷如霜道:“天明前,此书即可达你父手中,一整天的时间难道还不够?”
秦茹慧道:“‘铁君子’古如松和‘断魂娘子’古寒秋兄妹把守登山要道,不准任何人登山,要登上三老峰头可不太容易哩!”
冷如霜神情微微一愣,道:“既然如此,你和姓柳的娃儿是如何上去的?”
秦茹慧道:“说来你也许不信,柳相公一招击败古如松,让那老头儿口服心服。”
其实,她是信口胡讲,前面既然已经将柳南江和“祥云堡”扯了关系,现在她当然就又将柳南江的武功夸大一番,以使冷加霜有些畏惧,这样,他就不会对自己过分放肆了。
冷如霜的确心中暗骇,而他表面上却哈哈大笑道:“你也太为姓柳的那娃儿吹嘘了……”
语气一顿,接道:“那就告诉你父,后日子时在三老峰头相见。”
秦茹慧点点头道:“好!不过此时我的右臂已无法提笔。”
冷如霜向冷山红一摆头,道:“红儿,去将秦姑娘血脉内之毒性吸出来。”
冷山红含笑来到秦茹慧面前,用手托起她的右臂,伸出右掌与秦茹慧的右掌接实,开股运功吸毒,秦茹慧感觉到那股寒流的劲道在逐渐减退。
一个女儿家的掌心一旦被一个男子用掌心抵住,秦茹慧感到羞愤,只得臻首低垂,躲过冷山红的那两道邪恶的目光。
约莫顿饭工夫,秦茹慧右臂血脉的的寒流逐渐消失,而冷山红的额头已出了汗珠。
当冷山红撤掌站去一旁后,冷如霜一挥手,那四名中年妇人也纷纷撤掌。
冷如霜笑道:“秦姑娘!在你父未与我见面之前,你要在老夫处暂作客几天,希望你识起作一个好客人。因为老夫的属下已用”五毒点**手法“点住你几处大**,你现在武功尽失,无与常人,最好不要妄动与心,或作逃走之念。”
秦茹慧心头大骇,运力一试,果然内力荡然无存。此时她已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秦茹慧表面上未动声色,依言修好书信,不过,她有她的想法,后日是她和柳南江在三老峰头约见之日,她父亲和冷如霜在三老峰头一见面,柳南江就会知道自己落入冷如霜圈套的事。柳南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修书完毕,冷如霜看后认为满意,一摆道:“送秦姑娘到后室休息,吃喝不得怠慢。”
那四名中年女子立刻簇拥着秦茹慧往里间茅屋走去。
冷如霜又挥退了从人,只剩下他的儿子冷山红,这才低声道:“红儿!这里小心看守,我教酒店之人给秦羽烈送信,即使秦羽烈派人跟踪也不会到这里来,然后我连夜登上三老峰头,和姓柳的那娃儿见面。”
冷山红道:“爹爹多加小心才是,那姓柳的看上去非常精明。”
冷如霜笑道:“生姜是老的辣,只要为父稍稍……”
接下来是一阵嘿嘿冷笑。
在冷笑声中,冷如霜将信笺折起来揣入怀中,向屋外走去。
冷山红那张俊面是无比的平静与祥和,但是他那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线邪恶的神色,嘴角也浮现一股得意的笑容。
当冷如霜离去盏茶工夫后,冷山红沉叱一声,道:“来人!”
声落人进,那是一个年约三旬的汉子,恭恭敬敬地站于进门处,听候指示。
冷山红问道:“留下多少人?”
那汉子回答道:“连属下一共八人。”
冷山红道:“仔细注意四周动静,未经召唤,不得入内。”

那汉子应声退去。
冷山红抓起垫在矮凳上的一条骆驼毛毡,向内屋走去。
内屋系分成两间,在外面一间中有两个中年妇人席地而坐。
冷山红问道:“还有两人呢?”
那两名妇人齐声道:“在里面贴身看守那位秦姑娘。”
冷山红一挥手道:“去叫她们出来!”
一名中年妇人走向屋内,不旋踵间,连同那两名中年妇人一齐出来。
冷山红沉声吩咐道:“你们四人去守在门口,不管里面发生什么响动,未经召唤,不得入内。”
四名妇人哪敢不遵,应是之后,连袂退出。
冷山红这才推开柴门,走进最里面的一间。
这是一间无窗的屋子,不过丈余方圆之地,地上铺着干草,秦茹慧正蟋曲于干草之上。
冷山红将手中毛毡扔在她身上,笑道:“深秋夜寒,姑娘武功丧失,谅必难耐寒夜,故而在下送来毛毡取暖。”
照说,秦茹慧该向他道谢。可是,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冷山红一笑道:“姑娘一向养等处优,所以处处都显示你是一个傲气凌人的千金小姐。”
秦茹慧冷声道:“我不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冷山红道:“在下为姑娘吸毒,累得滚汗如珠,姑娘不会言谢,如今送毡给姑娘取暖,姑娘又不会言谢,岂不是傲气凌人?”
秦茹慧冷笑一声道:“又不是我自己来找这些麻烦,是你们用卑鄙手段逼我来,我凭什么要言谢?不情愿尽可将毛毡拿回去。”
冷山红轻笑道:“姑娘若能稍展笑容,必是更加妩媚动人!”
秦茹慧顿时发觉冷山红不怀好意,不禁芳心大骇,冷叱道:“冷山红!你休想妄生异念,希望你赶快离开此地。”
冷山红毫无愠色,依旧微笑道:“姑娘说此话未免有点喧宾夺主了……”
语气一顿,笑眯眯地接道:“方才与姑娘掌心相接,使在下倍觉荣幸,深盼能一亲芳泽,在下也算不虚度此生。”
秦茹慧声色俱厉地道:“冷山红!你家姑娘不是野花路草,快给我滚。”
她知道对方已动邪念,若稍假辞色,必促其大动淫心,因而严厉叱喝。
冷山红笑容一敛,寒声道:“姑娘不要骄狂过甚,应该想想你目下的处境。”
秦茹慧道:“冷山红!你家姑娘宁愿一死,也不会受你之辱。”
冷山红冷笑一声道:“姑娘目下想死,怕也不行了。”
话声中,逐渐向秦茹慧逼进。
秦茹慧惶然地缩至壁角,厉声道:“你再走进一步,我就断舌自尽。”
冷山红弯腰拾起一根干草,倏地将那根干草打向秦布慧的颈项。
秦茹慧只觉得颈项上一麻,张开的嘴巴竟然再也合不拢来。
冷山红手中的那根干草,一直拂动着秦茹慧的眼帘,满面獠色地道:“能够使在下动心的女子可说少之又少,姑娘应该感到荣幸,在下虽心仪姑娘,却不愿行强索取。姑娘最好自解衣裙,否则姑娘仍难免受辱,而且非在下一人,姑娘自行选择吧!”
秦茹慧不禁心头发寒,想不到这个貌相俊美的冷山红却是心如豺狼,比他的老子还要心狠手辣。
如今,她连断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教她自解衣裙,那是宁死也办不到的事情。
秦茹慧思念及此,不禁心中一酸,缓缓地站起身子,向屋中一个木柱全力撞去,她已下定决心一死全节。
她此刻功夫丧失,行动迟缓,她身形一动,立刻被冷山红拦腰抱住。
冷山红冷笑道:“嘿嘿!姑娘死也得稍等一下,现在就死,未免太可惜了!”
一面说,一面用手抓住了秦茹慧的衣服领口。
秦茹慧被冷山红的左手拦腰抱住,毫无反抗余地,心里暗道:“爹呀!你一生好强,如今女儿落到这种下场,是你想不到的吧!”
秦茹慧此时万念俱灰,闭上了眼帘,等待着祸事临头。
蓦然,冷山红倏地松手将她放开,使她猝然摔倒在草堆之上。
秦茹慧睁眼一看,冷山红的右腕被一个约莫寸长的金钩钩住了。金钩之上钩着一根极细的丝线,顺着丝线看去,才发现草壁之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约莫二尺见方的大洞。
冷山红左手一抓,大概是想拉断那根丝线。他虽是全力一抓,却未能拉动分毫,反使他的右腕发生一阵彻骨的疼痛。
冷山红已发觉情况不妙,刚想张嘴呼叫,只是“啊”了一声,张开的嘴再也闭不拢来。
原来又从屋外飞进来一根金钩,钩住冷山红的面颇。
这真是一种从未听闻的奇门兵器,两根金钩不过比鱼钩稍大,但却将冷山红这个小魔头给制住了。
同时之间,屋内又出现了第三根金钩。不过这一根金钩却是钩在屋中间那根木柱上的。
紧接着,一个蓝衣少年,从草壁上那个洞中穿了进来,原来,第三根活钩成了索桥,蓝衣少年就是手攀丝线滑进来的。
蓝衣少年另一只手还抓着两根丝线,在冷山红身旁一绕,两根细如游丝的丝线竟然将冷山红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又将他绑在木柱上,因为线头的两根金钩其一钩住了冷山红的面颊,其一钩住了冷山红的右腕。他只有歪嘴瞪眼,动弹不得。
蓝衣少年这才转向秦茹慧道:“姑娘赶快抓住这根丝线攀沿出去,屋外遍地毒虫……”
秦茹慧听得进,说不出,连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她说不出话来。
蓝衣少年迟疑地问道:“姑娘是哑巴吗?”
秦茹慧连忙摇头,同时又指指颈子。
蓝衣少年仔细一看,才知道秦茹慧不能说话的原因。原来她头部的麻**被封点了。
因为秦茹慧的武功已经丧失,冷山红只是轻轻用干草打了一下就封住了她的麻**。此刻蓝衣少年轻轻用手指一揉,秦茹慧就恢复了原状。
蓝衣少年连连挥手,道:“姑娘快些随我来……”
秦茹慧抓住蓝衣少年的衣袖,道:“我的武功业已丧失,如何有力攀附这根丝线呢?”
蓝衣少年犹疑一阵,道:“情况紧急,请姑娘不要顾忌男女之别,请姑娘双臂抱住在下的颈项,双膝盘住在卞的腰间,待在下驮你出去。”
秦茹慧自然再无法顾忌这些,就依照蓝衣少年的话攀附在他身上。
从壁洞中出去,秦茹慧才发现这座茅屋搭盖在一片参天古木之中,外人绝难发现,却不知因何被这个蓝衣少年发现了。
蓝衣少年驮负着秦茹慧穿出茅屋后,即在树梢之上奔腾。虽然不太能够腾跃自如,身负一人,能够踏枝而行,已经不易了。
那蓝衣少年奔行了约莫顿饭工夫,方在一棵苍松的横干上歇息下来。
秦茹慧松开了手,坐稳了。想想方才攀附在蓝衣少年身上的情形,不免感到一丝羞怯之情,轻声道:“多蒙少使搭救……”
语气一顿,接道:“请问少侠贵姓大名?”
蓝衣少年答道:“在下姓凌名长风……”
一语未尽,秦茹慧不禁“噢”了一声。
凌长风问道:“请问姑娘……”
秦茹慧抡口道:“凌菲可是少侠之妹?
凌长风不禁愣住,未立即作答。因为凌菲是乔扮男子的,对方何以……?
秦茹慧似乎看出了凌长风愣神的原因,忙道:“凌少侠有所不知,令妹已然恢复钗裙之装,我与她曾有数日之聚。”
凌长风这才笑道:“原来如此……”
语气一顿,接道:“请问姑娘芳名是……?”
秦茹慧道:“姓秦名茹慧……”
凌长风一怔,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救出了他们兄妹心目中一代枭雄秦羽烈的女儿。
凌长风并未进入“祥云堡”中,只在凌菲口中听说过秦茹慧其人,却未见过。
目下,凌长风最感到意外的,是他妹妹会和秦茹慧作数日之聚,更加使他意外的,他素知凌菲的性格,她绝不肯和一个心目中厌恶之人相处。而秦羽烈父女是凌菲所厌恶之人。
是什么原因使凌菲对秦羽烈父女的看法改变了呢?凌长风不禁有些困惑不解了。
在他陷于沉思之际,秦茹慧问道:“凌少挟如何发现茹慧被困呢?”
凌长风腼腆地一笑,道:“不瞒姑娘说,在下在杜曲镇口上因见姑娘于黑夜疾行,引起好奇之心尾随在后,凑巧看见了姑娘中毒入陷的情况。所以在下又跟随到此,待冷老魔离去后,在下正想搭救姑娘,刚好冷山红那小魔头又起了淫心,若不是他心犯邪念,也许在下还不易得手哩!”
秦茹慧道:“少侠所使用的金钩真是绝妙,真是前所未见的武功。”
凌长风微笑道:“在下既不会动刀,又不会使剑,只会这点左道旁门。不过,今晚要不是那几只金钩,在下既进不去,姑娘你也出不来,因为茅屋的四周满是毒蛇毒虫,根本无立足之地。”
秦茹慧四下里张望了一阵,道:“凌少侠!还得劳累你再背我一程,此处并不安全。万一他们追来,就不好应付了。”
凌长风道:“姑娘请放宽心,在下听冷山红向属下吩咐过,未经他召唤,不得擅入茅屋之内,在天亮前,他们还不会发觉……”
语气一顿,接道:“在下不太明白,姑娘何以武功丧失的。”
秦茹慧黯然道:“被冷山魔派地的手下以‘五毒点**手法’封点了我身上好几处大**,因而内力尽散,武功尽失。”
凌长风大惊失色,道:“除了冷家父子及其属下外,再无人能为姑娘解**了呀?!
这……”
秦茹慧接口道:“女儿家清白为先,生命次之,未遭辱身,虽死何憾。凌少侠适时相救,全我清白,我已感激不尽了。”
凌长风不禁对秦茹慧有了钦敬之心,道:“秦姑娘!在下立刻送你回堡吧!也许令尊……”
秦茹慧摇摇头,道:“我不想回堡……”
语气一顿,接道:“此处离三老峰有多远路程?”
凌长风微一沉吟,道:“若是在下一人,全力奔驰,明日午间或许可到,如背负姑娘,可能要多走上一天半日。”
秦茹范道:“后日晚间可到吗?”
凌长风道:“若无阻碍,应该可以到了。”
秦茹慧道:“那就请少侠背负我前往三老峰头上去吧!”
凌长风讶然道:“姑娘**道,被点情况严重,因何要去那三老峰头呢?”
秦茹慧道:“冷老魔约家父于后日子时前往三老峰头与之见面,到时或许有机会胁迫冷老魔为我解**……”
语气一顿,接道:“而且令妹已登三老峰头,少侠也许能与令妹一见。”
凌长风振声问道:“舍妹还在三老峰头吗?”
秦茹慧明知凌菲已离三老峰头,前去寻访“子午谷”的所在。但她唯恐凌长风不愿前往,因道:“她好像是在三老峰头寻访什么,一天半日还不会离开。
凌长风沉思一阵,点点头,道:“好吧!在下可能要加快脚程,请姑娘……”
犹疑一阵,方道:“在行走之时,请姑娘一定要抱紧一些。
秦茹慧轻声道:“我知道。
言罢又攀附在凌长风背上。
凌长风纵下苍松,两脚如飞地向高处奔去。
秦茹慧这才发现凌长风的轻功不弱,背负一人,在峭壁巍岩之间奔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行走之间,秦茹慧仰看那一弯如钩的下弦月,心中暗忖:怕有三更天了。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从昨夜三更,到今夜三更,柳南江已来到这条狭长的山谷中一个对时了。
这条狭谷位于两道峭壁之间,最宽处不过二丈,狭窄处不及一尺,全长约有二里之遥,目有朝北一面有处谷口,朝南面是一道无丝毫缝隙的峭壁。
左右两道峭壁的最高处成拱桥之势,只有一丝空隙,除了午正和子正能地进一残阳光和月光之外,其余时刻都是一片漆黑。想必这就是名之为“子午谷”的原因,从这一点上柳南江也肯定了他确已来到了“子午谷”中。可是,在他搜索了一日一夜之后,他却异常失望。
因为他毫无发现。
秦羽烈认为“子午谷”是丑老人的结庐之所,显然判断错了。
峭壁间,虽有不少天然洞窟,但他每一个洞窟都进去搜索过,有的很浅很窄,有的虽然深长,却是积木齐腰,没有一个洞窟是适宜于住人的。
这就是万人争来的“子午谷”吗?
像这样一处毫无价值的地方,有人动问时,还值得丑老人动怒杀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相继在柳南江脑海中浮现,他却无法解答任何一个问题。
他恋恋不舍地在谷底走来走去,脚底踩着潮湿的腐叶和滑脚的青苔,他反复地思索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索到,似乎已经没有了。
想了许久,才想起在狭谷南端的峭壁间有一地宽约一丈的飞瀑。水从何处来?流向何处去?这好象应该探索一番。
一念及此,不禁精神抖擞。找到了他堆放松脂之处,拿起一把松脂,取火石打火引燃,向狭谷深处行去。
他一边走,一边向两旁观看。也不过盏茶光景,就到了飞瀑之前。
蓦然,“咕咕”一声,一头飞鸟向柳南江的火把扑来。
使得脚南江微微一骇,慌忙闪身避开,同时也看清了是一头猫头鹰。
猫头鹰一扑未中,凌空一个盘旋向那飞瀑飞了过去。
柳南江的目光一直在留意猫头鹰的动静,只见那猫头鹰穿入飞瀑之中,却未见飞出。
柳南江心头一动,莫非被飞瀑遮住的那片山壁之上还有什么洞窟不成。
那是一定有的,否则,那头猫头鹰在何处筑巢栖身呢?
柳南江有了此一发现,不禁雀跃万分,高举火把贴壁从飞瀑的侧面望去,那飞瀑与山壁之间约有尺许的空间,而目山壁上毫无水渍。
柳南江盘算方才猫头鹰飞入之处,离地约莫十丈。一跃凌空十丈,柳南江自忖尚无此能耐,幸而壁间突出的石笋甚多。柳南江算好距离,看好了落脚之点,一吸丹田之气,倏然飞身跃起。
当他从飞瀑与山壁间的缝隙间穿进时,发现山壁之上竟然有一个高约丈余,宽约五尺的洞窟。
这所洞窟正好隐藏于飞瀑之后,若非那头猫头鹰筑巢在此,柳南江绝对发现不到。
有了这一发现,柳南江连忙伸出左手在山壁上一搭,人已借一搭之势,窜入洞窟之中。
“咕咕”一声,那头猫头鹰想必因受惊而扑出,正好扑灭了柳南江手中的松脂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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